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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八章  刑部尚書很腹黑

  雖然夏日天長,但這個時間也已經是日暮西垂,西邊的太陽散發出紅棕色的光芒,伴隨著晚霞慢慢消失。

  東邊的月亮卻已經爬了上來,日月同輝,照在那兩人的身上,兩人都好像會發光一樣。所以朱晚照一跑過去,會發光的就變成了三個人了。

  「太子殿下。」他一眼就認出了太子,拱手作揖,太子身邊的黑衣女子他也馬上就認了出來,正是那晚上來救太子的弄影。

  弄影穿著一身黑衣,神色冷酷,表情冷銳,若不是夕陽的光芒還在她的身上留連,很容易讓人將她這個不起眼的丫頭忽略。

  太子說是在東宮自省,實際上是和軟禁沒什麼兩樣。

  他要離開東宮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要離開皇宮更是難上加難,不過那也僅限於他不想離開,只要他想,還真沒有什麼人能攔得住他。

  「朱大人好像很忙啊。」李徹穿著一件白色繡暗紋的常服,樣式簡單,並不怎麼引人注意,這個時候夕陽將他的衣裳都染成了金色,看上去更是貴胄天成。

  朱晚照馬上一臉凝重,語氣嚴禁的說道:「哎呀,今天皇上問起來我才發現此案還有許多疑點和漏洞,這不,正在翻閱卷宗,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彌補的法子。」

  「那也不用太過操勞。」李徹抬手,在他的肩上輕輕的拍了兩下:「我見刑部大多數官員都已經回去了,雖然你府上沒什麼人,但你總住在刑部也不合適,自己個兒多心疼點自己。」

  朱晚照不免感動:「那微臣這就收拾東西回去,吃點好的,睡個好覺。」

  誰知他剛要轉身離開,就被李徹抓著後面的領子拽回來了:「先別急著走,但我去牢裡找個人。」

  朱晚照了然一笑,知道李徹來這不是為了乖壞下屬。

  「殿下直接開門見山就是,弄的微臣在這裡一感動,差點想要為殿下肝腦塗地了。」

  李徹冷哼一聲,笑道:「原來你還不打算給本太子肝腦塗地啊,以後沒的升了!」

  朱晚照連忙打著哈哈道:「那不成,殿下不給微臣陞官,微臣怎麼發財?不發財哪有什麼銀子娶媳婦呢?」

  「原來你還惦記著娶媳婦……」李徹不是沒聽人風言風語的說起過他和徐勃之間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朱晚照和徐勃都是聰明人,只不過朱晚照這個人心思太多,情感繁雜,今天也許能為他李徹奪取皇位,明天就能對別人黃袍加身。

  但是徐勃不一樣,徐勃這個人聰敏又古板,而且還一副愚忠之態。一旦他認準的事,十頭牛未必能將他拉回來,他就是倔到了這個地步。

  所以用徐勃來牽制朱晚照,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自古帝王都多疑,他還沒成為帝王呢,就開始為將來的事情做打算了。

  朱晚照帶著李徹徑直往刑部大牢去了,太子雖然蹲過大牢,但蹲的可不是這裡,他可是好吃好喝被朱晚照供著呢,所以這裡的獄卒並不認識他,只看到朱晚照來了,衝他作揖,嘻嘻哈哈的說朱大人不辭辛勞,天都黑了也還在這裡當值提審犯人。

  朱晚照也跟他們打著哈哈過了,逕直進了提審監,讓人把洛清王李衡帶過來。

  李徹打量著這個提審監,以前他來過,也在這裡提審過幾個朝廷命官。

  那時候的提審監擺滿了各色各樣的刑具,酷刑幾百種,每天輪流用到天黑,那都不帶重樣的。

  但是這次來的後,這提審監裡頭雖然依舊陰森可怖,角落裡的炭火依舊燒出了地獄的顏色,但是不知是錯覺還是怎的,刑具倒是少了很多。

  「你什麼時候有了慈悲心?」太子蹙眉,酷吏變成菩薩心腸,可不是好兆頭。

  朱晚照嘿嘿一笑,不做回答,只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讓太子就坐。

  不一會的功夫,李衡就被帶了過來,他穿著一身獄卒的衣裳,頭髮遭亂,渾身上下沒一處乾淨的地方,唯獨一張臉還算白淨。

  但就算如此,相對於他曾經的翩翩儒雅,這樣的反差還是讓人覺得可憐可歎。

  李徹坐在被陰影遮擋的一角,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李衡亦回視著他,兄弟兩人的眼神之中似乎什麼都有,又似乎什麼都沒有。

  跟李衡一起來的,還有之前的兵部侍郎周從禮。

  周從禮不是自己走進來的,而是被人拖進來的,不知為何,臉上一副生無可戀之色,隨手被獄卒拋在地上就渾身發抖,呼吸不暢。他一邊哆哆嗦嗦的向朱晚照求饒,一邊去抓最近的那位獄卒的手,眼神絕望而又幻滅。

  「一邊去!」獄卒一臉嫌惡的將人踢到一旁。

  周從禮沒有焦距的目光看向朱晚照,又渾身顫抖的向他的方向爬過去,一邊爬一邊臉紅脖子粗的叫他的名字:「朱大人,我,我不是都招了嗎,朱大人,朱大人!」

  說著竟然開始用頭砰砰砰的撞地,拔高的聲音又硬生生的憋住,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這人竟然還就嗚嗚哭了起來。

  李徹看著覺得好笑,終於緩緩開口,聲音低沉道:「朱晚照,你對他用了什麼大刑?也不怕聖上怪罪下來。」

  在聽到李徹的聲音後,周從禮才終於發現他的存在,馬上哽咽沙啞著嗓音對李徹叫道:「殿下……殿下救我,殿下救救我……」

  「這裡我說了不算,你要求情得找朱大人。」

  周從禮正要向朱晚照服軟,他卻又樂呵呵的說道:「打住,打住,這個時候本官說了也不算,您最好去向洛清王殿下服個軟!」

  周從禮似乎本就被折磨到了極限,已然臉色蠟黃,雙腿夾|緊,滿頭大汗的去抓李衡的雙腿:「王爺……王爺……」

  男人卻是看都不看他,但李徹注意到,這個臉上一向雲淡風輕的五弟居然也有臉色鐵青的一面,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他知道朱晚照這一招是殺雞儆猴,既然不能對皇親國戚用刑,那就只能將刑法施用在別人的身上了,這個周從禮就是個倒霉蛋。

  看著周從禮受刑,再聯想到自己,他的臉色能好看嗎。

  只是不知朱晚照給周從禮用了什麼大刑,別人還拿捏不到什麼把柄,他真的覺得朱晚照這個人越來越有意思的了,看來自己剛才懷疑他開始向善只是一個錯覺。

  「王爺,您要不要坐下?」朱晚照一揮手,已經有人給洛清王搬來了一把椅子。

  周從禮的手本來就順著李衡的褲腿向上攀爬,似乎想要去把那人抓牢了,他要是一坐下,這個人指不定就得爬他身上了。

  然而他臉色冷峻道:「不用。」硬是不肯讓周從禮爬過來。

  朱晚照點頭說道:「好,好,好,不知王爺想的怎麼樣了,要不要交代清楚?」

  「該交代的,我都交代了。」

  他說的是對太子陷害一事,甚至還在口供上簽字畫押,確實沒什麼好交代的。

  「五弟!」李徹卻突然出聲,他的臉色並不比這個五弟好看多少:「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找不到人了?」

  這是李徹第一次在李衡的面前變臉,縱然兩人一直以來都是貌合神離,但好在兩人都不曾撕破那張臉,現在勝負已分,也就沒必要繼續偽裝下去了。

  李衡淡淡的看了李徹一眼說道:「人,好像不是我弄丟的吧?」

  一句話直接讓太子攥緊了拳頭,牙齒也咬的咯咯作響。

  地上的周從禮似乎真的是受不了那大刑了,撒潑打滾,啊啊大叫著:「王爺,王爺,您就饒了微臣吧!您就說吧!不然,不然微臣的所受之刑都得用在您的身上啊王爺,王爺!」

  李徹被他啊啊叫的心煩,只以為是朱晚照給周從禮的身上下了什麼蟲子,或者點了什麼穴道,餵了什麼毒藥,直到周從禮再也忍不住,發瘋一樣的扯下自己的褲子,臉色憋成了豬肝色啊啊叫著,一會捂肚子,一會夾著腿,他才算真的明白了……

  縱然見慣了各種大場面,也對生死看淡,更不會因為朱晚照用刑而有所動容,但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李徹自己也是倒抽一口冷氣,忍不住要衝著朱晚照伸出大拇指了。

  這位刑部尚書看著自己的傑作,顯得有些洋洋得意,任憑周從禮使出渾身解數想要解脫,但就是不得法門,哭喊著撲向李衡,求他給自己一個痛快,或者是乾脆什麼都招了吧。

  李衡飛起一腳,將人重重的踹了出去,踹的他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死過去,但若是死了,也就好了,強過現在!

  這個時候的周從禮下身已經脫光,一套似鐵似鋼的東西正穿在他的胯下,這東西包著前頭,又裹著後頭。

  束縛著小解的地方將他牢牢困鎖,這還不算,但凡眼力好點的人甚至能看到在兩個屁股蛋|子中間,一根粗粗的木椽子正塞在裡頭。

  俗話說人有三急,他這兩急都給硬生生的堵上了,能不瘋嗎,能不要死要活的嗎。

  一看著架勢,朱晚照能不得意嗎?李衡能不害怕嗎,李徹也才恍然大悟,短促一笑,在心裡卻琢摸著這個朱晚照的惡趣味真是越來越可怕了。

  周從禮在這裡憋的要死要活,怎麼也褪不下身上鎖著的鐵疙瘩,胯上幾乎都快被他磨破一層皮了,一邊還在那兒鬼哭狼嚎的,李衡這邊卻依舊不動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