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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必要知道的真相

  「連連退讓不像顧小姐的作風,據聽說,你一向牙尖嘴利。」陸北辰優雅地吐了個煙圈,隔著煙霧盯著她。

  顧初小口地呼吸著,用這種方式來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我也聽說了陸教授向來口才不由人,所以我不會在高人面前逞強。」

  陸北辰看著她,她的背後就是海域,風揚了她的長髮,那張巴掌大點的臉在黑髮的映襯下愈發蒼白,只有那一點唇,是自然的紅潤,如櫻花般柔弱。她太過柔弱,就好像在海中央會隨時被淹沒的小帆,他的心口就扯痛了一下。

  「我似乎成了洪水猛獸了,怎麼顧小姐很怕我?」他風輕雲淡,卻暗自咬牙。

  顧初沒回答。

  陸北辰夾著煙的手臂往旁一搭,說,「過來坐。」

  她當然不會過去跟他攀談,如果他是陸北辰,那麼對於陌生的他,她沒有可交流的話題,如果他是陸北深,她更沒有主動靠近的資格。雙腳還是朝前移,每一步靠近,心臟就更有力地敲打著耳朵。

  陸北辰見她上前,嘴角微揚。

  可她就在他面前停住了腳步,兩三步遠的位置,能清楚地看見他眸底深處炸開的煙火,又不足以看清她內心的避讓,這是安全的距離,對於一隻隻會背著軟殼行走如蝸牛般的顧初來說,需要的就是這麼一種安全距離。

  「很感謝今晚的生日宴,陸教授費心了。時間也不早了,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提前告辭。」

  陸北辰沒說話,只是抬眼看著她,夾在指間的煙靜靜燃燒,微弱的紅光緩慢地侵蝕,如他一樣沉默。顧初避開他的目光,話畢後禮貌地衝著他示意了下,便離開了。

  黑夜,只剩下煙草味,她的氣息漸漸消散了。

  陸北辰靠著椅背,沒動,唇角含著的笑卻也沒了,良久後才抽了一口煙,吐出,然後,狠狠摁滅半支煙。

  這個時間,霓虹燈都是半醒,光線被夜色吞噬地朦朧,有風經過,偶爾會從棕櫚樹的葉縫間竄亮一下。顧初出了酒店就站在路邊打車,瓊州是座安穩的城,所以到了晚上也沒有那麼喧囂,計程車少得可憐,有從她身邊經過的也是載著人。她有點後悔,剛剛只想著離開,卻忘了讓工作人員幫著叫車。

  她沿著回家的路往前走,風吹過肩頭的時候有點涼,腳又生疼。停了腳步,她歎了口氣,許久不穿高跟鞋了,不過是五六厘米高的跟,她的腳已是承受不了偽裝的痛,想當初她經常是以八厘米左右的高跟鞋為伍。想了想,乾脆脫了高跟鞋,再一看,腳跟磨紅腳趾磨破。

  幸好也是晚上,路上的行人不多,否則定會覺得拎著高跟鞋光腳踱步的她奇怪。

  身旁滑上來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在靠近她的時候戛然而止。

  無聲無息地卻令顧初再度嚇了一跳。

  車窗落下,露出陸北辰那張不苟言笑的臉。顧初沒料到他會追出來,愣住了。

  陸北辰打量了她一下,目光在落到她裸著踩地的雙腳時面色愈發沉涼,但開口時,嗓音聽著平靜不起情緒。「上車。」

  顧初反應過來,「不用了,我——」

  「我送你回去。」陸北辰打斷了她的話。

  顧初忙擺手,然後恍然想起一手還拎著雙鞋,趕忙放下,剛想開口拒絕,陸北辰又輕描淡寫落下一句,「如果你想知道北深的事,上車。」

  這是極大的*,對於顧初來講,這句話的確夠有讓她妥協的資格。抿了抿嘴唇,她重新穿上鞋子,繞到了車一邊。其實她和他都清楚,這是必然的結果。他勢必要達到目的,而她,也勢必要清楚真相。

  剛一拉後車門,陸北辰揚了嗓音,略有不悅,「我看上去很像司機?」

  顧初暗自深吸了一口氣,關上車門來到副駕駛。陸北辰微側過身,伸手替她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她攥了攥手指,硬著頭皮坐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