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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真相

  他急急抓著她的手,一手伸入喉嚨中掏弄著。

  柳婧看著他的動作,卻是怔怔地不語,直到他嘔了幾下什麼也沒有嘔出後,在他猛然盯來的冷漠眼神中,柳婧才輕聲說道:「其實這藥你上次也服了。」

  一句話令得鄧九郎平靜此後,柳婧好聲好氣地說道:「就是那讓你沒有力道的藥。」

  原來不是毒藥。

  鄧九郎有點無力,也有點好笑,他鬆開她,重新坐回桶裡,說道:「你又想做什麼?」

  他這句,原本是信口問出,卻不料,柳婧聽到後,卻垂下了眸。

  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鄧九郎一驚,他嗖地睜開眼,沉沉問道:「你想做什麼?」

  柳婧抬起頭來。

  她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後,抿著唇,低聲說道:「九郎,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吧。」

  這是什麼意思?

  鄧九郎有點聽不懂她的話,便蹙著眉緊盯著她。

  柳婧**從浴桶中站起來,她走到一側,一邊慢條斯理解去自己濕透的衣裳,一邊說道:「九郎,你有沒有發現,柳樹和我以前柳府的那些舊僕,一個個都不見了?」她自顧自地說道:「自與百越打交道後,我發現那海外之地,有很多又美麗又富饒的所在,所以,我瞞著刑秀他們,把柳樹這些我最信任的人派了出去,給購置了好多好多土地。」

  她看向鄧九郎,雙眼亮晶晶地,簡直像個孩子一樣在獻寶,「九郎,你肯定不知道。那海外的人啊,又窮又懶,一點中原的東西都當寶,而且啊,他們欺軟怕硬,我派大軍打過幾回,他們就服軟了……我現在在海外的領地,比這南越國還要大還要好!」

  這確實是鄧九郎不知道的。他定定地盯著柳婧,眉峰慢慢蹙緊。

  柳婧脫得精光,拿過他的毛巾把身上抹乾後,順手拿起鄧九郎乾淨的衣袍,便穿了起來。

  鄧九郎看她拿著自己的中衣在穿戴,正準備開口。卻又閉上了嘴。

  這時,柳婧說著說著,卻是輕笑了聲。只聽她哧笑道:「對了,你的好姐姐不是總想著要拿我的財產和金礦填國庫嗎?我真是搞不懂她,她連我存放財富的地方都沒有尋到呢,就讓刑秀對我動手……」

  聽到這裡,鄧九郎想道:刑秀對你動手,可不是太后命令的,而是刑秀聽到你準備離開南越,遠赴海外不再歸來後,情急之下動的手!

  自然這個,他也懶得跟柳婧分說。

  而柳婧還在笑著。「不過便是柳樹,我也不完全放心。所以我那些財富雖然放在海外,具體在哪,他也是不知道的。知道的只有把我自小照顧到大的吳叔王叔他們。」高興地說到這裡,柳婧轉向鄧九郎,雙眼亮晶晶地說道:「九郎,我們一起去海外吧。別管你姐姐了。」

  這時。她已把衣裳換好,饒是繫著腰帶,穿著鄧九郎中衣的她,也像穿著大人的衣裳的孩子。

  緊緊把腰帶紮緊後,柳婧大步走到鄧九郎面前。

  她在浴桶外蹲下,這般與他平視著,柳婧輕輕地說道:「九郎,船我都備好了,咱們留一封信給地五他們,就私奔好不好?」她笑得好不狡猾,「九郎,你長這麼大,還沒有去過海外吧?一起去玩玩好不好?」

  事實上,也不等鄧九郎回答好還是不好,她手一伸,一塊手帕已結實地蒙上了鄧九郎的嘴。然後她站了起來,在一側角落裡按了幾下後,只見鄧九郎慣常辦公的那案幾下,居然『茲茲——』一聲沉響,然後,一個黑黝黝的洞出現在那几案下!

  這是地道?

  鄧九郎終於臉色變了。

  看到柳婧轉身,輕輕打開一角房門叫了幾聲,從地五手裡抱過孩子,然後命令地五帶著眾銀甲退遠一些,再重新關上廂房門向他走來後,鄧九郎暗歎一聲,

  就鄧九郎臉色複雜地看向柳婧時,柳婧拿起几上的酒盅,朝著那地道重重砸去!

  瞬時,一陣悶響傳來。

  過不了一會,一陣腳步聲在地道中響起,不一會功夫,地道口走出一個個瘦小的夷人,他們看到柳婧後,都畢恭畢敬地向她跪下行禮,然後轉身朝著鄧九郎走去。

  看到這些人出現,鄧九郎終於變了臉色,他掙扎著,拚命地朝著柳婧使眼色,想讓她把嘴裡的布條扯下,分明是有話要對她說。

  柳婧瞟了鄧九郎一眼。

  他顯得很急,額頭上都滲出了汗,那雙緊緊盯著自己的目光,帶著無奈和怒意。

  柳婧蹙了蹙眉,提步走到他身前。

  鄧九郎緊緊地盯著她,眨了眨眼,示意他取下自己嘴裡的手帕。

  柳婧盯了他一會,抿唇說道:「你有話跟我說?」見鄧九郎點頭,柳婧又道:「讓你說話可以,不過要是你大聲的話……」她這話剛說出口,鄧九郎便從鼻中輕哼出聲。轉眼,柳婧也想到了,地五等人被自己使得蠻遠的,鄧九郎萬一要叫,大不了他一開口就又堵住便是。

  柳婧繼續忖道:既然他有話要說,又承諾不驚動外面的人,我不妨聽吧。

  她抬手取下了那塊手帕。一得到自由,因用了藥而虛弱的鄧九郎,便有氣無力地看著她,苦笑著說道:「我那是騙你的。」

  在柳婧看來時,鄧九郎苦笑道:「我說,不再喜歡你的話,那是騙你的!」睜眼看著她,他終於下了重料,歎息著說道:「那幾個女人,她們生的孩子,不是我的骨肉!我的兒子,只有阿婧你手中的這一個。」他姐姐的手段確實驚人,那幾個女子,明明買來時還是好好的,後來也不知被人怎麼盅惑收買的,一個個千方百計地爬他的榻。這也就罷了,這些女子見自己一再無視,那下春藥的手段是層出不窮,藥裡,湯裡粥裡,香囊裡,焚香裡,凡是他有可能觸及的地方。都有春藥的影子。要不是留著她們可以給柳婧添堵,他自己也早就處置了。後來還是他煩躁之下,便挑了二個替身陪她們上榻,讓她們如願以償地懷了孕……想她們懷上身孕時,那飛往洛陽的飛鴿中的喜悅,就讓他不由想要冷笑。而她們懷上身孕後。那王美人還不知死活地想對同樣懷了身孕的柳婧動手,他能忍著把她留到柳婧來殺,還是用了毅力的。

  他知道這是柳婧的心結。原想再讓她傷一陣心後的鄧九郎,不得不說出後,歎道:「所以,你沒有必要綁架我逃跑……」

  這事他確實藏得深。

  便是柳婧懷孕產子的關健時刻,他都忍著沒有告訴她,沒有讓她消了那鬱結。

  他也沒有想到過現在告訴他,他原本是打算,直完完全全出了這口惡氣,把她懲治得服服帖帖後,再來告訴她。那一天,或許是十年。或許是二十年後,或許是一輩子!

  ……這個婦人,在情深時棄他而不顧,逕自跑到這百越之地,她在她後宮之名滿天飛時,沒有顧念過他會痛苦。他又為什麼要憐惜她?

  總之,要不是發展到這個地步,要不是這婦人竟藏了那麼一股力量,還準備綁了他從地道逃到海外,他也不至於說出來。

  果不其然,鄧九郎這話一說出,柳婧的動作便是一僵,然後她轉過頭,微瞇著雙眼盯著他。

  直是盯了他一會,柳婧開口了,「你說的是真的?」

  鄧九郎看著她,道:「是真的。」

  柳婧信了。

  她抱著孩子慢慢向後退去。

  一直退到榻上坐下後,柳婧半晌半晌說不出話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轉頭看向那几案下的黑洞,看著站了一屋的夷人,喃喃說道:「我要是不暴了底,你還不會說?」

  鄧九郎點了點頭。

  柳婧的臉,卻扭曲起來,她咬牙切齒地說道:「好你個鄧九——」

  她咬牙切齒一會,雙眼一閉,沉沉地命令道:「把東西收拾好,你們原道離開,告訴你們的頭,計劃有變,讓他自行離開。」

  在眾夷人行了一禮,一個一個從地道處跳離,又從下面茲茲關了地道,把一切恢復原狀後,柳婧轉頭看向了鄧九郎。

  一看到他,她就呼吸加粗,惱得喘息!

  柳婧慢慢把孩子放在榻上,扭著腰肢,姿態優美地走到鄧九郎面前。

  彎腰與他平視著,柳婧嫣然一笑,在他耳邊吹氣如蘭地說道:「阿郎,耍我很好玩麼?」只是說著說著,她那尖利的指甲,卻在他**的胸膛上,劃出一條長長的刮痕來!

  劃出這道血痕後,柳婧還不罷休,她伸出小舌在他的耳洞中舔了一會,突然牙齒一合,咬了起來。

  她咬得太重,轉眼間,便有幾滴鮮血從她的唇邊滴落在地板上。

  鄧九郎一直沒有吭聲。

  他閉著雙眼,任由柳婧又咬又抓的,直到她實是恨得太過了,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咬出了血不算,那唇還在向下移去。

  感覺到婦人的目光危險地盯在自己藏在水中的硬挺,鄧九郎睜開了眼。

  哪知,就在他睜開眼時,卻清清楚楚看到,那閃爍在柳婧眼角的淚光!

  ……她真是惱得很厲害了。

  看著淚水不停流著,一口又一口撕咬著自己皮肉,留下一個個牙齒印的柳婧。鄧九郎終於伸手握住了她的下巴。

  制止了她撕咬的動作後,坐在浴桶中的鄧九郎,似乎不知道自己身無寸縷,他大大方方地站起來,收回手,他直視著柳婧,淡淡地說道:「我也一直想問你一句,在桂陽郡時,你那般耍我戲我,是不是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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