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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共敘話談婚論嫁(2)

  她的表情讓龍二又笑了。他說:「不過你還是得有一個說服我的理由,你嫁過來,於我能有什麼用處?」

  這個問題很現實,也是擺明要故意為難她。

  居沐兒皺著眉微側頭認真想著,她知道她得說一個讓龍二歡喜的答案來。

  「我能陪二爺解悶。」

  龍二哈哈大笑,她倒是知道自己能讓他解悶。

  龍二心情變得非常好,他靠在椅背上,看著居沐兒,覺得那張臉分外順眼起來。

  「你再說說,為何你想嫁給我?」

  為何?

  因為二爺長得俊,因為二爺很有錢,因為二爺好風趣,因為二爺會持家,因為二爺武藝高……

  這些噁心的話,居沐兒覺得自己說不出來。

  她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了一句:「因為,我就是想嫁給你!」

  她真是,真是,好大的口氣!

  就是想嫁給他!

  瞧這話說的,怎麼讓他心裡頭這麼舒服呢。

  龍二咧開嘴無聲大笑。

  他放心開懷地笑,一點沒壓制。因為她看不見,只要不發出聲來,他便可以自由地在她面前顯露出各種表情。龍二覺得這樣很不錯,在她面前他不必偽裝掩飾,可以隨意逗弄她,而她的反應總是那麼有趣。想想就覺得開心,龍二忍不住繼續笑。

  居沐兒瞪著前方,一臉茫然。她說了那句話之後這龍二爺便再不言語,反而一股詭異的氣氛迎面撲來,這是怎麼回事?

  過了好半天,龍二終於歡喜夠了。他清了清嗓子,喚了李柯進來,說道:「探子那邊,讓他們重點盯一盯那個朱陳氏,每一個跟她接觸的人都不要放過,有任何蛛絲馬跡都要報過來。」

  李柯應了,領命而去。

  居沐兒瞪著眼表現出驚訝。龍二心裡有些小得意:「你眼不能視物,能判斷的無非觸覺、嗅覺和聲音。你適才說知道呂掌櫃不是兇手,是因為摸到他的衣裳和聞到他身上的焚香氣味。由此可見,你並沒有聽到兇手的聲音,也並不知道兇手是誰。今日在堂上,除了那衙役和呂掌櫃,只有朱陳氏與你相近,能讓你摸到聞到。你說你還有線索,多半便與她有關。」

  龍二看著居沐兒的表情,知道自己猜對了,他笑問:「你說,我聰不聰明?」

  居沐兒在心裡歎氣,這個在商界呼風喚雨的龍二爺呀,就非得讓人誇一誇他才甘心嗎?

  「聰明,聰明,二爺真是睿智。」

  龍二哈哈笑,看居沐兒誇他誇得那般勉為其難,偏偏還要擺出一副誠懇的樣子來,真的有意思。

  他繼續逗她,伸出大掌握住她握著竹杖的手,問道:「我這麼聰明,你想不想嫁我?」

  他的手掌寬大而溫暖,透過居沐兒有些發涼的手背,讓她感受到一種說不出的踏實感覺。她用力地回了一個字:「想!」

  龍二的笑慢慢凝在了嘴角,他看出來她是認真的,非常認真。

  她是真的想嫁給他。

  但不是傾慕他的才貌,不是敬仰他的名聲,不是看中他的地位。事實上,龍二壓根兒不覺得以他倆這樣的相識及相處過程,她有可能會對他產生什麼樣的情意,更何況這情還得深刻到她要嫁給他。

  所以重點不是她想嫁他,重點是她想嫁人。而他未婚,又正好與她有一件算是互有交集的事,她覺得可以用那個條件來交換。

  龍二靜下心來。他還握著她的手,她沒有避開,任他握著。她的手涼涼的,這麼怕冷,難怪穿得比別人厚。

  他握著她的手,感覺她的手在自己的掌下慢慢暖和起來。

  她的臉衝著他的方向,她的表情有些不安,惶然又充滿期待。她的眼神清澈,可惜無甚神采,於龍二來說,那真是可憐巴巴的小模樣。

  他霎時覺得心裡軟乎乎的,他早忘掉了自己教訓過李柯不可被女人的可憐迷惑,渾然不知他自己現在已經沉溺下去。

  他知道她還有秘密,可他還是想遂了她的願,娶她!

  與其把這機會給別人,讓自己不歡喜,不如就娶了吧。反正,多一雙筷子吃飯而已;反正,她那麼有趣,以後就留在身邊天天逗她玩;反正,就是要把她娶過來不能便宜了別人去。

  「我娶你。」

  龍二的這話一出,居沐兒的臉上頓時現出了驚喜。那表情,像是突然綻放出的亮眼的光彩。

  龍二又道:「你先跟你爹回去,好好睡一覺。我下午晚些時候去尋你,我們一起去府衙,把案子的事好好與府尹大人商議商議。你沒有看到兇手,口說無憑,必是得有真憑實據才能將真兇伏法。我們一起想辦法,將呂掌櫃救出來,如何?」

  「好。」居沐兒應了,覺得終於鬆了口氣。

  龍二拉她起來,將她送到前堂屋。兩人一路無話,居沐兒心裡放鬆了,頓時覺得睏倦起來,眼瞇瞪得開始一邊走一邊打瞌睡。

  龍二拽了拽她頭上包紮的布巾子,說道:「你還沒問我婚期怎麼定。」

  「啊?」居沐兒有些吃驚,「婚期怎麼定?」

  「我只應承娶你,可未定婚期,你不怕我反悔?」

  居沐兒揉揉眼睛嘟囔著:「只聽人說二爺小氣,未曾聽說二爺言而無信的。我相信二爺。」

  龍二這次是去拽她的竹杖:「我這會子也能算是你未婚夫婿了,你怎能跟著外人一起編派我的不是?」

  未婚夫婿這個詞一下刺到了居沐兒,她清醒過來,認真應對:「我明明是誇二爺重諾守信,哪有說到二爺的不好?」

  「那你說的,聽人說二爺小氣是什麼意思?」

  「就是別人說的,不是我說的。」

  「別人說的你也不該聽。」

  居沐兒心裡歎氣,順著毛給龍二捋脾氣:「二爺說得是呢,下回我不聽了。」

  兩人就這樣一路拌嘴說了些不相關的話到了前堂屋。居勝在那裡早就等得不耐煩,早飯都吃了三輪了,撐得肚子飽飽的,見得居沐兒來了,趕緊快步迎上前去:「怎麼摸個琴要這麼久?」

  「二爺還請我吃了早飯。」

  「哦,哦。」居老爹頓時對龍二生了些好感。一大清早來打擾,他不但不生氣,還給管早飯,真是比外界傳言的好太多了。

  居老爹沖龍二道過謝,帶著女兒走了。

  等居家父女的馬車再看不到,龍二才溜溜躂達地往寢院走。他決定小睡片刻,待午飯前再使人去府衙那裡投拜帖,下午去拜會邱若明。

  他躺到床上,把所有的事過了一遍,忽想起婚事裡好多事都沒談明白,嫁妝、聘禮、三書六禮要花的錢銀,給媒婆子的錢銀,添置新物、宴客、採買各項等。他居然什麼都沒算就答應娶她了,這真不是他的做派。他還是得快些算明白,不能吃虧了,定要想法子把這些錢銀掙回來才是。

  龍二隻睡了一個時辰便起來張羅各項事。先是招來了李柯讓他報探子那邊都有些什麼進展,而後又遣了一個管事盯好各茶莊的營生。這呂掌櫃不在,茶莊生意卻是不能亂。然後他派了人去府衙投拜帖,又找了人去打聽最近居沐兒那邊都發生了些什麼事。

  待吃過午飯,他又批了會兒卷宗看了會兒賬本,這才讓人準備馬車。他要去居家酒鋪接居沐兒。

  結果到了那裡,與居老爹說明了來意,卻發現居沐兒還沒起床。

  居老爹一臉心疼地嘮叨:「我這閨女自兩年前盲了眼,身子就一直很不好。昨晚挨了驚嚇,又受了傷,撐著一晚上沒睡。早晨一回來就躺下了,到現在都不醒。叫她起床吃飯她也不願吃,只是睡。這藥我還給她熱著呢。」

  龍二點點頭,讓居老爹幫忙再去看看。居老爹心不甘情不願,但女兒回來的路上也交代了龍二下午會來接她,讓他一定要叫她起來,他也不好違了女兒的意。

  龍二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居老爹將居沐兒領了出來。她睡了一覺,反而病容更深了。龍二皺了眉去摸她的額頭:「你怎麼這麼燙?吃過藥了嗎?」

  「吃了。」居沐兒病得說話都軟綿綿的。

  居老爹忙去把溫在炭爐上的藥端過來:「中午那頓還沒吃呢。」

  居沐兒接過碗,皺著眉頭,跟上刑似的咕嚕咕嚕喝了。那一臉苦相,看得龍二直皺眉。

  居沐兒喝了藥,有氣無力地衝著居老爹的方向說:「二爺,我們走吧。」

  龍二氣不打一處來,這沖誰喊二爺呢,他伸手把居沐兒的臉扳過來:「我在這邊。」

  「哦,二爺,我們走吧。」居沐兒訥訥地再說一遍。這病得,往日的精明勁兒一點都沒了。

  都成這樣了還走!

  龍二心裡老大不高興。他原想說改天再來接她,可一想不行,這居老爹看著就是個不會照顧人的,哪有任病人悶頭睡不轟起來吃藥進食的。

  龍二決定這居沐兒以後歸他管了。他把她拉起來:「走吧,我先帶你看大夫去,吃了飯再休息會兒。府尹那裡先不去了。」

  居老爹傻乎乎地在後面跟著,眼見著龍二把居沐兒抱上了馬車。車伕「駕」了一聲,馬車緩緩駛了起來,居老爹似才反應過來,追在後頭大聲喊:「二爺,沐兒看過大夫了,藥都抓好了。」

  可是沒人理他,馬車也沒停,逕自走了。

  居老爹撓撓頭,也不知人家聽到沒有,他又想,既是不去府尹大人那裡了,那為何還要把他女兒接走呢?

  為何龍二爺跟女兒,好像還挺親近的樣子呢?

  難道發生了什麼事,是他這當爹的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