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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心狠手辣

  「那四張?」柳婧朝著一側的借條瞟了一眼,淡淡地說道:「那借條不是柳成寫下的!」

  她這句話一落,那叫徐山的壯漢大怒,他瞪著一雙泛黃的銅眼,驀然逼出幾步,粗大的手指指向柳婧的臉,咆哮道:「小兒,你有膽再說一遍!」

  他的暴喝聲實在是響,直震得眾人耳朵嗡嗡一片,那口水更是四濺而出,直噴了柳婧一臉沫子。

  在那壯漢怒形於色時,楊芳蘭姐弟幾人也是臉色沉了下來,因此他們都沒有注意到,臉一沉準備靠近的地五,以及向地五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緊張的柳婧。

  這廂,柳婧又被壯漢的咆哮驚得服了軟,她低聲說道:「那就先不談借條的事。」

  在壯漢滿意地退後兩步時,柳婧轉向那楊芳蘭,安靜地問道:「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盯著這婦人,柳婧說道:「聽說,你與柳成相識,是因為你的父母要把你買到青樓,他在救出你後不久,還救了你被賭場抓起的弟弟一命。」她彈了彈那二百兩的欠條,繼續說道:「不說他從幾個兄弟那裡拿去的二千兩黃金,便從這欠條上也可以看來,他柳成便是最差勁,對你這個婦人,那也是憐愛疼惜,實是把你的親人當成自己的親人來關照!」

  她看著楊芳蘭,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對上這麼一個男人,你怎麼忍心殺了他?你和你的家人,怎麼忍心讓他屍首分離。無法入黃泉不說,還要欺上他的兄弟親人?」柳婧說道:「楊芳蘭,我想要一個答案!」

  坐在柳婧的對面,笑容甜美,舉止動作間頗見溫柔風情的楊芳蘭,聞言臉色終於白了白。過了一會,她強笑道:「我,我不想殺。是他不依不饒還威嚇……」剛說到這裡,楊芳蘭清醒過來,她輕叫道:「哎喲喲,你說什麼呢?你這話,奴家聽不懂呢。」

  這時,柳婧站了起來。

  她雙手扶著幾,不動聲色地看著楊芳蘭。柳婧輕聲道:「你聽不懂?」

  在楊芳蘭點頭中,柳婧轉向那壯漢,極為有禮地說道:「這位兄台,不知你能不能給我解惑?」

  那壯漢聞言咧著大嘴冷笑一聲,他甕聲甕氣地喝道:「這有什麼要解惑的?楊氏一家的賤骨頭,敲打兩下,他們連自家的祖墳也能挖!」

  柳婧聽到這裡。點頭說道:「這話有點道理。」

  就在這時,那壯漢銅鈴眼一瞪,暴喝道:「你這小兒恁多廢話!快說,這五千兩黃金怎麼還!」

  這一次,柳婧沒有被他嚇倒。

  事實上,她站得筆直筆直的,在那壯漢暴喝聲,正低頭專注地看著那張二百兩的借條。

  又細細地把上面模糊的字看了一遍後,在那壯漢喝聲止歇時,柳婧自言自語地說道:「你說你愚不愚蠢?就為了這麼一家子。為了這麼一個賤婦,不但傾家蕩產還賠上了性命?」說到這裡,她輕歎一聲。

  就在那壯漢感覺不到,濃眉一皺又要發火時,柳婧突然聲音一提,厲聲喝道:「地五!」

  蹬蹬蹬——

  地五帶著眾銀甲衛,手按佩劍步履森寒地走來!

  這些百戰血卒,這麼出身世家的百戰血卒。這麼一走出,這麼一站在那壯漢的身後,陡然的,便是以壯漢之戾。臉色也是一陣劇變!

  柳婧垂著眼繼續高喝道:「還有人呢,都出來一下!」

  騰騰騰的腳步聲不絕於耳!

  轉眼間,柳婧帶來的二十幾個護衛,也齊刷刷地圍在了四周!

  到得這時,楊芳蘭等人便是最遲鈍,也感覺到了不對,就在他們臉色一白,連忙尋向那壯漢時,這才驚駭地發現,他們那無惡不作的同夥,已是臉色如土,渾身顫慄了!

  這四個人中,那壯漢是最有見識的,他做過混混當過遊俠,他殺過人見過官,他還救過一官員,見識過上得檯面的人物!

  可真是他見識得多,才能從地五這些銀甲衛的裝扮和氣度中,發現他們的不凡!

  所以,他比起楊芳蘭幾人,更顯得驚懼!

  在四下安靜無聲中,柳婧伸手指著那楊芳蘭,輕描淡寫地說道:「我一個堂兄,年不過二十餘,為了這麼一個應該入青樓的千人騎女子,居然丟了性命,這很不值是不是?」她臉一沉,慢慢地說道:「聽說這婦人所在的縣叫絡城?這樣吧,地五你派幾個人,把這婦人押過去,這婦人不是喜歡玩弄他人嗎?那就把她的衣服都脫了,掛在那絡城的城牆上,每天喂點水喂點粥地養著她!記著,她能活多久就要讓她掛多久!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把她脫光了掛在那城牆上,在她的身邊,用告示把她對柳成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清清楚楚地寫出來,讓衙役在旁多唸唸,省得有不識字的人路過,還不知道她的豐功偉績!」

  說到這裡,楊蘭芳驚懼得身子一晃,她想要尖叫,想要求饒,想要顯示她的女性魅力,可什麼動作都來不及做,早站在她身後的地五便上前一步,一塊布片蒙上了她的嘴!這時,柳婧轉向她的兩個兄弟。

  看著他們,柳婧說道:「傳聞黃泉有無間地獄,凡是恩將仇報者,都要下油鍋入火海。可惜在這陽世間,惡人總是張揚,善人總是被欺。這樣吧,我就來代替地獄判官管一管這事。來人!把這兩人通通閹了,再把他們關進那只關押窮凶極惡之人的監獄,記著他們做過的事,要當著那些犯人也念一念,讓那些犯人來替我的兄弟出氣。」

  在銀甲衛們整齊的朗應聲中,楊芳蘭的兩個兄弟也跪倒在地。

  柳婧看著他們也被銀甲衛拖下,想了想後輕叫道:「對了,還有他們的父母親人,凡是參與了殺害柳成一案的,全部田產都給充公,房屋嘛,那就燒了吧,都燒盡,既然他們能夠為了錢而起碼的良心也不要,那乾脆下半輩子就當個乞丐!」

  吩咐到這裡,

  柳婧轉向那壯漢。看著臉白如土,不知何時癱倒在地屎尿齊流,惡臭無比的壯漢,柳婧沉吟了一會說道:「事雖因此事而起,可真正說起來,這人作惡最輕,他不過是個強盜惡賊罷了。既是強盜就按強盜來算,讓他死個痛快吧!」

  吩咐到這裡,柳婧又向地五說道:「不是說勾結了官府,連柳成的其他兄弟也給抓了嗎?去把人帶出來,記著,保出柳葉他們時,順便把這幾人勾結的官吏也清一清。該殺的就殺了,該趕出公門的也都趕出公門!」

  聽到這裡,地五等人低頭行了一禮,一手絞著一個,拖著癱成一團,拚命地掙扎著哭泣著卻發不出聲音的幾人便向下退去。

  一口氣發作了這些人,柳婧還不想回鄧府,她便留在白衣樓。

  下午時,柳葉等人被放出來了,陡然看到柳婧,他們撲在她面前便是啕啕大哭。柳式更是朝著柳婧匍匐幾步,跪在她腳前嘶聲說道:「文景,你終於來了!我再不恨你了,再不怪你了!」

  他伏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在柳婧與鄧九郎的半年之約時,他和他妹妹柳敏被鄧九郎下令關在道觀裡,後來柳樹得了勢後,就把他們通通放出來了。被生生關了幾個月,吃了幾個月的苦頭,兄妹兩人性格變好了不少,雖是如此,他們對柳婧有恨,那是無法避免的。直到這一次,這一次眼看著自家兄弟被人算計,不但丟失了全部財產還連腦袋也砍了,直到自己也身陷囹圄再到柳婧從天而降,在他們完全絕望的境地下救了自己,柳式才發自內心地感覺到,幸好他還有這麼一個親人!幸好,吸取了教訓的自己不曾如柳成那樣愚蠢!

  柳葉性子比較文弱,被關了這麼久,出牢後他便臥了榻,看到柳婧,他也只會垂淚。直到知道柳婧的處置手段時,柳葉才抬起頭來,怔怔地看著柳婧一會,他低聲喚道:「文景哥。」叫了一聲後,柳葉輕聲說道:「文景哥,以後你要是看我不慣,該打就打該罵就罵,我不怪你。」他哽咽著抹淚,「柳成要是知道你替他報了仇,也會這樣想的。文景哥,幸好還有你。」

  看著心服口服,放鬆下來後有點暈暈沉沉的幾人,柳婧站了起來溫聲說道:「什麼都不用想不通,你們好生休息一下。」說到這裡,她叫來兩個管事,說道:「他們是我的族人,先安置在白衣樓,你們派人好生照看著。」

  在兩個管事恭敬地應是中,柳婧正要退下,突然的,柳葉叫道:「文景哥,我剛才聽到有人叫你公主殿下。」

  他這問話一出,四下一靜。

  在柳婧回頭看來時,柳葉艱難地說道:「文景哥,你當真,當真便是那個什麼公主?」

  柳婧看著幾人,點了點頭,道:「是,我是先帝流落在民間的胞妹。」

  幾個怔怔呆呆了好一會時,柳葉嚥了一下口水,喃喃說道:「原來這是真的……那文景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名字叫柳白衣?」在柳婧點頭中,另一側,柳式說道:「我們剛來洛陽時,有下人看到過文景你,跑過來跟我們說,那個什麼柳白衣與文景生得好相似,後來我也遠遠看了一眼,可是不敢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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