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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茹庭的生日宴(四)

  直到方予可過來的時候,我才想起我的□□還沒有送出去。

  我清了清嗓子,把□□塞到茹庭手中:「你什麼都不缺,只好送你點有價值的可靠信息。方予可最喜歡□□,我送你一挺,你自己找個情侶槍送給他吧。你們權當情趣用品玩。」

  茹庭還沒來得及說謝謝,便惶惶地急著給我生日禮物找地方去了。

  旁邊文濤樂不可支,不知道「情趣用品」這詞還是輕揚優雅的茹庭握著挺□□的雷人造型刺激到他的笑穴了。相比之下,方予可表情嚴肅地看著我的新頭型一聲不支。

  唉,怎麼看到陌生人就變成冷面殺手了呢?我把文濤拉過來介紹:「方予可,這是文濤師兄。穿得拉風吧?」

  方予可冷聲道:「沒你拉風。」

  文濤倒是不見外:「方予可,茹庭多次提到過你,久仰了。」做新聞的說話就是會端架子。

  方予可朝他禮貌性地點點頭,又轉身沉著臉輕聲問我:「怎麼認識的?」

  衝我前兩天封他做小妾的份上,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了。我嘿嘿地亮底交代:「你不是說我上鵲橋版會遭嫌棄嗎?你看,隨便釣一釣都會有帥哥,可見我有多大的氣場。」

  方予可繼續陰著臉,堵著氣不說話。估計牛人都不能隨便打擊的,一看到以前的言論有失精準,都會這樣垂頭喪氣。

  文濤來湊熱鬧:「怎麼會遭嫌棄呢?小跳板率性可愛,即便有點心眼,也是能掌控下的心眼兒。尤其剪了短髮後,英姿颯爽,多了點成熟幹練的味道,既女人又女孩。待久了都會被她吸引。」

  我對他側目,心想這麼違背事實的事情,他都能說得臉不紅心不跳,做新聞真是找對路了。我當事人都有點心虛好不好?要安慰我也不用這麼誇大其辭,太假太假!

  我第N+1次強調,男人的八卦神經比女人敏銳很多,方予可聽人說話不聽重點,專挑有八卦價值的:「小跳板?」

  文濤親暱地撥了撥我的短髮:「我對她的愛稱。」

  玩笑開大了。我往後面退一步:「文濤大哥,你還好吧?明明是你嫌棄我的名字。說不定你還不記得我全名呢。」

  「你看,小跳板又要考驗我了是不是?耍心眼兒了吧?」

  我忍無可忍,在他的真皮高靴上狠狠跺上一腳。聽到文濤的慘叫後,我指了指右手邊的方予可轉頭對他說道:「他方予可,我好兄弟,別演了。演得這麼over,我都吐了。沒看見我兄弟臉都白了嗎?幸虧你只讀了新聞系,做點假新聞就算了,要是還讀了表演系,豈不是蒙騙了所有無知百姓?」

  「誰是無知百姓?」方予可不滿地打斷我。

  唉,說話怎麼還是不愛聽重點呢……

  不打算理他們了,再周旋下去,我得精神崩潰。

  飢腸轆轆的我在大廳的自助餐盤上搜索食糧。這生日宴會真是辦遲了,要去年來,我肯定橫掃所有餐盤,不撐不歸。只可惜今年我的胃小了很多,吃點乾貨就飽。

  我塞了塊曲奇餅乾,轉身卻碰上了小西。

  我腦子一片空白。如同有人忽然撥動了你心裡柔軟的地方,我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傻乎乎地含著餅乾口齒不清地說:「嗨,好久不見~~」

  小西溫柔地笑:「是好久沒見。」

  我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只好眼觀鼻鼻觀口口關心,一味地沉默。平時稱為侃神的我也要祈禱讓蒼天把話癆們都聚齊在我周圍了。

  文濤看到這詭異的場面,立刻嗅到了新聞價值的味道,端著酒杯過來問:「怎麼了?」

  我彷彿抓到救命稻草,連忙跟小西說:「他叫文濤,我男伴。」

  文濤特配合地點頭,不料卻說:「我和跳板昨天剛認識。」

  小西一臉茫然。

  文濤補充道:「你也覺得跳板這個詞奇怪是吧?跳板不是我對她的愛稱,因為我沒有記住她的全名,而她用美女做誘餌把我誆到這裡,所以我把她叫做勾搭美女的跳板,簡稱跳板。」

  我惱怒,恨不得再在他的靴子上踩一腳。這人怎麼這麼沒眼力勁兒呢?

  小西大概搞清楚了狀況(我是多麼希望他沒有搞清狀況),笑著跟我說:「還是那麼古靈精怪啊。」

  我有些臉紅,不知道這句話是諷刺是責怪還是讚揚。

  小西拿了點甜點,跟我說:「剪的短髮很好看。」說完端著盤子去了別處。

  我心跳如鼓,遲遲不能動。我想我這一輩子要保持這個髮型了。

  文濤點了點我腦袋:「你喜歡他?」

  我還不在狀態,沒理他。

  文濤繼續八卦:「不過,他不喜歡你。」

  我依舊不理他,我還記恨他剛才的表現。

  文濤執著地講解:「但你仍然喜歡他。」

  我白了他一眼:「剛才你怎麼這麼老實?什麼話都往外面冒,不是讓你來演戲的嗎?怎麼不演了?」

  文濤不服:「不是你說我不適合演戲的嗎?我只是回歸自我。」

  我無法反駁,氣鼓鼓地嚼著餅乾。這小子是故意報復的,我看出來了。

  文濤見我沒說話,又說到剛才小西的話題:「唉,陷進愛裡的人都太執著。佛曰:愛慾之人,猶如執炬,逆風而行,必有燒手之患。你還是早點抽身吧。」

  我氣還沒過呢:「對不起,請講大白話。佛說的話我只有一句聽得懂。」

  文濤好奇地追問:「哪一句?」

  我沒好氣地回答:「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文濤哈哈地笑:「小跳板,你真可愛。難怪他會喜歡。呵呵,有挑戰性!」

  文濤的笑聲把茹庭和方予可都吸引過來了。

  茹庭小鳥依人地站在方予可的身邊,眨著大眼睛問:「文濤,什麼事情這麼高興?」

  文濤擺擺手,接著問我:「跳板,你是怎麼考到北大的?太可樂了……」

  其實我也想知道原因啊。我沮喪地說:「你就看我笑話好了。唉,讀了十多年的書,還是覺得幼兒園最好混。」

  茹庭一笑百媚生:「林林你真是我們的開心果……」

  我歎口氣說:「茹庭,『開心果』這個詞是吹鬍子瞪眼的張鐵林皇阿瑪專用的,你用著不合適。不過今天壽星最大,就讓你姑且用一天吧。」

  茹庭可人地說:「文濤,你看林林可愛吧?你們怎麼認識的啊?我勸你早出手,不然要後悔哦~~」說完,好俏皮地眨眼睛。

  我非常感激茹庭,她永遠比我媽更有把我嫁出去的急切心理。一般說來,美女是不屑於做媒婆的,不知道為啥茹庭有這愛好,把我推銷得這麼露骨,弄得我無比尷尬。又不能虛偽地說「哪裡可愛,過獎過獎」(竊以為,我還是挺可愛的,咳咳。)或者老實巴交地憨憨地說「你千萬別出手,不然我跟你急」,搞得我跟個貞烈女子似的。

  文濤笑著問我:「跳板,你為什麼選擇了我?是不是對我的側面照一見鍾情,情不自禁,一時衝動了?郵件裡怎麼說來著?相見恨晚,夜不能寐……」

  我想文濤今晚回去後得重新給他的皮靴打蠟。我咬牙切齒地回嘴:「是啊,不把你掰歪了,絕對寐不著。」

  文濤毫不介意:「寫了情書,就開始講葷段子了啊。我喜歡。」

  誰跟你寫情書?誰跟你講葷段子了?

  「大哥,我最近減肥減得厲害,你就別催吐了行不?」

  文濤繼續無賴:「那你今晚使勁多吃點,才有勁減肥。」

  我終於爆發:「你別以為我沒讀過佛經就好欺負。孔子曰:打人用磚乎(呼),照臉乎,不宜亂乎;乎不著再乎,乎著往死裡乎;乎死即拉倒不用再乎也;不死者乃英雄也。你要不要讓我那塊板磚照聖人手法呼呼看!」

  文濤同志不說話了,不曉得是被我生氣的表情震懾住了,還是獨自思考聖人聖言的深層含義去了。

  倒是方予可悠閒淡定地戲謔道:「怎麼樣?一見鍾情,再而衰,三而竭。兄台保重。」

  我懷疑文濤酒喝多了,因為他在沉默後,說了一句讓我吐血的話:「我們戀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