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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曹操

  既然已經上了「賊船」,我也就不再避諱什麼,問曹:「丞相,你對這次赤壁之戰有什麼看法?」

  「赤壁?」曹疑惑道。

  我才想起來,所謂的赤壁之戰是事發後後人的叫法,曹現在並不知道自己將在赤壁那個地方栽個大跟頭。

  我說:「就是你這次平東吳。」

  曹胸有成竹微笑道:「你也看見了,孫權劉備與我相比那就是螳臂當車。」

  我小心道:「你就沒想過會輸嗎?」

  曹毫不在乎地一揮手:「那怎麼會?」

  我撓頭道:「有首詞就是說這一戰的,我給你唸唸:『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

  曹邊聽邊搖頭晃腦道:「嗯,這種格式倒是第一次聽,作得極好。」

  等我背到「三國周郎赤壁」的時候,曹臉色一變,等我說完「檣櫓會飛煙滅」曹已經不大自在了,可轉瞬即恢復正常,笑道:「我一直以為你是員武將,沒想到你也懂吟詩作賦?」

  我矜持道:「略懂。」

  曹道:「這首詩最後的意思是說我敗給了周瑜?」

  我說:「這首詞是後人所作,全名叫《赤壁懷古》。」

  曹不以為然道:「語句是很漂亮,但多半又是那諸葛村夫假托後人矯作,為的是動搖我軍心。」

  我語重心長道:「丞相,久賭無贏……呃,勝敗乃兵家常事,過於自信可不好啊,西楚霸王勇冠古今,照舊免不了垓下一敗……」

  黑虎回頭瞟了我一眼。

  曹道:「那也要看具體情形,我攜天子之威,坐擁荊州水軍,又值西風盛行,可謂佔盡天時地利人和,怎麼可能輸給一群荒蠻邊卒?」

  我見他似乎不屑和我爭辯,也就不再多說,三國的人都牙尖嘴利的,還是讓曹小象用馬列主義教育他老子吧。

  不多時到了北魏,在出口處的檢查因為曹沒有簽證差點被懷疑有移民傾向拒之門外,幸好那有個軍官曾追隨花木蘭抗擊匈奴因而認識我才搞定。

  花木蘭她們家,賀元帥也在,倆人正在院子裡交談什麼,我們作別了黑虎,我領著曹往裡一走,花木蘭笑道:「喲,真是說曹曹就到啊。」

  曹納悶道:「說我做什麼?」

  我笑道:「你已經被評為全世界跑的最快的人了。」

  曹左右看看,小心翼翼地問我:「沖兒他……」

  花木蘭手一揚:「來了!」

  我們一起回頭,只見一個健壯的小伙子身旁,曹小象騎在一匹小紅馬上,正在清點他們打到的獵物,他無意中往院子裡一掃,猛的愣住了,曹此刻也是呆呆無語,父子二人默默相對,就像被點了穴一樣都僵在當地。

  賀元帥在曹肩頭推了一把,溫和道:「孟德兄,去看看是不是你兒子。」

  下一刻,曹飛快地往前跑著,叫道:「沖兒!」曹小象也跳下馬,乍著一雙小手道:「爹爹。」

  曹一蹲身,二人摟在一起,曹小象嗚咽不止,曹老淚縱橫,哭得像個從城管那領回自己一車土豆的鄉下老頭……

  此情此景,旁人無不黯然又繼而欣慰,花木蘭和賀元帥都迴避在一邊,花木蘭她弟弟看了一眼相擁而泣的父子倆,背著手道:「我去磨刀。」

  我趕緊未雨綢繆地跟曹解釋:「別多心,他磨刀是準備殺豬用的。」呂伯奢滅門慘案事件可不能再演一遍了,老花家也挺無辜的。不過花木力那刀是不是該換了?要麼就是這後生手藝太潮了,怎麼老磨呀?

  老曹和小曹抱在一起什麼也顧不上,只一個勁嗚嗚的哭,最後還是我把兩個人分開,一手牽一個,說:「也別光哭了,父子倆找個地方好好聊聊——老曹,我知道你疑心重,順便好好看看這是不是你兒子。」

  曹抹著眼淚道:「不用看,就是我兒子!」說著還是忍不住在曹小象頭頂上比了比,疑惑道,「沖兒,你好像比以前高了不少。」

  曹小象哽咽道:「爹爹,我已經13歲了……」

  我把兩人拉進一間廂房,最後囑咐曹小象道:「兒子,別忘了說赤壁的事。」

  曹小象很懂事地道:「知道了爸爸。」

  曹聽我們彼此這麼稱呼,回頭詫異地看了我一眼,我臨給他們關門的時候就聽曹的聲音:「你怎麼管他叫爸爸?」

  曹小象的聲音:「小強爸爸也可疼我了……」

  我感慨萬千,就蹲在院子裡點了根煙看花木力磨刀,花木力邊磨邊衝我笑:「強哥是吧?老聽我姐說起你們呢。」

  我衝他一笑,把煙盒掏出來衝他比劃,花木力搖手:「不會。」

  花木蘭從後面踢了我一腳道:「不許教我弟弟學壞。」

  我故意氣花木蘭,跟花木力說:「過段時間哥領你四處玩去,待這地方有啥意思,晚上8點就熄燈,哥帶你上大唐和草原把妞去,你這模樣,這條件,姐姐又是副元帥,什麼妞泡不上啊?」

  花木蘭氣得直跺腳,花木力憨厚地傻笑,這時從正屋轉出來一對老夫妻,老太太滿頭白髮十分慈祥,老頭一看就當過兵,年紀不小腰板還很直,老太太笑瞇瞇地跟我說:「小強,你認識的人多,有合適的給我們家木蘭介紹一個。」

  花木蘭臉紅道:「又來了,這事我自己處理。」

  老頭瞪眼道:「哪有27歲的姑娘還待在家裡的?」

  花木蘭伸手塞上耳朵,賭氣地跑了。

  我笑道:「大爺大媽,別著急,在我們那27歲沒結婚的姑娘多的是。」

  花大爺歎氣道:「我嘴上說她,心裡有愧啊,要不是為了我……」

  我趕緊擺手:「一家人不能說這話,再說我木蘭姐現在功成名就,除了武則天,女的裡頭誰也趕不上她。」

  花大爺道:「那有個屁用,女人家,相夫教子才是正業。」

  哎喲,咱們女英雄家裡還有個老腦筋,我賠笑道:「我一定上心,二老想要個什麼樣的女婿?」

  老頭看看老太太,小聲嘀咕道:「你說找個什麼樣的?」

  老太太道:「反正不能再找軍人了,要不以後誰顧家?」

  老頭點頭道:「那就找個教書先生——小強,你認識教書先生嗎?」

  我得意道:「我就是管教書先生的。」

  老頭喜道:「那這事可就拜託給你了——木力啊,麻利兒的,小強就是咱家的貴客。」

  哈哈,看見沒,那屋還關著曹呢,人家還是只把我當貴客。

  從花木力磨刀一直到後來肉都快煮熟了,大小曹父子倆才算告一段落,曹從屋裡出來,眼睛通紅,情緒激動,不停擦鼻子,他看見我以後捏了捏我的胳膊道:「以後就讓沖兒叫你爸爸吧,雖然他也是你兒子,可我這個親爹還是要感謝你。」

  我不好意思道:「見外了,見外了。」

  曹沖是曹最鍾愛的兒子,這不管在演義裡還是正史上都不是什麼秘密了,若非他早夭,恐怕曹丕和曹植都無法跟他爭一長短,曹沖之死和曹赤壁大敗發生在同一年也有著很耐人尋味的意義,總之曹沖雖然在歷史上很少被人提及,但對曹而言是最重要的人,現在我畢竟算是搶了人家半個兒子,還落了一聲感激,感覺挺對不住曹的。

  我訥訥道:「那個丞……相啊……」我也不知道該喊他什麼了,雖然剛才喊過他老曹,可人家身份在那擺著呢,這麼喊合不合適呢?

  曹佯怒道:「還叫我丞相?照你們那的規矩,就喊我聲哥吧——哥。」

  「呃……還是叫你曹哥吧。」

  曹歎氣道:「赤壁的事沖兒跟我說了,想不到我會輸給一陣風,你的意思想讓我怎麼辦?」

  我說:「撤兵!」

  曹意外道:「撤兵?我覺得改個時間進攻也不錯。」

  我頓時出了一身冷汗,事先我怎麼沒想到呢?所謂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曹確實是輸給了一陣風,在知道這個前提以後他把作戰時間更改了那後果就又難說了……

  我緊張道:「曹哥,其實這一戰輸了對你沒什麼壞處,打水戰你確實不如東吳,你要是一味強打,很容易把孫劉兩家真正的聯合起來,三國鼎立的局面一但被破壞了,很可能也會觸怒天道。」

  曹道:「這麼說你一定要我撤兵?」

  我只好說:「恐怕是這樣。」

  曹回頭看看屋裡的曹小象問我:「沖兒……我能帶回去嗎?」

  我搖頭:「絕對不行,他這輩子不能再回三國了,不過你放心,在這三個月裡我會創造一切條件讓你們父子在別的朝代見面。」

  曹不再多說,一拍我的肩膀道:「我回去就撤兵。」

  這時花木蘭喊我們:「開飯了。」

  曹領著曹小象前面走,花木蘭走到我跟前,微笑道:「這個老曹,要不是怕兒子在你這受了虧待,只怕真的會繼續攻打東吳。」

  我小聲道:「不至於吧?」

  花木蘭道:「那你以為他為什麼想把小像帶回去?」

  我歎了口氣:「以後再不跟三國的人打交道了。」

  晚飯就由花木蘭陪同我們父子三個吃,大小曹大悲之後開始大喜,席間曹滿腔愉悅,使勁跟我套近乎,聽說花木蘭是北魏的副元帥,還一個勁忽悠著她跳槽到自己那邊干,曹小象不時跟老曹說幾句自己在育才的見聞,這是一頓充滿親情的飯。

  飯後,曹拉著我的手說:「小強,今晚咱哥倆睡吧,我要跟你促夜長談。」

  我拚命搖手:「不行不行,不跟你睡!」

  「怎麼了?」曹奇怪地問。

  「我夢裡也好殺人!」

  曹臉一紅,我笑著跟他說:「開個玩笑,你還是好好陪陪咱兒子吧,明天說什麼你也該走了,赤壁之戰沒幾天了吧。」

  曹道:「對了,我撤兵容易,那些戰船怎麼辦呢?足有好幾千條,再一把火燒了?」

  「別呀,太污染環境了。」

  「總之我不想它們落在東吳手裡。」

  我說:「這樣吧,兵道你不是也見了嗎?我幫你聯繫聯繫都賣給朱元璋吧,他那的人出海用得著。」

  曹痛快道:「到時候賣的錢都歸你。」

  我笑道:「給你手下那15萬士兵當盤纏吧,他們需要錢。」

  曹點頭道:「你是他們的恩人!」

  第二天一到,分別的時刻也到了,曹小象眼睛裡轉著淚依依不捨地跟在我們後面,我揮手道:「回去吧,讓你爹爹把船賣了就再來看你。」

  曹直看著曹小象走沒影了這才跟我說:「小強,我聽說你也是有基業的人,而且弟妹也快生了,我知道你一直也很疼沖兒,但是我還是有一句話要說。」

  「說吧。」我怎麼感覺怪怪的呢?

  曹正色道:「弟妹一但生的是男孩,我勸你早立他為太子,這樣對你好,對沖兒也好,沖兒姓情謙淡,絕不會和弟弟爭權奪勢……」

  我再也忍不住了,跳腳道:「老曹,我對你有意見!」

  曹怔道:「我怎麼了?」

  我叫道:「你能不能不要把人想那麼複雜,立什麼太子呀我就一剛脫貧的二混子我立太子!真不愛跟你們三國的人處!」

  曹見我這麼說反而放心,抱歉道:「是我多心了,為兄告辭。」

  我指著他道:「你等會。」

  「怎麼?」

  我拍著腦袋說:「昨天想起個什麼事要跟你說呢——對了,你那有個郎中叫華佗的就算你不想做手術也別再殺他了,不管手術成不成,其實喝了麻沸散至少不會很疼。」

  曹驚奇道:「小強連醫道也懂?」

  我微微一笑:「懂得多一點,生活多彩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