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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主題】【講個笑話,國服第一樂芙蘭】

  1樓

  「樓主」:

  一不小心ob(在線觀賽系統)到了運營商隊和韓國表情包隊的訓練賽——大家都知道訓練賽一般是ob不到的,這次大概特意放了出來……樓主看到的時候已經開始幾分鐘了,一血在對面中單身上,其他隊友沒有助攻,smiling是被單殺的。

  總之就是輸得很慘啦,對面阿太用樂芙蘭把smiling打爆,中路直接成突破口了……

  看得出來其他隊友都在努力想翻盤。

  頂不住中路的沙皇是個弱智,團戰放個大就死,被瘋狂壓補兵壓了一倍啊!這怎麼玩……看看你們這幾天吹的「國產中單希望」都是什麼東西。

  2樓

  「阿文」:

  贏了吹輸了黑咯,你們最有一套了。

  3樓

  「一拳送你升天」:

  一盤訓練賽能說明什麼啊,而且那麼剛好,一直贏的就輸得這一場被放出來?表情包戰隊其心可誅啊,為什麼拿了那麼多冠軍也沒幾個人喜歡這個戰隊,是時候可以深思了吧……

  教皇和誠哥相續離開tAt真的是很正確的選擇,想必他們的粉絲也鬆了一口氣吧?喜歡一個隊員但是討厭他所在的戰隊絕對是一件矛盾的事。

  4樓:

  「麼麼麼噠魚」:

  樓上那些護你們婊x媽呢?當初吹得飛起來的不就是你們?贏了一堆國內弱雞隊伍就叫得比誰都大聲,笑死人了,現在被打臉疼不疼?

  講個笑話,國產第一樂芙蘭,被別人用樂芙蘭打爆。

  再講個笑話,全華班。

  永遠打不過韓國隊,今年s6還是韓國人的天下。

  5樓

  「我當時就笑了」:

  韓國人吹我就服四樓這種,全華班你也能當笑話,骨子裡都帶著自賤還指望人家尊重你?尊嚴不是人家給你的,是靠你自己掙的。

  ……

  678樓

  「I Am YouR GRAnDFAtHeR」:

  樓上那些興高采烈得飛起來的才是真的弱智——注意這是陳述句。

  吹的人好歹是連贏之後才開始吹,你們這些可憐蟲看人家訓練賽輸了一把就忍不住跳出來跳了,忍很久了吧?憋得不行了吧?

  掐人使你幸福。

  黑人使你快樂。

  s6還是韓國人的天下?說這話的時候不準備如果中國奪冠你們是不是該直播去廁所吃點什麼?然後再剁點什麼?:)

  ……

  陸思誠雙手離開鍵盤,看了眼身邊空空如也的椅子,停頓了下問正好從他身後飄過的小瑞:「那矮子還在樓上睡覺嗎?」

  「沒有啊,醒了,然後和隔壁戰隊的艾佳出去啦!」

  「艾佳?」

  「還有他女朋友,聽說是出去吃晚餐然後放鬆下——哎呀,出去一下也好,免得看到網上那些……你也看到了吧?」小瑞指指陸思誠的電腦屏幕翻了個白眼,「居然還有人把訓練賽這種東西掛出去,以後誰還敢跟他們約訓練賽啊……」

  「所以他們從來約不到訓練賽,哪怕是在自己國內,平常訓練都是一隊和二隊自己練。」

  「哼,一群狗東西……童謠這時候出去散散心也好,雖然表現得無所謂,但是心裡還是不痛快吧,她來那麼久都沒見她通宵打過遊戲,結果今天都不知道幾點才睡的。」

  九點半啊。

  坐在那裡稀里嘩啦地哭了一通以後。

  陸思誠想著,抬眼看了眼基地牆上掛著的鐘,此時此刻時針已經快要指向「12」,分針也已經在表盤上轉了過半,都快半夜十二點了。

  ………………這女人不會跳黃浦江去了吧?

  陸思誠單手支著下巴,垂下眼心不在焉地想著,而此時小瑞還在他身後碎碎念——

  「不過話說回來,我也不是很想得通阿太這種『拿你擅長的英雄打敗你』的套路為什麼對你們這些職業選手來說就那麼好用?……當初牛神退役也是,今天童謠這個樣子也是,按照道理來說難道不是用拿手的英雄卻被人在線上打炸了這種事更加讓人沮喪嗎?」

  「很難理解嗎?」

  陸思誠擺弄了下鼠標——

  「因為所謂『對一個英雄得心應手』,這裡面不僅包含了對這一個英雄的技能解析,使用技巧,甚至還包括了對英雄聯盟這整個遊戲的理解,所以一旦被打敗的話……」

  「就怎麼樣?」

  「這麼說吧,假如你從小到大都是個英語優秀的人,碾壓周圍所有人甚至和英語老師談笑風生,學校的活動、演講都少不了你,你甚至是這座城市的英語學科傳奇——直到某天你在拿了奧賽一等獎參加了個什麼鬼全國性質英語夏令營後,你發現裡面隨便一個人都和你五五開,甚至,有一些人,她們在說的話讓你不得不拚命思考臥槽她們在說什麼啊,就在你懵逼且不安時,這些人轉過頭來嘲笑你:你這樣的水平怎麼會有資格參加這個夏令營?」

  「……」

  「你怎麼辦?」

  「……」

  「相比之下,如果是一群人會不同語言的人參加一個聚會,如果其中一個人德語水平很好,能夠使用德語比你更好地與別人交流,你會怎麼想?無非就是:這個人德語很厲害哦,但是關我屁事,大概是英語在這裡的通用程度沒有德語好的原因。」

  「咦,你這樣說的話……」

  「所以樂芙蘭對於那矮子來說,大概是一種——」

  陸思誠話還未落,就在這時候,他的手機又響了,陸思誠打了個驅趕的手勢示意他可以接趕快滾,小瑞拿起手機「喂」了聲走開了——

  然後五分鐘後,又回來了。

  戰隊經理踢了踢戰隊隊長的椅子:「你很閒?」

  陸思誠面無表情道:「很忙,要和貼吧智障大戰三百回合……」

  小瑞:「幹嘛換了個ID?」

  陸思誠:「上一個被封了。」

  小瑞:「……你說了什麼啊居然被封了,啊啊算了算了,隊長同志,本經理剛才接到一個電話,隔壁戰隊的中單打電話來說貴隊中單爛醉如泥,憑他和他女朋友的力量根本沒辦法把她弄回來——甚至沒辦法將她從酒桌旁拖開——現在他們需要一個人來幫他們……」

  「爛醉如泥是什麼東西啊。」

  「就是喝醉了,你中文不太好噢!」

  「他們在酒吧?」

  「是啊。」

  「那酒吧不想開了?」陸思誠站起來拿起外套,「居然賣酒給未成年。」

  小瑞聳聳肩,迅速報了個酒吧名,是就在他們基地附近沒多遠的一個酒吧,裡面倒是不算亂,平常附近有電競俱樂部聚會啊開慶功宴什麼的經常會去那裡,ZGDx戰隊基地和YQcb戰隊基地所在園區更是步行就能到——

  所以陸思誠沒開車,走路去的。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他有點害怕被吐在車裡,你還不能跟一個喝醉的人講道理,更加不能將她直接扔進黃浦江——陸思誠不需要這種無處安放的憤怒把自己逼得發狂。

  ……

  而當陸思誠踏上去酒吧的路上。

  這邊。

  酒吧中。

  並不知道此時隊伍中的閻羅王已經踏上了前來索命的旅途,ZGDx戰隊的中單小姐姐還一臉樂觀地坐在酒吧裡,一手拿著裝著琥珀色溶液的玻璃杯,一隻手在玩手機——

  手機屏幕的光照在那張因為酒精變得通紅的臉上,她微微瞇起眼,一邊刷著貼吧看著那些嘲笑她罵她的話,一邊「滋滋滋」地喝杯子裡的飲料……

  當一杯琥珀色飲料再次見底,她「匡」地一下將杯子放進在她跟前擺著的四五個同樣空的杯子行列中,舉起手,伸長了脖子:「小二,再給我一杯冰紅茶!」

  「冰你妹啊!長島冰茶,土豹子!」坐在她旁邊,一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妹子一臉緊張去壓她筆直舉起的手臂,一邊用手去捂她的嘴,「要喝冰紅茶老子給你去超市買,統一牌,買一箱!一箱不夠再加一箱,現在你給我住口!」

  「我不。」

  「你醉了。」

  「我沒醉,喝冰紅茶怎麼會醉,」童謠嘻嘻笑著,轉過身捧著閨蜜的臉,打了個酒精味十足的嗝兒,「冰紅茶使我幸福,冰紅茶使我快樂。」

  「………………你他娘又在貼吧看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了。」

  「我爺爺說的話。」

  「???」今陽一臉懵逼,搶過童謠的手機看了一眼,然後一邊嘟囔著「誰會取這種ID啊」一邊直接把童謠的手機塞到自己的屁股下面坐穩,一隻手還要扶住那拚命往自己身上拱的矮子,「不是讓你別去網上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嗎?你怎麼不聽?嗯?童謠,睜開眼看著老娘,氣死人了,你們這群網癮小孩——」

  「……我不是。」艾佳在女朋友身後小聲辯駁。

  「心靈怎麼那麼脆弱?」今陽絲毫不受身後人影響地把話說完,「不就是輸了一把訓練賽嗎,想想也知道怎麼可能一直贏?輸了一把訓練賽就這樣說你是玻璃心玻璃都覺得特委屈……」

  「我才不在意那些人說什麼,噴子從來不是打敗我的理由!」童謠抬起頭,有一瞬間她的眼睛看上去特別明亮慶幸,但是很快的……

  童謠咧開嘴:「我在意是,樂芙蘭對我來說,是一種——咦嘻嘻嘻嘻。」

  今陽:「……」

  「在意的是被人拿自己擅長的英雄打敗了啊!難道不會懷疑人生?」艾佳說,「我懂這種感覺!」

  「你懂個屁。」今陽翻了個白眼,「你不是天天都在被打敗嗎,還是因為你根本沒有擅長的英雄?你看看我們家可憐的童謠——」

  這時候童謠已經整個兒從自己的椅子上滑出來坐在了今陽的大腿上,她一臉嫵媚地抱著她的脖子蹭了蹭:「媽媽,我換牙了……」

  「………………………………」

  今陽快瘋了。

  好在此時,酒吧門被人從外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酒吧門口,跟酒吧老闆打了個招呼後往四周看了看,他將視線鎖定在了角落的一桌——

  他看見自家中單以公主抱的姿勢坐在一個陌生的漂亮女人身上,與人家精緻的妝容相比,她頓時變成了一個真的小學生。

  陸思誠走過去,位置上清醒的二人都被嚇了一跳,艾佳站了起來:「誠哥,怎麼是你來了啊?」

  今陽也想禮貌性的站起來跟陸思誠握握手什麼的,但是奈何她身上現在穩如泰山地壓了個人,於是她只好跟自家近在咫尺又碰不到的偶像含蓄地點頭問好後,低下頭拍了拍懷中人的臉:「喂,還在不在?盆友,有人來接你了?」

  童謠看著之前是睡著了。

  這會兒迷迷糊糊睜開眼,拚命地看了一眼站在她面前的那人的輪廓,她抬起頭對自家閨蜜說:「我醉了。」

  今陽:「?」

  童謠:「我產生了幻覺,我看見了我們隊長,咦嘻嘻,黑著臉看著我,凶神惡煞的好像想要把我扔進黃浦江。」

  今陽:「是嗎?那明天我去下游給你撈屍。」

  童謠咧開嘴樂不可支。

  陸思誠在兩人跟前蹲下,抬起眼認真地盯著那咧著嘴笑出一口大白牙的少女,問他身後的艾佳:「怎麼醉成這樣?」

  「心情不好啊,今陽怕她自己悶著,閒著無聊又跑去看網上那些風聲風雨,就乾脆把她拐出來了。」艾佳顯得有些緊張地撓撓頭,「吃完飯原本說來喝一杯聊聊天,結果這人就喝大了……」

  「我喝的冰紅茶。」童謠不笑了,一臉嚴肅糾正。

  「你閉嘴。」陸思誠淡淡道。

  童謠愣了下。

  果然收聲。

  只是幾秒後,她突然放開了今陽的脖子,斜過身往陸思誠這邊傾倒……眼看著她快滑落,男人伸手支撐著她沒讓她倒下,前者便伸出手一把掐住了男人的臉——

  艾佳和今陽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童謠拉著那張略微冰涼的臉,往外扯,眉眼之間全是笑:「為什麼在夢裡你他娘還那麼凶?」

  陸思誠將掐著自己的手拍掉,跟身後一臉風中凌亂的艾佳說了聲「我帶這瘋子回去」,在艾佳一臉得救了的感激中,他指揮艾佳和今陽把童謠放到自己背上,背穩——

  「小心別摔了。」今陽看著趴在陸思誠背上的好友,拍拍她屁股讓她別亂動。

  「誠哥背著她就像是背著個小書包似的,能往哪摔啊……」艾佳一臉黑線,轉頭看自己的女友一臉不放心又想跟上去,一把拽住她,「你又想幹嘛?」

  「送童謠回去啊。」今陽莫名道。

  「不是有誠哥嗎?」

  「讓他們孤男寡女單獨在一起嗎?」

  「你還擔心誠哥人品啊。」

  「我擔心的是童謠的人品。」

  「……」

  兩人說話之間,陸思誠已經背著背上那坨東西,穩步走出了酒吧——他走起路來速度很快,並且背上多個百來斤的東西似乎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兩人很快走出喧鬧的大街,一路上,冷著臉的大帥比背上背了個埋著頭不知道在幹嘛的少女,這樣難得一見的風景總是讓人忍不住側目,直到——

  吧唧。

  「拖鞋。拖鞋。」騎在男人背上垂死狀的人突然驚醒一般,用纖細的手臂死死地勒住男人的脖子,「吁!吁!我拖鞋掉啦掉啦掉啦!」

  男人被狠狠勒住脖子差點被憋死,他停下來,看了看路邊——不得不承認有那麼一秒他很想把背上的人直接扔了,但是停頓了幾秒後,他還是黑著臉彎下腰,將掉落在地上的人字拖撿起來,拎在手裡。

  繼續向前——

  「拖鞋呢?」抱著他脖子的人伸長了自己的脖子問。

  「我手上。」

  「我想穿。」

  「你又不走路,穿什麼穿……別晃,扔你下去了。」

  持續繼續向前——

  「陸思誠。」

  「……」

  「我胸軟嗎?」

  「…………」

  「騙你的,我沒胸,是海綿墊,咦嘻嘻嘻嘻。」

  「…………………」

  已經穿過了喧鬧的街道回到小區附近眼前就是勝利的光芒所以並不能夠停下腳步的繼續向前——

  「矮子。」

  「嗯?」下巴搭在男人肩膀上,短髮少女乖巧地轉過頭看著男人的側臉。

  「你知道,電子競技,有輸有贏,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吧?」

  「……我知道啊,」少女微微瞇起眼笑,「這不是之前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那你也知道,無論網上的人怎麼噴,他們都影響不了你成為一名優秀的電競選手的吧?」

  「嗯。」少女將下巴放回了男人的肩膀上,吸了吸鼻子,打了個呵欠,「我知道啊,所以根本不怕他們噴。」

  陸思誠不說話了。

  此時二人已經步入基地所在別墅小區,除卻隔一段距離會有的路燈之外,周圍昏暗一片……偶爾從某座別墅裡亮起光,有電視機的聲音傳來——童謠安靜地聽著從某個草從裡傳來的蟲鳴,她閉著眼,從另外一隻耳傳入的,是男人勻長的呼吸。

  良久。

  她突然開口道——

  「誠哥,我不是為了輸贏,或者是那些噴子的言論,又或者是我的自尊哭的。」

  「……」

  「我只是討厭拖隊友後腿的自己。」

  「……」

  「焦慮不安,自卑自責,我真的會這個遊戲嗎?我真的有資格打職業聯賽嗎?我真的了樂芙蘭這個英雄嗎?」

  陸思誠感覺到身後人沉重的頭顱壓在了他的肩膀上,她停頓了下,突然用非常輕、非常輕的聲音說:「樂芙蘭對於我來說,是一種信仰啊。」

  「……」

  「而我的信仰如今崩塌了,我該怎麼辦才好?」

  也許是他們無意中走近了那個草叢,也許是男人的呼吸變得更輕了,從那個草叢裡傳來的蟲鳴變得更加大聲立體了,幾乎要將少女的聲音掩蓋……男人在一座路燈下停了下來,一時間沒有說話。

  少女收緊了纏繞在男人脖子上微微冰涼的雙臂,如同溺死之人捉住最後一塊浮木——

  良久。

  「以想要贏的決心,建立起新的信仰怎麼樣?」

  「……」少女愣了愣,隨即嗤笑,「哪有這麼容易?」

  男人走出了路燈照射的範圍,於是趴在他肩膀上的人錯過了他被黑暗掩藏掉的唇角微笑——

  「不試試怎麼知道?」

  「不用試就知道。」

  「很容易的,我教你啊。」

  「………騙人,你這麼強,沒受過這種侮辱的,這種事你教不來。」

  「……」

  「幹嘛又不說話了?」

  「因為覺得你說得好像有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