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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狹路相逢

  第八章 狹路相逢

  鈴聲是那種最老式的電話鈴聲,半夜一響能把人嚇出心臟病的那種,除了我家老爺子,沒人用這鈴聲,我按著胸脯,生怕心臟從嗓子眼兒裡跳出來。

  我和唐克對視了一眼,半天沒敢動,我顫顫巍巍地掛斷了電話,那邊的鈴聲也跟著戛然而止了

  幾乎是一瞬間,我和唐克一起反應過來,玩了命地刨那塊地磚,指甲都快生生地摳掉了,由於煉蠱要求必須隔絕空氣,所以磚縫兒相當嚴實,最後唐克從後腰摸出一把匕首,我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硬是把地磚給拋起來了。

  說實話,在磚塊被撬開的一瞬間,我有點兒緊張,唐克也吞了口口水,兩人第一時間都有些躲閃,沒敢直接去看地窖下面,我知道唐克想的和我一樣,老爺子的手機在下面,那他的人呢我們會在下面看到什麼我有點兒不敢想。

  猶豫了幾秒鐘,我探出頭來,藉著手電的燈光往下看,三十公分見方的地窖裡除了一隻瓦罐之外再無他物,不由自主地長出了口氣,兩人對視一眼,唐克一手拿著匕首,身子躲得遠遠的,將瓦罐撬開了一條縫,仔細檢查了一番,發現空蕩蕩的瓦罐底下,躺著一隻手機。

  老爺子用的是只黑色的蘋果手機,密碼是我生日,打開手機一看,上面還有幾個未接電話,除了我的號碼之外,另外一個電話接連給老爺子打了三四個電話,並沒有記錄名字。

  我把手機拿起來,最近幾天的通話記錄裡也只有我和那個號碼,短信箱更是只有我發的一條短信,相冊裡面有很多張照片,都是一個月內拍攝的,照片上拍著的都是一些風景照,崇山峻嶺、風景名勝,看樣子也是在西南一帶,有幾張照片看起來眼熟,拿到書房裡面比對了一下,發現其中幾張拍攝的內容和牆上的照片拍攝的是同一地點。

  雖然一時無法得知我們家老爺子和這個老頭兒章到底是什麼關係,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兩個都被摻合到了同一件事情當中,很有可能就像我和唐克猜測的結果一樣,他們或許都被同一個人所我想想該怎麼描述這個詞,雖然在這個太平盛世的年代聽起來有些可笑,但是我覺得,的確像是在被追殺。

  不管是為了我身上中的蠱,還是老爺子的安危,我都必須馬上找到他。

  老頭兒章桌上的幾個筆記本裡記錄的大多是關於解蠱和煉蠱的內容,唐克對此比較感興趣,包括他椅子上那本夷蠱內傳,唐克一起打包裝起來,打算帶回去慢慢研究,而牆上的地圖和照片,我總覺得,老爺子的下落會和這些照片有關係,反正這老頭兒章算是回不來了,乾脆把這些東西全部裝起來。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我和唐克對視一眼,很有可能是哪個神戳戳的警察半夜突然想到來找什麼線索,我倆出門就奔後院去了,我剛從牆上翻下來,還沒來得及跳下去,唐克突然對我比劃了一個手勢,指了指牆頭一側,大門位置建得比較高,能容下一人躲藏,我和唐克順著牆邊爬過去,躲在了門頭後面。

  倆人剛藏好,就聽到前門傳來吱嘎一聲響,開門的人連忙扶住門,小心翼翼地關上,至此,院子裡都沒有亮起燈光,我看不清來人,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人肯定也不是什麼好人,否則為什麼偷偷摸摸的當然了,我和唐克是例外,他就不一定了,說不定,此人就是躲在暗處的那個幕後黑手

  我和唐克盯著那人,眼看他從一片陰影之中走了出來,此人身材矮胖,穿著一身黑衣仍藏不住渾身的肥肉,只有那一顆光頭在月亮下面閃亮閃亮的。

  不同於我和唐克剛進門的東張西望,這人對院子的情況好像十分瞭解,而且目標也很明確,輕車熟路地直奔老頭兒章的臥房就去了。

  我的心當即忽悠一下,這人肯定是來家裡找什麼東西的,但是會是什麼我也不知道,心裡只怪自己剛剛太大意,怎麼就忘了到臥房去找一找

  我們在牆頭趴了半天,這地方藏兩個人實在費勁,我幾乎是靠一條腿的力氣支撐著全身,眼看就快支持不住的時候,就看到那光頭賊眉鼠眼地從房間裡出來了,手裡還抱著個四四方方的盒子。

  緊接著,我就看到那光頭繞過了正廳,直奔旁邊的書房去了,當時心說不好這書房幾乎被我和唐克洗劫一空,光頭但凡瞭解老頭兒章家的情況,肯定知道是有人進來了,想到這裡,我連忙拍唐克的肩膀,壓低了聲音急促道:「走不走」

  「別動」只見唐克不但沒有想開溜的意思,反倒盯著那光頭,對我比劃了個手勢。

  「哇擦你瘋了是不是」我幾乎叫出聲來,唐克那意思是我們倆直接上去把光頭那東西搶走

  依照我做事的風格,這種想法根本不會出現在我的腦袋裡,但是唐克不一樣,按照他的想法,光頭拿走的這東西,很有可能和這件事情有關,如果我們倆就此把光頭給放了,說不定這輩子都別想再找到這東西,更何況如果有了這東西,我們說不定能少走很多彎路。

  唐克做事兒是野路子,他說在他們這一行裡,做什麼事情沒有我們這麼多的條條框框,尤其討厭我們學法律的人嚴格遵守的各種程序,包括我們家老爺子,他的這一套做事方式就是從老爺子那裡學到的。

  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做事的時候,只要有第一捷徑,絕對不會選第二種方法,不管有多少規則和大道理。其實老爺子的這種性格我是知道的,不知道是不是就因為從小接觸他這種性格,不但沒有讓我變成這樣的人,反倒對他們的行為方式十分牴觸,尤其是上大學的時候,偏偏要選擇一個和老爺子完全相反的法律專業,以此來阻止,或是逃避,生怕自己也成為這樣的人。

  我內心掙扎片刻,還是覺得這種做法實在難以接受,還沒等我糾結完,就看到光頭已經從書房裡出來了,一臉怒意地環視四周,糟了,肯定是發現房間裡進來人了我正想拉著唐克跑路,就覺得肩膀上的衣服被拉住了,我身子一晃,沒等我反應過來,人已經被唐克從院牆上拽下來,雙腳直不愣登踩在地上,頓時感到一陣鑽心的疼,膝蓋一軟差點兒摔在地上。

  面前的光頭看到我們並不驚訝,唐克也沒有半點怠慢,直接奔著光頭面前撲了過去,手裡還拎著我那根棒球棍,我也顧不上叫痛,趕忙上去幫忙,倆人跟老鷹抓小雞似的,眼看就把光頭逼到了牆角,唐克高高舉起了棒球棍,陰沉一笑道:「東西交出來,不然的話」

  只見光頭把盒子死死護在懷裡,情急之下,不等唐克把話說完,光頭從口袋裡不知道抓出了一把什麼東西,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就衝著我們臉上撒了一把

  光頭撒的不知道是什麼粉末,淡淡的香味之下,還有一種像血一樣的味道,我被那東西迷了眼睛,雙眼疼得厲害,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眼睛也不敢眨,徹底什麼都看不見了

  旁邊唐克的情況也不好,我聽他大罵一聲,也是急了,可我倆現在就跟瞎子一樣,只能四處亂撲騰。

  「嘩啦」,一聲碎響劃破了夜晚的寂靜,我心說不好,牆角的瓦罐八成被光頭給打碎了我想到之前聽到那密密麻麻的蟲子爬動聲音,頓時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立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無奈眼前什麼都看不見,想逃都不知道往哪兒跑,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直奔我們而來,我勉強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兒,就看到了一個怪物似的東西向我們爬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