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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心之所屬(2)

  接下來的四年,他們同校不同院系。兩人沒同居也沒XXOO(三三:這你都知道?!我:猜的,他倆都穴居宿舍……),各自身後一個加強連,巴望著他倆早點散伙。二人依舊我行我素地掃落一身桃花,視那些狂蜂浪蝶如無物,丁點的曖昧也沒有。每次我去K大串門,都能看見他們身後碎了一地的少年少女玻璃心……至於他們二人具體如何相處,我不得而知,因為我沒拿到那套複習筆記無緣K大。

  金石畢業那年,兩人訂婚了。

  過了這麼多年,大家收到請柬的態度依舊是「嗯?哦。」就理所當然地去混吃騙喝了。

  他倆的水平就在於,感情幾十年如一日,都沒人會覺得不可思議。

  這是多麼不可思議啊!

  訂婚宴上,院裡一起長大,大了我們四五歲的猴子調戲二人:「我說你們倆究竟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印璽:「記不得,太久遠了。」

  猴子:「你們倆也不歷經下花花世界,這輩子就這麼著了,哪天互相看膩味了,七年之癢怎麼辦?」

  金石:「我們兩個七年之癢都過去了。」

  三三那天握著我的手說:「我相信愛情了!我真相信愛情了!」

  我也信了。不信都不行。早在兩人訂婚前,他們兩家的新家又選的對門,兩邊閣樓直接打通做新房。人家訂婚交換戒指,他們直接交換家門鑰匙。

  金石畢業後進了市委組織部,然後繼續讀在職研究生。

  印璽畢業進了外企,然後準備考MBA。

  兩人順風順水,愛情事業雙豐收。

  金石研究生畢業前,印璽忽然辭職了。

  「我沒工作了,你養不養我?」

  「養。」

  「那我們去旅遊吧。」

  「好。」

  然後金石真的就排除千難萬險請了假,兩人去西藏待了快倆禮拜。

  回來不久之後的某一天。

  「我被地稅錄了。」

  「?!」

  「這樣我們工作休息時間就比較統一了。」

  「那領證吧。」

  「好。」

  這就是這對奇葩的求婚和回答。

  金石求婚成功後,一路熬過了准老婆大人適應工作,上學……相當的好耐心。

  然後據說是被猴子一句:「我都快當爹了你們倆這速度要抓緊啊」給刺激到了(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在印璽同志逍遙了兩年多之後,於其碩士畢業典禮第二天,押至民政局,修成正果。

  【番外完】

  地質專業,向來是女生當男生使,男生當畜生使。用小草的話來說,研二活得跟狗一樣,研三活得豬狗不如。結項,學論開題,結實驗,簽約,一個接一個。我驚悚地看著小草的體重一路90,88,87,85,82……眼見就要跌破80的時候,她的推免終於定了下來,阿彌陀佛。

  我和醫生似乎一直保持著一種此消彼長的工作狀態,一個人忙碌的時候,另一個人就相對輕鬆一些。我這邊昏天暗地,於是醫生升級為二十四孝男友,又開始了一周跑三趟學校的生活。

  小草惆悵地說:「現在沒對象的女生申博都受歧視……」

  我摸摸她臉:「莫愁前路無知己啊。」

  小草拍開我的手:「找你的知己去吧。」

  我推開店門,在迴廊拐彎的地方,看著兩位女士走向醫生指了指他對面的空位置,估計是問能不能拼桌(這種中式快餐店用餐高峰期拼桌比較常見)。

  醫生背對著我,不知道說了什麼,兩位女士朝不遠處的空桌走去。

  醫生摸出手機正準備打電話,我走到他身後壓低聲音:「嗨~先生一個人嗎?方不方便拼桌?」

  醫生猛地回頭,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我太太馬上到。」

  我捏了捏他的耳垂,往他對面一坐:「兄台,行情不錯~」

  醫生:「過獎過獎。」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淡定啊!

  吃完飯起身,之前那兩位女士的目光在我們身上來回掃射。醫生無比好心情,把我一拉:「走了,接孩子了。」(陳聰的外甥,我們幫忙帶兩個小時。)

  我無語望天。咳,都老夫老妻了……

  下午,陳聰把外甥接走後,我去廚房收拾小傢伙吃剩的水果盤,聽到手機響。

  「顧魏,誰的電話。」

  醫生面無表情地走過來,遞過手機:「邵江。」

  上次碰到互留了號碼,但是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事。擦乾手接起。

  無關痛癢的開場白後,他問起了下個月L的婚禮。L是本科時期高我兩屆的學姐,雖然同一個院,但基本都是些公事來往,和我也就比點頭之交略微好些。她結婚的消息,也是不久前聽同學圈裡有人提起的。邵江這麼一問,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她沒有發請柬給我。」

  「我是伴郎之一。」

  「哦。」總不能說恭喜吧?

  「嗯,實際上,伴娘團現在還缺一位伴娘。」

  「哦。」怎麼現在流行結婚一群伴郎加一群伴娘弄得跟集體婚禮一樣……

  邵在那頭笑了:「你能不能支援一下?」

  我在心裡迅速權衡了一下,直話直說:「我和她關係沒鐵到那種程度。找你們同屆的同學應該會更合適。代我說聲恭喜。」

  邵並沒有再強求,說了兩句便掛了電話。

  一周後,學校。

  「我來幫L送請柬。」

  我接過精緻的信封,看著眼前的邵江,以及他旁邊的法國友人安菲,只覺得局面有些詭異,下意識地挽住了身邊準備回宿舍的小草。最後不知道怎麼回事,變成了參觀校園。

  送走兩人回到宿舍,小草問:「什麼情況?」

  我回想起之前醫生說過的話,聳了聳肩:「沒什麼情況。」

  日子波瀾不驚地過。之後,安菲托我幫她找一本老期刊,來拿的人卻是邵江。我對這兩個人的行為,實在是琢磨不透,索性也不去琢磨。

  半個月後,L的婚禮。一桌上沒幾個熟識的人,一整晚,我除了悶頭吃菜,就是抬頭看舞台,百無聊賴。婚宴結束後,我向L道別,一旁的邵江開口道:「一會兒我送你回去吧?」

  一旁的安菲眼皮抬了抬。

  「謝謝。」堅決不趟這趟渾水,「我男友馬上到。」

  醫生到的時候,周圍一小圈人有三秒的靜默。我看見邵江以及安菲對他笑得禮貌端莊,沒來由地有些煩躁,挽了他的胳膊點頭告辭。

  回去的路上,醫生看著我捧著熱豆漿喝得一口接一口,笑道:「婚禮怎麼樣?」

  我搖搖頭:「人不熟,菜也不合口味。」

  此後,便和那邊再無聯繫。

  我發覺不對勁是在年底邵江來還那本合訂刊那天,顧魏剛好來接我回他父母家吃飯。從邵那裡接過合訂刊,厚重一本複印本帶著也不方便,於是就轉身到宿管那裡寄存,留下顧魏和邵江單獨相處。

  五分鐘後我出來:「好了,宿管特意找了袋子裝起來,防水防盜。」

  顧魏淺淺一笑。

  我轉向邵江,他點點頭:「麻煩你了。我先告辭了。」便匆匆離去,臨走前看了眼顧魏,什麼也沒說。

  一路上,顧魏眉眼沉著,到了家,打了招呼就進廚房幫忙,我更加覺得不對勁,往往他都會把我一起拎到客廳或者廚房的。

  我想到之前三三說「你倆趕快把事辦了,戴著戒指出去晃悠一圈,免得夜長夢多」,遂堅定地鑽進廚房。

  醫生娘掃了眼鍋上熬著的湯和專心洗手的顧魏,瞭然地把圍裙摘給我。

  我走到顧魏背後,抱住,整張臉埋進他背裡。

  顧魏:「快好了,出去等吧。」

  我不動。

  顧魏「負重」向砂鍋裡加完鹽:「考拉,擺碗筷去吧。」

  我繼續不動。

  顧魏:「好好的你怎麼了?」

  「顧魏,我們在一起兩年多了。」你有點情緒波動我可能看不出來麼?

  顧魏抬抬眉毛,轉身攪拌湯,態度相當不配合。

  「伯母!」我揚聲。

  顧魏迅速轉身把我扣進懷裡。

  「怎麼了?」醫生娘推開門。

  顧魏:「嗯--吃完飯我們有些事。」

  「下回有事就不要急著趕回來了,來回跑也累的。」醫生娘完全無視了我和醫生纏在一起的胳膊和手,「湯差不多了,端出來開飯吧。」淡定地出去了。

  顧魏瞇著眼睛看我。我無視他端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