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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缸中探險

  第二百八十三章 缸中探險

  這感覺簡直好像是死裡逃生一樣,我和唐克渾身癱軟地躺在地上,他的情況比我好不到哪兒去,身子已經根本乏力癱軟地動彈不得。

  只見唐克長大了嘴巴,瞪圓了眼睛,瞳孔已經有些渙散,只有出氣兒沒有進氣兒,我連忙翻身過來,幫他將嘴裡面的頭髮往外拽。

  唐克連一聲咳嗽的聲音都發不出來,兩隻眼睛直勾勾地往天上看,眼神之中充滿了不敢。

  我也不知道是著急還是無奈,只覺得鼻子發酸,眼睛前面濕乎乎的,我的手就在唐克的鼻子和嘴巴前面使勁兒摳著,卻一點兒都感覺不到唐克的呼吸。

  責任感在這時候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怪我們,怪我們沒有盯著他,明知道這貨喜歡亂來又手賤,還自大的要命 ,本來就是個搞不好就容易丟了腦袋的王八蛋

  我越想越覺得心裡發酸,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上前來了,將手中的衣服遞給我,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衣服纏在了登山杖上,即便如此,火光已經變得微弱了許多,好像快要熄滅了一樣。

  「我來處理這邊」

  我知道瘋子是覺得我情緒不對勁兒,畢竟我和唐克相處了那麼長時間,我被瘋子一推,人也有點兒軟了,心裡反倒有種堅決不能看,再盯著唐克看著的話,我覺得恐怕會崩潰。

  有些過程太漫長太難熬,一秒鐘之間,腦袋裡面能蹦出來千萬個想法,然而事實上,或許我就只需要知道一個結果就行了,不管是死是活,好歹認定了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了。

  不遠處,那些缸裡面的頭髮還在肆虐,張牙舞爪好像水蛇一樣,只是遠處的已經漸漸蟄伏下來了,只有近處的還在拚命掙扎,伺機想要把我們抓進缸裡面去。

  我不知道這到底算是什麼東西,頭髮又好像不僅僅只是頭髮那麼單純,我想到這裡就覺得心裡面一陣恨意,管它是什麼東西,想要我的命那就看看誰命硬

  心裡暗罵了這麼一聲,我將手中的登山杖甩得虎虎生風,只見那些頭髮見到火光之後立刻四散,有些避閃不及的,就被火光燒得發出嗤啦啦的聲響,見到火光之後,那頭髮立馬躲進了缸裡面,但是火光轉向別處之後,又再次冒頭,而待到將那火把再舉上去的時候,又往缸裡面蜷縮進去。

  這就跟打地鼠一樣,如此往復了幾次,缸裡面終於安靜了不少,只有一些頭髮試探性地在缸邊轉一轉,好像個想出來又不敢出來的小孩兒似的。

  與此同時,我也是已經精疲力盡,身子發軟,彷彿隨時都要站不住了,卻又不敢回頭看,一想到背後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唐克,心裡就好像塞了一團頭髮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強烈的咳嗽聲突然在我背後響起,這聲音於我而言就像是個鈴聲一樣,整個人渾身一個激靈,立馬掉過頭去就看背後的唐克。

  只見唐克躺在地上,上身被瘋子抱了起來,瘋子不停拍打著他的後背,唐克便是一陣咳嗽,咳著咳著,突然一翻身將瘋子推開,整個人蜷縮起來,四腳著地地跪在地上,對著面前猛地咳出了一陣頭發來。

  粘稠的痰液裡面卷雜著斷斷續續的碎發,因為都是被燒斷在裡面,所以很難摳出來,唐克吐了一陣,看那架勢連膽汁都快吐出來了,半天才終於停了下來,靠在樓梯扶手上慢慢喘著氣,使勁兒往下嚥口水。

  「我他媽這輩子一定要找個短頭髮的姑娘」

  等了半晌,唐克突然開口說了這麼句話,我心裡的大石頭總算是放了下來,他這話一出口,我就知道肯定是沒事兒了。

  趁著唐克恢復體力的功夫,我們三個簡單地商量了一番。

  「行了,說說吧,」我看著他們兩位,只覺得渾身疲累,有種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這裡面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那頭髮很長,又像頭髮又像麻繩,一伸居然能伸出來兩米長,光是憑著這一點,我就不敢相信這是頭髮。

  然而瘋子和唐克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竟然也是搖搖頭,這讓我有點兒意想不到。

  瘋子和唐克就像是兩本百科全書,而且不是一個出版社的那種,雖然說兩個人在內容上都不算全知全能,但是湊在一起反倒有點兒兩個臭皮匠的感覺,可要說什麼東西連他們兩個都說不清楚的話,我還真是有點兒想不到,同時,甚至感到有些後怕。

  「現在都不好說,」唐克擺擺手,好像是扇風,他的確是累壞了,加上剛剛九死一生回來,雖然說到底也是自己作的,「光是頭髮,哪兒能看出來到底是什麼。」

  瘋子咬著嘴唇道:「那這麼看來,怎麼著都得先把這東西弄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麼再做定論了。」

  我一聽到這話差點兒吐血,合著剛剛那麼鬧騰一陣沒夠,還要把這東西給弄出來我正要阻攔瘋子,唐克居然在一旁給他鼓氣道:「我看行我剛剛倒是掃了一眼,裡面黑乎乎的,只是頭髮,半個缸都是空的,下面倒是沒什麼東西。」

  依照唐克這話來說,那缸裡面只有半缸頭髮,我不由得又陷入了沉思之中這缸本來就夠小的了,又說裡面沒有東西,難道真的就只有頭髮而已莫非說,這頭髮難道是無根的

  不可能。

  其實不管是蠱術還是方術,其中都有一個很重要的觀點,就是世間萬物都有其根源和來源,沒有根,莫名其妙出現的東西是不存在的,而且要說這頭髮,如果沒有根的話,究竟是什麼東西在下面操控和驅動它又是什麼讓它對我們做出攻擊這個問題是無法解釋的。

  唐克是個實幹派,說動就動,從來不帶猶豫的,瘋子不知道是不是也被他給影響了,現在唐克動不了,瘋子便很理所應當地出頭站起來代替他來行動。

  只見瘋子將一根火把遞給我,又脫掉了自己的t恤,只剩下裡面一件貼身的背心了,瘋子將背心纏在火把上,火光頓時稍稍亮了一些,瘋子轉過頭來,他的臉在火光的映射之下,顯得更為慘白了,只聽瘋子笑了一聲道:「再不搞定的話,等會兒咱們只能稍頭髮了」

  我笑不出來,完全不覺得這事情哪裡可笑,只是覺得心裡有點兒鬱悶,頭皮也有些發麻。

  我和瘋子商量了一個大概的計劃,他用手電光去照缸裡面的情況,看看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我站在旁邊掩護他,要是把那些頭髮驚擾起來,立馬上火把。

  事情聽起來好像很簡單似的,但是我剛剛對付過那些東西,知道那東西有多難纏,最關鍵的是,一旦搞不好還容易把其他缸裡面的頭髮驚擾起來,我現在光是想到黑色長髮就覺得噁心,更別說是看到能夠勾結糾纏在一起好像能編成一堵牆一樣的長髮了。

  瘋子在手上吐了口唾沫,搓了搓之後,拿著手電筒向距離我們最近的一口缸裡面照了過去。

  也不知道這東西究竟是靠光還是溫度進行感應的,反正就在手電光照進去的瞬間,一大片頭髮頓時從缸裡面躥了出來

  瘋子好像被嚇傻了一樣,一時間沒有動作,任由好幾縷頭髮已經纏住了他的脖頸和手臂,瘋子卻一動不動,只知道盯著那缸裡面。

  我大叫一聲,揮著手中的火把就想上前幫忙,只是還沒等我做出動作,瘋子從牙縫兒裡面擠出來了兩個字道:「別動」

  這話說得我一愣,就看到瘋子的臉已經因為缺氧而漲得通紅,他的臉鼓囊囊的,眼睛也好像快要從瞳孔裡面跳出來了一樣。

  我不知道瘋子到底要幹嘛,但是看他表情凝重,想來是什麼要緊的事情,也不敢貿然上前去打擾他,只是那些頭髮不停往他身上纏著,眨眼間,瘋子的上半身幾乎快要被那頭髮給纏滿了。

  說時遲那時快,正在納悶兒的時候,瘋子猛地伸出了一隻手,勢如閃電一般猛地伸了進去,一把攥住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