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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不留餘地

  一處山頂上,伯戈洛夫背著手站立,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他的身邊站著艾爾莎,一副謙卑的矗立著。

  一輛車在背後緩緩的停下,司機從車上下來,緊接著打開了後座的門,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

  王鐸從後座下來,面露不悅的看著他,舉步走向了伯戈洛夫的位置。

  伯戈洛夫對著身後的王鐸問道:「王鐸先生,你還好嗎?」

  王鐸冷哼一聲,回道:「不好。」

  伯戈洛夫對他的態度絲毫不以為意,而是換了個話題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喜歡這裡嗎?」

  王鐸沒有說話,靜靜的等待他往下說。

  伯戈洛夫揉搓著雙手,呵呵笑道:「人類是渺小的,在上帝面前,我們就像地上的一隻隻螞蟻。但這裡是這個城市的最高點,只有站在這裡,我才能感覺到世界就在我腳下。我才能感覺到我是一個人,不是被別人主宰的那一隻隻螞蟻。」

  王鐸依舊不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他的背影。

  「你被捕的事情是我讓他們做的,我知道你一定也能猜到,所以我也不打算瞞你。」

  王鐸終於開口:「我猜到了。」

  伯戈洛夫輕笑道:「呵呵,王鐸先生,你知道的,我無法輕易的相信任何一個人。」

  王鐸不置可否的說道:「你不相信的人都已經死了,至於我為什麼活著,也不過是你對我有一絲的顧慮而已。」

  伯戈洛夫並沒有否認,淡淡的說道:「我沒有殺你,這件事做對了嗎?」

  王鐸淡淡的回道:「既然你對我說了實話,我也對你說實話。如果我超過48小時沒有登錄我的一個賬號,這個賬號就會自動給世界各地的國際刑警組織發送一個郵件,這個郵件裡有什麼您可以想像……所以,我說你不殺我是對的。」

  伯戈洛夫忽然笑道:「很老套的方法,我女兒七歲就會了。」

  王鐸也笑了,緩緩的說道:「方法老套,但是管用。」

  伯戈洛夫像是在思索著一般,轉頭問道:「那你說,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王鐸也學著他的樣子看著遠方,淡淡的回道:「你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又何必問我。我只知道我今天不會死。」

  伯戈洛夫哈哈大笑,看著他站立在自己的旁邊,似乎也沒打算兜圈子,直截了當的說道:「如果我給你出三倍的價格,讓你繼續為我做事呢?」

  王鐸看著他,兩人相視一笑,他輕輕的回道:「這個,我倒真沒有想過。」

  伯戈洛夫語重心長的說道:「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可以敲我一大筆錢,然後鑽進老鼠洞裡躲一輩子。接下來就是我擔心你揭我底,你擔心我追殺你……呵呵,何必呢?我欣賞你的才能,而且「超級市場」也確實需要你。所以,不如這樣,各讓一步:我給你三倍的價錢,你踏踏實實的繼續替我工作,我負責你的安全。你不用擔心隨時會沒命,我不用擔心會被曝光。何樂不為呢?」

  王鐸看著遠方,陷入深思的模樣。

  伯戈洛夫繼續說道:「不用想了,這是對你對我最好的選擇、你已經回不了頭了。W國有警察因為你死了,他們不會把這筆賬算在我身上,但肯定會算在你身上……」

  王鐸轉過頭,緊緊的盯著他的眼睛,終於開口說道:「呵呵,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成功了,看來,有句話說的真是對的,每一個成功的人,所依附的都不僅僅只是運氣。」

  伯戈洛夫笑了笑,不置可否的說道:「這麼說的話,我們有共識了?」

  王鐸繼續選擇看著遠方:「我還有選擇嗎?」

  伯戈洛夫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只是走了幾步忽然又停了下來,背對著他說道:「不管你曾經是什麼人,能活到現在你依靠的也絕對不僅僅是運氣。祝你好運!」

  伯戈洛夫拉開車門,上車離開。

  王鐸看著遠去的車,若有所思。

  一直站在身側的保鏢伸手搭住了王鐸的肩膀,說道:「走吧。」

  王鐸看著艾爾莎問道:「什麼生意?」

  艾爾莎回道:「現在整個w國都在通緝你,要換新的工作地方了。」

  王鐸將一直搭在肩膀上的手移開,然後快步跟了上去。

  …………

  武警部隊的訓練場內,趙大鵬手上拿著一疊資料快速走過,秦曉陽在後面緊緊的跟著,見趙大鵬根本就不想理他,他只好邊走邊喊道:「報告!」

  趙大鵬依舊在自顧自的走著,絲毫不搭理他,繼續往前走著。

  秦曉陽跟在後面,又喊道:「新兵營天狼預備隊隊員秦曉陽請求歸隊!」

  趙大鵬正要繼續往前走,但是秦曉陽一個跨步攔住了他的去路,更加大聲的喊道:「報告!」

  趙大鵬被攔下,頓時沒好氣的問道:「你跟誰喊報告呢?」

  秦曉陽站立說道:「天狼預備隊隊員秦曉陽報告!」

  趙大鵬終於正色道:「據我所知,上級已經考慮要開除你的軍籍!」

  「請組織上認真考慮、如果我不能歸隊,我就不是一名武警戰士,也就不用嚴守秘鑰的秘密了。」秦曉陽一字一句的說道。

  「喲,你還敢威脅指揮中心是吧?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你要是敢亂說一句話,我一定饒不了你!」

  秦曉陽不為所動,認真的說道:「我只是在說事實。」

  「就算是你要歸隊也找錯人了,你應該去找炊事班!」趙大鵬不再和他胡攪蠻纏,繞過他直接離開了。

  秦曉陽倔強的站在原地,看著他毅然決然離去的背影。

  段宇哲和朱麗彤還有姜玫雖然都在訓練著,但時不時的都會轉過頭看向訓練場的中間,秦曉陽倔強的背影。

  烈日頂在頭上,不一會兒秦曉陽的身上全是汗。

  這一站便是黃昏之後,姜玫拿著飯盒路過的時候,見秦曉陽依舊是一副標桿的樣子站在原地。

  姜玫一臉複雜的表情,可終究還是離開了。

  深夜,秦曉陽依舊站在那裡,趙大鵬在遠遠的看著,皺了皺眉,轉身離開。

  翌日,一樣如此,只是這次所有人訓練的時候,都會時不時的往這邊看,有人想要過去,立馬又把趙大鵬喊住。

  到了晚上,秦曉陽堅毅的臉龐多了幾分憔悴,但是眼神中的那份不甘更加熱烈。

  趙大鵬站在遠處觀望了一會兒,像是下定了很大決心一般,轉身離開。

  他徑直走到常建安辦公室門口,然後伸出手輕輕的敲了敲門。等到裡面有回應的時候,快速走了進去。

  「報告!」

  常建安點了點頭,問道:「我聽說那個秦曉陽,已經在訓練場站了兩天了?」

  趙大鵬皺著眉說道:「要不是參謀長交代過我不要讓他離開部隊我早就把他踢出去了!」

  常建安瞪了他一眼,無奈的說道:「注意一下你的措辭。」

  趙大鵬站直了身體,沉聲道:「是!但我還是建議開除秦曉陽的軍籍。因為像他這樣山子脫離軍營、無組織無紀律的兵根本就不可能成為一名合格的戰士!」

  常建安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忽然問道:「他身上的傷都恢復了吧?」

  趙大鵬點頭:「看他現在這不吃不喝的勁,應該是恢復了。」

  常建安嗯了一聲,緩緩的說道:「你也知道秦曉陽的情況特殊,就目前的狀況來看我們還是沒有辦法把他推到社會上去。考驗他一下是可以的,不過……我想他應該能從前次家裡的恐怖襲擊事件應該汲取教訓,做特戰隊員不行就還是讓他回到炊事班吧。」

  趙大鵬瞪大了眼睛,不滿的說道:「我覺得他現在給預備隊做飯都不合適。」

  「執行命令!」常建安看著他。

  趙大鵬立馬繃緊了身體,敬了個禮:「是!」

  說完之後,趙大鵬便轉身離開,但是到了門前的時候,常建安忽然又叫住了他。

  「等一下!」

  趙大鵬疑惑的轉過頭看著他,常建安繼續說道:「你腰上的傷不要緊吧?」

  見趙大鵬沒有說話,常建安走到他的身邊,緩緩的說道:「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壓力,我知道現在突然把整個預備隊都交給你,你心裡多少會有些委屈,這怎麼說也算是個包袱,但是我希望你也能明白,現在的天狼預備隊,正是以後反恐工作的最重要的樞紐,我這麼說,你能理解嗎?」

  「我理解!請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務!」

  常建安點了點頭,擺手說道:「行,你回去吧。」

  趙大鵬離開了辦公室,可常建安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卻若有所思的看著他離開的方向。

  翌日早晨,秦曉陽的身體搖搖欲墜,在他倒下之前,看到姜玫的身影朝他飛奔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出現幻覺了,秦曉陽苦澀的看著那一抹身影。

  「姜玫,你可真是神機妙算啊,是不是算好了他會暈倒,所以才特意繞了個大圈過來。」

  「不是,他前一個月才挨了兩槍,前天就一直站在這裡了……」

  郁雯啊了一聲,和剛剛趕過來的醫護人員將秦曉陽扶了上去。姜玫至始至終都抿著唇,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病床上,秦曉陽忽然猛的坐立了起來,又是那個噩夢,他長舒了一口氣,將額頭上的虛汗擦掉,看著四周的環境,又是熟悉的地方,不禁苦笑的搖頭。

  而就在此時,在他的前面坐著的一個人乾咳了兩聲,秦曉陽剛才渾渾噩噩沒有注意,現在聽到聲響立馬看過去,但是看到那人的時候立馬驚訝的喊道:「班長,你怎麼在這裡!」

  班長還是那副溫和的樣子,嘿嘿笑道:「怎麼,我不能在這裡嗎?」

  秦曉陽有些疑惑的問道:「那你……來幹嘛?」

  班長總算是恢復了正經,回道:「我來有兩個目的,第一,代表炊事班看看你死了沒有。第二,通報隊裡對你的處罰決定,嚴重警告一次,後天必須歸隊。」

  秦曉陽撓了撓頭,下意識的問道:「歸隊?我不是……」

  班長佯裝生氣的說道:「怎麼,受了傷就把在炊事班的日子給忘了?你以前是炊事班的兵,現在傷好了,一樣還是!」

  秦曉陽瞬間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此刻自己心裡的想法應該如何表達。

  班長看出了他的不甘心,調侃道:「我知道你想回預備隊,但是現在沒開除你的軍籍,還讓你回炊事班,你就燒高香吧你!」

  秦曉陽低著頭沒敢說話。班長說的的確是對的,可是他不甘心啊……白站了這兩天。

  翌日,秦曉陽便回歸到了炊事班,照常和他之前的生活一般,早晨在他們訓練的時候,將裝滿菜的箱子或袋子搬到倉庫裡,偶爾會停下看一下他們的訓練科目。

  姜玫總是有意無意的用餘光瞥一眼秦曉陽落寞的身影,心裡說不出各種滋味。趙大鵬連忙讓她專心訓練,集中精神,姜玫這才收回了目光。

  晚上,訓練的隊員都已經回到了宿舍,葉星辰一個人站在訓練場內,這裡曾經是他揮灑汗水的地方,以前他還覺得生不如死,但是想到現在連揮灑汗水的資格都沒有了,更覺得是生不如死了。、

  想到了這些,他便倒回去拿回了以前屬於他的負重裝備,背上之後沿著訓練場一圈圈的跑著。

  腿跑麻了就做單槓,等恢復一些的時候又開始障礙跑。

  月光下沒有人知道他在做什麼,但秦曉陽的腦海裡全都是母親倒下的身影,他一遍遍的衝刺著,直到精疲力盡。

  …………

  唐石看著宋安琪滿是傷口的雙手,用棉簽沾著碘酒小心的幫她擦拭著傷口。宋安琪疼的立馬縮回了手,可是一會兒之後又將手放在了他的身前,滿是柔情的看著他。

  棕熊忽然走了進來,附在喬伊的耳邊說了幾句話之後,喬伊便翻開床鋪,從下面拿出香煙離開。

  路過唐石身邊的時候忽然停下,然後看著唐石,陰冷的說道:「記住,不管你看到什麼都是沒看到,不然,我保證你的日子不會好過。」

  唐石無所謂的說道:「我跟你說過了,我不想惹麻煩。」

  喬伊轉身離開,頭也不回的說道:「記住我說的話。」

  就在兩人離開之後,宋安琪小聲的說道:「石頭,他們在賣違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