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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玄機

  村裡村外,一冷一熱,兩番天地。如此情況,確實稱得上古怪。

  王德全的話影響不小,弄得人心惶惶。溫斌雖曾來過一次,可那天陰天,村裡村外的情況沒今日這般明顯,如此感受也令他心頭不安,不由朝沈爻望了一眼,只見沈爻正四處打量,他輕聲喊道:「沈先生。」

  「嗯?」

  「沈先生,這村子裡外冷熱不一,實在怪異,難不成……」

  「不。」沈爻立即打斷,將視線收回來,淡淡說道,「風水。」

  「風水?」溫斌詫異地問道。

  「對,你看。」沈爻伸手指著遠處延綿的山脈,繼續說道,「此村三面環山,山勢延綿,幾乎將該村落包裹起來,而且,延綿的山脈綠樹成蔭,可以推測出山中水源豐富,濕潤之氣自然會從山中散發,影響到村子,使得村子比較陰涼。更何況,如今已立秋,雖秋老虎尚在,可山中影響不大,便形成這種冷熱差異。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另外一個原因?什麼原因?」溫斌好奇地問道。

  「心境。」

  「心境?」溫斌滿臉不解地問道。

  「不錯,此村先後發生幾宗命案,死者二十餘人,死狀離奇,你們心中都認為是狐仙為禍,自然將這種感覺放大。更何況,此村荒蕪一年之久,沒了人氣,也增加了些陰森感,便自然而然心生恐懼。」沈爻緩緩解釋道。

  眾人點頭議論,都覺得沈爻所言頗有道理,心裡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害怕、恐懼。溫斌對風水雖不精通,但也涉獵一二,沈爻沒說之前,他壓根沒往風水上面想,如今沈爻一說,他結合所學,認為確實有道理,心中敬佩之意油然而生,不由抱拳道:「沈先生不僅精通破案,竟還是個風水大師,在下實在敬佩。」

  「大師談不上,略知皮毛而已!」

  「沈先生一言道破這其中玄機,若還只是略知皮毛,那恐怕我等專研一生也邁不入這風水的門檻啊!」溫斌笑道。

  「溫大人說笑了。」沈爻禮節性地回了一句,提醒道,「溫大人,進村吧!」

  「哦!好,沈先生,請。」

  溫斌在前帶路,一行人進了村子。沈爻邊走邊打量,村裡房子的牆角石塊生了不少的青苔,一些角落蜘蛛網密佈,但從外面也能看出村子確實荒涼許久。過了兩條街道,一行人走到狐仙廟前。

  「沈先生,這就是狐仙廟,幾宗命案皆發生在裡面。」

  溫斌到了狐仙廟前,向沈爻講述情況,卻發現沈爻一副失神模樣正朝來時的路張望,不由疑惑他在看什麼,問道:「沈先生,怎麼了?」

  「邊走邊說。」

  沈爻回過神,邁著步子走進狐仙廟,說道:「溫大人,記得陪劉幕僚來村中收屍的官兵跟你都說過村裡有位老人吧!」

  「哎,你不說我還沒想到,真是奇怪了,那日我們來時,老人就坐在牆角曬太陽,我記得劉幕僚來的那天,老人也是在曬太陽。」溫斌反應過來,也心中疑惑,連忙停下腳步,扭頭吩咐道,「王德全,立即帶人檢查一下村子,把那位老人家找來。」

  「不用了。」沈爻淡淡地回了一句,溫斌不解怎麼回事,疑惑地朝沈爻望了一眼,只見沈爻停住不動,神情嚴肅地望著廟內,他順著沈爻的目光望去,頓時嚇了一跳。

  廟宇之內,乾瘦的老人跪在神像前,雙手托舉著一顆鮮血淋淋的心臟,像是在向神像供奉,死狀與其他死者一致。現場除老人身下的血跡之外,其他地方並無血跡,也無腳印痕跡。

  沈爻仔細檢查著廟宇的各個角落,推倒的神像吸引了他的注意,不由地將目光投向神像的眼睛,竟一時間看得有些出神。

  「又是一條人命。」溫斌站在屍體前,不由感慨了一句,沒得到沈爻回應,扭頭看了一眼,只見沈爻正全神貫注地凝視著推倒的神像,他疑惑地問道:「沈先生,可有發現?」

  「啊?」沈爻回過神,停頓了兩息,才說道,「總覺得哪裡有些奇怪。」

  「什麼地方奇怪?」

  「說不上來。」

  沈爻也指不出哪裡不對勁兒,可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凝視著面前的屍體,突然想到一點,說道:「溫大人,麻煩你派兩人找一下這老人的家,看看能不能在他家裡找到什麼線索。」

  「好,我立即去安排。」

  溫斌應了一句,立即找來兩名官兵命他們去找尋老人的家。沈爻依舊凝視著面前的屍體,又將視線投向屍體旁邊,猛然,眼睛一亮,喃語道:「血跡。」

  「先生,您說什麼?」陳十六沒聽清,疑惑地問道。

  「沈先生,發現了什麼?」

  溫斌也聽到沈爻的聲音,吩咐完官兵立即走了過來。沈爻指著屍體四周,說道:「血跡,從血量來看,死者應在此被掏出心臟,可奇怪的是現場只有死者身下有血跡,卻無血跡迸濺的痕跡,正常情況,心臟被掏出,血跡會四處迸濺。」

  「對,我想起來了,那些官兵也是這樣,除了身下有攤血,四周也並無血跡迸濺的痕跡。」溫斌恍然大悟,臉色不由一變,驚慌道,「如此看來,真像是妖鬼為禍,如此情況恐怕也只有妖鬼能做得出來。」

  「是這樣嗎?」沈爻喃喃反問了一句,之前他覺得奇怪便是此處,狐仙到底如何殺人能做到沒血跡迸濺?另外,他還有點想不通,若真是狐仙作案,為何此時殺害老人?靈狐村成為荒村已經一年之久,這一年來老人一直在靈狐村,老人卻毫髮無損。然而,劉夜等人出事之後,老人也緊接著出事,這也太奇怪了。關鍵是老人與劉夜等人毫無聯繫,沈爻實在想不通。

  「大人。」

  大約一炷香後,外面傳來聲音,奉命尋找老人住所的官兵跑進來,說道:「找到老人住所了。」

  「走。」

  沈爻說完,走出狐仙廟,溫斌、陳十六跟了上去,傳訊的官兵在前帶路,其他官兵留守,負責收斂屍體。過了沒多久,沈爻一行人便來到一處簡陋的房舍前,官兵說道:「大人,這便是老人的住所。」

  「奇怪,村子都空了,這麼多好房子,他怎麼住在這麼破爛的房子裡?」陳十六不解地自語道。

  「這有什麼奇怪,俗話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草窩,老人連死都不怕地留在村子,自然是守舊之人,怎會住別人的房子?」溫斌笑著解釋道。

  「進去吧!」

  沈爻對兩人的談論沒興趣,淡淡丟下一句話,邁著步子進了庭院,這才發現房子豈止是簡陋,可謂是破爛不堪,正屋近乎坍塌,房頂破了大半,已無法住人。東廂房尚好,不過,屋子又矮又低,房門又小又髒,實在不像人住的地方。

  官兵邊上前開門邊提醒道:「幾位大人,裡面又髒又暗,味道也很……」

  「知道了,開門吧!」

  沈爻點頭回了一句,那官兵不再多說,將門推開。頓時,一股酸臭味撲面而來,朝裡望去,光線灰暗得看不清。那官兵麻利地點開一個火折子,率先走了進去,撐著木門。

  沈爻低頭走了進去,溫斌、陳十六也跟了進去。屋子空間很小,三四個人進去就沒了插腳的空。在火折子微弱亮光的映照之下,屋裡的情況一覽無遺,牆角放置著一張木板床,床上有條又髒又薄的被子,床對面放著一個木板搭成的櫃子,上面放著破衣服跟醃製的食物,地上堆積著一些枯萎的爛野菜,罈子裡的野菜湯已發臭。

  「這老人的日子過得也太淒慘了吧!」陳十六見此情景,同情心大起,忍不住感慨道。

  「一些人心中有了信仰與堅持,便也不覺得苦。」溫斌拍著陳十六的肩膀安慰道。

  陳十六理解地點了點頭,發現並沒聽見沈爻回應,扭頭望去,見沈爻正專注盯著髒亂的床鋪,疑惑地問道:「先生,您看什麼呢?」

  沈爻像是沒聽見,突然走到床邊,不顧骯髒的床鋪,一把掀開床上的涼席,頓時,床板呈現在眼前,而床板並非一整塊木板,中間一塊方形像是割開,而在牆角的位置竟有個拉扣,之前被被子蓋著,不易發現,如今掀開涼席,便一眼看到。

  沈爻往上拽拉拉扣,一下將方形木板拉起來,漏出暗道。陳十六、溫斌見狀,連忙走上前,兩人面面相覷,完全沒弄明白怎麼回事。

  「火折子。」沈爻喊了一句,門口的官兵立即走了過去,溫斌接過火折子,邊傳遞給沈爻邊問道:「沈先生,這……這是怎麼回事?」

  「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沈爻接過火折子,淡淡回了一句,下了暗道,溫斌、陳十六相視一眼,連忙跟了上去。

  暗道盡頭是個密室,空間挺大,兩處角落放置著絨皮、被子,看似當作床鋪睡覺,簡易的櫃子裡放著衣物、食物,桌子上著茶壺、茶杯,顯然,這裡有人居住。

  沈爻仔細檢查,不放過任何細節,陳十六、溫斌臉上滿是不解,他們想不明白為何會有這麼個密室,這裡居住的又是何人?

  陳十六實在忍不住好奇,問道:「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沈爻邊翻找線索邊隨口問了一句,陳十六繼續問道:「當然是這密室啊!這裡怎麼會有個密室?什麼人住在這裡?」

  「你問我?」沈爻回頭反問了一句,陳十六誠懇地對他點了點頭,沈爻淡淡回道:「我問誰?」

  「先……」陳十六被噎得一句話說不出來,只好閉嘴。沈爻回過頭,繼續翻找,打開櫃子,衣物之下竟有個小箱子,沈爻抓住箱子,感覺沉甸甸的,拿著箱子放到桌子上。陳十六、溫斌被吸引,都聚在桌前,沈爻將箱子打開,三人看清箱子裡的東西後,一時間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