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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  兄弟鬩牆外御其務

  「小孩子不懂事,出言冒犯了,賢妃娘娘恕罪。」

  「呦,九殿下這是長大了啊,能為你母親出頭了啊,能出頭是好事……不過可千萬要記住,禍從口出,本宮是大人大量之人,若是遇到那小家子氣的,保不齊背後還要害你。」

  「是,是。」景貴人連連點頭哈腰道:「嬪妾記住了,日後會多加管教不馴兒子,還望娘娘千萬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見識。」

  「本宮自然不會和小孩子一般見識,這會兒還趕著要去伺候陛下呢,走吧。」

  話音落,宮人內監抬著賢妃的轎攆穩穩向前行去。

  景貴人目送她人已遠去,這才顧得上去看兒子。

  只見李征小小年紀,臉氣的鐵青,小拳頭倒是攥了個結實。

  「你看看,連賢妃都說了,禍從口出!」言辭之中略帶幾分責備。

  然而李征卻咬牙切齒的說道:「什麼賢妃不賢妃的,古之聖人有雲,心懷天下,仁濟大家者才為賢,她算什麼?」

  「征兒!」景貴人不禁加重了語氣說道:「你今天這是怎麼了?」

  有些委屈的壓低了聲音,李征又繼續說道:「兒臣不忍見母親在父皇面前唯唯諾諾,在其他妃嬪面前總受欺凌……」

  一句話說的景貴人心中也是百感交集,為兒子的成長而欣慰。

  她蹲下身來看著這個兒子說道:「母后以前是怎麼教你的,男子漢大丈夫,首先要學的就是一個忍字。」

  「忍常人所不能忍,待忍的時間都過去了,總會有好日子過。」

  「對,就是這樣。」

  李征卻又著急辯駁道:「但若是以後我們還沒好日子過可怎麼辦?」

  「那也無法,這就是命,你我之命。」

  小小年紀卻有些不甘心,奈何他力量太小,不能左右乾坤,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忍氣吞聲,保護自己的同時也是在保護自己的母親。

  待多年之後當有一個小小孩童叫著他九叔叔,跟他學寫第一個字的時候,他寫出一個忍字給他看,並且告訴他,要想成為男子漢大丈夫,首當其衝的,要學會忍!

  在沈文華與隨軍糧餉出發的第二日,洛清王妃劉玉環也得了宮中的旨意,同意她前往登封山行宮探望太子妃,洛清王不放心妻子本要隨行護送,奈何太子快了一步,以加強守衛為由讓四皇子護送王妃前往。

  臨走之前洛清王本要多囑咐劉玉環兩句,但奈何見到太子和四皇子都在旁邊等著,也不好多言,只是為她輕拂鬢角亂髮,送她上了馬車。

  洛清王妃是從皇宮出發的,先是和皇后告辭之後又上了轎攆出宮,接著上了車架。

  送她離開之後,太子和洛清王,七皇子李律這才一起回宮。

  但凡有太子和洛清王的地方,氣氛都有點微妙,好在二人之間還有個李律。

  這小子上躥下跳倒是不含糊,一邊嘰嘰喳喳的說道:「三哥,不是我這個做弟弟的說你啊,你看你把三嫂一個人留在行宮裡,這要是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

  「能怎麼辦?」李徹負手,重重歎了口氣:「她那脾氣你也是知道的,若是認了死理,那是幾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倔的很。」

  「嘿嘿,是不是三哥你給太子妃嫂嫂什麼氣受了啊?」李律說著又用胳膊肘撞了撞他,與他說笑打趣。

  後者哭笑不得道:「我怎麼捨得給她氣受,縱然我待她視如珍寶又如何?這宮中危機四伏,隨時有人要她性命,她又膽小,出了皇宮就不想回來了,唉。」

  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睇向洛清王李衡。

  後者臉上帶著淺然微笑,好似兄弟間只是在閒談說笑而已。

  李律又道:「那也不能一直不回來吧,這成何體統?」

  「誰說不回來了,待過些時日,我去帶她回來。」李徹道:「看在她有身孕的份上,萬事由著她的性子,等她生了孩子,本太子就要好好教教她,何為三從四德,何為出嫁從夫!」

  「哈哈哈!」李律爽朗的大笑出聲:「三哥,你加油!要馴服太子妃嫂嫂可不容易。」

  「哼,這孩子都給我生了,馴服她,有何難?」

  這睥睨不羈的語氣讓李衡不爽,他乾咳一聲將話題轉開道:「近日父皇的身子大有不便,七弟一會在父皇面前可得嚴肅些,切勿再隨意說笑。」

  明著是說七弟的,暗中卻連太子也一併指摘。

  好在李徹只是閒閒的看了他一眼,並未說什麼。

  一向都是夾在中間的七皇子也忍不住叫屈:「說的我好像平時經常在父皇面前說錯話一樣。」

  「那倒不是,不過該注意的還是得注意點。」

  「行行行,我明白。」

  三人回了養心殿後,那一國之君身著明黃的裡衣,披著一件薄裳,正坐在案後看著桌上的奏章,時不時的咳嗽一兩聲,證明他現在的身體狀況病不是很好。

  「兒臣犯賤父皇。」

  兄弟三人與他行禮,明晰帝頭也沒抬的說道:「老五媳婦去了?」

  「是。」答話的是太子。

  「嗯,也就一日的腳程,說遠也遠,說不遠也不遠。」

  這位帝王的聲音略有些沙啞,帶著幾分疲憊的之態,又乾咳一聲,一旁站著的萬福安趕緊端著茶盞送到他的嘴邊,他卻擺擺手,示意他放下。

  李律看看兩位哥哥一眼,見他們沒有一個打算開口的,只好自己開口說道:「父皇,您身體不適要不然就別看這些奏章了吧,去床上躺著,歇息歇息?」

  「嗯……」那一國之君這才抬頭,眉眼柔和了幾分道:「先帝在世的時候時常教導朕,朝政大事萬萬不能荒廢耽擱,既然你這麼說了,便拿了折子近處念給朕聽,以免耽誤了什麼。」

  「啊?」李律又變的愁眉苦臉起來,本來還想著好不容易送走了那批糧草,今日能偷閒半日,沒想到自己多嘴,倒也不能偷懶。

  只聽一國之君說道:「怎麼,你不願意?」

  「要說朝中大事,兒臣倒不如太子哥哥和五哥精通,不如讓他們給父皇念折子吧,這要遇上什麼問題也能和父皇一起商量不是。」

  李徹真想打開這個弟弟的腦殼,看看他到底在想什麼。

  他二人站在那裡也不是聾子,豈會沒有聽到父皇的咳嗽聲,豈會沒有看出他身體不適?

  但就算如此,他們也不敢說一句讓他去休息的話。

  本來是晚輩對長輩的關心,但聽在那帝王的耳中,卻有奪權篡位之嫌。

  老七本就於朝政上不大長進,所以他才放心讓他念奏章給自己挺,但沒想到老七竟然還要推舉他二人。

  沒待李徹開口拒絕,就聽五皇子李衡說道:「兒臣還要去吏部一趟,今年官員考核一事,他們還要和兒臣商議,早日呈報父皇。」

  「你去吧。」一國之君的神色稍微和緩,看向太子。

  只聽太子也道:「七弟就不要拖懶了,我也忙的很,父皇有命,難道你還要抗旨?」

  七皇子馬上哭喪著個臉來,神色有些難看,無奈歎氣說道:「好吧,好吧,兒臣謹遵聖旨。」

  「哼。」一國之君起身道:「太子妃不在宮中,太子也該收收心了!鎮日只知道胡鬧!」

  李徹厚著臉皮一笑:「兒臣謹遵教導!」

  最近這段時間,東宮又添新人,人人只道太子妃不在宮中,太子玩鬧愈發不羈,但正是如此,也讓敵人放鬆戒備,就連一國之君也懶在再去關注他什麼。

  與五皇子李衡一起出了養心殿之後就各自告辭,也還一番作揖禮數周全,但實際上也不過是兄弟鬩牆,貌合神離罷了。

  四皇子護送洛清王妃的車駕前往登封山行宮,出了京城之後道路不甚平整,一路行來坎坷遲緩。

  在車上顛簸了半日劉玉環的臉色已經有些發白,她憑著車窗,掀開布簾,讓山野間的清風拂面,才覺得稍微舒服了一點。

  奈何馬車顛簸,顛的她心肝脾肺都好像移位了一般,再加上心中焦慮難安,臉上已經現出密密細汗。

  車內的隨身侍女見她如此也有些擔心道:「王妃娘娘,您身子是不是不舒服啊?」

  「只是有些疲累。」

  貼身婢女翠兒卻道:「要不然休息休息?畢竟身體重要。」

  劉玉環卻堅持搖頭道:「要在停留休息,等到行宮天都黑了。」

  「那也沒辦法啊……」侍女說著就撩開車簾衝著外面叫道:「哎……哎,四皇子殿下!」

  「翠兒!」忍不住低聲呵斥了她一句,劉玉環拉住她道;「別給我亂說。」

  四皇子本帶人行走在最前面的隊伍開路,以為他聽不到翠兒的聲音,沒想到他竟然策馬折返回來,走在馬車的旁邊說道:「王妃有何吩咐?」

  劉玉瑤在車內輕聲說道:「沒什麼要緊的事,就是,就是想問問殿下,到哪了,還要多長時間?」

  「已是京郊,要去的地方也不遠,登封山離這也不遠,但是到了登封山脈之後,離行宮卻還有好一段距離,王妃是累了嗎?要不要休息一下?」

  「沒有,殿下不必為我耽擱。」她急急回應。

  李徇稍作沉吟,看看隨行的宮女太監已經露出疲勞之色,也猜到她多數是累了,便對她說道:「不忙,人馬都有困乏時,不如休息好了,精力充沛了再行出發。」

  說著就讓隊伍停下,原地休息,讓人馬自我補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