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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郭陽看張晨掛掉電話進了屋,走到他旁邊:「完了,革命戰友見面,有得說了。」

  張晨笑笑,秀姨看到招呼他過來:「大哥大姐,看看我兒子。」

  「見過了。」郭老爺子樂著說,「昨兒還在我們家打掃衛生來著。」

  郭陽一聽噗地就笑了。

  「秀兒,你怎麼就突然之間不見了。」郭老太太握著秀姨的手,「你知道我們找了你多久麼?當時聽說小張去世了……你一個人帶著孩子。」

  「大姐。」秀姨把手拿出來,拍了拍郭老太太的手,「那個時候……我要是來了,就是伸手來的。我們老張,一輩子沒沖別人伸過手,我一個人帶著張晨,我就想……」

  「媽,過去的事兒……」張晨走到秀姨旁邊拍了拍她。

  「讓你媽說完。」郭老爺子抬頭看了一眼張晨。

  秀姨臉上露出笑容:「我就想,我這是個兒子……沒爹了……我得給他個樣子讓他學。我當不了他的爹,我就學他的爹。所以,我就一個人帶著他。」

  「秀兒,你這理兒我懂,但你這說法,我不贊同。」郭老太太搖搖頭,「我們幫你,不是你伸手。」

  「阿姨,你別批評我媽了。」張晨笑著說,「我已經長這麼大了。也沒缺塊肉,我媽做的對。」

  「陳秀啊。」郭老爺子說話,「以前的事兒我們不管了。可這往後……」

  秀姨擺擺手:「往後就都是好日子了。」

  「首長。」張晨的話一出就被郭老爺子攔回去。

  「什麼首長!」郭老爺子瞪了張眼一眼。

  「對,你該叫爺爺。」郭陽一臉壞笑的走到跟前兒。

  「我管你叫太爺吧!」張晨也笑起來。

  「渾小子!這都什麼亂七八遭的。」

  「成了,我不貧了,我擺碗去,秀姨做了一大堆吃的。你們別跟這兒憶苦思甜勾人眼淚兒了。」郭陽說著往廚房走,張晨跟過來:「晚上讓我媽住這兒吧。」

  「怎麼意思?」

  「我有任務,得出去。這麼晚了,別讓她折騰了。」

  「那沒問題,你看他們這樣兒,你媽要走了我媽還不得抄刀追!」郭陽把碗放下,「開我車去?」

  「成。」

  「你別給我刮壞了啊!」郭陽笑著說。

  張晨點頭:「一定一定。」

  「張晨。」郭陽擺碗的時候小聲叫了一句。

  「怎麼了?」張晨一邊把飯盒裡的菜倒盤子裡一邊回答。

  「寒晨光說什麼了。」

  「就說……」張晨突然抬頭抬起,「你!」

  「你都停職了,哪兒來的任務?」郭陽微笑著問他。

  「這個你別問。」

  「成吧。」郭陽走到他跟前兒小聲說,「小心點兒。」

  「我晚上去他家。」張晨說,「明兒再說吧。」

  「好。」郭陽說完轉身沖外大喊,「開飯!」

  吃完晚飯,秀姨留宿,張晨一個人拿著車鑰匙出來。

  「我明天早上給你送回來。」張晨打開車門兒,「走了。」

  「小心點兒。」郭陽揮了揮手,進屋。

  「爸。」郭陽看著郭老爺子,「我回我那邊兒了。」

  「滾吧。」郭老爺子站起來。

  「秀姨,我下回來之前你可不許走!我姐我哥你都得見一面兒!」

  「對,不走!」郭老太太一把按住秀姨的手,「我有好多話,一年說不完。」

  「那……媽,你喝點兒水再說。」郭陽說完樂著跑出去。

  出來轉了一圈兒,又跑回去:「哎秀姨!」

  「又怎麼了?」郭老太太站起來,「你尾巴夾屋裡啦!」

  「沒、我剛一出門兒才想起來,手機落您家了。」

  「明兒再說吧!」郭老爺子擺了擺走,「快滾。」

  「不成啊,我晚上還有事兒呢。」郭陽皺著眉頭。

  「上家拿去。」秀姨把鑰匙拿出來,「你不成就睡我那兒、晚上涼快。張晨執行任務,你就住他屋。」

  「我就等您這句話了。」郭陽說完拿了秀姨的鑰匙跑出去。

  剛出門兒電話就響了,郭陽趕緊伸手摀住,回頭看了一眼屋裡確定沒人出來,拿出來接聽:「小常。」

  「老闆,我關門兒了。沒事兒我先回家了。」

  「好。」郭陽邊說走出大院兒,叫了輛出租車直奔張晨家。

  張晨停好車,急急火火跑上電梯。

  拍了三下門,一個男的開了。

  「你找誰?」男的上上下下盯著看了一圈張晨。

  「請問、寒晨光在麼?」

  男的出來,指了一下旁邊的單元:「那門兒,啊不對。」又想了想指了一下再旁邊的一個,「也可能是那門兒。」

  「大哥,這層除了你們家就倆門兒。」張晨皺著眉說。

  「簡易。」男人的屋裡有另一個男的叫了他一聲兒。

  「得,我這兒正忙著。一共就剩倆了你都敲敲唄。不是這個就是那個。」說完把門關了。

  「操。」張晨小聲說了一句,看看那倆門,鼓了一口氣,大吼一聲:「寒晨光!」

  同時,那倆門全開了。

  「雷、雷哥。」

  「你小子!進來!丟人現眼!」雷錚出來一把把張晨拉進屋。

  「我找寒哥有事兒。」

  「他這就過來!」

  「他剛才是在那屋兒。」張晨還在說。

  「對,我們倆鄰居!」雷錚說完給他倒了杯水,「這麼晚找他什麼事兒?」

  「案子的事兒。」張晨接過水喝了一口。

  水還在嘴裡,後邊突然一聲吼:「你怎麼不站樓下喊呢!我直接跳下去!」

  張晨一口水全嗆出來,噴了雷錚一身。

  「我靠!」雷錚,「你!」

  張晨沒搭理雷錚,回頭看寒晨光:「寒哥,你……從陽台過來的?爬……的?」

  「說正事兒。」寒晨光坐到沙發上,拿起根煙看了看雷錚。

  「得。」雷錚說完往陽台上走。

  張晨一直看著雷錚走進陽台,消失在陽台……

  「你們倆鄰居?」張晨問。

  「那個女孩兒找著了。」寒晨光彈了下煙灰,「普通的外地大學生,說是有人聘她暑期工,在那個超市工作。第一天的工作是發獎,發了一上午就發了一份。另外兩個是男的是農民工。問他顧他來的人長什麼樣,她說一直是電話聯繫的。就見過一面兒,是個男的。」

  「誰?」

  「牛二寶。」寒晨光說完把牛二寶的照片拿出來,「女孩指認就是他。」

  「再審?」

  「還有點兒事兒沒解開……缺點證據。」寒晨皺起眉頭,「另外,超市原來的主人找到了。」

  「那一家人?」張晨問。

  「在那村子後邊的山坡底下,四具屍體。」寒晨光小聲說。

  「牛二寶?」張晨又問。

  「現在沒有直接的證明,不過牛二寶所租的房子的確是在離超市不遠的村子裡,如果這四口人真是他殺的,那殺人動機不明,還有、連不上的地方,是牛二寶為什麼要害郭陽和祝隊。」寒晨光把煙熄滅,「已經派人去牛二寶的老家查他的家底兒了。」

  「行啊,寒哥,你這一天收穫不小啊!」

  「對,這女孩兒一出現,郭陽的嫌疑就完全沒有了。」寒晨光看看張晨,「不過、我還是去找了那個劉大夫。劉伊凡的哥哥。」

  「噢。」張晨看了寒晨光一眼,「怎麼樣?」

  「他是個實在人,說得很細。」寒晨光拿起水來喝了一口,「郭陽這小子也真夠可以的。」

  「什麼意思?」

  「他上來就挑明了他和郭陽的關係。」

  「什麼關係?」

  「性關係。」寒晨光看著張晨。

  「噢,知道。」張晨點點頭。

  「知道你不告訴我!」寒晨光瞪著眼睛,「這個情況多重要,如果劉大夫這邊真有什麼問題的話,你就這麼耽誤著麼!」

  「我……我這不怕影響不好麼。」

  「停你的職算對了!能他媽說出這種話來你還當什麼警察!」寒晨光把東西一摔。

  「得得,哥,我的錯,您別生氣。」

  「下不為例!」寒晨抄起筆錄本翻了一下,「他說他和郭陽是性伴侶。」

  「什麼?」張晨嚇了一跳,「性伴侶?」

  「你不是說你知道嗎!」寒晨光看著張晨。

  「可、郭陽說……」

  「說什麼?」寒晨光眉頭一皺。

  「郭陽說劉大夫是他男朋友。」張晨小聲說。

  「我就說這郭陽夠可以的吧!昨兒打電話和這性伴侶解除了關係。」寒晨光搖了搖頭,「不過劉大夫也算仗義,完全沒摘自己,有啥說啥,連前男友也說了,我去查了一遍,和這案子掛不上鉤。」

  「嗯。」張晨點點頭。

  「你回去告訴那郭陽,這回徹底沒他什麼事兒了,另外可以和那個劉大夫恢復關係,別因為這事兒破壞了他的性生活。」寒晨光說完站起身,「成了,滾蛋吧。」

  張晨站起來:「那我回去了。」走到門口,寒晨光又叫了他一聲:「張晨。」

  「還有啥事兒?」張晨看著寒晨光。

  「我和雷錚……」寒晨光看了看他,「算了,沒事兒。」

  「成,我先走了。」張晨跑下樓,剛要開車門,抬頭看見寒晨光家那層的陽台上,一個人影從一個單元「穿牆」進了另一個單元的陽台。

  張晨打開車門進去,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真當我傻了。沒事兒,有事兒你也不能跟我匯報。」

  看看表,現在到東郊大院兒怎麼也得到半夜了,直接給油回家。

  把車停到附近的停車場,下車自己往家走。

  到了院兒裡,直接把自己屋門兒打開。一開燈,看見床上躺著一人。

  「操、嘿嘿。」張晨往郭陽身邊一站,「醒醒!」

  郭陽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回來了?」

  「起來!身份證!」張晨吼了一聲。

  「忘帶了。」郭陽躺床上樂著說,邊說邊坐起來,「怎麼樣了?」

  「你瞅你心急的。」張晨笑呵呵地說。

  「什麼心急?」郭陽眼睛睜得老大,心砰砰直跳。

  「放心,解決了。」

  「什麼解決了?」郭陽問。

  「那個小姑娘找著了。就是給你洗衣粉的。」張晨把上衣脫下來,光著膀子邊說邊解褲子。郭陽看著他的後背問:「然後呢?」

  「然後她一出來,證明你是完全被騙。洗衣粉和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張晨把外邊的衣服脫了個乾淨,穿了條平角褲衩蹲下身從床下邊取一個盆兒:「還有一喜事兒。」

  「什麼?」郭陽成心離他近了點兒。

  「你那劉醫生。」張晨說著眼睛瞇成一條縫,「已經知道你奮不顧身的把他摘出去的事兒了。你不用因為這個和他解除、噢不是,分手了。他人挺好的。他和他以前的海員朋友,寒哥已經都調查過了,沒問題。得了,別難過了。」張晨說完,拿著換下來的衣服出去。

  「張晨。」郭陽叫住他。

  「怎麼?」張晨回過頭。

  「你等會兒洗,我有話和你說。」郭陽說著從床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