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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十日噬魂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它是真正的劇毒,卻不會帶給你任何痛覺。如果沒人提醒你,你只會看到自己外貌的改變。那是什麼樣的感覺,你很快就知道了。」她輕輕笑了笑,在漆黑中撥了撥自己的頭髮,「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讓姓重的丫頭陪你。她被我下了一點東西,所以或許會有一點……呵呵。」

  滿非月的影子消失在上官透的視線中。

  有人端來了燭台,放在隔板上。

  那些人還沒有出去,懷中的人已經開始不安地扭動。上官透垂眼看了看她的身子——確實是「只」穿了肚兜。她收住雙腿,又在他的身體兩側張開,勾住他的腰,一用力,便不留空隙地纏住了他。

  上官透晃晃腦袋,試圖推開她,手上的力道卻非常沒有魄力。

  淡金色的燈光,暗金色的乾草。只要一個不小心,火星子落上去,便是乾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透哥哥,透哥哥……」雪芝不曾用過這樣軟軟脆脆的聲音對他說話,一邊說著,還一邊用胸前的柔軟蹭著他的胸口,「芝兒想你,芝兒要你。」

  上官透的體溫越來越高。也不知是否燈光的緣故,他的面頰有些發紅。

  「唔唔!嗯嗯!唔唔唔!!」鐵門外有人發出淒涼的悶哼。可惜裡面的人彷彿聾了一般,完全聽不到。

  上半身的扭動漸漸過度到下半身,溫柔的呢喃也變成了沒有規則的喘氣聲。上官透懷裡的人臉蛋也開始發紅了,因為他的手已經慢慢探入她的肚兜。被人窺視的刺激,讓她興奮得接近窒息。

  「可以嗎?」上官透一邊朝著她耳邊吐氣,一邊粗喘道,「就在這裡?」

  「嗯,嗯。」

  「好芝兒……」

  「唔唔唔唔唔!」哼到一半,鐵門外的人猛地用腦袋撞上鐵欄,然後痛得眼淚直往外面沖,「唔唔!」

  然而,不僅是裡面的人無視她,身邊的滿非月也無視了她。

  已經是第二次了。

  她不想再看到上官透和任何女人親密。如果他堅持,那她會選擇不看。可是此時此刻,裡面那個白癡中了這個奇怪的毒以後,把燕子花當成了自己!

  上官透傻掉了,燕子花沒有。

  她只是有點發瘋。

  而滿非月看得完全入神,好似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事,卻又絲毫不懂得何為害羞。

  燕子花斷斷續續地呻吟——就像是被壓抑太久,從嗓間發出一般。從外面往裡面看,一清二楚:那肚兜的形狀……上官透竟已開始輕揉。

  雪芝乾脆閉上眼睛。

  但是沒過多久,燕子花嗲嗲的聲音就傳出來:「透哥哥,怎麼了?」

  「……等我們出去以後再說吧。」上官透的聲音低低的,方纔的激情頓時煙消雲散,「這裡很冷,你先把這個披上。」說罷脫下自己的外衣,搭在她肩上。

  滿非月無比訝異。雪芝也一臉莫名。

  沒過多久,燕子花和雪芝都被帶走。然後到第二天,燕子花的肚兜變得薄了些;第三天,肚兜小了些;第四天,肚兜上裂開了個巨縫;第五天,連上官透都被下了藥。第五天是最痛苦最難忍的一天,上官透靠在牆角的樣子,似乎可以自燃。

  滿非月非常氣憤,非常失望,命人帶走燕子花,進去和上官透談話大概有半個時辰。出來的時候,原本就很藍的臉都快綠了。接下來,她才動了真格,把正版雪芝給推進去,惡狠狠道:

  「上官透,你自己看著辦!」

  滿非月觀察上官透數日,早已筋疲力盡,回上面睡覺了。

  雪芝剛一倒下來,便抓住上官透的手,展開手指看:果然,十個指尖到骨節處,都在泛著青色,像是被千斤的巨石砸了一樣。

  「不行,我們得趕快想辦法。」雪芝握住上官透的手,「她提出的要求,如果不是很過分,不牽扯到人命,都可以答應的。為什麼這麼固執?」

  燭光映在雪芝挺秀的鼻尖、濃密的睫毛上,勾勒出數圈淡淡的光暈。

  上官透抬眼看著她:「芝兒?」

  「我知道,你看誰都像是我。」雪芝握緊他的手,看著他無焦點的瞳,彷彿像在看一雙失明的眼,莫名感到難過,於是打趣道,「昭君姐姐越發君子了,居然沒有再亂來。」

  「不是的。之前的,雖然看著是你,但我知道那不是。」上官透笑道,「如果是你,我才君子不起來。」

  雪芝想表現得很生氣,但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只好窘迫地別過頭:

  「你怎麼知道不是的?」

  「我摸到了她的胸。」

  「然後?」

  「不像。」

  見他中毒,雪芝不敢下重手,只好在牆上狠狠捶了幾下。

  上官透道:「滿非月最開始的計劃,應該是讓你看到她安排的事,讓你氣我,然後我在不得不辯解的情況下,答應她的要求。」

  「她說了什麼?」

  「讓我多拉攏你和林叔叔,然後把《三昧炎凰刀》替她偷來,好處少不了我的。」

  「……你怎麼回答?」

  「我請她快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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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芝再找不到話題,上官透似乎也神遊天外。兩個人沉默了數個時辰,雪芝又道:

  「依你看,《滄海雪蓮劍》是否還在這裡?」

  「不在。」

  「為什麼?」

  「滿非月只喜歡銀子、美男子,還有能令她增高變大的任何東西。她對武功秘笈和江湖地位從來都冷眼相待。」

  「有了江湖地位就有了銀子,有了武功秘笈就有了江湖地位,不是麼?」

  「她喜歡銀子,是因為銀子可以換來美男子。如果你直接給她美男子,她還會喜歡銀子麼?」

  「你的意思是?」

  「我在進來的時候,看到有鴻靈觀的人押著一批少年進來,大概有三四十個。每一個都長得非常符合她的胃口。」

  雪芝愕然:「她把《滄海雪蓮劍》拿去換了這些個人?」

  「我想應該是的。」

  「她就這點追求?」

  「每個人的追求都不一樣。對她來說,美男子對她來說,大概就像重火宮之於你。」

  雪芝不語。

  上官道:「儘管如此,她對待豐涉,卻與別人完全不同。」

  「有何不同?」

  「對其他人,她要麼非常寵溺,要麼直接打入冷宮。從來沒有哪個人可以在她身邊一直被她關注,卻一直被她這樣欺負的。聽說她已經把豐涉逐出鴻靈觀十餘次,每次回來以後,豐涉又總是能站到比以前更高的位置上。尤其是這兩年,這種情況尤其嚴重。」

  「是啊。我剛認識小涉的時候,他的地位還不是很高,經常被同門師兄欺負,但是已經和滿非月單獨行動了。」

  「豐涉這小子在鴻靈觀長大,視人命如草芥是沒錯,但出落成那種性格,也挺難的。」

  「那種變態毒嘴的性格麼?」

  「不是的。你沒發現鴻靈觀的男人行為舉止都挺娘娘腔的麼,而且做事也很沒擔當。豐涉雖然在鴻靈觀表現得很古怪,出來以後和其他少年也沒什麼兩樣。」

  「哈,你也發現了?」雪芝重重拍了一下上官透的手,「小涉嘴巴雖然壞,但是還是很有男子氣概的!」

  「嗯。」上官透微笑點頭,又反握住雪芝的手,「你和他關係好可以,但是不可以做對不起我的事,知道麼。」

  「胡說什麼?」雪芝不自然地甩開他的手,「我做什麼事都不會對不起你。」

  上官透根本無視她的動作,反倒撥開她身邊的乾草,坐近了一些,又一次握住她的手。

  「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才會想,或許我真的是上天造來專門配給你的。」

  燭光交映,明明滅滅。他淡淡笑著,琥珀雙瞳清澈如鏡,眼角三點紅淚將他的面容顯得有些妖異,甚至有些邪氣。

  雪芝覺得更加不自在了,往旁邊縮了縮:「少用那些肉麻的話來打發我,我才不是那種很好騙的人。」

  「芝兒,你不覺得我們真的很適合麼,不管在什麼方面。」上官透輕輕撫摸著她的長髮,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你年紀還不大,但已經不能總是跟著二爹爹了。如果沒有人照顧,行走江湖一定會吃虧。」

  「不吃虧,永遠都長不大,我不在意。」

  「傻丫頭,果然是林叔叔的女兒。」上官透禁不住笑了,「那撇開這個話題,說說性格。你脾氣這麼壞,能像我這樣寵你的,很難再找到了。」

  「我不要人寵。」

  「那好吧,不談性格。」上官透一臉正經,「你不覺得我們在某方面契合度很高麼。」

  「某方面?」雪芝想著想著,全身的血彷彿都衝上了臉,於是狠狠推了他一把,「下流!!」

  結果這一推,上官透就撞到牆上,虛弱地喘氣。雪芝這才想起他身中劇毒,連忙爬過去捉住他的手看——他的右手竟已青了一半。

  「你還有時間和我開玩笑。毒已經在擴散了!」雪芝連忙站起來,衝到鐵門前往外看,急得直跺腳,「完蛋了,滿非月不在。怎麼辦,怎麼辦啊!」

  「沒關係,總能想出辦法。」

  雖說如此,接下來一日,雪芝在鐵門前轉了不下一百次,滿非月都沒有來。上官透的話倒是越來越少,只是坐在牆下調理內息。到了第七天,青色已經擴展到了手肘,而且顏色越來越深。雪芝著急得幾乎要落淚,但是依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辦法。和上官透商量好對策,鐵門前卻依然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