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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兩個唐克

  第三百三十一章 兩個唐克

  身下的火炕才剛剛有了點兒溫度,我們坐在敞篷拖拉機上吹了一路,渾身的寒意無法驅散,此時聽到這話,我頓時覺得剛剛有點兒暖和起來的身體,立馬又被寒意給包裹住了。

  身上一陣陣的打著戰慄。

  夥計說完這話之後,我們幾個都安靜起來,窗外北風呼號,彷彿一陣陣鬼哭狼嚎似的,在搖曳的燭光之中,我盯著夥計的臉,期待著從他臉上看到一絲笑容咧著嘴笑一聲,「看把你們嚇得,我開玩笑呢」

  然而並沒有,夥計瞪大了眼睛,臉上一片慘白,愕然不已地望著我們,肩膀好像風中落葉一般瑟縮不已。

  唐克皺著眉頭道:「你他娘的看錯了吧,你唐爺這麼高大威猛,你是不是把別人給當成我了」

  唐克說這話,連我都不相信,我們在荒郊野外鳥不拉屎的地方,誰能專門跑到這個地方來上個茅房

  可是夥計說的信誓旦旦,只見這夥計被嚇得都快哭出來了,兩條腿也不住地哆嗦著,豎起了三根指頭道:「幾位爺,我對天發誓絕對是唐爺,聲音我總不會聽錯吧」

  院子裡面的茅房是旱廁,其實就是個磚頭搭蓋的小房子,因為養殖場裡平時也沒有女人,所以就只有一間,裡面有三個坑,中間用半人高的牆隔開。

  「我解完手之後要走,唐爺就嚷嚷,」夥計哆哆嗦嗦地說著,牙齒差點兒咬斷了舌頭,「讓我回來給他送紙,罵罵咧咧的,就是唐爺平時說話的語氣。」

  說到這裡,我大概已經能夠想像到唐克說話時那吊兒郎當的語氣,這麼一想之後,渾身更是一陣寒噤。

  唐克霎時間也變了臉色,對於夥計的這一番話不敢相信卻又不能不信。

  我們幾個面面相覷,我低聲道:「怎麼辦」

  雖然說我們幾個現在都已經安然無恙地呆在房間裡了,但是外面的事情如果沒個解決,恐怕今天晚上大家都睡不安穩。

  就在大家都埋頭思索,說不出來話的時候,瘋子的電話鈴聲突然響了。

  老式諾基亞的聲音突然響起,嚇得人不由得渾身一陣哆嗦,瘋子不好意思地對著我們咧嘴一笑,拿起手機接了電話。

  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瘋子嗯嗯啊啊地應了一陣,最後道:「沒事兒,都是小問題,我先不和你說了,忙著呢。」

  說完,瘋子便急匆匆地掛了電話,我也沒心情問他關於電話的事情,眼前的情況已經焦頭爛額,還哪裡有心思去管別的事兒。

  「媽的,」唐克突然猛地掀開了被子,氣得罵了一聲道:「老子還不信這個邪了什麼事兒沒見過,怕他這個」

  說完,唐克翻身從炕上跳了下來,隨便披上了一件衣服,對著夥計道:「走我跟你去看看是誰冒充他爺爺我呢」

  這話剛一說完,兩人前後腳就準備出門。

  我總覺得不對勁兒,生怕他們兩個就這麼出去了會遇上危險,唐克又是個莽撞的槓頭性格,說不好會幹出來什麼事兒,就在我這樣想著的時候,唐克和夥計已經走到了門口。

  「等會兒,我」我一邊說著,一邊拽過了外套準備跟他們一起去看看情況,瘋子卻伸手拽住了我的胳膊,我回頭看了他一眼,還沒等我張口問他怎麼回事兒,就聽到隔壁突然響起了一聲慘叫。

  是河奈的聲音,叫得無比淒慘,還有點兒憤怒。

  河奈的房間裡只有一盞蠟燭,她說要睡覺了,不用那麼多燭光,剛剛她回到房間裡面之後,那邊就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我以為她早就睡了。

  而在這一聲慘叫之後,河奈已經從房間裡面衝了出來,不由分說對著站在門口的夥計就是一通暴打

  河奈的身手我是見過的,和唐克打起來都不相上下,更別說這麼一個夥計,三兩下就被河奈打得鼻青臉腫,我還有點兒納悶兒,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連忙和唐克一起攔住河奈,只見唐克將河奈攔腰抱住,即便如此,河奈的兩條腿還在使勁兒往那夥計的身上踢著。

  「你幹嘛」唐克在河奈拚命掙扎的時候也挨了兩下,此時不由得有點兒暴躁,對著河奈嚷嚷道:「睡蒙了吧你跳起來就打人啊」

  河奈憤怒不已,那張俏麗的面龐已經因暴怒而顯得有些扭曲,她指著夥計大聲罵道:「我幹嘛你先問問他,他都幹了什麼」

  夥計被打得鼻青臉腫,捂著臉,一臉委屈道:「我幹什麼了我剛剛回來了就一直和他們在一起呢」

  「放屁那你說對我動手動腳的是誰」

  聽到這話,連唐克都急了,他放下河奈,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道:「你說什麼誰動手動腳」

  「他就是他」

  河奈指著夥計,十分篤定地一口咬定就是夥計做的她在房裡睡覺,突然感覺有人在自己身上上下摸索,河奈剛開始也以為是有什麼髒東西在房裡,但是她瞇著眼睛看了一眼,就發現對自己上下其手的人居然是夥計,趁著她睡著了來吃她的豆腐。

  我聽這話起初也覺得很是憤怒,但是再仔細一想,便覺得不可能。

  夥計剛剛的確是跟我們在一起沒錯兒,一分鐘之前才和唐克一起出了門,也就是說,河奈說夥計對她動手動腳的時候,夥計其實是和我們在一起的。

  可是這樣一來有件事情就無法解釋了

  對著河奈動手的人到底是誰我們幾個人全都在這兒,對河奈動手動腳的能是誰

  唐克放下河奈,衝進她的房間裡看了一圈兒,就在唐克正在四處觀察的時候,河奈瞪著眼睛拽著他的領子,將唐克從房間裡面拽了出來,「看什麼我眼看著人從裡面跑出來的,出門就碰到他了,你還有什麼不相信的」

  話是這麼說,但我們剛剛一直看著夥計和唐克出門,我的眼睛基本上沒從他們身上離開過,這也是事實。

  莫非說房間裡面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冤枉啊」夥計捂著臉,呲牙咧嘴道:「小齊爺,你說說理我就一直在這兒,你們都看到了啊」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河奈盯著夥計的臉,冷笑一聲道:「有兩個你。」

  如果換做是以前,河奈說這樣的話,我肯定以為她是睡糊塗了,但是現在情況卻截然相反,就在河奈這樣說之前,夥計也說過類似的話有兩個唐克。

  為什麼我感到一頭霧水,同時,隱約察覺到的危險讓人感到萬分煩躁,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我轉過頭來看著瘋子,自始至終,他都一言不發,一隻手捏著下巴打量著那夥計,好像是在琢磨著什麼事情。

  瘋子的眼神讓夥計更加著急,他一跺腳道:「小齊爺,怎麼我說有兩個唐爺你們就不管,現在河小姐這麼說你們就懷疑我」

  「他的問題我肯定要查,現在的問題是先查你,」瘋子突然開口,邁過一步就到了夥計面前,突然將夥計摁在牆上,「你有沒有聽說過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我不知道瘋子為什麼沒頭沒尾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就看到瘋子猛地出手,一隻手摸到了夥計的耳朵後面。

  可是還沒等瘋子下手,就看那夥計突然出手,蜷在身前的胳膊猛地往外一推,震得瘋子的身子往後退了一下。

  與此同時,那夥計冷笑一聲,縱身往門外就衝了出去。

  唐克二話不說就要追,卻被瘋子給攔住了。

  「別動那個人不是夥計」

  我望著瘋子,渾身打了個冷戰,「是不是髒東西」

  「髒」瘋子冷笑道:「他是心比較髒柳旗剛剛給我打電話了,」說到這裡,瘋子的目光在我們幾個人的臉上掃視了一圈兒,一字一頓道:「他在賓館的洗衣房裡發現了一個被打暈又餵了安眠藥的人,是之前他原本安排著跟我們過來的那個夥計。」

  也就是說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一陣寒意觸電般在我的身上遊走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