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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蓄謀已久(2)

  第185章蓄謀已久(2)

  盛筠看到我朝著他而去,情不自禁地走下台來,當他想要握住我的手時,我直接挪開了手。

  我對著他揚起了手,按照我以往的個性,我會狠狠扇他一個耳光,然後質問他為什麼這麼做。

  但是現在,當著這麼多有頭有臉的人物,我不能這樣做,我還需要給他留下顏面。

  儘管我心裡十分氣憤,儘管我的憤怒已經無法遏制,但是我還是把揚起的手又緩緩放了下去。

  我努力擠出一絲笑意,我知道我一定笑得很難看,我輕聲問道:「盛筠,這是在做什麼?」

  許長生走了過來,許久未見,他比之前更加圓潤了,額頭已經完全禿嚕出來,露出一大片光溜溜的「地中海」造型,看起來尤為滑稽,身上的西裝也緊梆梆的,那張臉比從前更加油膩。

  「舒貝啊,以後我們可就是真正的兩家人變一家人了。我們和盛世合作這麼多年,今後我們會更大力度合作下去。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啊。晚上我安排了慶功宴,希望你務必到場,我們一起好好熱鬧熱鬧,如何?」許長生笑瞇瞇地對我說,隨後對我伸出了他那一隻肥肥的爪。

  我看著噁心,胃裡翻江倒海,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厭惡。

  我沒有正眼看許長生,我一直看著盛筠,用極其複雜的目光望著眼前這個依舊風度翩翩的男人。

  一天之前我還覺得他是我今生最親密的愛人,我們之間沒有秘密;

  一天之後,我才發覺,原來他瞞了我這麼多,原來在他心裡,我遠沒有到手的利益來得重要。

  我不用細想,已經明白他做了什麼樣的決定。他已經把盛世接下來最重要的項目交到了許氏的手上,也就是說,從今以後,盛世將與許氏生死共存亡!

  可是,為什麼?

  他明明知道我那麼恨許長生啊!他明明知道我拼盡前半生的力氣在復仇啊!

  他明明說過,我一旦上了他的船,他一定會幫助我讓我能夠達成所願啊!

  可是,現在呢?

  我徹徹底底上了他的船,我把我的名字與他的名字綁定在一起,我們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夫妻,我原本以為我們從此會有甘甜如蜜的幸福生活,卻不曾想……轉眼之間,他給了我如此重的一重打擊!

  盛筠,他需要給我一個解釋。此時此刻,我需要他給我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可是,他什麼都沒有說,他只是看著我,平靜地說:「舒貝,你先回家。」

  我咬著唇,望著他,我渾身都忍不住的顫抖,我有無數的話在心裡翻滾,我看到他那張波瀾不驚的臉,我很想捶他打他,但是我明白,我什麼都不能做。

  理智,一定要理智。我們才剛剛開始,我還得顧及他的顏面。

  我突然意識到,我徹徹底底處於被動,我的人生、我的一切都與他完完全全綁定,他可以翻雲覆雨,他可以全然不顧我的感受,他可以這樣,都是因為,我賦予了他對我這樣的權利。

  想到這裡,我握緊拳頭,我淒楚地看著他,淡淡一笑,隨後轉身,飛快地走出了會議室裡。

  無數人看著我,我知道所有人一定覺得我的反應很奇怪,他們不知道我對許氏的恨,他們也無法理解我今天的所作所為。但是盛筠,他明白的。

  我走出了會議室,一口氣跑到了電梯口,心臟一下一下地抽痛,一種無處發洩的痛苦在我的心中蔓延。

  我還能說什麼呢?

  我期盼他會追過來,但是我心裡清楚明白,他不會追過來。

  在大局面前,他永遠以大局為重。而他的大局,是他的利益,是盛世的江山,不是我。

  他不會為了一個女人,當著這麼多商賈的面,去追逐去解釋去辯解。

  他天生就是一個商人,商人重利,感情不會排在第一位,我早就應該明白。

  電梯遲遲不來,我的心絞痛不已。周毅海這個老狐狸,又不合時宜地追了出來。

  「舒貝,你怎麼了?難道他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和許氏簽署協議了?」周毅海在我旁邊喋喋不休起來,「我說呢,他明明知道你那麼恨許氏,怎麼會選擇這麼做呢?哎,我東森去年為了這個項目,前前後後投入了不少人力物力和資金,這說踢就把我踢了,也太不厚道了。舒貝,我覺得現在還有挽回的餘地,要不然我們……」

  「滾!」我黑著臉,對周毅海重重地吼道,「現在最好別煩我!」

  我從未對周毅海如此言重過,周毅海愣了愣,隨即也黑了臉,譏諷地說道,「當上盛世的正牌夫人了,果然就變樣了。許舒貝,好歹我曾經是你的伯樂,你居然這樣對我說話!那個盛筠要是真看重你,又怎麼可能會這麼做呢?依我看啊,你們兩也好不了多久。覬覦他的女人可多著呢,我都聽說有女人在外面給他生了孩子,你現在被扶正了又怎麼樣,過不了多久,沒準也照樣被替換下來!你別和我牛,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我們走著瞧!」

  電梯這時候「叮咚」上來了,周毅海率先走進了電梯,對著我發出了一聲冷哼。

  我知道他已經變得不可理喻,所以不想擠進電梯去忍受他的奚落,我於是繞道走到了安全通道,隨即沿著樓梯去了頂樓。

  頂樓的風很大,昨天這裡還綠草如茵,香檳玫瑰散發著醉人的香味,一切都那麼完美。

  可是今天,那一大束玫瑰便已經凋零,心形草地也不復之前的鮮嫩,被風吹得零零落落,就如同我此刻的心情。

  我走到了欄杆處,望著地下如螻蟻般在這個城市裡穿行的車輛與行人,突然發覺自己那樣渺小。

  昨天,他還與我攜手,與我一起望盡這大千風景,願讓我陪著他一起成為站在頂端的女人;

  今天,他便與我的仇人簽下合作協議,沒有解釋沒有任何,逼著我忍辱負重,一起與他共同面對……

  現實,殘忍又血淋淋地擺在面前。所有恩愛的幻想,在現實面前化為一通泡影。

  我爬上了欄杆,把雙腿放在了欄杆之外,望著這座生我養我的城市,心裡思緒萬千。

  我知道稍有不慎,我便極有可能從這座高樓隕落,如同老鷹一般匍匐著栽入地面,變成一灘血泥。

  可是我並不懼怕,我坐在欄杆上,雙腿輕微地晃動,風吹亂我的長髮,不知不覺,長髮已經及腰。

  我突然發覺,為了他,我改變了太多太多……

  我望著不遠處的東森大廈,那個我最初求職的地方,我還記得那一年,我衣著寒酸從大學畢業,抱著簡歷走進那棟大樓時忐忑不安的心情和內心那一股勢在必得的決心;我還記得當年在那棟大樓裡,我承受過多少奚落多少暗箭多少陰謀,最後還是一步步走了過來;我還記得那一天我在周毅海辦公室,信誓旦旦要拿下盛筠時,心裡熊熊燃燒著的那一股雄心壯志和生機勃勃的野心。

  可是如今,當我坐在這棟高樓的頂端時,我心裡已經沒有了當時的豪情壯志。是什麼,改變了我?

  驀地,突然一雙手牢牢扣住我的腰,用力把我從欄杆上抱了下來。

  他激動到大吼:「許舒貝,你瘋了嗎?你知道有多危險嗎?」

  我看著他,他臉上青筋暴露,五官都糾結到了一起,眼神裡的擔憂與緊張都是真的。

  可是,我卻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兩步,我看著他,發自內心地發出了一聲冷笑,我說:「不是我瘋了,你是瘋了。」

  他走過來,硬生生拽住我的手,他說:「這裡風大,先跟我回家。」

  「難道你連一句解釋都不給我嗎?」我看著他,大聲吼道。

  灰濛濛的天空變得更加灰暗,風愈來愈大了,看這個情況,似乎是要下雨了。

  「先回家再說!」盛筠冷著臉,拽著我的手,吼道。

  我用力甩開了他的手,朝著頂樓的另一端走去。盛筠衝過來抱住我,直接抱著我往樓梯的方向拽。

  我拚命掙脫,最後用手用力地掐了下他的手,他的胳膊被我掐得烏青,我隨即掙脫開他的手。

  他大吼:「許舒貝,你能冷靜一點嗎?你之前不是這樣的女人!」

  「我冷靜一點?你讓我怎麼冷靜?你背著我和我的仇人簽協議!你還讓我如何冷靜?」我大聲吼道。

  「盛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不是說好互不隱瞞嗎?不是說好互相信任嗎?你為什麼要瞞著我?你究竟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我看著他,痛苦地問道。

  天空越來越昏暗,杭城被一片白茫茫的薄霧籠罩起來,霧色中他的臉那樣模糊,他身上的那件白色襯衫還是早起上班的時候穿的,那時候我們還如同尋常夫妻一樣和諧甜蜜,可是轉眼,他卻給了我這樣的致命一擊!

  他緊鎖眉頭,那樣沉靜地看著我,薄霧籠罩中的他看上去氣質那樣出塵,可是那張臉,卻沒有了溫度,他冷冷地說:「許舒貝,我不喜歡無理取鬧的女人,你是知道的……我就問你一句,你回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