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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婚後生活(3)

  「顧魏--」我對不住你,我錯了,我一定把你的病情扼殺在萌芽狀態!

  「咳咳咳!你們倆不秀恩愛是會死嗎?!」

  我看向辦公室裡除了我們唯一的大型活物:「又沒妨礙你。」

  陳聰炸:「怎麼沒妨礙了?明天的晚班我幫他頂好嗎!」

  顧魏:「回頭請你吃飯。」銀貨兩訖。

  陳聰:「行,一禮拜早飯。」

  我看著陳聰離去的背影,對顧魏說:「這麼多年了,你們討債還債打賭下注,依舊不是早飯就是水果。」

  顧魏:「醫生嘛,健康。職業特點。」

  晚飯後,我做了枸杞湯,端了一碗虔誠地坐在顧魏面前,盯著他喝。

  顧魏摘了眼鏡,半瞇著眼睛靠在沙發上喝湯,睫毛籠在熱氣裡,要多好看有多好看。(我真的是詞窮。)

  看了一會兒電視,我說:「你去洗個熱水澡。」

  顧魏從善如流地站起來,暈了一下。

  我:「你一會兒不會暈澡堂吧。」

  顧魏很認真地思考了五秒鐘,拉住我胳膊:「那你和我一起。」

  我們家的浴室是鋼化玻璃全密封的整體浴室,每天早上我面對鏡子心思端正地刷牙洗臉,顧魏就在我身後的全透明的浴房裡晨浴--霧氣繚繞,美色當前,他就跟個男妖精一樣……

  顧魏的身材雖然不屬於「移動的大衛雕像」型,但是,均勻啊,修長啊,對付我的審美,那是綽綽綽綽綽綽有餘。我能說我其實沒怎麼和他共浴過嗎?我能說我其實很不好意思嗎?於是每天我都渾身不自在還要裝作一副「姐什麼沒見過,姐淡定著呢」的樣子,速戰速決刷牙洗臉趕緊溜。

  所以當顧魏把我拉進浴室,熱水「嘩」地灑下來時,我的大腦都快當機了!=_=

  家裡的浴室雖然訂了加大size,但是……那也沒多大啊!兩個成年人在裡面,很搶氧氣的啊!我抬頭--就是他的臉,低頭--算了,我還是不要低頭了。

  我自以為不動聲色地側對他,作無所事事狀,看門外……

  聽到笑聲,我抬頭,看到顧魏一邊洗頭,一邊笑瞇瞇地看著我。

  我炸:「我怎麼看你都沒有要暈澡堂的樣子!!!」

  果然還是窩在老公懷裡睡到自然醒最舒服……

  我「嗯--」了一聲,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

  顧魏:「大早上的,別招我。」

  我:「……」心術不正!

  正在和他說學校裡的事情,手機響了。

  「校啊,你在哪兒?」

  「家。」

  「床上?」

  「啊……」

  「顧魏在旁邊?」

  「啊……」

  「啊--!」三三在電話那頭發出了恨蒼天式的號叫,「林之校!你們這證都領了幾個月了還這麼膩歪!」

  「……」週末早上八點鐘,兩口子躺床上說說話,我們是怎麼了就這麼天理不容了?!

  「秀恩愛不是這麼個秀法啊!你們這樣搞得姐姐都不敢結婚了好嗎?!」

  「……」這都什麼邏輯,應該是你更想結婚才對吧?!Boss的功力果然深厚,三三已經完全不正常了!

  掛了電話,我看向旁邊的顧魏,他一臉「我什麼都沒做,是他們瞎意淫不關我們的事」的表情,淡定地伸懶腰穿衣服起床。

  顧魏素來穩重,估計是憋狠了,生了病就各種無法無天。

  平時幾乎不玩遊戲的人,吃完晚飯,躺在沙發上,玩Cut The Rope,玩得不亦樂乎:「校校,你來過一下,這關三顆星有點難弄。」

  我:「……」

  平時散步都散得長腿闊步、玉樹臨風的人,現在出了門,衛衣帽子一扣,整個人垮在我身上被我拖著走。(你以為你戴了帽子別人就不認得你了嗎?)

  平時除了球賽和中央一台、二台,別的幾乎不怎麼看的人,現在居然看訪談欄目看得津津有味:「校校,洗點葡萄來吃。」

  我揮揮手裡的玉板:「過來,給你刮刮痧。」

  顧魏大型犬一樣往我腿上一趴。

  我=_=:「你這樣我怎麼刮?」

  顧魏調整了一下姿勢,瞇起眼睛一副「爺這就要睡了」的調調:「就這樣。」

  你這是賣哪門子的萌啊?!

  平時喝個水都喝得很斯文的人,現在靠在沙發上雙目炯炯地看期刊,我端了石斛湯,一勺一勺往他嘴裡塞。

  「顧魏,我怎麼有種喂小寶寶吃果泥的感覺?」

  顧魏無辜地眨眨眼睛,「啊」地張嘴,一點思想覺悟都沒有。

  洗完澡,他頭髮濕嗒嗒地就往床上一趴。

  我撈過毛巾:「頭髮擦乾。」

  顧大少嗯了一聲,趴到我腿上,就閉著眼睛不管了。

  我只能給他擦擦擦。擦完:「好了,躺好睡覺。」

  顧大少嗯了一聲,不動。

  我失笑,捏捏他耳垂:「顧魏,你無賴。」

  送顧魏上班。陳聰進辦公室的時候,瞥了顧魏一眼:「感冒低燒多大事兒啊,還要老婆陪著上班。」

  我:「這不是專程給你送早飯嘛。」

  陳聰同志瞬間笑成了一朵花。

  顧魏笑:「吃人嘴短。」

  陳聰一邊咬三明治一邊抬頭:「你做的嗎你做的嗎你做的嗎?」(這就是傳說中的賤萌嗎?)

  顧魏去護士站查資料後,陳聰吐槽:「翟傑喜得千金,上禮拜我們一起去婦幼看他們家小布丁。後來大夥兒聊著聊著就問起你們倆來了。你知道顧魏說什麼嗎?」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陳聰慢悠悠地咂嘴:「兒子不愁身高,女兒不愁相貌。他說他怎麼生,都是報效祖國。」

  =_=

  顧魏的一句玩笑話讓他一戰成名了。自他回國後,他們腫瘤外科這幾個月連添三丁,於是越來越多的人調戲顧魏:「準備什麼時候報效祖國?」

  既然大家都調戲,那我也調戲:「要麼咱生個兒子吧。」想到一大一小兩個放在我面前就覺得,多有愛啊!

  顧魏扶額:「1:1的概率,一下從50%提到100%,我壓力很大的。」

  我憋不住笑出來。

  顧魏:「你還小呢,先把你學位結了再說。」

  我:「哎,我這不是擔心你一年大似一年嘛……」

  顧魏:「林之校!!!」炸了。

  家裡樓層比較高。

  一次,我抱著被子去陽台曬,雙人被很大,陽台外支架桿伸到挺遠,我就站在椅子上探出身去曬,還沒曬完,被醫生一把拎下來。

  「你知道你這樣多不安全嗎?!」

  「啊……?」

  「腳一踩空,或者椅子一滑,你就下去了你知道嗎?!」

  我可憐巴巴地看著醫生:「那怎麼辦?」總不能不晾被子。

  醫生一邊挽袖子,一邊伸出胳膊把晾了一半的被子鋪平整:「這裡不是三樓五樓,是十六樓!下去了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摸摸鼻子:「哪那麼容易下去。」

  醫生:「你看看你剛才!整個上半身都出去了還往外夠!臀部一出窗框很容易出意外的!」

  明明是很嚴肅的事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個「臀部」莫名戳中我笑點。

  醫生扶額:「以後東西全晾陽台,外面的伸縮架你用最裡面這排就好,從第二排開始,我不在你別動。」

  然後酷著臉就走了。

  晚飯的時候告訴我,他早上一開電腦,彈出來的新聞窗口就是一女子高層住宅墜樓身亡。

  八月中旬,安德烈來接六月回Z市,準備上學。

  許久不見父親,經過短暫的熱烈擁抱後,六月小朋友就陷入了濃濃的離愁別緒中。午飯後,小傢伙安靜地窩在我的懷裡,趴得跟個小考拉一樣,一動不動。她的臉蛋和小手熱乎乎地貼在我的鎖骨上,輕易地把我所有的不捨勾了出來。

  顧魏看著我們倆一動不動坐在沙發上半個多小時,走過來:「六月,舅舅抱。我們穿鞋子去。」

  六月不肯動,軟軟的卷髮摩挲在我下巴上。我看了眼掛鐘,時間要來不及了,只能拍拍她的小屁股:「去舅舅那穿鞋子去吧。」

  小考拉就從我懷裡攀到顧魏懷裡,腦袋偎依在他頸側,兩隻小胳膊摟住他的脖子,那種擁抱的姿勢,看得我特別想掉眼淚。再不情願,六月還是乖乖穿好了她的小皮鞋,背上她還沒有字典大的小背包,出門按電梯去了。

  送他們過安檢的時候,顧魏蹲下來和她擁抱告別,然後我們揮揮手送他們入檢。六月把她的小胳膊舉得高高的,手腕上是我幫她編的紅繩,上面串著她在玉石市場相中的一枚小小的路路通。當初她很固執地看中了這枚成色不算很好,但是憨態可掬的小東西。

  我靠著顧魏吸吸鼻子:「唉,我都想哭了。」

  他撫了撫我的胳膊:「沒事,你們可以天天視頻。」

  六個小時後,洗完澡穿著睡裙的六月爬上電腦桌,對著攝像頭給了我們一個響亮的、近距離特寫的晚安吻。

  表姐無奈道:「六月,那玩意兒上全是灰……」

  六月完全無視,又親了一下:「舅舅、舅媽,I love you。」

  我們笑道:「我也愛你。」

  Surprise!

  最後一次看婚禮現場,明天三三就要被送回Y市待嫁了。我拿著備忘單一項項檢查過去,她臉貼在我肩頭,跟著一個個再核對一遍。

  我抖抖肩:「新娘子,你緊張什麼啊?」

  三三:「這我第一次結婚,我這是謹慎!」

  Boss笑得妖嬈:「你還打算結幾次婚啊?」

  三三:「這是我唯一一次結婚,我難道不該更謹慎嗎?!」

  Boss滿意地離開去看音響。

  我:「每次肖仲義陰笑的時候,我就覺得,他和顧魏果然是親戚。」

  三三:「不能比好嗎?你老公慣你都慣到天上去了好嗎?!」

  我:「哪有……」

  三三:「你要是一昏君他就是一佞臣,由著你折騰好嗎?」

  為什麼形容得我像個壞人?還有,哪朝佞臣由著昏君折騰了?

  我:「你這人物設定的,怎麼的也該是,他是昏君,我是紅顏禍水吧?」

  三三:「得了吧,顧魏比你禍水多了。」

  =_=

  確認完婚禮現場沒有任何問題後,我拍拍三三:「新娘子,回去好好睡美容覺啊!」

  三三笑瞇瞇,親暱地攬過我胳膊,一把把我拉到旁邊,用地下黨接頭的語氣對我說:「我先警告你,不准給我搞什麼surprise。」

  我:「這話你該警告老肖啊。」

  三三悲憤且乾脆利落地說:「我弄不過他。」

  我=_=:「……那你警告我也沒用啊。」

  三三:「有任何情況,第一時間通知我,我好準備對策。」

  我:「三啊,一輩子就結一次婚,有些畢生難忘的,不是挺好的嗎?你看印璽--」

  三三的眼睛危險地一瞇。當年金印大婚爆點層出不窮,實在有違金石一貫穩紮穩打的行事作風,導致印璽全程都很不淡定,事後看到婚禮CD裡本來應該端莊大方美麗可人的自己各種飆淚,印璽對金石進行了殘酷的肉體鎮壓和精神折磨。

  我認真斟酌了一下:「我覺得老肖要真打算製造什麼爆點,也該找顧魏他們幫忙吧?」段位比較一致。

  三三:「那你就策反顧魏啊!」

  我也悲憤且乾脆利落地說:「我弄不過他。」

  三三唉了一聲:「我們這難姐難妹。」

  分別前,三三還意有所指地對Boss說:「希望我們的婚禮能跟林之校顧魏他們的一樣,穩穩妥妥,穩,穩,妥,妥。」

  我內心吐槽:然後他會把精力全攢下來放在婚後,你更不會是他對手的!

  乾冰還沒散盡,《愛的致意》在大廳瀰漫開來,肖仲義架著小提琴,出場簡直帥得掉渣,全場的少女心都沸騰了!居然有不怕死的上台獻花!

  本來都準備好上場的三三和台下的我一起被驚到了,她驚的是,她老公的surprise怎麼能這麼帥,我驚的是,那把琴是顧魏的!三三會殺了我的!!!

  我和顧魏分坐在主桌兩側,他屬於男方親屬,我屬於女方親屬。我摸出手機撥他電話,被他立刻接起。

  我:「別告訴我琴是你的。」

  顧魏遠遠地轉向我,笑瞇瞇道:「是的。」

  我:「什麼時候給的?」

  顧魏:「一個多禮拜了。」

  ⊙_⊙!

  婚禮第一個倒下的,是伴郎。

  顧肖同志喝洋酒還湊合,回到了祖國母親的懷抱,一個小時就被地地道道的白酒給放倒了,不過也算基本完成了任務。

  三三被肖仲義一路護得滴水不漏,直到顧肖犧牲後才被人見縫插針地灌了兩杯。

  最後新人回到我們這桌,印璽家的小南瓜還沒斷奶(印璽:我總不能這麼小就給瓜瓜餵酒),於是作為女方發小裡唯一的女同志,讓三三喝酒的重任就落到了我肩上。

  一桌人虎視眈眈下,我硬著頭皮端起酒杯:「三三、肖仲義,祝你們白頭偕老。」

  「謝謝。」肖仲義端過三三抿了一口的酒杯,喝掉。

  白開水你也要代喝啊?!我看得簡直欲哭無淚。

  一桌人頻頻向我使眼色使得眼睛都快抽筋,重壓之下我撈過啤酒瓶,看著三三:「咱倆也別互相為難了,要灌你的不是我一個。」

  三三斟酌了一下,遞了只白酒杯過來:「你倒吧。」

  這個策略還是比較正確的,婚禮後期,人海戰術,新人向來是寧喝一口白酒不喝一瓶啤酒。但是!這究竟是灌我還是灌三三啊?她的酒量比我好啊!

  三杯下去,我和三三兩敗俱傷。等其他人灌完新郎,我對三三揮揮手:「趕緊走,趕緊走。」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我暈。

  鄰桌的娘親撫撫我背:「不舒服?」

  我已經有點茫了,跟魚一樣就差吐泡泡了:「嗯。」撐著腦袋閉目養神。

  過了不知道多久,感覺肩膀被扶住,我偏過頭,顧魏換到我邊上來了。瞬間我就委屈了,抓著他的手:「顧魏--」我自己結婚都沒喝高啊!!!

  大庭廣眾之下,我還能保持起碼的清醒和基本的社交禮儀,等到散席,我摸摸三三醺紅的臉頰:「以後咱們結個親家啊。」出了酒店大堂,我就現原形了,呆呆地抱著顧魏的胳膊往停車場走。

  到了家,顧魏沖了杯蜂蜜柚茶給我。

  我搖頭:「不喝了,不喝了,真喝不下了。」

  顧魏直接把我拎進了浴室。

  人的中樞神經一麻痺,自制力就會下降,自制力一下降,對美色的抵抗力,也就跟著下降了。顧魏說,洗了多長時間,我就對他傻笑了多長時間。

  洗完出來,我稍微清醒了一點,然後抱著娘親:「我晚上和媽媽睡!」

  林老師:「=_=……」

  晚上,躺在床上,我捧著臉對著娘親笑瞇瞇:「媽媽。」

  娘親:「嗯。」

  我^_^:「媽媽。」

  娘親:「嗯!」

  我^_^:「媽媽。」

  娘親:「唉……」

  半夜嗓子干,爬起來找水喝,路過主臥,看到床頭櫃上的保溫杯,晃過去,擰開--蜂蜜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