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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鄧九郎和柳婧(2)

  這個懷抱,是如此熟悉,卻又如此陌生。

  有那麼多次,她都以為與他再也無緣,可每一次,他又讓她看到了希望。

  突然間,柳婧差點痛哭出聲。

  她沒有哭,她只是溫馴地偎他懷中,只是不知不覺中收緊雙臂,讓自己臉緊緊粘著他結實胸膛,久久久久都一動不動。

  彷彿過了百年,柳婧才低低啞啞地說道:「那清雲公主,便因為這麼小理由,給解了婚約?」

  「當然不是。」摟緊她細腰鄧九郎,低下頭深深嗅著她體香,語氣慵懶溫柔,「我不過是看得她起,所以才願意送一個理由給她。到了如今這地步,她要是還想抓著婚約不放,說不定她那寶貝女兒就保不住了。」無用之棋,便是他不動手,他姐姐鄧皇后也會代他出手。

  柳婧恩了一聲,她深吸了一口有著他體息空氣,喃喃說道:「白衣樓到了你手裡了?」一提到白衣樓,她火氣又開始上冒,於是貼著他胸膛臉開始外移。

  鄧九郎聽出了她語氣中慍怒,連忙溫柔地說道:「那個地契還是屬於阿婧。」說到這裡,他語氣變得可憐巴巴了,「阿婧,我有二個月沒有睡過好覺了……」一邊說,他一邊輕輕地把柳婧重摟緊,把她臉繼續按自己胸膛上,說話聲音則滿是委屈,「從這件事發生那一天起,我便沒有睡好過。外,我要處理這些危機,內,我要安撫我姐,重要是,我心上那個婦人,還趁著這個機會使勁地對我扔冷刀子……那個刀子剜得我,簡直痛徹心扉了,她讓我痛也罷,還要鬧失蹤讓我緊張,要與別男人一起讓我憤怒,甚至要嫁給別男人讓我痛恨……」

  他聲音實太委屈,而且他說著說著,又低下頭以袖掩臉。

  柳婧聽著聽著,也覺得自己傷了他,便沒有掙扎,還低低地說道:「對不起……」

  鄧九郎聲音從衣袖下傳來,低低悶悶,「……我不想聽這個。」

  柳婧眼圈一紅,啞聲說道:「九郎,如果可以,我永遠都不想負你!我,我,」她喃喃一會,苦澀地說道:「我一直念著你,想著你。」她淚水濕了他裳,令得他剎那間有點癢癢,直恨不得抬起她臉,給深深咬上幾口。

  不過,鄧九郎克制住了自己衝動,只是繼續悶悶地說道:「可你居然還想嫁給顧呈!」

  柳婧啞聲說道:「我當時只是權宜應著,想出了谷再做圖謀。」

  「可我信了,我很傷心,那時我憤怒得差點殺了幾個下僕!」

  「……對不起。」

  「就只是對不起?」

  「我,我以後不這樣了。」

  「以後不怎麼樣?阿婧,你告訴我,你以後再也不跟別男人那般親近了!」

  柳婧烏漆漆眼看著他,透過他廣袖,她隱約看到他泛紅眼角,還有那眼下垂著淚水,心中大軟,咬著唇輕應道:「……好!」

  「從此後,你無論什麼時候,都只想著我念著我!都只與我一個人好!」

  「……如果郎君待我如初,我自待郎君如故!」

  「這樣話沒有誠意,你跟我說,你只有我,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只有我!」

  鄧九郎聲音實是低沉得不像話,那眼角也紅紅,垂著那滴淚,也晶瑩剔透。

  像他這麼不可一世人,這副模樣,便是鐵打心也會動搖吧?

  可鄧九郎期待中,他阿婧,卻久久都沒有回應他。

  以袖掩臉鄧九郎,廣袖後不由蹙起了眉。

  就他尋思著怎麼再次開口時,突然,柳婧變得清冷聲音徐徐地傳來,「鄧郎,這是什麼?」

  什麼這是什麼?

  鄧九郎一怔。

  他還尋思,柳婧聲音已變得冰冷,變得憤怒,只聽她咬牙切齒地喝問道:「鄧郎,你睜開眼睛告訴我,這東西是什麼?」

  鄧九郎一怔,終於放下了廣袖。

  於是,他看到了被柳婧夾手指中間那塊生薑……

  柳婧對上鄧九郎表情,直是氣得頭髮都要豎起來了,她高聲叫道:「鄧九郎!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是什麼!!!」

  氣到極點,她瞪大一雙烏漆漆眼,轉眼間那眼眶便灌滿了淚水,轉眼間那淚水便流下了雙頰。

  見她哭得傷心,鄧九郎眉頭一挑,他嚴肅地看著那片生薑,朝著柳婧身後冷冷地喝道:「乾三,你且上前說說,這塊生薑是怎麼回事?我阿婧本來好好,現居然因為這麼一個小玩意兒給哭起來了!」

  正急步走來,想要救場乾三和地五兩人,萬萬沒有想到,自家郎君會這麼沒臉沒皮地把責任朝自己推來,先是瞪大了眼一怔,轉眼對上郎君那殺氣騰騰目光,乾三一邊拭著額頭上汗水,一邊轉著眼珠子說道:「這個,這個啊,這個東西是我一不小心落到了郎君身上……哎哎哎,只怪我太饞嘴,居然把這個東西帶出了廚房,還令得柳家娘子誤會了!」

  鄧九郎冷著一張臉,他冰寒地盯著乾三,沉沉地問道:「是你帶出來?」

  「是是!」

  「那你還站這裡做甚?上前向阿婧陪個禮!」喝叫到這裡,鄧九郎低下頭看向柳婧,右手摟著她細腰,他嚴肅著一張鬼斧神工俊臉,低歎著說道:「說得好端端,怎麼給哭出來了?莫非這玩意兒讓你想到了什麼不好事?乖,別傷心了,有什麼煩惱都告訴夫君,夫君去幫你擺平!」

  真是好有意氣好生有擔當模樣!

  柳婧氣到了極點倒是哭不出來了,於是一個勁打呃。呃了一陣後,她猛然頭一低,一把抓過鄧九郎右手,頭一低便是狠狠咬去!

  她這一咬,可真是用了蠻大力。轉眼間,鄧九郎虎口處便鮮血滲出,牙印儼然。

  柳婧狠狠地撕咬了幾口後,頭一抬,對上鄧九郎那委屈鬱悶中,偏又極力擺出溫柔大度模樣,見到她看向自己,他還把流血虎口朝她嘴邊塞來,一邊塞,一邊忍著痛低低說道:「我不疼,一點也不疼,阿婧你氣消了沒?如果氣沒消,你再咬一咬?」

  他這話一出,柳婧直是氣得額頭上青筋直暴,她咬牙切齒地瞪了他一眼後,突然把鄧九郎重重一推,幾個箭步爬上自己馬車後,便氣急敗壞地叫道:「走,我們走——」

  那馭夫本是早早避一旁,見到柳婧這麼喝叫個不停,連忙小跑了過來,他爬上馭夫位置,朝著眾人小心地看了一眼後,馬鞭一甩,便驅著馬車朝著大門衝去。

  望著柳婧身影漸漸消失大門口,鄧九郎伸手撫著流血虎口,悶悶地嘟囔道:「咬都咬了,還這麼大脾氣……」

  他這話一出,乾三便忍不住開了腔,「郎君,我們本是想告訴你那生薑要掉了,可還沒有來得及開口……」

  乾三不說這話也罷,一說這話,鄧九郎便冷冷地轉過頭來,朝著他上下打量著。

  他此刻目光太過可怖,乾三嚇得向後退出幾步,叫道:「郎君,你可不能遷怒!這事兒本是你自己不細心……」

  他剛叫到這裡,只聽得一陣馬車聲轟隆隆從門口傳來,卻是剛剛衝出院門柳婧馬車又衝了回來。

  鄧九郎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回來,頓時大喜過望,他連忙上前一步溫柔地喚道:「阿婧,你回來啦?」緊接著他又委屈地呲著牙,左手撫著虎口,不知不覺中他自己把那小小牙印用指甲給撕大一點後,他舉著重流血右手,可憐巴巴地說道:「阿婧,我這裡好疼……」

  他這話一出,馬車中還沒有什麼反應時,地五已猛然轉過頭去,他背對著鄧九郎,擺出一副不忍卒睹模樣。至於乾三,這時也是以袖掩臉,無地自容模樣。

  就鄧九郎還舉著他那可憐右手叫痛時,只聽得『啪』一聲,卻是從馬車中揮出一鞭。那鞭重重地打鄧九郎手臂上,令得他這下真吃痛出聲!

  「啪啪啪啪!」一連四下重抽,鄧九郎直是讓也不敢讓地受住,柳婧才刷地一聲掀開了車簾。

  因為憤怒,她雙頰紅鼓鼓,那總是平靜得彷彿永遠不會動容臉蛋上,雙眼明亮得驚人,倒原來姿色之下,生生添了幾分美艷來。

  她氣昂昂地手握馬鞭,昂著頭怒瞪著鄧九郎,冷冷說道:「姓鄧,你以後可還敢欺我?」

  鄧九郎似乎被化身母老虎柳婧給嚇住了,他一縮肩,乖覺又膽小地回道:「不會,以後不會了。」

  柳婧冷笑出聲,「你說話能信,那母豬也能上樹!」

  鄧九郎:「……」

  「怎麼,又無話可說了?」柳婧叫到這裡,見他老實地低著頭,便一個縱躍跳下馬車,她旋風般地衝到鄧九郎面前,剛剛把馬鞭再度舉起,見到鄧九郎身子一縮,她一個不忍,那鞭子便又垂了下去。

  可柳婧還是越想越怒,便手一伸,揪住了他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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