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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百密有疏

  「根據我們近一個月來的縝密偵查,匯報情況如下……」

  史清淮作為墅毒局臨時主持日常工作人員,和總隊萬政委向國辦九處來人,詳細匯報著:

  整個匯報以羊城新型毒品案偵破為分界嶺,在此之前,新型毒品吸食在五原發生過十一起致命案件,在羊城以沈嘉文、傅國生為首的販毒團伙被打掉之後,五原及鄰省毒品市場,新型毒品案發量整體呈下降趁勢。

  不過這個好勢頭維持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又死灰復燃了,而且是一種低毒、高效、微量的配劑及粉酚顆粒,到現在市場上已經流傳神仙水、大力水、嗨**等數種售價低廉,樣式不一的含毒製品,據省法醫鑒證中的化驗,大部分含毒製品均含有高純度的伽瑪-羥基奪、氯胺酮,相比於大案之前的樣品比對,無論從純度上、作工上、包裝上,都有了長足的「進步」。

  對,進步,這個褒義的字眼雖然不怎麼恰當,當恰恰是事實,晦明晦暗的屏幕光線中,省廳多功能會議室林散地坐著十數位,沒人對這個用詞提出異議,屏幕上一頁一頁放過,從兩年多前粗製的玻璃瓶、管劑,已經發展到現在的鋁管封裝,做成香煙、嗅鹽、香水瓶子等等十多種樣子的含毒製品,極具偽裝性和隱敝性,據說在現在會所,像這種類似伊奈爾香水瓶子的玩意,售價不菲,而且僅供會員。

  這是所有警察都不願意看到,但不得不面對的現實,那就是:打擊的力度越大,犯罪的升級越高。

  「接下來,我大致匯報一下我們接手禁毒局工作的情況。」

  萬瑞升給了各位一個緩衝的時間,緩聲道著:「……在省廳的統一部署,市局的大力配合下,加上昨天晚上的清掃行動,我們總隊近一個月累計對全市進行大的掃毒行動,計九次,抓獲各類涉毒人員13名,繳獲各類含毒製品累計九點四三千克,種類不一,植物類毒品佔百分之十七點三,與以往相比,呈下降趨勢,不過總體看來,化學類毒品的狀況依然堪憂,全市大部分娛樂躇都有或多或少的涉毒行為,這個情況,和國辦同志預計的相差不遠,我們也懷疑,在五原周邊地區,可能存在一個制販一體的毒品加工廠………」

  都有這個懷疑,但都無從查起,總結了近一個月來的行動,對市場的清掃,對販吸人員的排查,對全市部分環境的取樣調查,結論是:繼續深入調查。

  萬瑞升的匯報水平許平秋從來不擔心,從政工到政委,玩得就是嘴皮,是位深得屢敗屢戰精髓的人物,果不其然,他滴水不漏的匯報,以「基本屬實」、「可能存在」、「深入調查」等等為字眼的措辭,讓國辦那幾位也大皺眉頭

  聽取匯報間,許平秋不時地看著時間,此時的時間已經指向九時,他在想,外面行動應該已經開始了。

  可僅僅是一個開始,離結束還有多長路程,他卻無從揣度,這個謎面剛剛托出,謎底還有多深,涉及的人員還有多少,可都還是個未知數啊。

  「……此次前來,部裡對九處作出了三項要求,大致如下:」

  「第一,要盡快查出內部洩密人員,查清犯罪事實,給予嚴懲。」

  「第二,要盡快追捕潛逃人員,那怕他曾經是我們的人,也不得有任何的姑息和遷就。」

  「第三,要盡快查出毒源的所在,爭取在第*個世界禁毒日之前,為此案作一個圓滿的瞭解。」

  國辦的那位處長,在總結之後作著指示,言辭鑿鑿,明顯對西山省廳的拖延和遲緩動作不滿,與會的市局長王少峰,有點同情地看著老同志一樣,這種狗拿耗子的事,他真想不通,為什麼許平秋總是願意攬著。

  許平秋失態,他人在會場,心卻不知道飛什麼地方去了,居然下意識的掏著煙,在這個很不適宜的場合,點上煙開始吞雲吐霧,直到崔廳長猛咳了幾聲他才驚省,趕緊地掐煙。連聲說對不起。

  等對不起說完,把有點忿意的國辦李磊處長氣得再繼續講話,卻把詞給忘了,他忿忿地把稿子一扔,直接脫稿開始發言了,強調的一句是:各參案單位務必令行禁止,不要搞小團隊那一套,在必要的時候,第九處將在人員、裝備上,給予地方全力支持……

  這一句明顯地讓王少峰也有點反感,一個洩密事件把禁毒局正常工作都停了,本身就讓業內頗有微詞,而現在,又有伸長手搞桃子的嫌疑了,他默然地瞥眼看老許時,老許的臉上泛過一絲狡黠的笑容,他心裡咯登一下,下意識地想到了這樣一種可能:

  老許的小動作應該早開始了,以他這樣言行不一的人,場面上匯報的話,千萬不能相信……

  會,仍然在沒有結果地繼續著,不過新東西還是有的,最起碼第九處帶來的移動式毒品檢測裝備,還是很受地方歡迎的………

  九時整,載著余罪的一輛車,駛出了市區。

  昨天持續到凌晨的掃毒行動余罪參加了,開發區又網回了一批癮君子,搜了一大堆瓶瓶罐罐包包,全部收押開審後他回去休息,已經是四點多了,八點多上路,一路上直打哈欠。

  五一節吶,市裡的慶祝活動不少,廣場上組織了一場工人音樂會,據說晚上還要有活動,這節日過得可怕啊,那裡都是人,駛車出行不比步行快多少,足足用了一個小時才轉出市區,上了高速,車速提起來了。

  開車的居然是李冬陽,這個匪惡分子對余副局長那叫一個恭維有加,畢竟是人家把他撈出來的嘛,馬鑠坐在副駕,偶而回頭看余罪,似乎被他那哈欠感染了,也覺得老困了。

  「余副局,您這……不會真有癮了吧?」馬鑠終於忍不住了,出門詢問道,這哈欠鼻涕齊出的,真像犯癮了。

  「沒有,昨晚掃毒行動,忙了大半夜,哎喲喂,這活真特麼不是人幹的。」余罪歎道,靠著車座,好疲憊的樣子。

  馬鑠和李冬陽猶豫地互視了一眼,這行動知道,又折進去不少認識的人,馬鑠剛要詢問,余罪卻開口了,直道著:「別開口求情啊,那幫特麼的太不長記性,這才放出去多少天,又犯了,再讓我說情,我都不好意思張口了。」

  「那能呢,真犯事那怪他們運氣不好。」馬鑠笑道。

  那些賣小包、吸食被抓的,不管是警察還是毒販,都不會同情這種炮灰的,只要有錢有貨,從來就不缺這類前仆後繼的。

  「余副局,今天是這樣安排的,大槐樹影視公司投拍的一部古裝劇今天開機,場面肯定不錯,我帶您觀摩觀摩去,只當給曼蘭捧捧場了……然後咱們到南寨高爾夫球場裡玩玩,中午呢,一塊吃個飯……趕著天黑一准回來,您看怎麼樣?」馬鑠回頭問著。

  「古裝劇?」余罪愣了下,和想像中相去甚遠。

  「嗯,宮斗加武鬥,很吃香的,怎麼了?」馬鑠愣了下。

  「又不是黃片,有什麼看頭?」余罪不屑地道。

  馬鑠一愣,然後和李冬陽相視哈哈大笑,余罪也笑了,其實吧,男人間真沒那麼生份,這不,找到共同愛好了。

  一路前行,安安穩穩,到了距離南寨高爾夫不到七公里的拍攝地,那場面著實讓余罪震驚了一下下。

  去了稍晚,已經開拍了,姚曼蘭揮著本子,在場上似乎像個劇務類的人物,兩台攝像機,一高一低,還架著吊車,劇組圍了一圈,服裝窩了一堆,演員站了一群。

  劇目一:狹路相逢,一女俠和一猥瑣老頭相逢了,拍攝場面沒配音,不知道因為啥,就於上了,哦喲喂,一個使拐,一個使劍,使拐的虎虎生風,用劍的武姿曼妙,拼了幾招,吊繩一架,哇塞,那女俠飛起來了,一招天外飛仙,把猥瑣老頭刺了個透心涼。

  劇目二:仇人相見,兩個門派於上了,刀叉劍戟、男男女女、砰砰彭彭、在一處山谷打得不亦樂乎,一劍,戳死個女的,那女的捂著肚子,比**還激動的表情;一刀,砍死個男的,那男的像被強暴一樣驚恐大叫,打著打著打到最後,跑上山包的人急了,端著好大的石頭砸人,卻不料那位武功高強的女俠,蹭蹭兩劍,剁石如切菜,把比她還大的石頭塊,削成幾掰了……

  余罪看得耷拉嘴唇了,這尼馬神劇實在挑戰人的理解力了,怎麼就從頭殺到尾,揍沒看明白呢。

  不對,他好像看明白了點東西,那逼真的石頭塊,怎麼著尼馬就被削成兩掰了,這假做的,現場都不太看出痕跡來。

  對,假的,都是道具……他腦海裡意外地浮現起了那次走麥城,替毒販運貨的經歷,如果用道具的手法製作成藏毒的工具的話,可能嗎?似乎非常可能,一車幾十噸炭塊,有那麼兩三塊非常逼真的假,誰可能發現呢?

  一念至此,他頭腦一下子興奮了,影視、大貨司機、煤炭運銷、製毒藏毒,似乎那關鍵的節點,可以以一種想像不到的方式聯結在一起,畢竟運輸是最關鍵的一個環節,而西山省外運的,煤炭每年數以幾千萬噸計,再細緻的查毒,也查不到那兒啊。

  絲……余罪開始吸涼氣了,一種莫名興奮襲來,每每他接觸到真相的時候,似乎都有這種感覺♀一次尋覓的時間最長,他無數在腦子裡想過,最終的毒販可能是個什麼樣子,可能以什麼匪夷所思的方式販運,每次也均以失敗告終。

  而現在,他感覺自己快觸摸到真相的邊角了。

  「嗨,余副局……」

  「怎麼了?」

  馬鑠湊上來了,連問兩句,嚇了余罪一跳,緊張間趕緊收斂形色,笑著道:「你說怎麼了,被你們這古裝戲雷到了。」

  「現在啥劇都不賣座,就鬧劇還有人看看,熱鬧唄。」馬鑠笑道,遞給余罪一聽飲料,余罪擰著蓋子抿了口,很不解問:「我說,就這劇集,能掙到錢

  「靠這個劇,可能掙不到錢;可沒有搞劇集的草台班子,那是肯定掙不到錢,具體我也不清楚,不過既然存在就有他的合理性,否則誰瘋了,往這兒燒錢啊。」馬鑠道。

  現在這個環境,不是內行,你看不懂的事太多,或許這玩意裡頭玄機不少,余罪沒細問,笑了笑,他看到了古裝戲裡的一位妞,正拿著聽雪碧喝著,周圍一圈人補妝,那樣子說不出來的異樣,但更沒想透的是,此行的目的好像很不明確,他問著馬鑠道著:「馬鑠啊,你叫我出來,就看看這玩意?還不如在家睡覺呢。」

  「別介甭光看劇啊,看劇組裡,那個妞能看上回頭我介紹給您。」馬鑠笑著道,給了余罪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刺激得余罪噗聲噴了口,哭笑不得地道著:「喲,除了古裝戲,這兒還真搞肉戲?」

  「這樣說吧,這裡的女人,上鏡,得靠演技;但要上位,就得靠床技了……她們還真不介意,絕對服從劇組的安排。」馬鑠得,聲音幾不可聞,幾乎是附著余罪耳朵講的∴罪呲笑得瞇著眼了,笑了半晌擺著手道著:「得了,你以後別操這歪心了,好像我自己解決不了生理問題似的。」

  「呵呵,這不是給你找點孝敬啊……嗨,余副局,千萬別生氣,那我不搞這個了,這樣,回頭咱們到高爾夫球場,給您介紹幾位大佬認識一下,他們個頂個關係都不簡單,沒準那位將來就幫得上您了。」馬鑠道,拉著稍有不情願的余罪,和臨場休息的姚曼蘭、薛妃幾人聊了幾句。

  不得不承認,這裡的女人床技不賴,演技也不錯,就像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麼事一樣,侃侃而談,姚曼蘭算是知情達意,還把高個子的薛妃安排著,送馬鑠和余罪兩位到高爾夫球場,說是中午會餐後,下午還有個聯歡活動,一定邀著余罪賞光。

  這咋就怎麼這彆扭呢?

  對呀,彆扭,就特麼一位小分局長,還是副的,一個小科級於部,在市裡,隨便扔塊磚頭砸幾個人,身份職務都不比科長差。可偏偏就這身份,在這兒受到尊祟,讓余罪有點受寵若驚。

  車上吧不用說了,薛妃變著花樣逗余副局開心,還暗示著留個電話啥地,下車的時候挽著余罪的胳膊,宛如一對情侶,直進了高爾夫球場那個顯貴名流的圈子。

  更彆扭的來了,碰到熟人了,魏錦程在場,逮了個空小聲問余罪,喲,可以啊余局長,什麼時候和潘總拉上關係了?余罪誠實地道,我根本不認識那位是潘總。魏錦程不信了,指著余罪說又裝,余罪直接回敬:滾

  打發了這位,又發現一熟人,陪著父親的栗雅芳居然發現余罪了,驚得酒杯差點摔了,她放開父親,湊到了余罪身邊,審視著薛妃,然後酸酸地問:喲,余局長,女朋友啊∴罪愣了下,故意刺激一般一指薛妃道:炮友,剛認識沒幾天。

  氣得栗雅芳可不客氣,嘩聲半杯酒直潑到余罪臉上,然後蹬蹬蹬走了,生氣了,把馬鑠和薛妃嚇了一跳,趕緊上來替余局擦著,關切地問怎麼回事,余罪輕描淡寫地道:沒事,我砸過他們家車,光砸沒賠錢,記恨著呢。

  這話聽得薛妃一愣一愣的,馬鑠卻是知道余副局的風格,直豎大拇指,他說了呀,還是余局霸氣,這事也就您敢於。

  「你少拍馬屁,我特麼霸氣?我生氣行不行啊?大過節的,到這地方扯淡,有什麼意思?」余罪真是有點生氣了,馬鑠陪著笑臉,又是認錯,又是安撫,還使著眼色,讓薛妃處處小心陪著,余罪卻是不好駁人家的慇勤,只得硬著頭皮支撐著。

  在高爾夫休息區足足呆了兩個小時,大部分時間是看別人聊天,小部分時間是吃飯喝酒,席間余罪才曉得,這是給古裝劇贊助的各位投資商,居然都是看在京城來的潘孟老總身上,這當會余罪可認準潘總了,又一次顛覆他心裡能富人的描述了。

  就一位二十郎當、三十不到的年輕小伙,穿著球服,穿梭在顯貴的人群中,一邊敬酒,一邊致謝,至於余罪自然是不夠格的讓潘總敬一杯酒的,余罪有這種自知之明,默然躲在角落裡和薛妃有一搭沒一搭聊天,對馬鑠的搭理也不多,他一直覺得彆扭,那種彆扭的感覺讓他渾身不自在。

  「馬鑠,我說你今天是故意消遣我是不是?」余罪放下盤碟時,稍有不悅地問馬鑠。

  邊吃邊道歉的馬鑠仍然是誠惶誠恐的表情,輕聲附耳道著:「我怎麼敢吶,您說吧,想攀結那位土豪,我幫您介紹,那位,燕登科,報業老闆,和你們局長能說上話;那位矮胖子,周森奇,咱們省有名的煤焦老闆,給閨女一個億嫁妝的就是他……那位魏錦程,桃園公館的幕後老闆,是位低調富豪,我和他最熟悉……這些人,在你們公檢法裡,大部分都有關係。」

  「去去去……我往上升,還需要脫褲子放屁找他們?」余罪不屑道。

  馬鑠驚省了,點頭道著:「哦,也是,余局這麼年輕有為的,還真不多……其實就是場面,認個臉熟,以後什麼時候辦事說起來,那回那回在一塊吃飯不是……來來,我敬余局一杯,薛啊,你也敬一杯。」

  「那你到底於什麼的?都認識?」余罪端著酒杯,隨意問了句。

  「對,我是他們的供貨商,當然都認識了。」馬鑠神秘一笑,碰了碰杯,和余罪一飲而盡。

  吃完飯,繼續聊天敘舊,有玩場地高爾夫的,有姚曼蘭帶來的一群姑娘,陪著客人在二層三層玩保齡、打檯球的,余罪這回可是難入戲了,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時候,糊里糊塗就睡著了。

  一睡著,端回飲料的薛妃可哭笑不得了,別人求之不得的攀附機會,這位副分局長還愣是睡著了,她躡手躡腳找到了正和魏錦程、姚曼蘭幾個聊天的馬鑠,悄悄示意了下。

  哦喲,余副局頭一點一點,睡得那叫一個香,連砰砰彭彭的保齡聲音都聽不到,馬鑠愕然回看薛妃時,薛妃撅著嘴,似乎尚有不悅,陪這種客人,可真沒什麼指望,馬鑠笑著示意著:「這個客人比其他人都重要,今天的主角是他

  薛妃愣了下,似乎不信,馬鑠卻是不多講了,直催著:逗他玩玩,放心,保證你吃不了虧。

  縱是不願,薛妃勉為其難的又和余副局坐一塊,可連她也納悶的是,別人在忙著遞名片,敘舊,忙著結伴玩,特別是那圈打高爾夫的,陪著潘總那叫一個熱鬧。可馬鑠口中的這「主角」倒好,就那麼坐著睡了兩個小時,等醒來一抹口水,這個私人小聚,已經接近尾聲了。

  然後就到回程了,薛妃回到了影視圈那群姑娘裡,余罪知道她是位媒介的角色,沒有在意,只是一天了都沒看清,馬鑠在這其中究竟扮演著什麼角色,似乎還真像他所說的「供貨商」,好像和在場大部分土豪,都熟悉。

  「請請余副局,實在對不起,招待不周,不知道您不喜歡這種場合。」馬鑠把余罪往車裡請,慇勤地邀著:「要不,您試試我這車?劇組新購的奔馳商務,手感相當好……試試?冬陽,下來,讓余副局試試,要喜歡就開著玩去吧。」

  那禿嘴暴牙的李冬陽趕緊跳下車,點頭哈腰請著余副局上座,男人嘛,看到靚車和美女,都忍不住手癢想摸摸,余罪坐到了寬敞的駕駛位置,副駕上的李冬陽慇勤地給放著音樂,後面的馬鑠已經遞過飲料來了。

  果真是好車,起步強勁,動力澎湃,過個坑窪根本沒有什麼感覺,高速不經意輕踏油門就飆到一百四了,比分局最好的那輛現代越野不知道強出多少倍,舒適性就更不用說了,幾乎沒有什麼感覺,就到市區邊上了。

  繞著進市區,已經晚六時了,馬鑠安排到桃園公館,吃完飯再把余罪送回去,李冬陽打著電話訂餐,余罪仍然是彆扭的感覺,這特麼屁事沒說,就吃吃喝喝了,總不能黑澀會這效率,什麼時候和官場一樣了,淨扯淡麼。

  不過這個時候只能客隨主便了,心揪的事還沒有什麼下文,他覺得馬鑠似乎要趁飯間跟他談事,於是也按捺下去了,一路駛回桃園公館,門廳口子馬鑠示意著李冬陽下車到廳裡等著,示意著余罪把車往地下停車場開去。

  「我說,馬鑠,你今天逗我玩了一路啊,嫌我工作太忙,給我找消譴。」下停車場的時候,余罪笑著道。

  「瞧您說的,我還真不敢消譴您,找您,肯定是商量正事。」馬鑠笑道,指著停車位:「往後走走,37號停車位,那兒安靜,談點正事。」

  「就吃吃喝喝了,什麼叫正事……哎對了,你不是說,要談什麼生意?」余罪直接問。

  「哦,這事啊。」馬鑠笑道,車停穩時,他抿抿嘴,呵呵笑了幾聲道著:「這事不已經辦了麼?」

  吹了聲輕佻的口哨,然後嗒聲開門下車,車後相對的一輛車,毫無徵兆地啟動,後廂大開,這邊的馬鑠拉開了後蓋,刷聲一抽蓋著遮布,成包裝的數箱東西赫然在目。

  一個口哨,一個手勢,下來了兩位小伙,飛快地卸裝的貨,等余罪下來時,傻眼了,他看著這二十幾件小包裝箱子,一下子想到了什麼,一指馬鑠慊大怒道:「馬鑠……你狗日讓我給你運貨?我他媽…」

  嗒,一聲輕響,馬鑠隨手一甩,一支黑洞洞的槍口頂在了余罪腦門上,笑吟吟的馬鑠一瞬間凶相畢露,槍頂著余罪,眼光凶厲,絲毫不懷疑他根本不是威脅,余罪下意識地慢慢地舉起手來了,慢慢地靠著車背,那種極度的恐懼襲來,讓他這一時間,尿意甚濃。

  千算萬算,仍然漏算了,所有消遣都是逗他玩,就是為了回程這一趟握的送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