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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逢意外盲女遭劫(1)

  龍二並不知道居沐兒的小心思,他自己一邊忙著一邊期待著婚期的到來。

  在成親之前,還有許多事務要辦,什麼禮慶繡品,什麼花轎喜服,什麼喜宴菜式,還有屋堂的裝飾,各項採買等等。

  光是要準備的繡品吉物喜服就已經列滿了三頁紙,加上其他雜七雜八,整個婚禮籌備下來,那準備事宜已寫滿了一本冊子。

  龍二打定了主意婚禮要大辦,各項物件都要求最好的,而賓客名單列滿了十頁,這把余嬤嬤忙壞了不算,整個龍府也快翻了天。

  為什麼要大辦?因為龍二成親不忘賺錢。

  請的賓客越多,收到的賀禮賀金就越多,婚宴的規模越大,賓客給的禮數當然就得更體面。算一算這樣操辦下來,穩賺不賠。

  這些都是龍二一早就算計好了的,媒婆子的賞錢,婚禮的各項花銷,他都要賺回來,這樣心裡才能踏實。

  就在龍二忙碌計較著錢銀之事的時候,居沐兒卻是在琢磨她的秘密。

  一日,居沐兒找了個採買的借口進了城。她慢騰騰地在惜春堂的門口走過三趟,然後去採買了東西,之後便在惜春堂街的口豆腐店要了碗豆腐腦。她坐在店裡的角落正吃著,一個女子坐到了她身邊,輕聲喚她:「沐兒姑娘。」

  「悅瑤姑娘。」

  林悅瑤左右一看,周圍無人,遠處的人也沒注意她們,便低聲問:「姑娘找我,是有何消息嗎?」

  居沐兒聽她這般問,便知此刻說話無妨,於是從懷裡掏出兩本琴譜,遞了過去:「倒沒甚消息,只是想拜託姑娘幫我保存這兩本琴譜。」

  林悅瑤接了過去:「這裡面有什麼?」

  「沒什麼,只是我記了一些東西,也許日後能用得著。但我那處時常有人往來,我眼睛不便,也不知會不會被人翻出發現,倒不如存在姑娘這裡更安全。」

  「與師先生和一白的事有……」林悅瑤的話沒說完,便見豆腐店老闆捧著豆腐腦過了來,於是迅速閉嘴。

  居沐兒神色如常地吃完豆腐腦,對林悅瑤道:「姑娘有練好琴的決心便是好的,這裡頭沒什麼捷徑,唯有多練。我先走了,姑娘習琴上若還有問題可再來尋我。」

  豆腐店老闆在一旁忙道:「姑娘慢走啊。」

  居沐兒點頭應好,出去了。林悅瑤不動聲色地吃著豆腐腦,若無其事地把兩本琴譜收進了懷裡。

  居沐兒心裡有事,一路慢走一路思索,不想卻在途中遇到了丁妍珊。

  丁妍珊看到居沐兒就氣不打一處來。這瞎眼女人不但迷惑了龍二爺,搶了她丁妍珊中意的夫婿人選,更是讓姐姐在姐夫面前抬不起頭,害得姐姐背地裡也不知哭了多少回。不但如此,爹爹還為了這事把姐姐狠狠教訓了。

  這些怨,丁妍珊可是都記在了居沐兒頭上。

  所以這時見了居沐兒,那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丁妍珊的暴脾氣可容不得居沐兒安生,她一個箭步衝過去迎頭就給了居沐兒一巴掌,又搶了她的竹杖,甩出去老遠,然後指著居沐兒的鼻子破口大罵她狐狸精等,又說她妄想嫁進龍家就是做夢,讓她等著瞧。丁妍珊罵完了,揚長而去。

  居沐兒摔在了地上,爬起來已迷了方向,竹杖也不知在何處,眾目睽睽之下被人辱罵,甚是狼狽。最後是路邊有人見她眼盲,好心給她撿回了竹杖,又給她指了方向,她這才得以回家。

  這件事當天晚上就傳到了龍二的耳朵裡,直把他氣得七竅生煙。

  他惦記居沐兒惦記得肝疼,於是顧不得時辰已晚,於禮不合,自己騎了馬悄悄到了居家酒鋪後面的樹林,從後院圍牆跳了進去,直奔居沐兒閨房。

  居沐兒睡得並不安穩,正似夢非夢,心慌得厲害,迷迷瞪瞪之間忽然覺得床邊有人,嚇得她猛地睜開了眼睛。還沒來得及叫,一隻大掌摀住了她的嘴:「是我。」

  居沐兒呆住,龍二又道:「是我,我聽說你今日在街上受欺負了,我來瞧瞧你。」

  「二爺?」

  「對。」

  居沐兒猛地撲了過來,龍二嚇得趕緊接住,慢一步她就得栽到床下去了。

  居沐兒緊緊抱著他,讓龍二心疼得不行:「那潑婦嚇到你了,是不是?」

  居沐兒不說話,龍二又訓她:「怎麼偷偷出門不帶護衛?被人欺負了怎麼不來找我?就這樣你還能呼呼睡?」

  他這邊自己睡不了,非得來看看她,結果她睡得跟只小豬似的。龍二有一肚子要訓她的話,可還沒等他說完,居沐兒卻問:「天已經亮了?」可她怎麼覺得好像她沒睡多久似的?

  龍二把那一肚子話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真是太好了,他倆又是一個在講東一個在講西。

  「天還沒亮。」這話答得咬牙切齒。

  「哦。」居沐兒愣愣地應了,把頭埋在龍二懷裡。她剛才做噩夢了,現在他能在她身邊真是好。她覺得放鬆下來,又開始困了。

  龍二皺著眉頭,很懷疑這個傻姑娘到底清醒了沒有。

  「我是誰?」

  「二爺。」她迷迷糊糊地答。

  「是嗎?」他故意唱反調。

  這話慢了半拍進到居沐兒的腦子裡,她猛地坐直了,嚇醒了一半:「不是二爺?」

  「不是我是誰?」龍二氣得牙癢癢,這姑娘真是清醒的時候能氣他,迷糊的時候也能氣他。

  居沐兒眨眨眼,清醒了一大半:「天沒亮二爺怎麼到我房裡了?」

  龍二僵著臉不說話,心想她要是敢跟他唧唧歪歪說什麼於禮不合之類的論調,他就生氣給她看。

  可居沐兒沒像居老爹和余嬤嬤那樣說那些,她說的是:「好冷。二爺,我能裹著被子與你敘話嗎?」

  龍二的心頓時又軟了下來:「你快躺著。」

  居沐兒相當聽話動作迅速地躺好,還自動自覺地用被子把自己裹嚴實了。

  「不許閉眼。」龍二靠在床頭,藉著月光仔細端詳她,然後輕輕捏她的臉,問,「今天被打了嗎?」

  「嗯。」

  「打的哪邊?」

  「就是你現在掐的那邊。」

  龍二的手一頓,收了回來。過了一會兒又伸過去,撫撫她的臉道:「我會為你討回來的。」

  「嗯。」居沐兒不甚在意這個,讓她慌的是別的事。

  「不問問怎麼討?」

  「怎麼討?」她很配合地問了,但其實她很想睡。

  「我去敲打敲打她爹,她爹自然就會教訓她了。」搶婚那樁事,他聽得探子報的,那丁妍香被罰跪並且挨了她爹兩耳光。

  「嗯。」居沐兒一點沒有身為當事人的自覺,她的不起勁讓龍二也覺得沒意思了。他搖搖她,「不許睡,快說些讓我開心的話。」

  大半夜的,他特意過來讓她哄他開心嗎?

  「二爺為何不開心?」

  「前兩日我得了消息,茂平城和策城的生意被別家搶了,難怪那幾位老闆今年沒來。」

  居沐兒從被子裡探出手來,摸索到了他的大掌,握著了,笑道:「沒關係,二爺很快便能再掙回來的。」

  「哼。」龍二捏捏她的小手掌。他可是龍二爺呢,當然是能掙回來的,可是掙的那些又不是這邊掙的,不一樣。

  「二爺給他們發喜帖去。他們剛捨了二爺的生意,肯定心裡也戰戰兢兢的。二爺成親是大事,不送禮來可不行,送禮沒送好的也不行。」

  龍二愣了一愣,終是笑出聲來,這狡猾的丫頭當真是懂他的。他昨日還真差人把喜帖送出去了,不讓那些個「變節」的傢伙吐點好處出來,他豈能甘心?

  「二爺笑了,那二爺是開心了嗎?」

  龍二彎著嘴角:「還沒有。」

  居沐兒顰眉,一副苦惱樣:「那怎麼辦?不如二爺回去早點睡,睡著了便開心了。」

  「你當人人跟你似的呢?」龍二看她困得已經閉上了眼,忍不住戳她的腦袋,「就愛睡,白日裡受氣了夜裡還能睡。」

  「我也不是怎樣都能睡好啊。之前我就沒睡安穩,你在這裡了我才覺得踏實了。很困的,二爺。」

  「二爺不睏。」龍二咧著嘴笑,她說他在身邊她才踏實睡得好,是在與他說情話吧?「你冒傻氣,爺好心,就在這裡陪著你,你好好睡。」

  居沐兒被捏得縮了縮脖子,把腦袋的一半都埋在被子裡。應了聲「好」後,便當真要睡過去。

  龍二俯身看著她閉著眼睡覺的樣子。她長長的睫毛小扇一樣,月光映著她露在被子外頭的半張小臉。他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她下意識地側頭,在他手掌邊討好地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