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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冤家路窄

  「若殿下不在乎娘娘,何必去管什麼河燈,何必去管什麼說法呢?」

  劉玉瑤登時張口結舌,半晌憋出一句話道:「你別替他說好話!他那就是嫉妒!就是心裡不平衡!」

  「那娘娘不妨想一下,殿下因和嫉妒?」

  「我不想!」她哼了一聲大步向前走去,雖然想到那一箱子可憐的河燈,自己還在氣頭上,但卻並未因此止步,逕直去了太子的書房。

  尋芳一路跟著她,見她氣呼呼的鼓著嘴巴一路走過去,只覺得有些忍俊不禁,誰又說太子妃自己不是一個明白人呢?

  剛到太子的書房門口,就和一人迎面碰了個面,來的不是旁人,正是太子新娶的側妃——樂容。

  這位名叫樂容的姑娘長的當真明艷動人,大冷天的還穿著薄薄的衣裳,紅色傲骨,站在雪中,猶如一支凌寒獨自開的梅花。

  她正由人攙扶著,裊裊娜娜的往這邊走來,遠遠看著劉玉瑤就已經嬌笑出聲:「太子妃娘娘!臣妾給太子妃娘娘請安了!」

  尋芳等人屈膝見禮,這邊劉玉瑤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

  誰知她又不依不饒的跟了上去道:「太子妃娘娘是打算去找太子殿下?」

  「嗯。」

  樂容馬上笑道:「可真是巧了,臣妾也想去拜見太子殿下,正好,一起啊?」

  誰跟你一起?劉玉瑤沒好氣的將人上下打量了一遍,自己出門的時候尚未梳妝,隨便揀了一件寬鬆的衣服穿在身上,因為有了身孕,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她也都是體胖腰圓,以至於和任何一位青蔥少女站在一處都有點不太自然。

  再去看人家這位新人,貌美如花,美艷照人,而她劉玉瑤怎麼就淪落至此?

  「太子殿下在書房裡嗎?」樂容早在她神遊方外的時候就已經走到了書房的門口,抬手去叩門。

  「那你要來找太子!我一會再來吧!」劉玉瑤見她阻止不及,只好趕緊先抽身離開。

  卻不想樂容聽聞哈哈笑了起來,轉身回頭看向她道:「娘娘是怕什麼啊?我雖比娘娘貌美,但也不至於和您爭寵啊!」

  「我什麼怕了?」說她什麼都行,說她怕是萬萬不行的,她打從娘胎出來,就還不知道這個怕字到底怎麼寫呢!

  「那就最好不過。」樂容說著已經敲響了房門,柔聲說道:「太子殿下?您在裡面嗎?」

  書房的門被小安子從裡面打開,一看到門口這一正一側兩位女主子,馬上點頭哈腰起來:「殿下正在和徐大人議事!」

  「進來吧!」裡面傳來太子的聲音。

  樂容不等小安子說話,就一把將他推開,扭動著腰身走了進去:「太子殿下,這可真巧啊,臣妾要來,正好碰到了太子妃娘娘,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串通好的呢,哈哈哈!呦,徐大人也在啊。」

  太子正端坐於案後,而徐勃正站在他的身邊,一邊拱手與樂容見禮,一邊笑著答道:「側妃娘娘安好。」

  「徐大人如今是飛黃騰達了,叫我這一聲側妃娘娘,我樂容也真是受寵若驚啊。」

  「君臣之禮不可廢,不可廢!」徐勃依舊拱手,一臉的古板認真。

  李徹卻是頭也沒抬的說道:「另一個呢?」

  小安子一時沒反應過來,待明白他在說太子妃,馬上一拍腦袋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卻看到劉玉瑤已經走出老遠了,趕緊揚聲叫道:「太子妃娘娘,殿下在呢!您要去哪啊?」

  劉玉瑤本以為自己走的輕手輕腳,卻沒想到還是沒發現了,腳步一頓,回頭沖小安子訕訕一笑:「既然太子殿下正在忙!我就不打擾了,不打擾了!」

  小安子卻又滿臉堆笑的說道:「殿下如今已經不忙了,正找娘娘您呢,快進來吧。」

  「這個……」劉玉瑤仍然有點想要林正脫逃,卻被尋芳自身後輕輕推了一下,只好硬著頭皮返身回去:「好吧,好吧。」

  內室之中傳來樂容歡快的笑聲,還沒進去就聽她說道:「徐大人,您當真有趣啊,見解往往都與旁人不同。」

  徐勃聽她這又笑又誇的,一時惶恐,也不知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趕緊拱手告罪:「再下乃一屆書生,並無可取之處……」

  「徐大人您就不要謙虛了!」樂容說著又扭頭向外看去,見太子妃正站在門口,馬上又哈哈笑道:「太子妃跑什麼啊?難道不想見太子殿下不成?」

  桌案之後,正捧著一份奏折看著的太子抬起頭來。

  他俊眉星眸,一縷明黃絲絛從髮髻之上垂下,正在耳邊輕輕晃蕩了一下。

  但見門口女子,因無濃妝艷抹而顯得清麗脫俗,她抿了抿略微有些乾裂的唇瓣,走了進來一招手,身後宮人捧著一盅紫砂煲送了上來。

  「給你湯喝!」

  簡單的四個字,沒有任何修飾的辭藻,那麼的直截了當。

  別說太子有點措手不及,就連樂容也多覺得有趣起來。

  書房之內一片沉默,徐勃率先打破了沉默「既然兩位娘娘來探望殿下,那下官就先行告退!」

  「嗯。」太子批准了。

  在徐勃走後,站在遠處的劉玉瑤卻又開口說道:「既然有人來探望殿下,我也先告退吧!」

  說著就要往外走去,果然不出所料的,太子擰眉叫道:「你回來!」

  劉玉瑤一頭霧水的回過頭去,不解的看向他道:「還有別的事情?」

  男人臉色陰沉,冷聲說道:「你給本太子送來的湯,是什麼湯?」

  是什麼湯來著,焦嬤嬤好像隨口說了那麼一句,但她卻記得並不真切,走上前去,將紫砂煲的蓋子打開,看到裡面的黨參和烏雞之後便笑著答道:「烏雞!人參!很滋補的湯!」

  「燉了多久?」

  「大約……」她沒燉過湯,自然不知道該燉多久,想了一下說道:「大約一盞茶的功夫!」

  「好喝嗎?」

  「我幫你嘗嘗?」劉玉瑤笑著看他,嘴角帶著幾分狡黠。

  「嗯。」男人眸中也隱約帶笑,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然而沒想到她拿起勺子舀了一下,剛要送到嘴裡,又一甩手,將勺子扔進紫砂煲內,沖李徹哼了一聲說道:「你還真是得寸進尺了呢!好不好喝自己嘗!尋芳!我們走!」

  「是……」

  尋芳看她一轉身就又大大咧咧的走出去了,也是又著急又不知該說什麼是好,也只得追上她的步伐,跟了出去。

  人才一走,樂容便笑的有點站不住了,還一個勁的揉自己的太陽穴道:「哎呀,哎呀,真是笑死我了,殿下,您和這位太子妃娘娘平日就是這麼相處的?」

  李徹卻並未被劉玉瑤的不遜所激怒,只是眸中笑意加深:「我們平日的生活,比今日不知精彩多少。」

  樂容又哈哈笑了起來,一邊連連點頭說道:「想來也是,今日得見太子妃如此,也不難估算,殿下平日對她又是如何寵愛有加,以至於太子妃性格磊落。」

  「你倒是會追捧我二人。」李徹一邊飽蘸濃墨,一邊說道:「你來找我,所為何事?」

  樂容嬌笑一聲,一屁股坐在了他面前的桌案之上,雙手一抬,攬住了太子的脖頸,笑容可掬道:「殿下,臣妾有個不情之請呢!」

  男人未被她所影響,依舊認真看著手上的折子,還在沉思方才徐勃說了什麼,被她二人一打斷自己怎麼就想不起來了。

  「你說。」

  「殿下,臣妾聽聞,大年三十那天,宮中賜宴於臣工?」

  這是年年的習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李徹便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那……殿下能不能帶臣妾前往?」

  李徹這才抬起頭來看她,只見她媚眼如花,楚楚可人,一顰一笑,盡帶魅惑:「殿下~」

  「方纔太子妃說本太子得寸進尺,我如今把這個四個字轉送給你!」說著便推了她一下,讓她從自己的桌案前離開。

  樂容被推了一個踉蹌,卻也不怒不惱,再次上前,與他撒嬌耍賴道:「殿下,臣妾從來沒有這樣的見識,真的很想去見見皇上皇后的天顏,尤其是想去看看宮中歌舞,與臣妾比起來,到底相差幾何!」

  李徹道:「你若想看歌舞,改日讓那樂坊派人來演給你看,只是宮中宴飲,本太子乃一國儲副只能攜太子妃同往。」

  「太子妃可未必想去呢!」樂容馬上說道:「臣妾聽說太子妃正想法子能逃脫了那日的宴飲!」

  李徹濃眉緊蹙:「你胡說什麼。」

  「臣妾沒有胡說!臣妾聽說,太子妃不想去這樣的場合湊合熱鬧,更何況皇后娘娘還在場呢,太子妃擔心自己與皇后娘娘八字不合,再起爭執,到時候也讓殿下您為難不是?」

  「她不去也得去,這輪不到她做決定!」李徹冷哼一聲,儼然讓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然而樂容卻依然不依不饒道:「若是太子妃娘娘到那日身體不適,太子殿下難不成還能逼她同去?」

  「太醫一直將她照顧的很好,何來不適之說?」

  「話是這麼說沒錯,臣妾怕就怕在,太子妃娘娘若是一個狠心,讓自己身體不適,可就麻煩了啊。」說著還意味深長的看著太子。

  後者目光如炬:「你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是想說太子妃為了躲避皇后連自己的身子也糟蹋?」

  「殿下,這可不是臣妾說的,這是您說的啊……」樂容笑意加深。

  「荒唐!荒謬!她如今身懷有孕豈會做出這種不分輕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