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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戲弄(2)

  第117章戲弄(2)

  「什麼方法?」我喃喃問道。

  「你說呢?」他的語氣突然變得無比溫柔,我下意識望向他,他躺在那裡,臉上露出了壞壞的笑意,「許舒貝,你挑逗我在先,就應該承擔後果。」

  「水壺裡好像沒水了,我去外面打點熱水啊。」我臉一紅,立馬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於是迅速收回目光,連忙起身。

  「真的好疼,好疼……」盛筠的語氣裡突然帶了一絲絲的哀求,我再抬頭,便觸到了他小鹿一般可憐的眼神,「許舒貝,我現在渾身疼得厲害。」

  「那我去叫醫生過來給你看看傷口。」我連忙說道。

  「不,我不要醫生,我要你。」他大手一撈,我便結結實實倒在了他的懷裡,他咬著我的耳朵說,「許舒貝,你以為我摔在地上真的起不來麼?我不過是……想看看你有多在乎罷了。」

  「盛筠你……」我驚訝不已,不禁抬頭,誰知道頭卻被他用力一安,我的唇與他的唇來了一次無縫接合,他的舌尖抵開我的牙齒,又一次與我唇齒糾纏起來。

  我以為這一天之內從高處跌落低谷,會讓他發自肺腑感覺到低落,卻不曾想,他非但沒有頹廢,反而依然渾身散發著一種從容不迫的淡定。他完全沒有在意身上的傷痕纍纍,依然執意而迫切地想要擁有我,佔據我……然而,大概他心情仍然鬱結,再加上我懷有身孕最終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

  夜已經深了,沒有人來打擾我們,他讓我躺在他的身邊。病床雖然小,但是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仍然顯得富餘。

  他從背後擁著我,手輕柔地在我的孕肚上來回地撫摸,輕輕問我:「還有兩個多月,就快生了吧?」

  「嗯,很快了。」我輕聲回答道。

  「累嗎?」

  「不累。」

  「你不用擔心,將來就算我什麼都沒有,我還是會努力給這個孩子最好的一切。」

  「你真的打算就這樣放棄盛世嗎?」

  「呵呵,」他無奈一笑,然後輕輕地說,「嗯,這幾年我也累了,一直背負著別人的意願而活。這樣,也好。」

  「我不相信你是一個甘願放棄的人,盛筠,你是不是早就已經做好了別的打算?」當親耳聽到他這麼說的時候,我十分詫異。

  「沒有,什麼打算都沒有做,就想放鬆一段時間。」盛筠淡淡說道,隨後微微歎了口氣,手探進了我的衣服裡,在我的小腹上來來回回地撫摸,「這樣也好,我可以有足夠的時間來陪這個孩子了。現在,我真的迫不及待希望他快點出生了。」

  「我不相信,你之前明明那麼在意盛世,明明運籌帷幄那麼久,怎麼可能一朝一夕之間,就徹底放棄了呢?」我扭頭,錯愕地看著他。

  他微微一笑,目光深沉地看著我,臉上的神態卻是從未有過的放鬆,他說:「我不遺憾這些,我唯一遺憾的,是我不能親自把爺爺送走,看著他老人家入土為安。」

  「如果是這樣,我覺得你更不應該放棄。盛世是你爺爺一手打下來的天下,你也付出了那麼多年的心血,交給她們,你如何能夠放心呢?」我不禁皺眉說道。

  「不說這個了,好嗎?」他卻不想多談,直接迴避了我的話題,握著我的手,輕聲說,「許舒貝,其實我有些驚訝。」

  「驚訝什麼?」

  「從我被趕出盛家那一刻起,對你而言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你為什麼還願意陪著我來醫院,像現在這樣躺在我身邊?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理性又現實的女人,之前願意陪我,無非也是看重我的價值罷了。」

  「一定要把話說得這麼直白嗎?」

  「嗯,我想親耳聽到答案。」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來了,就是想在這裡陪著你照顧你,直到你康復出院。」

  「沒有別的原因嗎?」

  「你想聽什麼理由?」我看著他,輕聲問道。

  他目光深邃又有些躲閃,他沉吟了一會兒,然後突然就放棄了追問,他說,「罷了,不說也罷。我們睡覺吧。」

  我們沒有再說話,儘管誰都沒有睡著。深夜裡,我聽到了他一聲又一聲輕輕的歎息,有時候他忽然側身把我抱得很緊,有時候他溫熱的大手緊緊覆蓋在我的小腹,有時候他突然猛吸了一下鼻子,有時候他掙扎著想起床,但終究沒能起來……

  他一切的小動作我都知道,他輾轉反側的心理活動我大概也猜曉是因為什麼。我想,他心裡一定為爺爺的去世而難過,為父親的狠絕而痛心,為孩子的將來而憂慮……只是,他愛得深沉,不言語罷了。

  我們都是那種越是愛得深沉、越難說得出口的人。就連我自己,至今我都不知道我對他的感情究竟是什麼,究竟有多深,是不是愛,通通不得而知。

  情愛的範疇與界限,對我而言是一片空白,若不是當初誤打誤撞與他有了另類的交易,我們大概永遠不可能開始,也不可能有了這樣的後來。

  一夜未睡,直至天明。

  清晨護士來查崗的時候,我已經起來,打來熱水替他洗臉漱口。護士在查驗傷口的時候驚呼:「你們昨晚到底幹什麼了?血把紗布和傷口都黏在了一起,這樣的話換藥的時候會很疼。」

  「沒事,這點疼算不得什麼,換藥吧。」盛筠對著護士淡淡一笑,護士只抬頭看了他一眼,便立馬發了愣。

  我知道,他難得一笑,但笑起來的樣子實在是好看。他的那一雙眼睛大多數時候都是清冷孤寂的,但每每笑起來的時候,眼睛也瞬間有了溫度。

  護士正給他換藥的時候,邰子謙提著早餐推開了門,對我說:「舒貝,我給你送早餐了。」

  他把手裡提著的精緻食盒放在我面前,然後說:「你趁熱吃吧,這是我親手做的三明治和蛋撻,還有鮮搾豆漿和果汁。」

  「子謙,太麻煩你了,謝謝。」我有些驚訝,但還是連忙接了過來。

  「沒什麼了,我也順帶給他買了一份皮蛋瘦肉粥和豆漿。」邰子謙指了指精緻食盒旁邊的塑料飯盒和豆漿,對我說道。

  我感覺得出來這其中的區別,卻有點兒不明所以,於是微微一笑,不經意間看到盛筠原本還稍顯柔和的臉上,頓時又陰風陣陣。

  「你趁熱吃吧,我一會兒還要趕去盛家,外公的葬禮已經開始操辦了。」邰子謙說完,瞥了一眼床上的盛筠。

  「爺爺葬禮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嗎?」盛筠聽到邰子謙這麼說,於是問道。

  「都安排好了,你放心養傷,他們會操辦得風風光光的。」邰子謙說道。

  「以後不必麻煩你來送早餐了,我們自己會解決。」盛筠冷著臉、沉著聲說道,在「我們」兩個字上咬字很重。

  我莫名覺得這樣的局面有些喜感。

  「我也沒想給你送,主要是擔心舒貝懷孕在醫院一日三餐吃得不習慣不方便,至於你,只不過是順帶,你不必放在心上。」沒想到,邰子謙很不給面子。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他們這對表兄弟之間一貫的對話模式,不過邰子謙性格裡的高傲倒是與邰楓如出一轍,兩個同樣高傲、同樣對對方不屑於顧的人撞到一起,大概不起火花也難吧。

  盛筠聽邰子謙這麼說,還是保持風度地淡淡說了一句:「既然如此,那就謝謝表弟了。」

  「不必客氣,我說了,我不是專程為你。」邰子謙冷不丁又補了一槍。

  我看這樣下去遲早要擦槍走火,於是連忙拉著邰子謙,以去幫盛筠打飯的名義出了門。

  一出門,邰子謙便笑了起來:「小時候看他老是高高在上、耀武揚威的,現在可算是逮著機會出氣了。」

  「他現在心裡已經夠難受了,你就別總逮著機會就氣他了。」我無奈地說道,「他現在已經夠不舒心了,就別再往他傷口上撒鹽了。」

  「我有分寸的,放心吧。我和他也沒有什麼恩怨,不過是故意針對幾句罷了,」邰子謙笑著說道,隨後又說,「舒貝,我就是特別心疼你。一想到你懷著他的孩子,我就特生氣。我已經側面瞭解到,當初他帶你回家,不過是利用你來擺脫他母親對他的控制罷了。如果他真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至少會名正言順娶了你,不會這樣草率對待。」

  「很多事情你並不瞭解,也並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樣。就算他想娶我,我也未必會嫁給他。」我淡淡說道,隨後笑著看著邰子謙說,「所以,別為我打抱不平了好嗎?我不是尋常女人的思想,可能一般女人要的,也不是我想要的。」

  「這我就不懂了,那你究竟要什麼,舒貝?」邰子謙不禁皺了皺眉,問我道。

  「我要先把我這麼多年最想做的事情做了,我才有心思去考慮感情,不過或許我一輩子也不會考慮婚姻,除非……」我微微一笑,有些悵然地望著窗外。

  其實,我漸漸有些迷茫,我這樣執著於仇恨,真的對了嗎?

  「如果有天有個人願意接受你的所有,給你這個世界上最好最深的疼愛。你願不願意放下仇恨與往昔,張開雙手,痛痛快快地接納他?」邰子謙跟在我的身後,沉聲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