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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195節:重歸逢喜訊

  所以萬一有個閃失,自己是絕對擔當不起的。

  索性在此時留個伏筆,日後即使有個萬一也盡可以歸咎於此次她在山上走失,一切源頭都可推到這受寒上來。

  朱瞻基果然陰沉了臉:“可有凶險?可有法子調息?”徐醫正低下頭,彷彿有些躊躇。

  朱瞻基一再催問,他才又說道:“回殿下,令儀娘娘身子一向康健,雖然此番受了寒,若好好調養應當無恙,微臣這就下去擬方,開些溫補的湯藥!”朱瞻基點點頭,面上十分懇切:“如此,就有勞了!”“為殿下分憂,理當如此!”徐醫正帶著李良醫躬身行禮後退下。

  折騰了一天一夜,好容易重新回到府中,若微自然睡得十分香甜,這一覺從晌午一直睡到日落西山。

  外面廳裡已擺好晚膳,朱瞻基這才輕輕把她叫醒。

  若微揉著眼睛,看到朱瞻基眼中神色格外溫煦,閃著濃濃的情意,不由伸出手輕撫他的臉龐,口中說道:“殿下,昨兒若微在山上遇險還以為就此命喪西山,往後再也見不到殿下了呢!”朱瞻基看著她螓首娥眉、巧笑倩兮,說不盡的嫵媚動人,心中縱是有千般惱恨,此時也丟到九霄雲外,只抓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咬著。

  “哎喲,疼!”若微忙抽回手。

  朱瞻基抓著她的手不放,嘴裡說道:“你也忒調皮了,昨兒我從宮裡回來,眼巴巴地想著去看你。

  你可倒好,自己跑到西山去了。

  去就去吧,還弄得如此驚天動地,看著紫煙抱著那件破碎的袍子,生生把我的魂都嚇沒了。

  當時又急又氣,真恨不得……”“恨不得什麼?”若微帶著三分笑意,歪著臉看著他。

  “恨不得把你找回來,捆在春凳上,重打十幾板子!”朱瞻基繃著臉,故作嚴肅。

  “哦!”若微笑意盈盈,連連點頭,“那殿下現在還想不想打了?”朱瞻基又氣又笑,伸手在她臉上擰了一下:“明知故問,自然是見了你的面,什麼氣都消了,還能真的打你不成?”

  第192節:重歸逢喜訊

  “那打板子是打在屁股上,還是打在肚子上?”若微撇了撇嘴,“你現在捨不得打了也不是真的心疼我!”“什麼?”朱瞻基一愣,隨即恍然明白,“好個任性的小丫頭!我還沒罰你……你且說說,為何得了喜訊不早早告訴我?”若微眼神忽地暗了下來,聲音低如蚊蟻:“果真是喜訊嗎?”朱瞻基眉頭緊蹙,將若微摟在懷裡:“自然是天大的喜訊。

  ”“殿下,主子,晚膳擺好了!”湘汀站在下首回話。

  若微探著頭朝外面看了看,這才驚訝道:“天啊,才睡了一會兒怎麼就到了用晚膳的時辰?我還真是餓得緊了。

  ”湘汀笑道:“主子這一睡,從晌午到現在,好幾個時辰,害得咱們殿下連午膳都沒用,直說要等主子醒了一起用呢!”“真的?”若微依偎在朱瞻基懷裡嬌憨柔美惹人憐惜,朱瞻基此時半步也不願離開她,只對湘汀吩咐道,“你們主子剛睡醒,今兒就不在廳裡用膳了。

  挑些爽口的小菜和羹湯端進來,就在這屋裡的暖炕上擺上一小桌,本王陪她在屋裡吃就好!”“是!”湘汀抿著嘴忍住笑,邁著輕盈的步子向外屋走去。

  不多時,丫頭們就在窗根底下的暖炕上抬了一張紫檀掐金絲的小炕桌,上面擺著八個小碟,四個湯盅,還有幾道米糕及各式麵食。

  瞻基扶著若微起身挪到炕桌邊,又給她披上一件雪絨的短襖。

  兩人坐在炕上,司棋遞上包金的紅木香竹筷子。

  司音掀起蓋碗介紹:“主子,今兒的湯品是燕窩冬筍燒鴨子湯,最是溫補的。

  主子先喝口湯,潤潤嗓子!”若微接過碗來淺淺地喝了一口,抬眼四下裡看了看,心中不由起疑:“怎麼不見紫煙?”瞻基面上微微有變,用小勺舀起一個酒糟鴿子蛋遞給若微:“嘗嘗這個,味道不錯。

  ”若微還要再問,瞻基沉了臉:“好好用膳,有什麼事一會兒再說!”若微從來沒見瞻基如此嚴肅過,於是這才閉上嘴,悶頭用膳。

  從昨日到今晚,整整兩天沒怎麼正經吃東西,如今自然胃口大開,先喝了一碗燕窩冬筍燒鴨子湯,然後就著一小碗紫米和上等的綠竹貢米蒸在一起的雙色拼飯,什麼五香雞絲,鯽魚燉豆腐,狍子溜蹄筋和山藥南瓜盅等,每個菜都吃了不少。

  第193節:重歸逢喜訊

  朱瞻基雖然也是好幾餐都沒有正經進食,然而此時心中興奮異常,自然也不覺得餓。

  只是不時地幫她夾菜、添湯,看著她吃得舒暢,自然心情大好面上極為明朗。

  朱瞻基十九歲成婚,不僅在皇室,就是民間已屬晚婚之列,更何況成親以後三年間,一直未與府內妃妾圓房,直至今日到了二十二歲才有了子嗣,這歡喜自然是非比尋常。

  若微把筷子一放,朱瞻基從司棋手中接過熱手巾遞給她:“可是吃好了?”若微點點頭:“嗯,快撐死了!”朱瞻基不由嗔道:“大喜的日子,說話也不知避諱!”誰知若微拉起他的衣袖,撒嬌道:“我吃飽了,快把紫煙還給我!”“紫煙……”朱瞻基臉上的笑容慢慢退卻。

  看他神色有變,若微更是焦急,把臉一扭,轉向了在下首站立的湘汀:“湘汀,紫煙呢?”湘汀看了看朱瞻基,吞吞吐吐道:“紫煙回來以後,又驚又嚇,病了……”“病了?我去看看!”若微立即起身下炕,司音趕緊上前拿起腳凳上的那雙小靴子幫她套上。

  朱瞻基伸手將她拉住:“已經叫醫官看了,天晚了,才剛吃過飯暖和了些,就別忙著出去了!”“她這病是因我而起,我自然要去看看!”若微站起身,拉著湘汀問道,“在西廂房還是在東廂房?快帶我去瞅瞅!”“主子!”湘汀拗不過她,又拿眼偷偷看了看朱瞻基。

  正在此時,外面有人回話,“皇太孫妃到!”若微這才定了定神,立即起身與朱瞻基一起走到外屋。

  剛巧胡善祥帶著慧珠從外面進來。

  “若微給娘娘請安!”若微欠身行禮。

  胡善祥立即相迎,扶著若微笑道:“妹妹大喜,姐姐在這兒恭賀了!”說完,又轉向朱瞻基深深一拜:“臣妾恭賀殿下!”朱瞻基微微頷首,指了指廳內的坐椅:“都坐下說話!”於是,朱瞻基坐在主位。

  胡善祥居左,若微卻沒有落座,只是吩咐司音、司棋趕緊上茶。

  第194節:重歸逢喜訊

  若微從司音手中接過茶碗,親手奉給胡善祥:“請娘娘恕若微一時糊塗,玩心太重。

  獨自去西山賞雪遇到險情誤了歸期,讓殿下和娘娘擔心,實在是若微的不是。

  ”胡善祥接過茶碗,置於案上,淡然說道:“此事,原是妹妹的不是。

  莫說是堂堂皇太孫府的令儀娘娘,就是小戶家的女眷,也不能私自出府遊玩。

  此次雖說是虛驚一場。

  可是,若真出了事情,父王、母妃面前,皇祖駕前,該讓姐姐我如何回話?我又如何擔待得起?”她說著說著,兩行急淚竟然滾落下來。

  若微深知自己這次闖禍不小,原本就做好了認打認罰的準備,所以一味地恭順,只垂手立於一旁聆聽教誨也不辯解。

  朱瞻基雖有心相幫,又覺得於大面上自己似乎也不能太過偏袒若微,好在有驚無險。

  若微既然平安歸來,讓胡妃教訓幾句也是應該的,所以面色沉靜坐在上首不動。

  胡善祥從袖中掏出一方帕子,輕輕拭去眼邊淚水,稍頓之後才又說道:“妹妹如此行事,原本該罰。

  只是如今有了身孕,便是我們太孫府中第一功臣,這自然是不能罰的。

  可是咱們府中上下幾百口子人,遇事必要有規矩。

  所以姐姐自作主張罰了你身邊的丫頭,也好給府中下人立個規矩。

  這得臉的奴才深得主子寵信,就該事事規勸提點主子,怎麼可以聽之任之,陷主子於危境之中。

  況且主子失蹤,而她自己卻平安無恙,實在是太過可恨。

  所以本妃不得不出面教訓,這份苦心還望妹妹不要介意。

  ”什麼?罰了我身邊的丫頭?若微立時明白過來,是紫煙。

  她連忙抬眼看了看朱瞻基,他眼中儘是安撫之色。

  原來如此,是紫煙成了替罪羊。

  也不知胡妃口中說的罰,是怎樣的罰法?若微心中立時七上八下,可是又只能強忍著。

  第195節:憑空遭構陷

  第三十四章憑空遭構陷“娘娘所言所行,都是為了大局,為了殿下。

  若微只有感激。

  此次真是若微錯了,娘娘怎樣罰,若微都無半點怨言,只是紫煙……”若微垂下頭,刻意讓自己更加順從,只是她還是想為紫煙求情。

  “好了,妹妹要說的話,姐姐都明白。

  紫煙是妹妹身邊最親近的人,不過是小懲大戒,打了二十板子,發到漿洗房勞作,讓她得了教訓,過些日子再送回來!”胡善祥面上微微含笑,彷彿所談的不過是件根本不值一提的小事。

  若微聽了,不由心驚肉跳。

  二十板子,在這隆冬時節,紫煙昨兒又在山裡受了驚嚇,原本就著了風寒,如今挨了二十板子,再發到天天都要沾冷水的漿洗房,哪還有活命?原本還想刻意忍著,此時再也顧不得,撲通一聲跪在胡善祥面前。

  不僅是胡善祥,就是朱瞻基也是一驚。

  朱瞻基剛要起身相扶,胡善祥卻搶在頭裡雙手扶在若微手臂之上:“妹妹這是何意?”若微抬眼望著她:“若微已然認錯,千錯萬錯,錯在我一人,不關紫煙的事。

  娘娘罰也罰過了,就請高抬貴手將她遣回。

  否則重傷之下,再去漿水房勞作,這不是生生要她的性命嗎?”胡善祥面上表情微微僵硬,頹然地跌坐在地上,淚水又在眼中打圈,苦笑著看著朱瞻基,喃喃低語:“殿下,您說,臣妾該如何是好?一片苦心又是枉作小人了嗎?”朱瞻基此時也不好替若微講情,胡善祥在此前確實問過他的意思,一來當時若微沒有半點兒消息,朱瞻基心中又氣又恨,也沒心思管這些事。

  又想到此事動靜如此之大,不可能不傳到宮裡。

  如果讓母妃知道了恐怕對若微又是一番埋怨,所以犧牲紫煙,治她一個攛掇主子惹事遇險的罪名,也好堵了母妃的嘴,這才從了胡善祥所請。

  而如今若微平安歸來,小睡之後一睜眼便問起紫煙。

  原本還想著拖上幾日,想不到胡善祥又來夜訪,心中怪她多事,可是看她面上淒苦,又想到她是府中的女主人統轄眾人,也須得如此。

  於是狠了狠心吩咐左右侍女道:“愣著做什麼?快把你們主子扶起來!”司音與司棋立即將若微扶起,若微抬眼看著朱瞻基,此時才明白,原來紫煙的事,他一早就知道。

  “娘娘!”慧珠也將胡善祥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