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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閻王的由來

  柳婧聽到這裡,騰地站了起來。她走到一側樟樹下,撫著那粗糙樹皮一會,她蹙眉說道:「這其中有點不對。」

  什麼不對,她也說不清,可她清楚地記得,每次與顧二郎見面時,他眼神中對她嫌惡,他語氣中對她不屑就沒有掩飾過。

  她不覺得他那樣子,是還願意娶自己模樣。

  想了想後,她轉向柳母說道:「母親,這婚約一事還是等救出父親後再說吧。現不必尋思這個。」

  柳母點頭道:「自是如此。」

  這時,王叔站了起來,他解開放一側包袱,朝著柳婧說道:「大郎,這次我回揚州,顧公賺了我五十兩金路費,途中用去三兩,還剩四十七兩,大郎你拿著。」

  柳婧接過包袱,她從中拿出二兩金推到王叔面前,剩下交給柳母,轉向眾僕認真地說道:「我們都是一家人,多餘話就不用說了。等救出父親後,家裡會拿出一大筆金,讓大伙鬆泛鬆泛。」

  她那裡還藏了二三千兩金鹽貨,自是有底氣說這個話。這裡僕fu雖然不知詳情,平素從吳叔等人對話中,也隱約知道自家大郎有了一筆了不得財富。因此,雖然他們沒有sī心,此刻聽到柳婧承諾,還是歡欣起來。

  笑聲中,柳婧柳母和王叔又說了近一個時辰話後,才放了王叔去休息。

  而柳婧,則是身子一轉,朝著鄧九郎所府第走去。

  吳叔他們還那人手中呢,家裡情況處理得差不多了,她也得去面見那人了。只是那人離去前,恰好懷疑了她,不知這一次見到自己不告而別,會不會大為惱怒?

  只要一想鄧九郎,柳婧心跳便有點亂。

  於是,耽擱了大半天柳婧,也無法保持淡定了。她乾脆朝著那鄧府大門步走去。

  不一會,柳婧便來到了大門口。

  與去時不同,此刻那大門口,整整齊齊地站了兩列銀甲衛。這些手持寒戟,銀衣銀甲高大shi衛,這些站那裡一動不動,冰寒中透著傲慢尊貴皇城腳下來客,光是站那裡,便讓人感覺到一種難以形容威煞。柳婧一看,也像另外幾個訪客一樣,有點打退堂鼓了。

  她猶豫來猶豫去了好一會,才一咬牙朝著那兩隊銀甲衛守著大門走去。

  看到柳婧走來,這些人依然面無表情。看到她渾若無事地走到了隊列中,另外幾個做官員打扮中年人,也提步跟了上來。

  他們剛一動,嗖嗖嗖幾聲尖哨長戟划動地面響聲傳來。卻是幾個銀甲衛同時把乾尖青石地板上長長一拖,發出一陣讓人牙酸刺耳鳴叫後,他們戟尖,齊刷刷地指向那幾個中年官員tǐ腳處!

  那幾人赫了一跳,同時向後一退。他們退下時,幾個銀甲衛又齊刷刷收起了長戟。

  眼睜睜看著柳婧無阻無攔地入內,一官員低聲問道:「那年輕人是誰?」「甚是面生。」「定然是個與鄧閻王有大交情。這個時候,她居然都可以入內?」後一人話,引起了另外二人共鳴。他們看著柳婧背影,同時想道:是啊,這年輕人居然可以這個時候入內,只怕是有點來頭。

  柳婧哪裡知道這些人所思所想?她正手腳發軟地朝院落中走去呢。

  她現也理不清自己對鄧閻王有什麼感覺。反正,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她就一直畏他……

  走過大門,走過hā園,走過林間小路,柳婧來到了她出來院落。

  院落大門緊緊關上,門外同樣站著兩列銀甲衛。

  與外面銀甲衛不同,這些銀甲衛看到柳婧走來時,同時向兩側移了移,一人是體貼把院門拉了開來。

  這樣子,分明是讓她入內啊。

  柳婧膽戰心驚地想道:莫非,他給知道了什麼,所以那裡等著對自己三堂會審?

  雖是害怕,可她已走到這裡來了。當下,柳婧硬著頭皮朝前走去。

  當她來到苑門口時,拉開一角院落裡,正傳來一個中年男子冷笑聲「鄧家郎君,你再是hā言巧語,矯是飾非,於今也是於事無補!我看你還是把怎麼刺殺張公公一事,給從頭到尾說個清楚吧。」

  柳婧這是第一次聽到,居然有人敢這樣跟鄧九郎說話。她不由腳步一頓。

  回頭看了眾銀甲衛一眼,見他們無喜無怒,那鎮定自若模樣,簡直一點也不為裡面鄧九郎操心,不知怎麼地,柳婧也鬆了一口氣。

  就她站苑門口,一時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入內時,另一個儒雅清朗中年男子也開口了「鄧郎是權貴子弟,是世家郎君,換做平時,我們斷斷不會對你不敬。不過一次,實是重關重大,張公公死後,所有人證物證都指向了鄧郎。」

  這人聲音還沒有落下,與柳婧有過一面之緣吳郡太守也端著臉呵斥道:「鄧家郎君,這世間是非曲直,全人心。你身後雖有鄧氏一族,可這關係帝心震怒,關係吳郡蒼生大事,還由不得你搪塞推拖!」

  這三人,都是一副官員打扮。三人身後,還坐著十來個地方豪強。而這些豪強身後,又站了二三十個護衛。

  這些人,全部以吳郡太守為首三人馬首是瞻。吳郡太守聲音落下後,一個個都雙眼銳利,表情jī昂地看著鄧九郎。那架式,渾然有一種「不懼豪強,便是權貴之子,也要與其抗爭」凜然慷慨之態。

  不知不覺中,柳婧目lu擔憂之se地看向了坐主榻上鄧九郎。

  這個俊美得過了份,據說是天下第一美男青年,依然如往常一樣,著一襲黑袍。只是他金冠束髮,腰間佩劍,整個人於黑se凜然之外,有一種金馬玉堂貴介之氣。

  他正悠然地向後仰著,右手隨意地搭几上。眾人咄咄相逼中,他眼皮微垂,可是那只lu了一線眼睛中,卻寒光四溢,鋒銳無比!

  鄧九郎目光靜靜地掃過眾豪強,再盯向那三人,後,他目光落到了吳郡太守身上,動聽聲音低沉而有力「如此說來,這是你們這幾日商量結果?」

  吳郡太守怒而反笑,他騰地站起,指著鄧九郎憤怒地說道:「鄧家郎君,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就要敢當。張公公是死你手中,你想借此拖我們這些人下手,那是做夢!」

  鄧九郎目光微垂,他嘴角一揚,輕柔地說道:「原來是我想拖諸位下水啊?」

  聽到他這話,另一個中年大儒不滿地喝道:「老夫是見不得你小兒這般yīn陽怪氣地說話!」聽聞這話,鄧九郎笑得冷了。

  眾人地怒目而視中,他緩緩站了起來。

  鄧九郎是北方人,身量本高,加上他一雙tǐ又特別長,上身線條完美,這般站著,頗有仙鶴般凌雲之姿。

  動作優雅地站起身後,鄧九郎目光如電地一一掃過座眾人。慢慢,他垂下眸子,說道:「不知除了你們幾位,還有誰認定刺殺張公公,便是我鄧某?」

  吳郡太守聞言皺起了眉頭時,第三個中年儒生冷笑道:「是非曲直自人心,不用多久,所有人都會知道這行刺之事就是你鄧某所為!」這話卻不是給理由,而是直白羞辱了。

  鄧九郎聽到這裡後,抬了抬眼。

  他邁開長tǐ,緩步走向三人。

  不一會,他便站到了吳郡太守面前。

  微微彎腰,鄧九郎直視著威嚴不lu吳郡太守,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們意思。你們是想,這吳郡是你們地盤,我鄧九郎洛陽勢力再大,落到了吳郡,那也是虎落平川魚翔淺水……張公公真是死得好啊,死了這個閹奴,順帶把我這個權貴一派中後起之秀也給弄下,對付剩下凡夫谷子,那就容易多了!」

  他說到這裡,便是微微一笑。這一笑,恁地溫柔,直是溫柔得讓柳婧直打了一個寒顫!

  吳郡太守板著臉,一派斯文儒雅地直視於他「鄧郎這話,下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無妨」鄧九郎微笑道:「你不需要明白了。」

  聲音一落,只聽得『錚——』一聲,卻是他抽出了佩劍!

  就幾人不解地看向他時,重站直了鄧九郎右手一抖,陽光下挽出一個美麗劍hā後。他眸光一沉,右手猛然向前一刺!然後,隨著『噗』一聲兵器入肉聲音傳來,只見他手中佩劍,給端端正正地插了吳郡太守xing口上!

  這變化太過突然,誰也沒有想到,這承平盛世,這吳郡之地,他鄧九郎竟然不按照官場上規矩行事,竟這麼直接地一劍刺出去!

  因為太過震驚,兩個大儒,十幾個豪強,都忘記了驚呼!

  吳郡太守想說什麼話,可是嘴一張,那鮮血卻汩汩而出……

  鄧九郎慢條斯理地退後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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