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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見面

  聽到鄧擎鬆了口,鄧皇后無力一笑,她閉上雙眼,揮了揮手,疲憊地說道:「那你先回去吧。冰a火!中文」

  「是,姐姐多加保重。」說到這裡,鄧九郎朝著鄧皇后深深一禮,轉身大步走出。

  不一會,他便出了殿門,陰暗殿中呆了這麼久,陡然對上這白灼灼日光,鄧九郎直是晃得一陣眩暈。旁邊太監急急扶住時,幾個銀甲衛也大步走來,他們扶起鄧九郎,一步一步朝他馬車走去。

  鄧九郎上了馬車後,便拉下了車簾。

  知道他心情不好,馭夫也沒有啟程,直讓他靜了許久,直到鄧九郎低啞到了極點聲音傳了來,「地十一!」

  「!」

  馬車中,鄧九郎向後仰著,輕輕地說道:「調出密令,我安顧呈身邊人,也該動了!」

  這話一出,地十一響亮地應了一聲是。

  這時,馬車中傳來他家郎君低啞苦笑聲,「當年,我總覺得這顧呈有點異樣,明明才名遠播,卻不求功名,還四處結識儒生遊俠。那一次,他要去吳郡,於是我也去了吳郡,後來知道他要到汝南後,我也就先到了汝南,同時還他絕對不知情況下,把人手安插到了他身邊……你現去吧,去對顧呈身邊人出絕殺令,讓他們哪怕捨去性命,也要對顧呈接觸過,行止有異八歲左右孩童服下『逍遙散』,這逍遙散無色無味,藥性極慢,卻能損人心脈,可以讓醫者診出!記著,不可拘於男童女童!」

  他這話一出,外面安靜了好一會,幾個銀甲衛同時想道:郎君要對皇長子劉勝下手了!安靜了一會,地十一沉而有力應答道:「是!」

  聽到地十一急促離開腳步聲,馬車中,再次陷入了絕對安靜中。

  又過了一會,鄧九郎低低說道:「我姐姐,真是急糊塗了……吳閻各大家族,都是消息靈通之人,我們知道事,他們怎麼會不知道?明明鄧氏一族將要出現大變,處於中立他們,又怎麼可能這個時候選擇與我們鄧氏聯姻?哪怕他們所嫁女兒,只是一個貴妾!我想來,那三家貴妾必是不會應,現主要是那個明秀郡主常淨……」

  「來人!」

  「郎君,我們!」

  這些銀甲衛隨他多年,平素不止是負責他安全,其實也是他謀士和心腹,鄧九郎這般他們面前梳理思路,陳述想法時,他們是一動不動地豎耳聽著,因為隨時隨地,他們都要記錄鄧九郎也許是靈機一動下想法,他們還需要對鄧九郎思慮不到地方進行補充。

  像現,鄧九郎說,吳閻三大家族不會同意聯姻,這想法他一說出,幾個銀甲衛也就明白過來了。畢竟自古以來,政治上站隊和立場,從來是容不得含糊事,三家要是這個節骨眼上,選擇與鄧氏結為姻親,那不言而喻,便是向天下人宣佈站了鄧氏一邊。這樣,一旦將來劉勝成為皇帝,對舊臣子進行清算,那三家就會與鄧氏一族一道覆滅!這樣選擇,是絕對不會符合一個中間派利益。

  再說吳佼三女表面上,是等著鄧九郎耽擱了幾年青春,可他們真一心一意向鄧府投誠,鄧氏又哪裡會捨不得給她們一個貴妾之位?她們之所以等到今天,那其實是三大家族一直觀望,只要鄧氏一族沒有真正地把朝局控制手中,他們女兒,青春就會這麼繼續耽擱下去!

  三家以前尚且觀望,何況是現?所以這種賜婚,是必然會被阻住!

  這時,鄧九郎聲音再次低低地傳了來,「行了,出宮吧。」

  「是!」

  馬車終於啟動,慢慢駛離了漸漸被黑暗吞噬宮城。

  鄧九郎馬車一直來到了白衣樓下。

  望著那聳立夜月下白衣樓,望著那隨著陣陣琴聲而舞動著美男子身影,馬車中,鄧九郎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他低笑了一陣,突然輕輕說道:「乾三。」

  「郎君。」

  「……我為何直到今日,才現這樓這琴這人影,如此可愛?」

  乾三輕輕喚道:「郎君。」

  馬車中,鄧九郎沒有回答他,而是掀開車簾,怔怔地看著那閣樓上仰望起來。

  又過了一會,他輕輕說道:「地五,去把柳氏叫下來,我要與她說會話。」

  「是。」

  地五應了,大步朝著白衣樓走去。

  柳婧正尋找鄧九郎,聽到地五一喚,便馬上下樓了。

  她下樓時,天色已黑,碧空天宇中,星光匯成了河,白雲飄浮其上,連空氣,都帶上了空曠清香。

  柳婧看到那靜靜佇立街道旁馬車,看著那騎馬背上,一動不動宛如遠古雕像銀甲衛,不知怎麼,心中怔了怔。

  於是,來到鄧九郎馬車旁,本來想質問是不是他陷害顧呈柳婧,也不開口了。她只是睜大明亮雙眼,朝著幾個銀甲衛看了一眼後,又定定地看向地五和乾三兩人。

  直是打量了一陣後,她才轉過頭看向鄧九郎馬車。

  按住突然有點慌亂心,柳婧輕聲問道:「九郎找我?」

  「嗯,我找你。」馬車中,鄧擎聲音很溫柔,這是一種真正溫柔,非常低沉,非常用心,彷彿馬車中人,正微笑,多情,甚至寵溺地看著她。

  從來沒有聽到他這麼說過話柳婧,聞言先是一呆,轉眼,雖是隔著一道車簾,她還是感覺到了他過於灼熱目光,便有點不自地低下了頭。

  馬車中,鄧九郎彷彿看到她低下頭了,他輕輕地喚道:「阿婧!」

  「嗯?」

  「我以前一直喚你柳文景,現再喚你一次文景,你習不習慣?」

  柳婧一怔,她眨著大眼搖了搖頭。

  馬車中,鄧九郎又是一笑,他輕聲又道:「阿婧,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其實我一直覺得你長得很美……特別特別美!」

  可憐柳婧,女扮男裝好幾年了,有時連自己也忘記了自己女裝時模樣,別提被人當面誇獎美貌了。

  見她有點窘迫,又有點羞喜,透過車簾縫看向她鄧九郎,再次低低一笑,又道:「還有,阿婧,其實你字寫得好極了,還有琴瑟和簫,也吹得很好聽……我現想聽你**了,你可以為我奏一麼?」

  柳婧抿緊了唇,她唇瓣動了動,後只是低低地說道:「我,我去樓上拿樂器。」說罷轉身急急就走。

  可她剛一走,鄧九郎卻輕歎著說道:「回來吧,不用。」

  他話音一落,柳婧卻是急了,「我可以,只一會,很近。」說罷,她又想轉身。

  馬車中,鄧九郎輕歎一聲,他溫柔如水地說道:「阿婧,你以前可沒有這麼慇勤過。」一句話令得柳婧腳步一頓,卻臉色有點白,有點慌亂地看向他後,鄧九郎又笑了起來,他輕輕朝著柳婧又道:「阿婧,我沒有告訴過你……其實那一次你入皇宮,求我姐姐賜婚於你和顧呈時,我正跟她說,我想娶你為妻!」

  說到這裡,他啞然一笑,喃喃說道:「可惜,你接著就進來了,還說了那麼多讓我生氣話,所以,我後來也就沒有繼續提!」

  柳婧唇瓣有點白,她喃喃說道:「我,我不知……」

  「你是不知,我現不怪你了。」

  柳婧:「……」

  「阿婧,我不怪你了,你高不高興?」

  「……高興。」

  鄧九郎輕歎一聲,他喃喃說道:「是啊,是該高興。」

  說到這裡,鄧九郎馬車中,突然變得安靜下來了。

  過了良久良久,他才再次開口,這一次開口,他似乎遺忘了剛才溫柔,變得平靜而冷漠,「乾三!」

  「!」

  「把你乾部都召出來,從今天起,所有人等一律回歸原處,任何人不得再搔擾白衣樓!原屬於白衣樓桌椅酒具餐品,全部按原樣補齊!」

  「是!」乾三大聲應了,朝步朝白衣樓裡面走去,經過柳婧身側時,柳婧急急看去時,乾三根本不曾看她便擦肩而過。

  就柳婧目送著乾三離開時,鄧九郎聲音再次傳了來,「阿婧。」

  他聲音依然是冷漠平靜。

  柳婧一怔,回過頭來。

  她怔怔地目光中,鄧九郎扔出一個木盒,淡淡說道:「這是你一直想要東西,現給你。」

  柳婧一怔接過那木盒,她小心地打開,看到裡面一柄構制極其古樸又精巧鑰匙時,不由疑惑地瞪大眼看著馬車中看去。

  這時,鄧九郎輕飄飄聲音傳了來,「這是鎖心之圈鑰匙……你不是一直想要嗎?現,我把它給了你!柳婧,從今往後,你自由了。」

  說到這裡,他朝左右吩咐道:「走吧。」

  馬車剛剛啟動,柳婧清醒過來,她一個箭步衝到鄧九郎馬車旁,急急叫道:「等等!」她喊住他,顫抖著手抓上馬車簾,說道:「九郎,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馬車中,鄧九郎低低一笑,他輕輕,以一種極其涼薄語氣說道:「沒什麼意思,只是告訴你,你柳氏,從此後真正自由了,我鄧九,再也不會管制你干涉你了!」略頓了頓,他慢慢又道:「是了,我忘記告訴你了,我馬上就要娶妻了……說起來,我以前也是誤你良多,你不用急,以後我會一一補回,便是顧呈那裡,我今天一回去就會設法解去他與吳氏阿靜婚事,如果你想嫁他,我將不再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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