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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深巷大戰險中勝

  袁超。

  陳十六看清其中一邊走在最前面那人正是袁超,臉色立即嚴肅起來,壓低聲音對沈爻說道:「你找機會逃走。」

  漢子們紛紛停了下來,袁超上前一步,冷冷說道:「陳十六,沒想到吧!」

  「袁超,對付我一個小人物,用得著這麼大的陣仗?你還真瞧得起我。」陳十六一臉不懼,說道。

  「陳十六,無論你說什麼,今夜都插翅難飛。我會親自把你的腦袋砍下來,送給霍天當禮。」袁超惡狠狠地說道。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陳十六淡淡地回了句,一把將劍拔出來,壓低聲音對沈爻懇求道,「若是我死了不能當你僕人,還請一定幫我查出害死徐大哥的兇手,就用我身上的玉扳指當酬勞,多謝了。」

  說話間,眾漢子湧來,陳十六大喝一聲,衝了上去,甩手就是一劍橫掃,擊退數名漢子。旁邊的漢子也湧上來,揮著兵刃砍了上去,陳十六轉身,反手一劍,挑開砍來的兵刃,手中的劍快速揮舞,一劍劃過其中一名漢子的胸口,那漢子慘叫一聲倒地,可這群漢子像是不怕死一樣,怒吼著繼續朝陳十六劈砍。陳十六狼狽躲避,可對方人數太多,很快陳十六身上多了三道血痕。

  沈爻望著狼狽逃竄的陳十六,知道陳十六已撐不了多久,再不出手,這小子就被亂刀砍死了。沈爻大步一跨,一把擒拿住最近一名漢子的手腕,利落地奪過對方手中的兵刃,直奔袁超。袁超以及眾漢子的目的只是陳十六,完全沒在意站在一旁觀戰的沈爻,發現沈爻打倒一人衝過來,再想躲避已然來不及了。

  沈爻手中的刀瞬間架在袁超的肩膀上。

  「讓他們住手。」沈爻冷冷命令道。

  「你是誰?敢摻和我幫派的事。」袁超一臉鐵青,冷冷問道。

  沈爻微微動了一下手,架在袁超肩膀上的刀貼著袁超的脖子劃了一下,頓時,袁超脖子被劃出一道血印,鮮血直流。袁超一臉慌亂,吩咐道:「住手,快住手。」

  眾漢子往後退去,陳十六不顧身上的傷,連忙爬起來,驚愕地望著沈爻,他從沒想過沈爻竟會武功。沈爻瞥了他一眼,說道:「走。」

  兩人挾持著袁超退到街道口,見無人敢上,這才放開袁超,狂奔而逃。

  「呼呼……」沈爻、陳十六拚命狂逃,跑了大約三四里路,見袁超的人沒追上來,兩人才停下來。陳十六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見沈爻臉不紅氣不喘,驚訝地問道:「先生,沒想到你竟然還會武功。」

  「你沒想到的事情多著呢!」沈爻回了一句,問道,「他們是誰?為何要殺你?」

  「他們是這混幫派的,為首的叫袁超,之前我在另一個幫派,前不久我擾亂了他們開的賭場,袁超這是帶人報仇。」陳十六簡明扼要地解釋了一番,繼續說道,「抱歉,讓先生捲入其中了,這事我會盡快解決。哦,對了,先生,你問出些什麼?」

  「之前劉管家說的那些關於徐麟棟說的話應該不是胡言,至於什麼事讓他自信能入朝為官就不得而知了,這應該就是案情的關鍵。」沈爻說完,關切地問道,「你身上的傷無礙吧?」

  「一點小傷,沒事。」陳十六毫不在意地說道。

  「走,去徐家找劉管家。」

  深夜。

  徐家大門緊閉,陳十六敲了七八聲,劉管家才披著衣裳來開門,見來人是沈爻、陳十六,驚訝地問道:「陳公子,沈先生,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劉管家,想向你瞭解一下情況。」沈爻開門見山地說道。

  「兩位裡面請。」

  劉伯帶兩人進了前廳大堂,邊為兩人沏茶,邊問道:「不知沈先生想瞭解什麼?」

  「徐家失火之前,徐公子可經歷過什麼不尋常的事?或者見過什麼陌生人?」沈爻問道。

  「不尋常的事?陌生人?」劉伯皺著眉頭仔細回想了一會兒,搖著頭說道,「我不太清楚,少爺的朋友很少,也就書院那幾名學子,偶爾會出去遊玩,失火前的幾日,少爺還曾與他們湖中泛舟。少爺不喜熱鬧,老爺、夫人沒過世之前,少爺整天在家中讀書,直到老爺、夫人過世,少爺悲痛難耐才留戀煙花之地。若是遇上不尋常的事、陌生人,只能是與學子泛舟遊玩或者在醉香樓發生的啦!」

  沈爻他們剛從醉香樓離開,與如霜姑娘談的內容便是關於徐麟棟,也曾問過如霜姑娘這個問題,如霜表示不知,她就算想隱瞞,可一查便知,何必令自己落於嫌疑呢?那應該不是在醉香樓發生,難道是與學子們泛舟遊玩時?沈爻連忙問道:「劉管家可知那些與徐公子泛舟遊玩的學子都有誰?」

  「這個知道。」劉伯應了一句,繼續說道,「王家的公子王旭超、程家的公子程登科,還有……卞家的公子卞良辰。」

  「我知道他們幾人都住在什麼地方。」陳十六插了句,這幾人都是武邑縣富人之子,本縣的人大部分都知道,陳十六在這裡住了幾年,自然瞭解。

  「這麼晚勞煩劉管家了。」沈爻見也問不出什麼,天色已晚,也不好意思繼續打擾,向劉伯告辭,與陳十六起身離開。劉伯送兩人出了前廳大堂,走在庭院裡,突然想起一事,連忙說道:「哦……我突然想起來了,若說不尋常的事,還有一宗。」

  「什麼事?」沈爻激動地問道。

  「失火的前一天下午,少爺出門,被一外鄉人偷竊,當場抓獲外鄉人,那外鄉人竟反咬一口說少爺偷了他的東西。徐家可是武邑縣的大戶人家,就算家道中落,可少爺是學子,怎麼可能行偷盜之事?最後,兩人對簿公堂,縣令判案,偷盜者乃是那名外鄉人,縣令把外鄉人關進大牢。這事應該跟少爺被殺無關,我就是突然想起來了。」劉伯說到最後,尷尬地說道。

  「那外鄉人現在還關在大牢?」沈爻問道。

  「嗯。」劉伯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行盜竊,按律法應關三個月,少爺向縣令求情,認為那外鄉人定是走投無路才行盜竊之罪,縣令法外開恩判關押一個月。」

  「徐大哥生性善良,不計前嫌。當年若非徐大哥,恐怕我已經餓死了。」陳十六感慨道。

  沈爻一言不發,隱約覺得這應該便是此案的關鍵,若偷盜者並非外鄉人而是徐麟棟,那案情便說得通了,可那外鄉人被關在牢房之中又如何能分身殺人?難道那外鄉人有同謀?兩人爭執之物又是什麼?怎麼會牽扯朝廷?沈爻連忙問道:「劉管家,你可知外鄉人盜竊徐公子的是何物?」

  「好像是塊玉珮。」劉伯回道。

  「你可曾見過?」

  「沒……沒見過。」劉伯想了想,搖搖頭繼續說道,「也就當日在縣衙遠遠瞧了一眼,當日我聽聞少爺捲進案子,連忙去縣衙觀看,後來見少爺無事,就把這事忘了,沈先生這麼一問,我還真的好像沒見過那塊玉珮。」

  「你當時看見那玉珮是什麼樣子?」

  「不知道,隔得太遠,沒看清。」

  「之後在家中可又見過那塊玉珮?」

  「也沒有。」

  「失火之後也沒發現?」

  「沒有。」

  如此一來,案子就說得通了。當日,徐麟棟見財起意,故而行竊,卻被主人發現,兩人鬧上公堂,可沒想到縣令錯判案件,將被盜者判入獄。徐麟棟良心過不去,便為外鄉人求情,之後,徐麟棟發現玉珮的秘密,便認為自己能入朝為官,可沒想到被人滅口。

  這玉珮到底是何物?外鄉人是否有同謀?他們在隱藏什麼?

  「劉管家,麻煩你再仔細尋找一下,若發現玉珮及時通知我。」

  「哦……好。」劉伯點了點頭,應下來。

  目前,玉珮與外鄉人是案情的關鍵,若真如自己推測一樣,想必玉珮已被人拿走,只有外鄉人這個突破口了,沈爻轉身就走,朝陳十六喊了一句:「走,去大牢。」

  陳十六反應過來,連忙小跑著跟了上去,疑惑地問道:「先生,去大牢幹嗎?」

  「去見那個外鄉人。」

  「見他做什麼?」

  「若是我沒猜錯,偷盜者應該是徐麟棟,徐麟棟正是因為這塊玉珮被殺。」

  沈爻簡明扼要地將心中推測說出來,陳十六一聽,臉色立即變得難看起來,一把扯住沈爻,義憤填膺地說道:「不可能,徐大哥怎會是偷盜之人?徐大哥生性善良,樂善好施,不可能做出這種下作行徑。」

  「我知道他對你有恩,可此一時彼一時。」沈爻一臉漠然,繼續說道,「今日你也見到了,徐家二叔查看徐家賬簿,徐家伴隨著徐老爺、徐夫人的死,生意逐漸凋零,家裡的財物也被徐麟棟典當,人心會變,徐麟棟也可能會變。」

  「不可能,徐大哥不是這樣的人。」陳十六怒吼反駁道。

  「他是不是這樣的人,調查之後便知。」

  沈爻冷冷回了一句,嚴肅地說道:「陳十六,調查案情必須根據客觀線索,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這點。案件的背後極有可能藏著一些令我們無法接受的事實,可真相就是真相,既然你選擇揭露真相,便要承擔揭露真相的事實。查案,不能主觀臆想,更不能感情用事。現在,這案子你查還是不查?」

  「我……」陳十六一時間無言以對,在他心裡,徐麟棟一直都是善良、完美的人,身上沒有一絲污點,可現在沈爻卻說徐麟棟可能行偷竊之事,這讓他如何接受?他恐懼,恐懼查到最後真如沈爻所說,可他又不想就此放棄,難道要讓殺死徐麟棟的兇手逍遙法外?陳十六內心掙扎,咬著牙說道:「查。」

  「去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