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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步步錯

  第三百五十二章步步錯

  我對河奈始終沒有信任,甚至可以說,打從心底裡的,根本不試圖去信任她,我知道河奈和我們不同路,她有自己的目的,事情結束之後就會分道揚鑣。

  話說回來,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我和瘋子、唐克是不是也會分道揚鑣?我不清楚,也不打算去想這件事情,總覺得會得到一個我不太想要去面對的結局。

  但是河奈不一樣,她對我來說不是一個單純的合作者,我總覺得河奈對我們隱瞞了一些跟她有關的事情,至少我現在對她還是一無所知,僅能通過我們遇到的一些事情感受到她是一個這樣的人,但是她此行與我們同路的真正緣由,我不清楚。

  用河奈的說法,她是因為團隊的命令,她所在的美國團隊也想要接觸這件事情,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她的上司michael,但是我不相信,michael已經死了,河奈作為一個小兵,按理來說早就應該退下去了,沒必要繼續跟著我們,而且當初michael還在的時候我就有一種感覺,在河奈眼裡,michael其實只是她的一枚棋子,用來和我們牽線搭橋,作為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

  也就是說,這只是一層窗戶紙,下面還隱藏著其他的東西。

  這也是我對河奈一直有所防備的原因。

  而現在,我望著河奈,已經無從去遮掩自己臉上近似質疑的表情。

  “你怎麼知道用這種藥來解蠱?”

  河奈望著我,面容坦然,好像連撒謊的都沒有,只見她輕描淡寫一聲道:“這不是解藥,是一種……西藥。對,只能說是西藥。”

  河奈站起身來,在房間裡面轉著圈兒,給我們坦然地解釋起來,這種藥是她所在的公司研發出來的一種藥物,起初她所在那間公司的老闆偶然得知了蠱術,最開始只是當做個人興趣,後來想要用科學的方法來研究和分析這種東西,而後又因為機緣巧合,參與到了這件事情裡面來,最後便像是滾雪球一樣,越捲越深了。

  在河奈說這些話的時候,我一直注意著唐克的表情,只見唐克沒有絲毫反應,似乎只是在關心這解藥的事情,便對河奈道:“這西藥是什麼成分?幹嘛用的?”

  “說它是催吐藥也行,蠱分生蠱和陰蠱,我們研究了很多次,發現這種藥可以排出人身體裡的生蠱,令血液對生蠱產生抵抗反應,從而將蠱蟲從身體裡面排出去。”

  聽完這話之後,唐克突然笑了一聲道:“哦,合著按照你這話說,我們學了一輩子解蠱都白學了,用你這東西就行了!”

  “也可以這麼說,當然,只要是服用藥物的人自願的話。”

  河奈聳著肩膀,說這話的時候表情似乎是有些惋惜似的,我看著她的表情突然覺得不對勁兒,感覺河奈話裡有話,而這話的潛台詞,顯然指向了一種不太好的意思。

  我的腦袋裡面突然浮現出了一個想法,轉過頭來望著河奈道:“這藥是不是有毒?”

  “那是肯定的!”河奈還沒開口,唐克便一臉理所當然地回答了我,他轉過頭來,望著我道:“你自己想想,蠱本身就有毒,藥嘛,中國人老早以前就有句話,叫做是藥三分毒,解毒的藥和毒藥那是一物降一物,你說解藥毒不毒?”

  唐克這話說得好像繞口令一樣,我光是聽著就覺得頭暈,乾脆擺擺手,“你先閉嘴。”

  我現在腦袋有點兒亂,就想簡簡單單地聽河奈給我個答案,我轉頭望著河奈,就聽到她用沉穩得好像不帶任何感彩般的語氣對我道:“副作用肯定是有的,就像你說的,一蠱一解,對,你們兩個說的都沒錯,唐克剛剛也說了,解蠱的藥本身肯定也是有毒的,兩種成分互相中和才能解毒,所以這種藥看起來能解所有的蠱,但是肯定也有藥效上的問題,也就可以說是副作用,這種副作用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只能說,根據不同的蠱,有著不同的效果吧。”

  河奈說這話的時候,那表情和態度就好像在參加一場研討會一樣,理性得沒有任何感彩,可她越是這樣,我聽到之後就越覺得膽寒,就好像站在大雪天裡面一樣,冷得我連話都說不出來,上下牙都在打顫,我感覺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對著河奈道:“那你明知道有副作用……你明知道!還給他們吃?”

  眼下,這夫妻兩個都吃了河奈那種所謂的解藥,而且河奈也說了,他們在試驗的時候曾經見到過各種各樣不同的情況,當初為了做這個實驗,公司的研發團隊在湘西一帶呆了五年,用了五年的時間去尋找苗蠱,並且讓他們給不同的人下蠱,最後再用藥來解蠱。

  我想不明白這件事情,如果說他們研發這種藥物就是為人解蠱的話,可是在這個研製的過程中,卻讓很多人中蠱,這是不是本末倒置得不償失?

  不過河奈他們根本不關心這個問題,只關心他們想要研發的這種藥物,他們在整個研發的過程裡面,遇到了各種各樣不同的情況,就像河奈所說的,吃過這種解藥之後,大家的身體都不同程度地產生了不同的改變。

  只是,蠱毒這種東西實在太神秘複雜,從一開始,剛聽說這種東西的時候,我就覺得這東西好像化學實驗一樣,任何地方發生細微的改變,都會導致全局完全和以前發生截然不同的轉折,河奈他們的團隊能夠製造出來這樣的一種藥物,其實已經是很難得的事情,而後,雖然明明知道有副作用,但是也已經不可扭轉了。

  平心而論,連河奈自己也可以坦然地承認,他們雖然不希望藥物研發到這一步就停止了,可是他們做不到更好的改進,這已經是他們的極限,而現在,雖然他們還在繼續研究這件事情,但是一直沒有進展,河奈說,這也是他們之所以繼續進行研究,之所以她這次捲入這件事情裡面來的原因。

  河奈好像給了我一個答案,解釋了我之前到現在的疑惑,可是我覺得難以接受,更多的是,我現在已經根本不關心這件事情了。

  我覺得有一股怒氣在胸中上下激盪,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二話不說衝上前去,我覺得自己的腦袋反應得好像有點兒慢,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看到自己的手捏住了河奈的脖子。

  河奈的脖子很軟,我在她的脖子裡面摸到了氣管、動脈和頸椎,這是人身上最重要的部分,也是最脆弱的部分,此時就被我捏在手裡。

  其實事情過去之後,我自己也反思過,說到底,我之所以這樣做,大概是出於恐懼,我怕的是河奈,怕她這種不顧一切的冷血和殘酷,怕自己的懦弱無法抵擋這樣的河奈。

  事情發生的太快,旁邊的唐克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拳頭已經落在了我的臉上。

  以前我就一直知道唐克很能打,但是沒想到這貨的拳頭居然這麼結實,這麼一下下來,我覺得自己的下巴好像都快錯位了,疼得我呲牙咧嘴,下巴好像碎了,一下麻木起來,疼痛好像地震一樣在我的臉上震盪,很快就已經麻木得沒有任何感覺了。

  我被唐克這麼一下打翻過去,人往後踉蹌了兩步,差點兒摔在地上,身子撞在了牆壁上,我整個人都有點兒發懵。

  抬起頭來的時候,我便看到唐克已經將河奈護在懷裡,兩個人站在同一個方向,用同樣的表情和眼神望著我,那樣子就好像在看著敵人一樣,那麼的同仇敵愾。

  我突然覺得想笑。

  “齊不聞,”唐克指著我,聲音也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我告訴你,這麼長時間了,我什麼都忍著你,但是你他媽別覺得自己這就要上天了!你再敢動她一下,我他媽立馬就斷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