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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她很焦慮,食不知昧,睡不安穩,急於要和唐迦南見面談一談。

  幾乎每個人都把唐迦南的失蹤看成一件有驚無險的事,但她不這麼看,她看成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她以為.唐迦南當時是為了去找她甚至有可能是追著她出去的,所以他才連睡飽都沒有換,錢包也沒有拿。

  這是完全有可能的,試想一下,當她怒氣沖沖地掛斷電話,半夜三更跑出去喝酒,他很可能在稍做思考之後,前來阻止她因他曾經傲過這種事,所以她的推理是有根據的,他的狂放傲慢只是一種偽裝,他內心是個善良溫和的人,不可能對自己喜歡過的女人太絕情。

  還有,他既然很睏了,為什麼還要去酒吧呢而且連錢包都不帶很明顯,他上灑吧是臨時起意,十有八九是為了去找她!

  這是她的推論。雖然很有一些意淫,可除此之外,她暫時想不出其他的更合理的解釋。況且。他本人對那晚的事緘口不談,也使她誤以為他不好意思說。

  她對自已在紐約喝醉一事感到非常慚傀和內疚,人生處處充滿意外,誰能想到那家酒店會發生命案,驚動了那麼多人,唐湛都親自非到了紐約。

  她當時在哪裡呢?

  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知道第二天中午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甚至她的手機都被人打到自動關機,可想而知,有多少人找她,可是她卻……

  天啊,她在幹什麼啊?!

  真是太失態!太不專業!太太太太丟人了!

  雖說這件事最終不過是虛驚一場,但在回來的飛機上,她沮喪羞愧得連楊凡都不知道如何安慰她,無論說什麼都顯得太虛偽了。

  她縱橫職場六年,從來沒有做出如此蠢事,並一項以理智冷靜為榮,發生這種事,簡直無法原諒自己。

  從紐約一回來,她便急於跟唐迦南面談一下,卻不了他接連兩晚都喝得爛醉如泥,害得她忍不住又想歪了,畢竟當年只有她才能令他大醉。好像也不能諷刺她的自作多情,站在她的角度代入一下,似乎也挺像那麼回事的,而且人一旦進入某種思維定式,就會越發覺得有道理,我們或多或少也有過表錯情、會錯意的時候。

  從另一方面來說,她亦沒有訂購娛樂性刊物的習慣,而且從紐約回來之後,有不少工作要處理。偶爾得一點兒閒,便忍不住懊喪自己在紐約所作的蠢事,哪裡有心情去關注八卦新聞呢。

  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兩天發生了什麼,所以當她面對唐迦南的時候,看到他那副頹廢、疲倦的樣子,心裡竟有些異動,她以為是自己令他失魂落魄。

  「你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太好,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嗎?」

  「是嗎?」唐迦南笑了笑,伸手摸著下巴道,「可能是我今天沒有刮鬍子吧。」

  「你這兩天一直都醉醺醺的,有心事嗎?」

  「你知道的,我的酒量一向都不好,喝點兒就醉。」

  「我還以為你這幾年總會有些長進呢。」

  「我在喝酒這件事上缺乏天分。」唐迦南笑了起來,開玩笑道,「你把我叫出來,不會是為了檢測我的酒量吧?」

  「呵呵,當然不是。」唐詩神態略窘,低頭喝了一口水,才道,「我叫你出來,是為了上個禮拜在紐約的事……我真的非常抱歉,我……」她停頓下來,不知道怎麼樣來鞭笞自己,她一想起那件事,就覺得不能原諒自己。

  唐迦南因為有易爾陽之前的提醒,當下安慰她道:「那是一個意外,跟你沒關係,沒有人會因此怪你,你不要想得太多了。」

  「我怎麼能不想呢?跟這自己的老闆去出差,卻喝得爛醉,把大家的電話都置之不理。天啊,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出過這種糗事。」

  「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不出去喝酒,就不會這樣了。」

  「那你為什麼要出去喝酒?」唐詩抓住機會,突如其來地發問。

  「呃……」唐迦南微微一愣。

  「那天晚上,你不是說自己很累了,想要休息嗎?為什麼後來又一個人跑出去喝酒呢?」唐詩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的眼睛。

  「那是因為……」唐迦南避開她的視線,不打算告訴她實話,「因為當時出了一點兒小意外,我不得不出去。」

  「是嗎?」唐詩見他閃爍其詞,越發篤定自己的推論。

  「出了什麼意外,你居然連外套也不穿,錢包也不帶就跑到酒吧去喝酒?我認識的唐迦南從來不會這樣。」

  ……

  「怎麼不說話?」

  「抱歉,我不準備告訴你!」唐迦南拒絕她。

  唐詩雖然遭到了拒絕,但沒有生氣,心裡反而滋生了一絲愉快的感覺。

  唐迦南再次抱歉,「對不起。」

  「沒關係。」她一改之前的懊喪,微笑起來,一張略顯蒼白的臉色也漸生紅暈,「你不說,我也能猜到。」

  「你絕對猜不到的。」那是以愛你連他做夢都夢不到的事情,她怎麼可能猜到呢?唐迦南笑著搖頭,然後又安慰她幾句,好打消她的心理負擔。

  「你去喝酒是很正常的事,那屬於你的私人時間,你完全可以自由安排,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不需要對任何人解釋。作為你的老闆,我絕對不會因為這件事而看輕你的能力,所以不要再去想那件事了。」

  「可我並沒有將自己當做你的員工,」唐詩不領他的情,「我是站在一個朋友立場上考慮……」

  「當然,你一直都是我的好朋友。」

  唐迦南因為易爾陽之前的提醒,以為她是擔心自己在公司的形象,忽然聽她這樣說,有點兒出乎意外,說完便端起水杯喝了兩口稍作掩飾。但是唐詩下面的話繞不過他差點兒噴水。

  「你一直恨我,對嗎?」

  「我為什麼要很你?」唐迦南放下杯子,反問。

  「那一年,我拒絕跟你去拉斯維加斯結婚,傷了你的自尊心。」

  唐迦南聽她忽然提起那段年少輕狂事甚為尷尬,握拳連聲乾咳抗議,「我的天,這都是猴年馬月的事了,提它幹什麼?」

  唐詩一本正經道:「因為那是第一次有人向我求婚,所以我記得非常清楚。」

  唐迦南窘迫得無話可說。

  「女孩子都是這樣的,就算她未必喜歡那個男人,但一定會記得那件事……」

  「是嗎?」唐迦南故作輕快,順口接道,「男孩子恰好相反,他們通常比女孩晚熟,青春期也特別容易衝動,一切都還沒有定性。」

  「你也是這樣?」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