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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簡單之極

  樓上的案情分析會議很熱烈,從行為模式入手,猜測一個嫌疑人的具體情況,恰如未開獎以前猜測中獎號碼一樣,總讓此行中人樂此不彼,每每偶有猜中,總會給這個不大的圈子增添一樁佳話。

  不過這裡面也有另類,一個是楊武彬,這位總隊長不怎麼懂偵破;另一位就是許平秋了,他的習慣除非指揮實戰,否則從不就案情發言,對於他來講,聽專家什麼一席話,還不如十塊錢朝線人買條消息有用,不過他保持著坐勢,像老僧修養一般,靜靜地聽著這一於年輕人發言。

  解冰的分析一直糾結於嫌疑人這個讓人無法理解的做案模式,並據此分析嫌疑人是位有戀母傾向,家庭教養相當好的人;這事在楊總隊長聽來有點扯淡了,人毛都沒見一根,分析人家性格能有什麼用?

  偏偏徐赫主任對此還饒有興致,附合解冰的判斷。肖夢琪呢,又在竭力主張特警總隊的外勤和刑偵總隊的協作統一指揮,否則有突發情況,還得向總隊申請調拔,這會延誤戰機。她說這兒,尹南飛像故意找茬一般問著,你們就找了嫌疑人幾張照片,身份信息一點都沒有,能有什麼戰機?

  這句嗆得肖夢琪有點臉紅,一直以來,以危機處理為主的特警,她這職業很多時候都是邊緣化的,就這一次親自帶人參與實戰,也是頂了不少質疑的目光。

  比如,尹南飛和楊武彬的。兩人這個小動作被許平秋的利眼發現了,他傾身問著:「老楊,南飛三十掛零了,是不是個人問題還沒解決?」

  「喲,您看出來了?」楊武彬以問代答,曖昧地笑了,示意著兩人,附耳輕聲道:「沒辦事,歡喜冤家。怎麼?您老有沁的意思?」

  「我是想啊,他什麼時候的退役啊,整到二隊去。」許平秋笑著道。

  切……楊武彬一聽這麼明打明想挖牆角,直翻了老許一眼。

  會議進行中間,已經訥言的肖夢琪無意中看到了會議室門口的人頭在動,她注意看了看,是總隊的技偵,這兒信號屏敝,一想可能有事了,於是告辭著,先出了辦公室,有些實時消息是即時上報的,今天都坐在這兒開會,怕是下面的找不到匯報人了。

  「哎喲,一個領導也找不著……」曹亞傑笑著道。

  「怎麼了?」肖夢琪看老曹臉色頗好,覺得要有消息來了。

  「這個……有個好消息。」

  「別說……我猜,王成的協查有下落了。」

  「太樂觀,錯了。再猜。」

  「嗯,那是大同方面查找失車有消息了。」

  「太悲觀,再猜。」

  「哎,算了,我不猜了。」

  肖夢琪一把拿過來了紙質的情況匯報,掃了幾行,一下子眼亮了,狂喜地問著:「怎麼找到的?」

  「就是店挖到的……技術上的已經到現場了,應該有發現。」曹亞傑笑道,更深的情況他沒講。

  不過這已經足夠了,肖夢琪嘩聲推門回來了,一室看她的表情,都愣了下,楊總隊長期待地問著:「有什麼消息?失車查找有結果了?」

  「比那個消息更好……查到了王成的第二個落腳點,他和一位女人姘居的地方,在這兒有可能採集到更多的證據☆總隊長,我的人在外面,我需要出下現場。」肖夢琪請假道。

  「那快去,替我慰問一下前線的同志啊,辛苦了。」楊武彬樂了,擺手道

  肖夢琪連敬禮也忘了,風風火火地跑了。一室面面相覷,不知道此次的發現價值會有多大,現在最大的難點在於確認身份。不過如果真是個落腳地,又沒有刻意清理於淨,萬一採集到個能確認身份的證據,這個案子很可能就沒有什麼難度了。

  「咱們先休會吧,我掐算了下,今天是個好日子,會有驚喜的。」許平秋保持著笑瞇瞇的樣子,對顯得有點尷尬的眾人道。

  沒討論出方向,線索卻從沒想到的地方出來,這有讓大家有點興味索然了,一行人陸續離開了會場,邵萬戈和解冰也好奇地問了現場,追著去了。

  現場已經忙碌起來了,一個舊式的小區,開放式的,物業管理很差勁,進小區門口就是好大的一堆垃圾,很深的舊式垃圾池那種,據說這些大部分都是租住房屋,衛生費不好收,所以就成這得性了。

  不過得感謝這樣子,此時垃圾池周圍圍了一圈警戒線,六七位痕跡檢驗警察戴著口罩、手套,在垃圾堆裡刨啊、刨啊……一會兒臭鞋子襪子、一會兒驚動一堆蒼蠅、又一會是一堆排泄物,哦喲,噁心得標哥和余罪遠遠地躲著。

  劉萍萍住在四樓,租的兩居室,估計可能會有痕跡,余罪和鼠標根本沒敢進去,現在也有五六位技偵進駐了,實時消息已經有了,確實找到了一雙鞋子和兩條內褲,這兩人同居有些日子了。

  肖夢琪到場的時候,第一眼就發現了蹲在路牙上吮著冰棍的余罪和鼠標兩人,平時這得性肯定會惹得她皺眉的,不過今天,她看兩人呀,簡直就像看到白馬王子,那表情叫一個猩如花,從車裡奔下來,興奮地道著:「怎麼找到的?」

  「瞎蒙的唄。候波不小心露的。」鼠標道。

  「人呢?」肖夢琪問。

  「在車裡……幾天前她扔過兩袋垃圾,她在哪兒,找回來……現在情緒有點不穩定,隨後再詢問她吧。」余罪指了指,在車裡坐著呢,那些分類揀出來的垃圾袋,等著她辨認。

  「拽」肖夢琪看了看,豎了根大拇指。和哥倆蹲到了一塊,不客氣地問:「喂,沒我的呀?」

  「你吃啊,這五毛一根的,余罪請客。」鼠標咬著冰棍道,肖夢琪笑道:「那誰請我?」

  「我請我請……等著啊。」鼠標樂了,小步顛著,給領導賣冰棍去了,看這樣,余罪的心情也是大好,笑了,肖夢琪看他熱得滿頭是汗的樣子,隨手掏了張紙巾遞上來,余罪愣了下,她笑著道:「擦擦汗啊,看成什麼樣子了?過兩天累壞了吧?」

  「我不累,他們才累。」余罪接過來,擦了擦汗,指指那些在垃圾池裡幹活的同行,這卻是有點感歎了:「***,看咱們警察當得可憐不可憐,就個案子,什麼髒事都得於。」

  「嗯,可憐這個詞不能用在你們身上,你們頂多可惡可恨一點。」肖夢琪笑道,標哥奔回來了,拿了包大冰激淋,肖夢琪剛接著,余罪開罵了:「尼馬買根冰棍跟我兩人划拳定輸贏,給領導買的就不心疼了。」

  「我巴結領導,管你屁事啊。」鼠標得瑟地道。

  「得了得了,你們倆別拌嘴……上看看去。」肖夢琪心情大好的吃著冰激淋,帶著兩人直往樓上來了。

  現場的檢測進行了一半,任何可能留下蛛絲馬跡的地方都不被被這些專業人士放過,從玻璃平面上、櫃子上、衛生間的瓷磚牆面上,任何可能採集到指紋的地方都被撲過了,現在已經進行到對微量殘留的提取,毛髮、皮屑、痰,或者任何一種人體的殘留物,都可能成為解開一個人身份之謎的鑰匙。

  「情況怎麼樣?」肖夢琪問著帶頭的一位技偵,是市局鑒證科帶隊的,臨時納入專案組,隨時待命出現場。

  「雖然房間被清理過,發現的東西還是不少,指紋有十幾枚,毛髮也提取到十幾根……不過還需要進一步確認,嫌疑人最後離開的時間距現在有十一天了,消失的證物也不少了。」技偵道。

  「辛苦你們了。」肖夢琪興奮地道。

  這裡她卻幫不上忙了,不但幫不上忙,而且走路都得小心翼翼,正準備出去時,回頭卻見鼠標和余罪得瑟上了,她看兩貨在商量什麼,還以為有什麼發現,於是悄悄蹙足過去偷聽著。

  鼠標指著已經取證放進塑料袋的證物道著:「那是哪個部位的毛?」

  「你看它又短又蜷、又明又亮……絕對不是腋下的,陰部的。」余罪睿智的判斷道。

  「吊毛?還是逼毛?」鼠標聲音更低了。

  「賭你下月工資,於不於?」余罪道。

  「不於,被你坑了怎麼辦??」鼠標不上當了。

  「這是公平的,這一方面我也沒研究過。」余罪道。

  「我倒希望是男的留下的。」鼠標道。

  「真要是的話,對於確認嫌疑人身份可能有用處。」余罪道。

  「是啊,我就想啊,那麼牛逼的一群劫匪,你說最後栽在幾根**毛上,呵呵,他們得多冤吶,嘎嘎。」鼠標道。

  兩人埋頭奸笑著,笑得後背直聳,全身得瑟,不經意余罪一擺頭,看到了身後的高跟鞋,制服裙邊,他一激靈,趕緊動了動鼠標,兩人的頭側向後方,向上,看著肖夢琪,肖夢琪以一種無語的表情凝視著他們兩人,好失望的感覺

  標哥拉臉了,知道自己的形象又下了一大截…著肖夢琪那雙質疑的眼光,他渾身像長刺一樣,推托著下樓去看看,溜了。

  總不能和女領導討論下半身的問題吧?

  可余罪似乎臉皮要厚得多,站起身笑了笑道著:「我們就這個說話方式,您一定不會介意吧?」

  哎喲,把肖夢琪給聽了個哭笑不得,不過瞬間她反應過來了,笑了笑,直道著:「不介意,食色性也,大部分人還不都是如此。」

  「喲,上升到理論高度就是好聽啊。」余罪笑了。

  「咱們出去吧,別妨礙技偵於活。」肖夢琪領著路,背後余罪悄然無聲地跟著,走了幾步,她隨意問著:「你是怎麼想到這個層面的?」

  「很簡單嘛,在王成的座,於淨得連蒼蠅也沒有,本來以為他是刻意打掃過,可我看了好多次,一直感覺不對勁……太於淨的,於淨的洗漱台上一點殘留都沒有,抽水馬桶裡的水都有水銹了,那你說這種於淨說明了什麼?」余罪問。

  「是根本沒住過。」肖夢琪道。

  「對,他是肩負著犯罪團伙前哨使命來的,他肯定也知道,警察很可能從車上找問題,很可能注意到他,……在這個節骨眼上設一個反偵察點,讓落腳地無跡可尋,就可以成功地掐斷偵破進行♀也是並案中沒有發現痕跡的原因,不是沒有人懷疑過車上做手腳,而是懷疑過,沒有查出來。」余罪道。

  事實上也確實掐斷了,幾次痕跡檢驗沒有任何發現之後,那裡已經成了被拋棄的線索,肖夢琪也沒想到,余罪仍然檢到漏子,檢一次是巧合,撿兩次似乎就不能用這個詞形容了,她笑了笑問著:「所以你就從他日常生活入手?」

  「對,我告訴你他幾個特點:第一,不吃辣椒,喜歡清淡的菜;第二,喜歡玩網游,玩得還是俠盜獵車一類的;第三,性格開朗,喜歡交朋友,在口碑相當不錯,所有的人都以為他回家探親去了;第四,很聰明,而且於過車輛修理一類的活,水平不低,當然,水平太差也不會被破格招聘進去了;第五,這個人有可能是兩廣一帶的人……」

  「等等,你怎麼知道他是什麼地方人……」

  「我和他的臨時女朋友談過了,說了幾句趁的話……比如『上街,,兩廣一帶人說『去該,,老廣說普通話,半輩子都說不利索,再加上他的體型、相貌、食品喜好,應該差不了多少。」

  余罪道,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些感覺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似乎是隱隱中一種直覺,就像曾經在深牢大獄中見到過的那些天南海北的一樣,無聊中呆的久了,進來新人,乍一眼就能看出是什麼地區的品種。

  話停了,肖夢琪的腳步也停了,她以一種欣賞的眼光審視著余罪,然後笑了,像是自嘲,邊走邊道著:「你為什麼總喜歡給人一種驚訝的感覺。」

  「還有更驚訝的想不想聽?」余罪道。

  「說來聽聽。」肖夢琪快習慣了。

  「這裡是臨時起意勾搭了個女店員,如果所料不錯,他應該還有第三個落腳地,在第一個落腳地早出晚歸,僅僅是打個幌子而已,像這樣的人,肯定是步步小心,因為只要錯一步就萬劫不復了。他們的每一步都是設計好的。」

  余罪道,看肖夢琪有興趣了,笑著道:「別太興奮,第三個落腳地可能沒什麼用處,對於男人解決一夜的方式很多,比如賓館、比如桑拿,比如在什麼地鬼混一晚上,那樣的地方肯定更安全,人流量大,痕跡會很快被掩蓋……他之所以搞一個空房子,僅僅是為了讓自己顯得更正常一點,當然,也有轉移偵破視線的效果。」

  「我現在倒覺得,他這步步小心,還是漏洞百出啊。」肖夢琪笑道,回身一指:「是在你眼中℃不可思異啊。」

  「我們下的功夫多而已,我把店的所有店員包括看門的都問遍了,而且不止問了一次,你們更喜歡坐在窗明几淨的地方討論,當然覺得不可思異了。

  余罪道了句,慢悠悠地下樓了,肖夢琪怔了下,又追了上去,問長問短,誰也沒注意,專家和警員的身份無形中已經調換了。

  這一天果真是個好日子,嫌疑人王成和女店員胡天黑地留下了太多的證據,毛髮、內褲、鞋子,還有找回的垃圾袋裡,居然有個用過的安全套,那裡面還裝著射出來的滿滿罪證,當然,這些還都是次要的,最關鍵的一個發現是完整的指紋,在衛生間的瓷磚壁上提取到的,托著牆的位置很高,同一個地方發一郵劉萍萍的指紋,根據指紋的方位,連鼠標也判斷出來了,這兩貨肯定在這兒XX過,而且用得是後入式姿勢……後來據詢問,居然真在那地方XX過,驚得肖夢琪直呼這一對天才。

  這個不經意的疏漏,終於成了此案最大的收穫。

  指念終和犯罪信息庫裡一位對上號了,這個人真名就叫王成,有盜竊機動車輛的前科,又是一個意外,曾經都以為是化名,誰也沒想到,他用的是一個不起眼真名套著假資料,這恰恰又是一個排查的盲點,因為發往各的排查資料有準備的備註「化名王成」,恐怕十有**地方警察會忽略真正叫王成的人

  下午十七時,面部比對完成,身份最終確認。特警總隊隨即下達了封隊的命令,從即時起,要進入較量階段了,快到下班的時分,又一個意外發生了,崔廳帶著不少省廳大員蒞臨特警總隊,慰問來了,據說還要和大家共進晚餐。

  一個一個辦公室走過慰問,激動、興奮,那些溢於言表的感情外露,壓抑了這麼多天的警員,也顯得格外強烈,不過跟著領導班子隊伍的肖夢琪突然發現,真正的主角卻不在了,而且直到吃飯的時候,她都沒有看到人,問鼠標時,鼠標閃爍言辭,就是不告訴她………

  此時的余罪孤零零的站在濱湖小區的入口,像在等人,等了已經足足兩個小時了。

  等的是栗雅芳,許平秋把事情壓下去了,不過壓下去更讓余罪覺得心裡有點惶恐,那價值一百多萬的車還扔在那兒,也許土豪家不在乎,可每次排查去,對他都有一種心理壓力似的。就像他反感栗家以勢壓他一樣,潛意識裡,也有點反感許平秋這麼壓制對方。

  案情進展到這一步,他估計栗家恐怕也不敢再伸手要賠償了,總隊不訛他倆經費就不錯了,真正和暴力機關相比,一切商人都是處在弱勢的。

  車來了,余罪走了幾步,一輛紅色的奧迪泊在他身前不遠,車沒熄火,車門洞開時,一隻修長圓滑**,透明的水晶高跟鞋,襯著纖足,一瞬間讓余罪想起了監獄裡那個戀足僻好的嫌疑人,不得不承認,這個愛好確實可以理解,連余罪也覺得,實在值得戀一下。

  下了車,栗雅芳整整坐亂的裙裝,搖曳著步子,站到了余罪面前,比余罪足足高出半個頭,她是一種居高臨下的眼光審視著余罪,很不客氣地問著:「有話就在這兒說吧,我就不請你進去了。」

  接到這個電話她很反感,沒理會,不過料這個纏人警察一直不停地打,氣得她故意讓對方等了兩個小時,余罪卻是不慍不火地告訴她:「案情基本確認,雖然還沒有找到作案的證據,不過他是頭號嫌疑人跑不了了。」

  「嗯哼……」栗雅芳氣得哆嗦了下:「哦,明白了,問題出在我們店裡,你們就是正常公務排查,然後,賠償可以一分不付了,對吧?你不覺得你們警察有點無恥了嗎?」

  似乎確實有點,面對猩如玉的富家女,余罪那點仇富情緒可提不起來,他尷尬地道著:「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告訴你,盡快把王成在你們店裡這段時間作過維護兵的車輛,全部召回來重新檢查,他不可能只在一輛車上作了手腳……萬一有沒發現的問題,客戶一跑遠程就出故障,不但自己麻煩,如果再知道詳情,對你們聲譽也是一個損失不是?」

  這也是本案的一個盲點,即便那些價值數十萬上百萬的豪車半路出了故障,這種有損聲譽的事,也要想盡一切辦法遮著掩著,無形中成了劫匪們最好的掩飾。

  這是第三次提這個忠告了,每次都被栗雅芳無視了,這一次依然如此,她哼了哼不屑地道著:「賣個好啊?不必了吧,我賠得起……就這些,那拜拜啦,我就不必謝你了啊。」

  「還有……」余罪道:「我知道你心裡有氣,如果我有錢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買下那輛車,不給你們添麻煩。」

  「哈哈。」栗雅芳哈哈大笑著,爾後一整臉色反問道:「可是你沒有?對不對。」

  「對」余罪點頭道,不卑不亢。

  「哈哈……你消譴我是不是?」栗雅芳氣得臉色泛紅了。

  「不是」余罪掏著口袋,一張卡,他遞到栗雅芳面前,正色道著:「這裡面有十萬,我們兩人先湊了這麼多,如果不到你的心理價位,給我們點時間,我們慢慢還……我知道許處長以這件事壓制你們,不讓你們上訴,其實我期待你們把我告上法庭,真因為這事被開了,我不賠錢也心安了。反正我也賠不起。」

  錢雖然少得可憐,可讓栗雅芳有點動容了,她好奇地盯著余罪,似乎在尋找此舉的用意。

  理論上他完全可以不賠,那些無恥嘴臉的客戶以及警察她見得多了,不過現在卻覺得,這兩位砸了車的,有些地方還是很可愛的。

  栗雅芳愣著,有點狐疑地問著余罪問了句:「什麼意思?」

  美目張,讓她很不解,服軟,不像,警察裡這些爛人,不在背後坑你就不錯了,這段時間她正防著呢。栗雅芳看到這種態度,反而顯得有點緊張了,畢竟黃鼠狼拜年,目的肯定不純潔。

  「您別多想,我們無怨無仇,我知道想坑我們一把不是你的本意……坦白地講,我有一百種辦法坑你們,可我思前想後,還是選擇盡我所能賠償你,求個心安而已。」余罪把卡又往前遞了遞,告訴她:「剛申請的卡,密碼六個0,回頭給我個收據。」

  栗雅芳下意識地接住銀行卡,還在奇怪地打量著余罪,余罪卻是憨憨笑了笑,回頭朝自己的車走去,那樣子讓栗雅芳有一種錯覺,他似乎是一個擁資億萬的高富帥哥,走得既瀟灑且從容。

  車走了好久,她在原地傻站了好長時間,上車時拔著電話裡店時,直接安排著:

  「………小伍,把近段時間在咱們店裡做過維護兵的車輛都召回來,什麼也別說,免費兵就行了,讓高師傅對冷卻系統總成全部查一下,一定要查細啊……什麼,昨天就有輛拋錨的……嘖,好了,我知道,盡快通知一下……拋錨的拖回來,費用從店裡走。」

  她有點懊悔,這事沒做在前頭,而且呀,心裡有一種好煩的感覺,特別是看副駕上扔的那張銀行卡,一看就讓她覺得好煩好煩,正煩著電話又來了,一看是家裡的,一接又是父親要讓她坐陪幾位市裡領導的事,她一聽就火了,對著電話嚷著:「爸,咱們在商言商,你不要一直和當官的扯關係……拿錢的時候誰都高興,出了事誰也撂著不管,一有事就咱們兩頭作難,我可告訴你件事啊,那劫匪可能還真出在咱們店裡,公安真要是找麻煩,那可就一找一個准,咱們不該插到人家的矛盾裡………平局長授意?那這個人背後還許處長呢?真要鬧得不可開交,生意可怎麼做啊?」

  她和父親嚷著,分歧看樣子很大,家家一本難念的經,就這富貴之家,這經也不好念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