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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爆炸

  楊綿綿從一開始就排除了和吳志華正面衝突的想法,他有武器,他是個男人,所有的條件都顯示她處於弱勢地位。『『

  想要獲勝,只能另闢蹊徑,然後一擊必勝,現在她就是在尋找這樣一個機會。

  機會總是給有準備的人。

  楊綿綿在安靜待著的過程中已經聽見賀泉的那把92式手槍把吳志華自製的槍罵了個狗血淋頭,從它助紂為虐到狼狽為(奸jiān)再到不得好死,罵得那個叫酣暢淋漓,髒話不斷,楊綿綿學到了不少髒話的新用法。

  果然警用的器械脾氣都不好……楊綿綿把腦袋擱在膝蓋上想,但荊楚的槍就從來不說髒話別問她怎麼知道的,所以大概還是隨了主人的(性xing)格吧。

  賀泉肯定是個脾氣暴躁(愛ai)說髒話但正義感極強的好警察,可惜他現在躺在後備箱裡,早已沒了氣息。

  而吳志華的自製槍都快被罵哭了:「真的不關我的事﹏

  92式被它一句話嗆住,死活說不出來下文了,憋了好半天,它才帶著哭音說:「如果老賀知道我現在落到壞人手裡,一定會很傷心的,但我也沒辦法﹏

  那一瞬間楊綿綿為它們覺得可憐,任何物品從誕生起就是不自由的,它們被什麼樣的人使用並不為它們自己所選擇,它們所站的立場完全是被動的。

  換言之,它們從生到死,一輩子(身shēn)不由己,哪怕知道自己現在是壞人的武器,等到吳志華扣動扳機的時候,它們再不(情qing)願,也只能被迫開槍。

  這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情qing)。

  她決定不給它們違反自己想法的機會,她一定會在吳志華開槍之前把他解決掉。

  而與此同時,荊楚在確認所有人都聚集在了飯廳以後,帶著常雁先去了吳志華租住的房間。

  那裡早有警員勘察過,吳志華離開的時候十分匆忙,從而留下了不少的證據,包括那件賀泉的警服,但是並不見武器。

  荊楚問老闆娘:「這裡一共有多少房間,有沒有地下室?」

  「二樓、三樓都是二十間,地下室有是有,但是我們基本上不用。」

  荊楚站在原地待了幾分鐘,點點頭:「我們回去吧。」

  他也打算等到天亮。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東方漸漸泛白,這正是一天中人最睏倦的時候,飯廳裡的學生都困得東倒西歪,窗簾被拉上了,荊楚就站在窗前,通過縫隙看著停在門前的大巴車。

  現在,是吳志華動手的好時機,他自己也是那麼想的,楊綿綿原本也想著等到躲進大巴車下面時,也是吳志華少數不把槍對準她的時候,那個時候她就可以想辦法逃跑了。

  可惜的是,她還是低估了這個大毒梟心狠手辣的程度。

  開槍會引來注意,不到萬不得已,他並不打算這麼做,因此最好的解決掉楊綿綿的辦法就是——注(射she)毒品。

  楊綿綿看到他拿出針筒就愣了,不可置信地反問:「你想給我注(射she)毒品?」

  「不會很痛苦的,看在你那麼乖的份上。」吳志華輕描淡寫地不像是要殺人。

  楊綿綿「恐懼」地看著他把槍塞回了後腰,拿著針筒向他走過來,那一瞬間她想起自己扎胡逸霖的時候,相比之下,她真的是太善良了。

  等到吳志華走近的那一刻,她抬腳踹在他的膝關節處,隨後反(身shēn)把椅子砸在他(身shēn)上,剛跑出幾步,就聽見吳志華(陰yīn)冷的聲音:「站住。」

  楊綿綿不用扭頭也知道他用槍指著自己的後背,她果然停下了腳步,做了一個手勢,吳志華還沒理解她的手勢是什麼意思,就發現眼前一黑,地下室的燈竟然滅了。

  關鍵時候,小夥伴們還是一如既往地給力,作為電燈這種自由度比較高的物品,偶爾跳閘什麼的太正常了!

  電燈:「╭╯╰╮隨時拉燈,就是那麼任(性xing)!」

  92式在一瞬間t到了新技能:「咦!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走火炸膛!」

  楊綿綿張了張嘴,很想和它說這是不行的,因為拉燈燈沒事兒,炸膛的話它自己也就完了,她不需要它來救,她可以自己解決。

  可92式並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與其為犯罪所用,它寧可慷慨赴死,也絕不希望自己成為罪犯的幫兇。

  此時此刻,它滿心堅定,它一往無前,它慷慨赴死!

  楊綿綿只聽見它大聲道:「我宣誓,我將與各種犯罪活動進行永無休止的鬥爭,直至流盡最後一滴血!」

  砰!

  地下室裡響起了吳志華的慘叫聲,楊綿綿不再猶豫,轉(身shēn)就跑,還沒忘記把門從外面給他反鎖上,地下室的出口是一條狹窄的走廊,被老闆娘一家塞滿了雜物,有幾箱啤酒可樂雪碧,也有煤氣罐和幾大桶的汽油。

  楊綿綿的視線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她打開桶蓋,汽油味撲面而來,她只要推到它們,再點燃一根火柴,那一切都結束了。

  這個可怕的念頭在她腦海裡盤桓了一分鐘,楊綿綿踟躕了半天,手都伸出去了,卻還是縮了回來。

  「便宜你了。」她恨恨想著,「饒你一命。」

  但是她絕對不會放過給他一個教訓的機會。

  他們發生衝突的時候,荊楚正安排學生們上大巴車,還和司機、老闆娘他們檢查了一下車(身shēn)內部,原本下面放行李的地方卻空無一人,並沒有像他想的那樣有人躲藏在內。

  難道是他猜錯了?吳志華從一開始就只是打算靠挾持人質下山?荊楚在懷疑自己的推測時,隱隱聞見了煙味。

  「怎麼回事?」

  老闆娘猶豫道:「好像是……那裡著火了?」

  「你們先上車,我去看看。」荊楚拔出槍,沿著牆壁往冒煙的地方去。

  然而,他看到了什麼?

  楊綿綿通過地下室唯一的通風小窗往裡散煙……她觀察了今天的風向後很幸運的發現地下室是在下風處,所以她放棄了潑汽油的想法,轉而選擇在上風處點燃了一個稻草堆,濃煙滾滾,就通過那小小的通風窗口灌進地下室裡。

  她拿著一把蒲扇一邊扇一邊冷笑:「你有本事就開槍打我啊。」她站在整個掃(射she)區域的盲點處,吳志華除非是有透視眼,要不然絕對打不到他。

  荊楚:「……」真是神轉折啊萬萬想不到啊,他感慨著楊綿綿的凶殘程度,卻不知道這是因為有一把警用槍自我犧牲才能得到的結果。

  可惜吳志華太沉得住氣,濃煙雖然讓他劇烈咳嗽起來,他卻沒有任何的回應。

  楊綿綿沉不住氣了,她恨恨道:「你忍得住,算你狠,給我等著!」她又跑回去拎了一桶汽油過來,刷一下潑進了地下室,牆壁都被汽油給浸濕了。

  吳志華聞見了濃烈的汽油味後終於坐不住了:「你想幹什麼,你燒死我你也逃不掉。」

  「你瞎說什麼大實話,我只是逃跑的時候不小心撞翻了汽油桶,你自己槍走火點燃了關我什麼事?」楊綿綿面不改色地編著謊話,朝荊楚做了一個快去叫人的手勢。

  荊楚走遠一點兒,一邊觀察著那邊的動靜一邊給方遠打電話。

  這時雨已經停了,方遠很快就帶著人重新趕了上來,這途中楊綿綿對吳志華各種威((逼bī)bī)利(誘you)。

  「快把你的槍扔出來,不然我就點火了,我告訴你,我可不是警察,我就想給我自己報仇,呵呵,親,你在山林裡用槍指我腦袋的時候肯定沒有想過有現在吧?」

  吳志華冷冷道:「你這是襲警。」

  「這會兒你還在裝嗎,噢,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差點忘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在你後備箱裡的那個才是警察,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叫吳志華,是個大毒梟嗎?你s警察可不可以走點心呢,哪個警察(身shēn)上會帶毒品的?」

  吳志華沉默了一瞬:「你都知道了?」

  「是的,我知道你還有一把槍,就藏在你的小腿上,現在,丟出來給我,不然我馬上點火,把你燒死在這裡。」

  「你就不怕警察追究你的責任?」

  「都說了別瞎bb了,那我點給你看。」吳志華握緊了手裡的槍,等待著她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裡。

  但他很快就失望了,楊綿綿並沒有出現,她只是把一根沒有點燃的火柴丟了進去:「想騙我出現然後開槍打我嗎,抱歉,不是每個人的智商都和你那麼低的,我動動腳趾頭都能猜到你在想什麼,再不把槍丟出來,我丟進來的就是點燃的火柴了噢。」

  吳志華摸不準她到底打算怎麼樣,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怕她喪心病狂燒死他,只能忍氣吞聲把槍丟了出去。

  楊綿綿把槍撿了起來,拆開:「唷,沒子彈啊,怕我打死你啊?」

  吳志華沒有吭聲,虎落平陽被犬欺,他是絕對沒有想到會有那麼一個意外讓他栽在了一個小女孩手裡,但他畢竟經歷過大風浪,現在還沉得住氣。

  「還有,你打算扎我的針筒,以及你(身shēn)上其他的毒品。」楊綿綿顯然沒打算就此罷休。

  吳志華一語不發,把她要的東西拋出窗外,楊綿綿就在那兒接著,等她滿意了,這才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做完這些,警察都來了,大庭廣眾之下,楊綿綿不好把這些危險品留著自己研究研究,只能不(情qing)不願交公。

  「雙手舉高,慢慢走出來。」方遠在地下室的出口安排了不少特警,全部嚴陣以待,就等著吳志華出來。

  門慢慢打開了,吳志華高舉著雙手慢慢走出來,他看起來太過緊張,以至於一腳踢翻了一個半空的汽油桶,他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幸好扶住了旁邊的煤氣罐才沒有摔個四腳朝天。

  明明摔跤的是吳志華,但警察反倒是比他更緊張,害怕他突然反擊,方遠立即高聲道:「不准動。」

  吳志華果然停下了腳步,方遠給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去給他拷上手銬,吳志華並沒有反抗,只是提出了要求:「我想和那個女孩子說兩句話。」

  他雙手已經被反銬住,方遠微微放下心,對於他這個要求並沒有立刻答應,吳志華平靜道:「方警官,你大概還有很多事需要我的配合吧,我這一點小小的要求你都不答應嗎,你看,我現在完全被你們控制住了。」

  他抬了抬手,手銬嘩嘩作響。

  方遠一想也對,讓人去問楊綿綿願不願意,她當然不會怯場,還和荊楚說:「我倒是要看看他還能搞什麼鬼。」

  荊楚對她這(性xing)子沒辦法,只能點點頭:「我跟你一塊兒去。」

  「你想和我說什麼?」楊綿綿看著被制服的吳志華,眉角眼梢全是嘲諷。

  吳志華嘴角微微一翹,也是說不盡的譏諷:「小姑娘,你那麼看不起人,會吃虧的。」

  楊綿綿正要反唇相譏,卻聽見常雁高喊一聲「小心」,她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看見吳志華手一鬆,一個點燃的火機就落在了地面上。

  那一剎那,打火機尖叫起來:「不行啊這裡有油會燒起來的!」

  楊綿綿轉(身shēn)想走,但可惜的是,這個狹隘的甬道裡並不僅僅只有汽油,還有……煤氣罐。

  煤氣罐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吳志華剛剛扶住它的時候做了什麼,他擰鬆了它的閥門:「啊我要爆炸了!」

  話音未落,她只聽見砰一聲巨響,耳邊嗡一下就什麼都聽不見了,頭暈眼花,(胸xiōng)口噁心得要吐出來,她趴在地上,好一會兒都覺得懵。

  抬起頭,她看見荊楚近在咫尺的臉,全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