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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這樣的還擊

  柳婧低著頭,俊秀精美臉上,略略有點發白,直到那官員退下良久,她還沒有抬頭。

  前面行走著華貴俊美郎君,似是無意地回頭瞟了一眼,這一眼,他便瞟到了雪白著臉,似是失去了所有勇氣柳婧。

  他微微瞇眼,唇角不知不覺中,揚起了一個小小弧度。

  就這時,一直關注他幾個世家子和小郡王圍了上來。他們簇擁著明顯心情好了不少那位,一邊朝前走去,一邊指著官道兩邊雪景,談笑風生起來。

  直到這些人身影,漸漸把鄧九郎包圍其中,直到他與自己越離越遠,柳婧才悄無聲息地向後退去。

  不一會,她便退到了那官員身邊。

  朝著那人一揖後,柳婧態度恭敬低語了幾句。

  這幾句話一出,那官員沉吟起來。過了一會,他點了點頭,道:「你說也有道理,行了,按你意思辦吧。」

  柳婧連忙行了一禮,繼續低著頭回到了鄧九郎身後。

  恰好她回來不久,鄧九郎又回過頭來。再一次看到白著一張臉柳婧時,他唇角若有若無向上一揚,便不再理會於她。

  於是,直到入了城門,被汝南城來來往往人流吸引了注意力鄧九郎,雙眼無意中瞟過時才發現,官員中竟少了那個熟悉身影。

  當下,他眉頭微蹙。

  他是何等身份地位?便這般街道中閒庭勝步,看似人人談笑從容,可所有目光,所有注意力,依然以他為中心。

  所以,鄧九郎眉頭一蹙間,好些人都嚇了一跳。那年少點小郡王正是擔憂地問道:「鄧兄可是有所不悅?」

  鄧九郎輕柔一笑,低沉地說道:「也沒什麼事。」他目光瞟向剛才向柳婧訓話官員。

  那官員正是擅長察顏觀se中一個,見到這洛陽來大貴人這般神se,馬上屁顛屁顛地過來了。

  他亦步亦趨地跟鄧九郎身後,恭敬諂媚地說道:「郎君可有吩咐?」

  鄧九郎軒眉一挑,淡淡問道:「剛才那個,甚是美貌小兒呢?」

  見這位貴人心,果然還柳文景身上,那官員心中暗暗盤算著要對柳婧討一些近乎同時,迅速地應道:「郎君說是柳文景啊?他先走一步了。」見到這貴人似是不悅,那官員急急補充道:「柳文景對郎君敬愛至極,他此番前去,是特意為郎君接風洗塵做準備了。」

  他想,他這話說出後,這位貴人應該聽了高興。

  可他沒有想到,眼前這位大權貴不但不高興,還微蹙眉峰,淡淡說道:「是麼?那他還是有心了。」說了這句聽不出高興話後,鄧九郎揮了揮手,示意這人退了下去。

  他轉過身,眾人圍擁下,繼續朝前路走去,只是一面走,他微垂眉眼中,卻是深邃冷漠:去做佈置了?這人真是一刻也不能離開眼線!

  昨天晚上那場大暴雪,令得整個汝南城中,都是積雪厚堆,站其上,格支格支響聲不絕。

  自下了雪後,一直縮家中汝南人,這時見到瞅見這麼一支浩浩dangdang,貴氣無比隊伍,都一個個伸出頭來瞅著。

  看到為首鄧九郎面目後,好一些少女,是不顧寒冷上了街,一時之間,這安靜了小半天街道,倒是人聲鼎沸起來。

  鄧九郎步履緩慢優雅。

  他靜靜地打量著這四周景se,見這街中看不到幾個乞丐,鄧九郎點了點頭,說道:「豫州富有,汝南為,果然名不虛傳。」

  得到他讚歎,兩個小郡王喜不自勝,他們笑呵呵地說了起來,「得九郎一讚,便是我父王也要高興了。」「為了治理這地方,我父王可沒少操心。」

  兩個小郡王喜不自勝中,鄧九郎淡淡一笑。

  他目光四下掃視了會,又道:「天下八大書院中青山書院,便汝南,改天可要好好去拜訪青山書院山長。」

  談起這事,兩個只好玩樂小郡王卻不怎麼感興趣了,他們應付著寒暄了幾句後,旁邊一世家子突然說道:「汝南文風鼎盛,著實是好地方。對了,聽說你們汝南國,有二位公主也這裡開了府?」

  這話一出,另一個世家子接口笑道:「不錯,那位大名鼎鼎平陽公主,就離這裡不遠處。趙兄有興致話,或許能成為公主殿下入幕之賓。」

  他這話一出,幾個有身份地位男人,都悶笑起來。終漢一朝,對女子束縛本來不多,公主做為天下女子中少有權勢者,是每朝都出過荒yin之主。而眾人口中這位平陽公主,正是荒唐榜上有名。所以那世家子一開口,幾人都笑了起來。

  說笑聲中,眾人不緊不慢地朝著汝南太守特意為他們騰出來「梅園」駛去。

  這梅園,汝南是一處名氣不小莊子。顧名思議,梅園梅園,就是說這莊子裡種滿了梅樹。而梅園能成為汝南一景,不僅於莊子裡種滿了梅樹,而是這梅園位於半山腰上,山中群樹環繞,而整個莊子從裡到處,方圓十里,都被梅樹點綴,各種生長了數百年老梅,或如盤龍,或冷峭孤絕,層層疊疊地佔據了梅園里外。特別是這種梅花盛放季節,那或紅或白梅花,沾著冰雪,染著陽光,綻放得煞是燦爛奪目。

  隊伍自進入梅園範圍後,眾人談笑聲都少了許多。想他們這一路來,風餐lu宿不說,至少滿目荒涼是少不了。就他們已習慣了荒涼和冰雪時候,陡然看到這漫天遍嶺梅花,一時之間,直似到了仙境。

  眾人目不暇接地觀賞了一會後,聞著這彌而不散梅香,都滿足地輕歎出聲。

  就他們來到山腳下,朝著五百步開外梅園駛去時,突然,一陣輕幽琴聲瀰散而來。

  這琴聲,極動聽,極幽雅,便如這梅,便如這景,便如這天地,自帶幽香,隱隱而來,卻彌而不散。

  眾人本是心曠神怡之際,陡然聽到這琴聲,一個個都微笑起來。其中一個世家子是歎道:「好景,好梅,好琴!」

  哪曾知道,就他這句感慨聲落下時,只聽得那琴弦輕顫幾下,也停頓了下來。然後,便是一個少年聲音清悅地呤唱道:「天地浩dang,正氣長存……聞誅殺閹賊之鄧郎駕到,青山書院之常風,文思,李悅成,楚明伍……等人,特來迎接——」

  聲音一落,梅園大門向兩側「滋滋——」地推了開來,然後,十五六個身著青山書院儒生袍服,顧盼生輝意氣風發少年郎,從梅花中大步走出。

  這些少年郎雖然只有十五六人,可自古以來,書人都代表著一種風骨,一種正統。他們大步而來時,數百人隊伍,都靜了靜。

  轉眼間,這十五六個少年郎便走到了鄧九郎面前,他們齊齊止步後,竟朝著他深深一揖,口中則朗聲說道:「鄧郎高義,請受我等一禮——」

  十五六個少年同時叫出這話,那聲音雖不見如此響亮整齊,這一刻,便是兩個小郡王,也jī動得漲紅了臉。

  ——這是天下正統清正一個群體認可,縱他們擁有無上權勢,無比財富,可誰又敵得住,這種來自靈hun深處敬重和推崇?

  一時之間,便是那個一心勸說著柳婧賣身官員,也jī動得頻頻搓手。

  ……簡直是沒有比這讓人高興歡迎儀式了。有所謂大丈夫愛權,小丈夫愛錢,天下大丈夫,哪個不打心眼裡渴望得到世上有影響力儒生群體認可?眼前這一幕,簡直都可以寫進《汝南地方志》了:某年某月某日,南陽鄧九抵臨汝南,得群儒恭而迎之……

  面對眾儒生齊刷刷一拜,便是鄧九郎,這時刻也是俊臉一凝。他朝著眾儒生恭敬地還以一禮,清聲道:「不敢,諸君多禮了。」

  就鄧九郎聲音落地時,從儒生後面,又傳來一陣幽雅中正琴聲傳來。

  這次琴聲,與剛才不同。如果說剛才琴聲,是隱士之曲話,這次琴聲,就是仙人之樂。這是由真正琴道高手,靜心焚香後,素手奏出來無上倫音。它滲透這雪地上,這漫山遍野梅花中,這風骨傲然儒生裡,真正是雅到了極處,也動人心魄到了極致!

  這琴音所奏,正是一曲《有朋自遠方來》,琴聲清正中,充滿了樂而不yin高雅之氣。

  這琴音太過美妙,一時之間,眾人都住了聲,站道路中眾儒生,也含著笑讓開道來。

  於是,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個端坐梅園中百年梅樹下,身著白se狐裘,俊美得無法形容,姿容端雅不凡,宛如清潤君子少年。

  少年一襲雪白狐裘,周圍是無暇冰雪,頭頂上是朵朵紅梅,正眉目微斂,嘴角噙著溫潤淺笑,素手操琴。

  琴聲高絕,少年也絕美雅致,此情此景,真真能入畫。

  這少年身後,是兩個姿容秀麗,額心點著梅花妝美人,她們一邊焚著香,一邊含情脈脈地看著那鼓琴美少年……

  見到鄧九郎似是看呆了,那叫常風清俊儒生走了出來,他朝著鄧九郎笑道:「下給鄧兄介紹一下,那位呢,姓柳,名文景。鄧兄可別看輕了柳文景,他雖年紀輕輕,可無論琴技書畫,都是一絕。柳文景向來與我等交好,這一次,也是他說鄧兄來到了汝南,我們才趕過來。」

  說這話時,以常風為首眾儒生,簇擁著鄧九郎,朝著還以高雅清正之姿,奏著同樣高雅清正琴聲柳婧走去。

  這一刻,這些風骨清奇少年儒生們,與那個梅樹下奏著琴,彈著高雅之曲少年,有著同樣風姿,有著同樣傲然。

  這一刻,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柳文景所說佈置,就是這個了。

  這佈置,確確實實稱得上是驚喜。想來經過此事,世人談起鄧九郎時,他是權貴之外,還多了一個「受儒生推崇」評價。這個評價要是不得了,很多時候,它甚至就是一塊敲門磚。

  當然,重要是,備受儒生們推崇「高雅君子」鄧九郎,以後所作所為,也得有所講究了。如,他今天晚上,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柳文景shi寢了,再比如,眾貴人,包括那個想要讓柳婧賣身官員內,再對上柳文景時,也得多上一分敬意。

  眾人緩步而來。

  柳婧琴聲,還悠揚而出。

  直到眾人走到離她只有十步不到地方,她才食指一勾,dang出後一個音符後,雙手緩緩按琴弦上。

  然後,她抬起頭,笑容溫潤清地迎上常風和鄧九郎等人。

  不過,柳婧終是沒有對上鄧九郎眼。朝著鄧九郎等人一揖後,柳婧聲音清徹溫柔地說道:「既見君子,雲胡不喜?柳文景見過諸位郎君。」

  她聲音落下時,一直目光深邃地盯著她鄧九郎,聲音溫柔地開口道:「原來是柳兄……」

  他這話說得很慢很慢,用著十分溫柔,以著十分緩慢,一字一句地吐出這五個字來。旁觀眾人還沒有聽出什麼,含笑垂眸柳婧,那笑容卻是瞬那間滯了滯。

  定定地凝視著她,鄧九郎聲音依然低沉而輕柔,甚至似是因為滿意,而愉悅溫和至極,只見他目光掃過站柳婧身後,如小鳥依人兩女,又道:「不知柳兄身後這兩位美人是?」

  他問話聲剛下,一側常風便笑了起來,他說道:「這兩位美人兒啊,可是柳文景納妾室……有所謂雪地操琴,*添香,誠為人間至景。柳文景可是一個會享受人呢。」

  「這樣啊?都是納妾室麼?」鄧九郎這話溫柔得,真真讓四周人都是如沐春風,只有柳婧,依舊置身冰天雪地裡。她白著臉低著頭,好一會才應道:「回郎君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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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上四千字,這兩天可能想亂七八糟事想得太過,居然一直頭痛,大伙別等第二了。明天恢復了,我再補欠。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