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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謀對策齊心協力(2)

  「跟上了。」探子點頭,「二爺放心,兄弟們知道輕重,絕不會弄丟的。他們往東去,李爺親自領著人跟著,我趕回來報二爺。」

  龍二點點頭,低頭瞪著地圖。東邊!

  他的大掌一下拍在地圖上的東城外。

  劫匪的屋子很大,屋裡很冷,還有股霉氣。

  居沐兒被用力推了進來,她腳下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蘇晴趕緊將她扶了起來,攙著她往屋角退。

  居沐兒摸摸手指,剛才地板的潮濕感覺猶在指尖,她想,這裡並不是這些匪類平常居住的地方。

  果然,一個劫匪大漢大聲叫著:「真他娘的冷,這有什麼烤火用的傢伙嗎?」

  另一人應道:「後面有柴房,你自己找找。」

  那喊冷的大漢嘀嘀咕咕地出去了。

  而後居沐兒聽到紛亂的重重的腳步聲,聽起來像是劫匪們在各個屋子裡亂走,過了一會兒一個劫匪道:「都看過了,四間屋子三張床,咱們人多,怎麼夠睡?」

  一人淫笑道:「怎麼睡?跟娘們兒睡唄。」大漢們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居沐兒和蘇晴互相緊緊拉著手,在他們的笑聲中禁不住打了個冷戰。

  另一人又道:「娘們兒也不夠分的。」

  「急什麼!」劫匪頭子大聲道,「一會兒他們也該回來了,到時就有酒有肉有姑娘,大傢伙兒過個好年。」

  眾匪聽了,大聲叫好。

  這時劫匪頭子盯著縮在屋角的居沐兒和蘇晴,搓了搓下巴道:「這倆娘們兒倒真是乖啊,不哭不叫不跑的,真是省事。」

  他一說這話,其他劫匪都轉而盯向那兩位姑娘。一人笑道:「是個瞎子嘛,還能跑到哪裡去?就不知瞎眼的女人跟不瞎眼的比起來,滋味怎麼樣。」

  這渾話又惹得眾人一陣大笑。

  居沐兒嚇得身體緊繃,全身似都痛了起來。蘇晴緊緊抓著她的手臂,也顯露出內心的恐懼。

  過了一會兒,外頭傳來喧鬧聲。四個大漢押著兩個姑娘背了三個大包袱走了進來。劫匪們見了面,互相罵粗話又笑又鬧,大漢把包袱放了下來,說道:「弄了好些酒肉吃食回來,今天咱兄弟們好好樂一樂。」

  蘇晴偷眼悄悄看了一圈,數了數,這屋裡一共八個劫匪。她正努力想記清他們的臉,一劫匪轉頭對上了她的目光,蘇晴嚇得一縮肩,把頭低了下來。

  這時候劫匪頭子道:「先不忙吃喝,等等麻子他倆回來。我們先議議正事。」他說到這裡,眼一掃,一指居沐兒和蘇晴道,「把這兩個丟到最裡面的那間屋子去。」

  居沐兒聽得這個,知道她倆暫時還沒有性命之憂。不想讓她們聽到秘密,就是還不想這麼快殺掉她們。

  一個劫匪走過來,拎起她倆往後屋拖去。居沐兒聽到劫匪頭子吩咐讓把另兩個劫來的姑娘囚到另一間屋子去。

  後來他們再說了些什麼,居沐兒聽不到了,她被推進了一間冰冷的屋子,摔在了地上,然後身後的門嘎吱一聲關上了。

  「姐姐。」蘇晴一看四下沒人,趕緊撲向居沐兒。

  居沐兒握緊她的手,雖然自己也嚇得半死,但還是安慰她:「別怕。」

  蘇晴看看屋裡,看到靠牆有一張床,便先把居沐兒扶到床邊坐下。

  「我們在哪兒?」居沐兒問。

  「在一間小屋裡。」蘇晴描述著屋子裡的擺設給居沐兒聽,「有扇小窗戶,有張床,就是我們坐著的這裡,還有一張爛木桌,一把缺腳的椅子。」

  居沐兒讓蘇晴帶著她摸一摸屋裡的情況。她摸了桌子椅子,再摸到窗子,窗台有些高,舉起手來才能摸到窗戶的下沿,拉了拉,沒拉動,最後她們又回到了床邊。

  這屋子離外間有些遠。蘇晴跑到門邊把耳朵貼上去,聽了一會兒回來說什麼都沒聽到。

  這會兒沒惡人盯著,她們也沒那麼怕了。蘇晴跑回居沐兒身邊小聲道:「也不知道那兩個姑娘怎麼樣了?」

  居沐兒低著頭,握緊竹杖的手指泛白:「是我拖累了你,晴兒。」

  「姐姐別這麼說,那樣的情景,我當然不能丟下姐姐不管。要怪就怪外面那些惡人,與姐姐無關。」蘇晴咬著牙,「只可恨我沒本事,不能救下姐姐,若是這回我們福大命大,待我出了去,定要尋個師傅學學武藝,再不受這些惡人的欺負。」

  居沐兒沒作聲,似在默默想著什麼,過了一會兒,她向蘇晴伸出手,將她攬到懷裡,小聲道:「晴兒,有件事,我想托付於你,如若不然,以後怕是再沒機會了。」

  蘇晴嚇了一跳,慌得直起身來看她:「姐姐。」

  居沐兒又把她攬到懷裡,在她耳邊悄聲道:「你仔細聽我說……」

  話沒說完,忽然門被粗魯地推開,兩個姑娘都嚇得猛地直起身來。結果只是一個劫匪開門來看看她們老不老實,見她們抱成一團,又是嚇得不輕的樣子,得意地一笑,嘴裡喝道:「老實待著啊,要是不聽話就剁了你們的手腳。」

  居沐兒和蘇晴低著頭都不敢說話,那劫匪看了非常滿意,鎖上門又走了。

  兩個姑娘起初都沒敢動彈,過了一會兒蘇晴跳起來摸到門口聽了聽動靜,然後轉回居沐兒身邊小聲道:「姐姐,沒聲音了。」

  居沐兒點點頭,壓低聲音道:「若我這次逃不過,我的琴譜和琴你全拿走。如果有一天,你遇上有權重之人要重查師先生一案,又覺得華一白大哥和我之死有蹊蹺的,你就把我的琴譜交給他。」

  蘇晴大吃一驚:「姐姐,你是說這事與師先生和華大哥的事都有關係?」

  「我並不清楚,只是覺得有蹊蹺。若我死了……」

  「你不會有事的。」蘇晴急得要哭,「姐姐,你不會有事的,我不要你的東西,我不要。」

  「晴兒,我也不願這樣,我最不好的,就是拖累了你。我……」居沐兒哽著喉嚨差點說不下去,「我……我也對不起二爺。」

  「對,對,還有二爺,二爺會來救我們的,姐姐,你別灰心……」

  蘇晴的話還沒說完,門外忽然傳來重重的腳步聲和女子掙扎的聲音,蘇晴和居沐兒都趕緊噤了聲,伸手把眼淚擦乾。

  緊接著,她們小屋的門被用力推開,一個衣著華麗卻狼狽至極的姑娘被丟了進來。

  劫匪大聲呼喝:「老實點,敢叫就扇爛你的嘴。」

  居沐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聽到劫匪出門的重重腳步聲,聽到用力關門和上鎖的聲音,然後她聽到蘇晴驚訝地喊了聲:「丁姑娘!」

  「丁姑娘?」居沐兒大吃一驚。

  蘇晴附在她耳邊道:「就是那個尚書府的千金小姐嘛,凶巴巴的那個。」

  丁妍珊從地上爬起來,抬頭看到居沐兒兩個,頓覺難堪。她逞強張嘴想罵,卻一想現在這處境,她又比她們好得了多少?她環顧了一下這屋子,覺得惶恐又淒涼,於是咬著唇不說話,只靠在那爛木桌邊上站著。

  「她受傷了嗎?」居沐兒聽不到丁妍珊的動靜,便問蘇晴。

  蘇晴撇嘴看了丁妍珊幾眼:「看著還挺好的。」她想了想,抬高些聲音問,「喂,你受傷了嗎?」

  「要你管!」丁妍珊橫她們一眼。

  「誰要管你!」蘇晴比她還凶。

  居沐兒聽得丁妍珊中氣十足的回話,想來她是沒事,於是她也不作聲了,只低頭思索起來。倒是蘇晴與丁妍珊兩個精神抖擻地互瞪著,越看對方越不順眼。

  過了好一會兒,居沐兒忽然問:「丁姑娘,你可知擄我們來的是什麼人?」

  丁妍珊之前被龍二的懷疑刺傷,本就心裡不快,現在居沐兒這麼一問,她的火氣騰的一下被點燃了:「我怎麼會知道?你們個個都以為是我幹的?你道你是誰,不就是要嫁給二爺嗎,我才看不上呢。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找人擄你來。我沒做過的事,不許你們污蔑我。你們看,我現在也被擄來了,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是誰。」

  「問你一句,你答這麼多句。」蘇晴瞪眼,「你不說我還沒想到呢,原來你的嫌疑很大啊。你裝模作樣地進來,讓我們以為你是被擄來的,誰知道到底是不是啊。你就是嫉妒沐兒姐姐要嫁給二爺了,你心腸這麼壞,你還打過姐姐,現在幹出這種擄人劫物的事來,也不出奇。」

  「你敢冤枉我,我撕了你的嘴。」丁妍珊氣得暴跳如雷,朝著蘇晴就要撲過來。

  龍二說她倒罷了,現在這些布衣賤民也敢這般說她,這讓她怎麼不氣?

  蘇晴完全不懼她:「要打架嗎?我可是不怕。」她轉身去拿居沐兒的竹杖,「姐姐,竹杖借我,我揍她去。」

  還敢拿傢伙?丁妍珊左右一看,顧不得什麼儀表體面,抄起那張椅子,打算教訓教訓這個臭丫頭。

  居沐兒還沒來得及開口勸架,門外忽然傳來重重的腳步聲,然後門被用力打開,兩個劫匪似是喝了酒,一身酒氣地站在門口大罵:「吵什麼吵?」

  丁妍珊和蘇晴嚇得同時往居沐兒身邊躲去。居沐兒聽到外頭隱隱傳來的猜拳喝酒聲,猜出這些匪類似乎正在擺宴。

  門口一個劫匪道:「喲,這屋裡的姑娘還真是精神啊,看起來比那兩個帶勁。」

  另一個道:「你急什麼,大哥說了,要動就先動那兩個,這屋裡的再等等。」他們說話的這個當口,旁邊屋子裡傳來女子呼救和尖叫的聲音。

  那劫匪很不高興:「大哥是想留給自己啊。他娘的,你們要不要動靜這麼大?給老子留一個。」他說完,轉身走了。

  很快,居沐兒她們便聽到另一邊的屋子裡有女子的尖叫。那些聲音把她們嚇得面容慘白,擠成一團。

  留下的那個劫匪盯著居沐兒她們三個冷笑:「你們有力氣就留著點,咱兄弟好幾個呢,有你們大喊大叫的時候。要不是屋子不夠,也不會把你們放一塊兒,別以為是讓你們一塊兒聊天打架的。老實點知道嗎?不然擾了爺幾個的興致,就有你們好果子吃。」

  三個姑娘嚇得說不出話來。那劫匪滿意了,關上門,走了。

  他一走,丁妍珊就哭了出來。隔壁那些姑娘的遭遇讓她再也神氣不起來,她好怕,她不要像她們那樣。

  「你們必須逃出去。」居沐兒忽然道。

  「逃?」丁妍珊嚇了一跳。

  「『你們』是什麼意思?」蘇晴更是嚇一大跳。

  居沐兒沒答,倒是又問:「丁姑娘,你是怎麼被抓來的?」

  丁妍珊這會兒也顧不上跟居沐兒的仇怨了,趕緊答:「我出門想去雲府找姐姐敘話,結果走了一會兒就被人打暈過去,待醒來,發現自己正在馬上晃著,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被拖下了馬,押到這裡來了。我沒騙你們,我不是假裝被抓的,這事絕不是我幹的。」

  「做賊心虛。」一旁的蘇晴用鄙視的眼神瞪她。

  「你說什麼?你還敢污蔑我!」丁妍珊越過居沐兒就要給蘇晴一巴掌。蘇晴把竹杖一橫,一下戳到她的胸上。丁妍珊胸前一痛,更是氣,待要發作,卻聽得居沐兒低聲喝道:「你們兩個,都閉嘴。」

  蘇晴用竹杖尖對著丁妍珊,嘴是牢牢閉上了。丁妍珊咬著牙,也沒再說話。

  居沐兒道:「丁姑娘,你被擄一事有三種可能。一是被劫匪偶然看到,順手擄了。二是這事與你家裡或是相熟的人有關,擄了你來,便能將自己與這事撇清關係。三是劫匪想用你來做人質,他們也許想做些什麼為惡之事,而你在他們手上,便牽制了你家裡。若你爹、你姐夫有所忌憚,官差們自然也會受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