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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227

  第227章 227

  因為太子被廢,今年京城的炮竹聲似乎都沒那麼響了,畢竟百姓們也知道,嘉和帝現在心情肯定不好呢。兒子要殺他,寵妃丟了命,換誰誰能心情好啊?

  「爹爹呢?」

  吃完晚飯,傅容坐在床上哄瑧哥兒,小傢伙玩得好好的,突然抬起頭問了一句。

  快兩天沒看見徐晉,瑧哥兒想爹爹了。

  傅容笑著將兒子抱到懷裡哄:「爹爹照顧皇祖父呢,皇祖父好了爹爹就回來了。」

  瑧哥兒並不滿意這個答案,酷似徐晉的鳳眼裡淚光閃爍:「我想爹爹……」

  看著小傢伙眼裡閃動的淚光,傅容心都跟著顫悠,聲音更溫柔了,「瑧哥兒不哭,你聽娘說,哪天爹爹生病了,你會不會照顧他啊?」

  瑧哥兒用力點頭,他已經知道生病是什麼意思了,點完頭又擠掉兩串金疙瘩:「爹爹不生病!」

  傅容失笑,輕輕拍他的背:「爹爹沒病,是皇祖父病了,皇祖父是爹爹的爹爹,所以爹爹要照顧他啊,瑧哥兒別急啊,皇祖父一好爹爹就回來了,爹爹也想瑧哥兒呢。」

  瑧哥兒懂事了,聽了娘親的解釋,不是那麼難受了,剛要往娘親懷裡拱拱,忽然看見床前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樣高大……瑧哥兒立即扭頭往上看,對上爹爹溫柔的笑,小傢伙高興地撐著娘親往上爬,顧不得娘親胸口會不會被他按疼,咧著嘴朝爹爹夠。

  徐晉伸手,輕輕鬆鬆將兒子抱到懷裡,狠狠親了一口:「瑧哥兒怎麼又哭了?」

  「我想爹爹……」瑧哥兒緊緊抱著爹爹脖子,小臉埋在爹爹肩頭,生怕爹爹又不見了似的。

  兒子這麼依戀自己,感受著那濕潤的淚,徐晉也不想此時教導兒子不許哭了,脫了靴子爬到床裡頭,面對傅容側躺,大手將旁邊的妻子往懷裡帶,夫妻倆中間只隔了他們的瑧哥兒。

  傅容見他外袍都脫了,估計又是在外間待到身上寒氣沒了才進來的,心疼地抱住他腰,看著他問:「父皇怎麼樣了?」

  「好多了,有母親照顧,濃濃不用擔心。」徐晉摸了摸她臉,「這兩天是不是嚇壞了?」

  傅容點點頭,剛要說話,見瑧哥兒壁虎般緊緊扒著徐晉的可憐樣子,她失笑道:「先不說那個,你快好好哄哄咱們兒子吧,看不見爹爹,瑧哥兒可委屈了是不是?」

  瑧哥兒點頭,還往徐晉胸前抹淚呢。

  徐晉長歎一聲,故作誇張地道:「我好累啊,誰給我踩踩背啊?」

  「我踩!」瑧哥兒最愛跟爹爹玩了,喜歡坐在爹爹背上騎大馬,也喜歡在爹爹累的時候給爹爹踩背,徐晉剛說完,小傢伙一骨碌就站起來了。徐晉改成趴著躺著,瑧哥兒就在娘親的攙扶下踩了上去,晃晃悠悠的,從徐晉肩膀到腰上來來回回走,踩到哪裡徐晉假裝喊疼,他就咯咯地笑。

  傅容悄悄指了指徐晉屁.股。

  瑧哥兒的小壞腳丫子一腳就踩了過去,還特別用力,跟跺腳嚇唬人似的。

  徐晉翻身就要起來,作勢要打他,瑧哥兒咯咯笑著往娘親懷裡撲。傅容也喜歡陪兒子鬧,抱著他躲到床角,用自己的身體擋著小傢伙。瑧哥兒緊張地看著湊過來的爹爹,見爹爹要抱走娘親,他抱著娘親脖子不許爹爹抱……

  一家三口鬧了好一陣,瑧哥兒才犯起困來,揉著眼睛往傅容懷裡撲。

  「今晚就讓他睡這邊吧。」徐晉親親兒子後腦勺,柔聲道。

  傅容「嗯」了聲,先專心哄兒子睡覺。

  徐晉靜靜地看著她。

  冬日的夜裡,傅容穿了一件櫻粉色的襖子,衣襟上繡著小朵的白色櫻花,低垂眼簾凝望兒子,紅唇輕輕翕動,發出最輕柔的聲音,明明是在哄瑧哥兒,卻也哄得他安心滿足。

  徐晉抬起腿,壓在了傅容腿上。

  傅容抬眼,見男人目光溫柔不像是動了花花心思的,便笑了笑,嬌美如花。

  瑧哥兒睡熟了,徐晉小心翼翼將他抱到床裡頭,因為昨晚瑧哥兒就是在這邊睡的,他的小枕頭也在這兒呢。幫兒子蓋好小被子,徐晉輕輕親了他一口,轉身就將傅容摟到了懷裡,摟得緊緊的。

  冬夜裡相擁,越緊越踏實,傅容親了親徐晉下巴:「王爺吃過了吧?」

  「吃了。」徐晉往下挪了挪,看她眼睛:「太子被廢,高不高興?」

  傅容心中一跳,仔細打量他神色,小聲問道:「王爺高興嗎?」

  徐晉從未明著跟她說他想要那個位子的,太子在時,那畢竟是大逆不道的念頭,徐晉不信她或是擔心她說漏嘴不跟她說也正常,現在看他眼裡的奪人光彩,莫非他想跟她說了?

  傅容心跳加快。

  成親這麼久她還如此謹慎,生怕在他面前說錯話,生怕他一個不快斥責她,徐晉有點挫敗也有點無奈,想不通他到底要做到何種地步傅容才會不再怕他,只有不怕,才是真真正正將他當丈夫看吧?她怕,就說明她沒有忘了兩人的身份。

  是因為他很少跟她說心裡話?

  徐晉翻身,壓住傅容,直視她眼睛,低聲問道:「我很高興,濃濃知道為什麼嗎?」

  傅容茫然地搖頭。

  徐晉在心裡喊了一句小狐狸,繼續提醒她:「你說,太子被廢,剩下我們幾個皇子裡,父皇會屬意誰當新太子?」

  傅容震驚地瞪大眼睛,結結巴巴地道:「難道,難道是,王爺?」

  徐晉咬她鼻子:「這麼吃驚做什麼,莫非你覺得本王不配?」

  傅容連忙解釋:「不是,就是……父皇跟王爺提過了,還是王爺猜的?」

  徐晉盯著她,不答反問:「濃濃不用管那些,你只告訴我,你希望我坐上那個位子嗎?」

  傅容本能地想權衡一個最合適的答案,但男人好像看穿了她心思,緊緊盯著她,逼她說出內心深處的想法。傅容不敢再看他,她閉上眼睛,抱緊他腰道:「我想,王爺,我想你坐上那個位子,不是因為我想跟著你一起沾光,而是不想旁人去坐,然後再反過來對付咱們。王爺,朝廷大事我懂得不多,可我知道,以王爺的雄才武略,不管誰登上那個位子,都會最先壓制王爺。我不想王爺受人的氣,不想咱們瑧哥兒受旁人的兒子輕視欺負,我也不想跪她們,不想跪利用過我的康王妃,不想跪跟我有深仇大恨的成王妃,更不想跪……」

  「那就不用跪。」徐晉親她,親得她平靜下來,身體不再興奮顫抖,徐晉才鬆開,捧著她臉道:「濃濃,現在我就告訴你,你不用跪她們任何人,因為我一定會坐上那個位子,父皇主動給我最好,他不給,我也會讓他給。」

  他聲音雖低,裡面的霸氣豪情卻沒有半分減損。

  傅容喜歡這樣的徐晉,她反感曾經他仗勢欺負她的時候,卻愛看他這樣對待旁人。

  但她沒有傻到相信徐晉想當他就能順順利利如願……

  「王爺,」歡喜過後,傅容謹慎地提醒,「既然王爺有心那個位子,旁人說不定也有,眼下王爺確實是最適合太子的人選,但王爺也要更加小心,免得被旁人陷害,王爺說過的,寧可謹慎,也要以防萬一。」

  徐晉笑了,知道她擔心什麼,他輕聲道:「我明白,濃濃只需安心照顧兒子,外面的事我都有數,任何異常我都會防著。就像上次你說安王與邱鐸私會一事,我已經派人去查了,月底消息應該能到。父皇一直防著安王,真讓我發現安王與邱鐸有所圖謀,只需稟告父皇,父皇馬上會收拾那二人。」

  傅容最怕的就是安王,聽徐晉如此胸有成竹,她第一次對將來不是那麼怕了。

  她笑得安心美麗,徐晉不知為何情動,輕輕地親。

  傅容柔順地迎合,等她發現徐晉想動真格的,不由按住他手,扭頭看裡面熟睡的兒子:「明晚吧,瑧哥兒在呢……」

  「你覺得我能等到明晚?」徐晉壞壞地貼著她動,讓她感受他的不能忍,跟著一邊解她衣裳一邊在她耳邊哄道:「濃濃不怕,瑧哥兒最喜歡娘親搖著他睡了,咱們多搖搖,他反而睡得更香,濃濃說是不是?」

  他無恥,傅容堵住他嘴。

  徐晉不喜歡她用手捂著,自己尋了地方……

  不過他也就是嘴上無賴,其實也怕吵醒兒子,所以最後用被子裹了傅容將她抱到牆角去了。牆壁牢靠不會動,絕不會晃醒兒子。

  一夜胡鬧,第二天夫妻倆都起晚了,還是被瑧哥兒鬧醒的。

  十六百官重新上朝,嘉和帝當日就下了封淑妃為後的旨意,命欽天監擇選吉日,禮部籌備。

  淑妃成了新後,她膝下肅王懷王轉眼就變成了正宮嫡子。

  聯想已故皇后留下的康王一事無成,成王母妃獲罪,嘉和帝此舉,明顯有為肅王懷王兄弟倆鋪路的意思,而懷王年幼無功,怎麼也越不過戰功顯赫的兄長,肅王徐晉頓時成了眾人心裡的儲君人選。

  陸續有朝臣上奏,請皇上早日另擇儲君,以固社稷根本。

  然嘉和帝並沒有如他們所料那般封徐晉為太子,而是留中不發。

  他不發,照樣有聰明人想著先去巴結肅王了,一時遞到肅王府的拜帖絡繹不絕。

  徐晉早有準備,於是傅容又「病」了,肅王府拒不見客。

  待到正月底,這事總算平靜了下來。

  許嘉查到的邱鐸生平也終於送到了徐晉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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