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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193

  第195章 193|

  新娘子接了過來,傅寶這個親小姑子要陪嫂子,傅宣傅宓看過新嫂子後就繼續領著大郎、媛媛去花園裡玩了,她們今日的任務就是照看兩個小孩子,別擾了女客們熱鬧。喜歡網就上。秦雲月傅宛要招待客人,分別派了心腹跟著。

  「我想看魚。」媛媛來過侯府好幾次了,小丫頭記性特別好,指著湖邊的方向道。

  「我想看白鶴。」侯府裡養了幾隻白鶴,大郎更喜歡看地上跑的,他也喜歡追白鶴玩。

  兩個小娃子都活潑可愛,傅宓看看傅宣,牽著大郎道:「我帶大郎去看白鶴,妹妹去看魚吧?」

  傅宣早發覺傅宓也喜歡小孩子了,幾人一起哄大郎時,傅宓總是用一種羨慕的眼神看大郎跟傅寶親暱撒嬌,那眼神單純直白,就是一個小姑娘對孩子的喜歡。傅宣有年幼的弟弟有招人稀罕的外甥外甥女,倒能理解傅宓的心情。如今傅宥已經過繼到三房,傅宓不可能再打大郎的主意,想到她平時想抱大郎又不敢說的樣子,傅宣對大郎乳母道:「也好,那咱們分道走吧。」

  有乳母在,她也不怕傅宓哄不好大郎。

  傅宓心中歡喜,蹲下去對大郎道:「五姑姑抱你去看白鶴好嗎?」

  大郎跟這個不愛說話的五姑姑不是很親,他更喜歡六姑姑,可是六姑姑要帶姐姐去看魚,大郎猶豫了會兒,最終在白鶴跟六姑姑裡面選擇了前者,便乖乖伸手抱住了傅宓脖子。

  這是傅宓第一次被侄子抱,她心裡軟軟的,穩穩將大郎抱了起來。

  「五姐姐慢點走。」

  「五姑娘慢點走,抱不動了放哥兒自己走也行。」

  傅宣跟大郎乳母幾乎同時提醒。

  傅宓興奮地應下,慢慢往放養白鶴那邊的園子走了。

  白汀目送她背影,小聲問傅宣:「您讓五姑娘單獨照看大少爺,大奶奶會不會不高興啊?」

  傅宣淡然道:「不會的,有乳母跟著呢。」

  難道秦雲月就放心讓她照看大郎?肯定會比交給傅宓放心,但主要還是信任大郎乳母的,所以她在不在大郎身邊都沒關係。既然沒關係,她又何必非要掃傅宓的興,再怎麼說,傅宓同大房的關係比她更親。

  「姨母,大雁!」秋日裡大雁南遷,這幾日常常可見天空有雁鳥南飛,媛媛興奮地指給姨母看。

  傅宣抬頭看,等大雁飛遠了,她才繼續牽著媛媛往湖邊走。

  今日晴朗無風,倒不用擔心小丫頭被湖風吹著涼了。

  到了岸邊,傅宣蹲了下去,將媛媛抱在懷裡,免得小姑娘不小心落水。

  媛媛盯著湖邊瞅了會兒,小聲道:「魚怎麼還沒來?」

  傅宣笑笑:「等會兒,姨母讓人去取魚食了,一會兒咱們餵它們吃飯,魚就會游過來了。」

  媛媛半信半疑,扭頭看看,發現確實少了一個丫鬟,這才相信姨母沒有撒謊。

  青竹很快就端了魚食過來。

  傅宣接過瓷碗,媛媛立即捏起一把魚食往水裡撒,撒完了,小身子前傾,聚精會神盯著水裡。

  陽光暖和,傅宣看看可愛的外甥女,心情極好。

  「來了來了!」媛媛小聲地道。

  傅宣凝目看去,果然有錦鯉游了過來,這些都是侯府專門養著賞玩的,對魚食的香氣極為熟悉。

  可惜沒等幾條錦鯉靠近,一塊兒石頭突然從天而降,嚇跑錦鯉不說,更是濺了一大一小一身水。

  「你是何人,竟敢在侯府撒野?」傅宣急著幫媛媛擦臉時,青竹白汀憤怒地轉了過去,見那邊多了個十五六歲的穿寶藍袍子的少年,白汀不認識,氣憤質問道。

  青竹是傅宣的大丫鬟,吳白起欺負傅容姐妹倆的時候她也在場,雖然上次見面還是兩年前去秦府看冰雕的那次,但她對吳白起印象太深刻,仔細打量兩眼就認出來了。知道吳白起是個大膽的,她立即擋在自家姑娘身前,指著遠處道:「吳世子,你再不走,我去喊我家二爺了!」

  吳白起才不怕她的威脅,一邊掂手裡的石塊兒一邊朝她們靠近,吊兒郎當道:「去啊,等你們二爺過來時,我已經把六姑娘推到水裡去了。」

  青竹白汀氣結,還真不敢去叫人了。

  傅宣幫外甥女擦完臉,聽青竹道出搗亂的人是誰,看都沒往吳白起那邊看,抱起媛媛逕自朝東院走去,口中冷靜吩咐道:「不用理他,咱們走。」她跟外甥女的衣裳都濕了點,得去換身。

  「這麼著急走,害怕了?」吳白起今日過來就是為了報仇的,那年在慶國公府被傅宣當著無數勳貴子弟用石頭砸了一陣,後來又因為她自己險些被傅宸在大街上扒光,去年尋仇不成更是被肅王綁在清風閣廚房外餓了一天,他可都記著呢。

  飛快跑到傅宣身前,他冷笑著看了過去。

  傅宣頓住腳步,蹙眉問他:「你到底想做什麼?」

  十三歲的姑娘,正是豆蔻年華,耳邊一縷髮絲被湖水打濕粘在腮邊,像是被雨水淋了的花,本該惹人憐惜的,可她面容平靜,毫不懼怕,更像是經歷過風雨卻依然傲然挺立的竹柏,一身凜然正氣。

  吳白起看愣了一瞬。

  上次見傅宣,是去年三月,她順著樓梯縫隙往下望,他躺在地上仰頭看她,短短一瞥,只記得她那雙平靜的眼睛,如今一年半過去,再見傅宣,近距離地照面,他突然發現,小姑娘竟然生的,很是好看。

  不同於她姐姐肅王妃的嬌美,她美得更,更有氣勢,不愧是敢拿石頭打他的。

  吳白起笑了笑,就是不知道,她哭起來的時候是不是依然如此平靜。

  「六姑娘忘了你打我的事情了?」吳白起輕輕吹了聲口哨,袖子裡便有一條拇指粗細的白蛇靈巧地爬了出來,順著他手臂爬到他肩頭,朝對面的傅宣幾人吐信子。

  白汀青竹的臉都白了。

  傅宣身上也起了一層小疙瘩,只有媛媛沒見過蛇,不知而無畏,好奇地盯著那條看起來還挺漂亮的東西問傅宣:「姨母,那是什麼啊,真好看,我也想要。」

  吳白起聽了,哈哈大笑,轉瞬又瞪眼睛凶巴巴嚇唬她:「這是蛇,讓它咬一口你姨母就死了!」

  媛媛眨眨眼睛,盯著那名為蛇的東西瞅了會兒,忽的抱住傅宣脖子哇哇大哭:「姨母快跑,別讓它咬你……」

  外甥女哭得讓人心酸,傅宣真的生氣了,剛要斥責對面還在幸災樂禍的紈褲少年,餘光裡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遠處趕來了。傅宣垂眸,很快又直視吳白起,正色問道:「世子莫非真想讓你的蛇咬我?」她早就聽說過吳白起的兩條蛇寶貝了,都是沒毒的,不過姑娘們天生怕這個,沒毒也會害怕。

  吳白起當她怕了,越發得意,從肩頭抓起白蛇,笑著道:「不用,只要你讓它爬到你身上待會兒,讓我數十下,咱們倆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

  傅宣冷笑,「那我不願意呢?」

  媛媛聽出姨母話裡的商量意思,忍不住轉了過去,想聽聽壞人怎麼回答,卻見二舅舅來了,連忙大喊道:「二舅舅,二舅舅快來!他想咬姨母!」

  小丫頭又著急又害怕,話就怎麼快怎麼說了。

  吳白起莫名臉熱,瞅瞅傅宣細白秀美的臉龐,心裡不屑,誰要咬她?

  下一刻才猛地想起小女娃口中的二舅舅是誰,吳白起背脊一寒,轉身望去,見滿臉怒火的傅宸距離自己只有幾十步了,拔腿就跑。

  傅宸豈會讓他跑了?欺負妹妹也就罷了,竟然還想咬他妹妹?敢情還存了調戲的心思?

  越想越氣,眼看吳白起跑得飛快,傅宸跑得更快,恐怕那日去救二公主時也沒現在的速度。

  媛媛興奮地滿臉通紅,攥著小拳頭給舅舅鼓勁兒:「二舅舅快跑,快跑!」

  傅宸沒辜負外甥女的厚望,轉眼就追上了吳白起,一腳踹過去,吳白起就背朝天撲跌在地。

  媛媛哈哈大笑。

  吳白起後背疼得厲害,可他更怕傅宸要了他寶貝的命,趁倒地時將白蛇遠遠丟了出去。這蛇是他從小養在身邊的,丟了也知道自己回去,若是被傅宸逮著,準得一腳踩死。

  傅宸瞧見一道白光飛出去了,但他此時沒空去想那是什麼,拎小雞般抓起吳白起後腰上的衣裳,轉身走向湖邊。

  吳白起慌了,他不會水啊!

  「傅二哥饒命啊,我不會水,我真不會水,你打我一頓吧,多狠都行,你別丟我到湖裡啊!」

  傅宸不理他。

  吳白起喊了半天,眼看距離湖邊越來越近,他扭頭朝那邊看熱鬧的幾人求助:「六姑娘,六姑娘救命啊,剛剛我是逗你玩的,那,那沒毒,你快勸勸令兄吧,我爹只我一個兒子,我出事就沒人給他上香了!六姑娘,我……」

  話沒說完,被一聲「撲通」巨響打斷。

  傅宸拍拍手,站在岸邊看吳白起在水裡撲騰。

  媛媛第一次看到這種熱鬧,興奮地不得了,傅宣怕她著涼,強行抱人回了東院。

  至於吳白起,她相信哥哥不會真叫他淹死了,不死,其他的就是他活該了,自作自受。

  傅容過了幾天才聽聞此事。

  她跟徐晉沒法出門,幾家親戚倒是可以過來走動,聽傅寶說自家哥哥將吳白起從湖裡撈起來三次又丟進去三次,又好笑又好氣,問她傅宸為何生氣。

  傅寶笑道:「他前兩年被二哥打了一次,如今自以為功夫長進了,就又來挑釁了唄。」

  卻是吳白起欺負傅宣時只有傅宸幾人在場,傅宸顧忌妹妹名聲,只說吳白起招惹了他。

  傅容對吳白起還是有些瞭解的,他敢欺負妹妹,吃過一次虧後絕不敢再挑釁兄長。

  看看那邊一心哄瑧哥兒的妹妹,傅容找了機會悄悄問她:「吳白起是不是又欺負你了?」

  傅宣沒覺得這事有何不可告訴親姐姐的,便將當日情形簡單說了一遍。

  傅容撫額。

  吳白起還想拿白蛇嚇唬妹妹呢,分明是沒開竅呢啊,上輩子他究竟是怎麼娶到妹妹的?

  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晚上陪徐晉鬧了會兒,睡著後傅容竟然夢到吳白起了。

  她夢見吳白起乃一條白蛇,妹妹丟了魚食給他,吳白起心生感激,化成俊美少年去報恩……

  大概是夢境太有趣,她不自覺地笑出了聲。

  徐晉趴著睡,因為不舒服,睡得比平時更淺,聽身旁傅容不時就笑一笑,他皺眉,「濃濃?」

  沒人理他。

  徐晉明白了,這人是做夢了,也不知道她到底夢到了什麼好事。

  閉上眼睛,徐晉準備繼續睡覺,沒想身邊又傳來一聲笑。

  徐晉徹底睡不著了,在傅容又笑了一聲後,湊過去親她嘴,手也不老實。

  傅容忽的醒了。

  徐晉抬起頭,納悶問她:「做什麼美夢了,都笑出聲了。」

  傅容愣了會兒,徹底清醒後,終於記起自己夢到了什麼。

  「夢到白娘子跟許仙了……」都怪吳白起,沒事養什麼白蛇?

  徐晉越發不解:「那個有什麼好笑的?」

  傅容怎麼會告訴他實話?忍笑拍拍他肩膀,「一個夢而已,王爺快睡吧。」

  徐晉哼了哼,又揉了她好一陣才放過她。

  咱們濃濃的想像力還是挺豐富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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