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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仙狐

  金子。

  金燦燦的黃金堆滿了小小的箱子,少說也得幾十兩,對於達官顯貴來說,這點黃金算不上什麼。然而,老人生活清貧、食不果腹,他哪來的這些黃金?三人都心中不解,陳十六摸著嘴唇,嘀咕道:「這老頭有毛病,守著這麼錢財過得這麼清貧?」

  沈爻沒搭理他,將目光從黃金上收回,轉過身,若有所思地環視著這間密室。

  「沈先生。」

  溫斌見沈爻打量許久始終一言不發,忍不住心中好奇,問道:「這老人到底什麼來頭?」

  「靈狐村的村民啊!這還是溫大人告訴我的啊!」沈爻一本正經地回道。

  「我……不是。」

  溫斌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對於沈爻一本正經的回答,他簡直欲哭無淚。沈爻瞥了一眼,見溫斌哭笑不得的模樣,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問這話的意思,只可惜,我也不知道這老人什麼來頭,有什麼目的,不過,有一點我知道。」

  「什麼?」

  「住在這間密室的人應該是老人的兩個兒子。」

  「老人的兩個兒子?他倆兒子不是在外地做生意嗎?」溫斌詫異地問道。

  「密室裡的東西幾乎都是兩套,被褥、茶杯、碗筷和櫃子裡的衣服是男性款式,用料顏色都偏向年輕化,不是老人之物,而老人膝下有兩個兒子,一年來又毫無消息,正好符合這點,至於他們為何撒謊、有什麼目的便不清楚了。」沈爻緩緩解釋道。

  「沈先生,你認為他們父子是否與靈狐村的命案有關?狐仙為禍是不是他們編造的?」溫斌口如炮彈般地連問了兩個問題,似乎察覺到其中有些矛盾,搖頭說道,「也不對,若是狐仙為禍是他們傳出來的,那老人怎麼與其他死者的死狀一致?又是誰殺了老人?」

  「溫大人,我並非神仙,做不到能掐會算。」沈爻苦笑著回道。

  「那現在該怎麼辦?」

  「命人將密室裡的東西全部帶出去,看其中是否存在線索。」沈爻想了想,說道。

  「也只能這樣了。」

  溫斌點了點頭,三人爬出密室。一出密室,溫斌便派官兵將密室裡的物件帶回營帳,確保萬無漏一。過了沒多久,密室裡的物件已全部被拿出帶到營帳,沈爻、陳十六、溫斌三人仔細翻查,物件絕大多數都是生活用品,其中衣服中有數件出現嚴重磨損跡象,衣服的主人到底做了什麼將衣服磨成這樣?沈爻若有所思,腦海中浮現了各種可能性,一時間也無法確定,猛然,他的目光注意到眾多堆積物件中的一個小型的鐵鍬,扒拉出來,出神地打量著手中的鐵鍬。

  「先生,你都打量了許久了,這鐵鍬有什麼問題嗎?」陳十六扭了扭酸疼的脖子,無意間發現沈爻一個動作保持了許久,揉著脖子不解地問道。

  「溫大人,這附近可有金礦?」沈爻問道。

  「金礦?」溫斌放下手中的物件,搖了搖頭,回道,「從未聽聞,沈先生為何這麼問?」

  「我也是推測。」沈爻淡淡的回了一句,詳細解釋道,「這小型的鐵鍬乃是採礦之物,這衣服、鞋子的磨損比較嚴重,比較符合開採會出現的情況;另外,我記得靈狐村的村民說過靈狐村為何信奉狐仙,緣由是胡山的爺爺被狐仙所救,還賜予財物,或許胡山的爺爺在說謊,他遇見的並非狐仙,而是發現了……金礦。」

  「發現了金礦?那他為什麼要說謊?還特意編製出狐仙?」溫斌不解地問道。

  沈爻反問道:「若是他想獨吞金礦呢?」

  「獨吞?」溫斌重複了一句,順著沈爻的提示繼續說道,「那他不能讓人知道這事,他不僅要讓人覺得自己發家不奇怪,還要瞞著鄉親去山中挖金子,最好的辦法就是編造一個詭異、離奇的故事,同時給鄉親們一些甜頭,如此一來,他就能掩飾財物的真正由來,也容易神不知鬼不覺地繼續挖金子。」

  「不錯。」沈爻贊同地點點頭。

  「可此事被老人胡奎知道了,胡奎與胡山的爺爺一樣貪婪,也想獨吞金礦,於是,他藉著胡山爺爺編造的狐仙故事繼續編下去,只是情節背道而馳了,而後,他負責留在村中監視,他倆兒子進山挖金子。」溫斌繼續順著思路往下理,待他剛講完,卻察覺有些不通,不解地問道,「那胡奎是如何得知金礦一事的?而胡山家守著金礦為何還沒落了?難道胡山的爺爺並沒將金礦的事情告訴子孫?這不符合常理,還有,狐仙的故事若是假的,靈狐村的村民以及官兵是被胡奎父子所殺說得通,那胡奎又是被誰所殺?還是設計成狐仙殺人?若是殺死胡奎的兇手是得知秘密的其他人,那這兇手為何不拿走密室的金子?」

  「他倆兒子呢?」陳十六仔細聽完,插嘴反問道。

  「分贓不均,這也說得過去。」溫斌點了點頭,勉強贊同道。

  「應該不是。」沈爻搖了搖頭,解釋道,「真如溫大人所言,無論兇手是誰,為何將金子留在密室?老人一死,官差肯定搜查他家,直接拿走金子或將密室堵死一了百了,豈不更好?」

  「如此說來兇手殺死胡奎並非為了金子。」

  溫斌順著沈爻的思路往下想,心中浮出一種推測,臉色不由難看起來,喃喃問道:「難不成真是狐仙作案?」

  「狐仙?」沈爻若有所思地重複道。

  「對啊!若是山中有金礦也有狐仙,當年狐仙救了胡山爺爺,胡山爺爺也發現了金礦,可胡山爺爺雖貪心,可敬畏狐仙,不敢索取太多,但還是被狐仙發現,不得已與狐仙定下約定,不准將金礦之事告知後人。可誰曾想家族沒落,胡山砸毀神像,惹怒狐仙,而胡奎的貪婪也惹怒狐仙,這些人都遭到殺身之禍。」溫斌天馬行空地猜想道。

  「溫大人這份想像力實在驚人,若是編著妖鬼奇談定會流芳百世。」沈爻笑道。

  「沈先生莫要取笑在下。」溫斌尷尬地擺了擺手,苦笑著說道,「除了這種可能性,在下實在想不到其他可能將所有事都說得通的,沈先生,依你所見呢?」

  「這連環案件存在諸多疑點,我也理不清。」沈爻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

  「那怎麼辦?」

  「為今之計,只有先找到胡奎的兩個兒子了。」

  「這山勢延綿,幾座大山,怎麼找?」溫斌苦著臉說道。

  「實在不行,那就只能守株待兔了。」

  「若胡奎的兩個兒子不回來呢?」溫斌擔憂地問道。

  「不會。」沈爻肯定地回了一句,見溫斌疑惑地望著自己,解釋道,「這些金子恐怕他們已挖了一年之久,怎會放棄?不過,若是他們真不回來,恐怕這些案子難以查明真相了。」

  「那……」

  「溫大人,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沈爻見溫斌還想詢問,不等對方將話說出口便直接打斷,向溫斌抱拳告辭,扭頭瞥了一眼陳十六,淡淡說道:「十六,走了。」

  「哦!」陳十六應了一句,跟著沈爻走出營帳,溫斌送兩人出了營帳。沈爻、陳十六回休息的營帳,溫斌站在營帳門口,直到兩人走進自己休息的營帳,他才收回目光,轉身回自己的營帳。

  陳十六一進營帳,邊脫外衣邊說道:「先生,溫大人的猜測雖天馬行空,但我倒是覺得有幾分道理。」

  「證據呢?」

  「什……什麼證據?」陳十六將衣服掛好,一臉疑惑地望著沈爻,不解地說道,「先生,山裡有金礦,胡奎父子秘密挖金子可都是您推測的啊!」

  「我說的是狐仙存在的證據。」

  「這……哦,劉幕僚啊!他可是王爺身邊的幕僚,不僅才智過人,而且學富五車,若狐仙只是別人裝神弄鬼,他豈能看不出來?」陳十六信誓旦旦地說道。

  「是啊!他豈能看不出來?」沈爻喃喃自語,不由沉思起來,陳十六喚了兩句,沈爻沒回應,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緒中,陳十六覺得沒勁兒,撇了撇嘴,上床睡覺,不一會兒便進入夢鄉。

  沈爻躺在床上,目光直直地凝視著營帳圓頂,腦海中梳理著這幾起連環離奇兇殺案,未發現密室之前,沒任何實質性的線索,甚至連殺人動機都不知,幾起案件充斥著靈異,令人不得不去相信是狐仙為禍。當然,如今也不能排除狐仙為禍這種可能,不過,密室裡搜出的金子、鐵鍬、衣服,可以確定幾宗命案並非狐仙為禍那麼簡單。

  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沈爻反覆琢磨,先前的推測雖有些天馬行空,不過思路應該正確,但僅憑如此,依舊無法確定此案的兇手是人是妖,解開案情的關鍵還是在胡奎的兩個兒子身上了。

  困意來襲。沈爻閉上眼睛正準備休息,突然,外面傳來士兵驚恐的喊叫,沈爻頓時困意全無,立即翻身下床。他聽見士兵在驚喊:

  「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