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二哈和他的白貓師尊 > 17.本座的師尊受傷了,本座甚是…… >

17.本座的師尊受傷了,本座甚是……

  這鬼司儀做什麼司儀啊,該行賣春·藥算了,別人的春·藥頂多讓萎靡不振的活人聊展雄風,這神仙倒好,小手揮一揮,死人都能硬起來。真正的妙手回「春」啊!

  他看得正津津有味,忽然楚晚寧伸手,摀住了墨燃的耳朵。

  墨燃:「哎?」

  楚晚寧神色極冷:「如此荒·淫之術,莫要去看。」

  「那也應該是捂眼睛啊,你堵我耳朵幹嘛。」

  楚晚寧面無表情:「勿視勿聽,眼睛你自己閉。」

  墨燃:「噗。師尊你真是……」也不看看自己那面紅耳赤的模樣,要閉眼睛也是你自己閉啊。

  墨燃不禁有點發樂,楚晚寧這冰雪做的人,連個春宮圖都不曾看過,這會兒瞧見近在咫尺的魚水之歡,大概要活活給噎死了吧。

  那對死人夫妻苟合在一起,漸漸的兩個人都有了活氣,原本吭不出聲音的僵死喉管裡,居然也發出了類似活人的粗嘎喘息。

  楚晚寧顯然是被噁心到了,猛然扭過臉去,不願再看。

  墨燃見之大樂,逗弄心起,壞笑著去掰他的下巴。

  楚晚寧像是被刺到一般迅速往後躲開:「你幹什麼?」

  「不幹什麼呀。」墨燃甜膩膩的,帶著些嘲諷和捉弄,打趣兒般上下瞧著他。

  多大個人了,看這種東西居然還臉紅……

  哦不對,應該說是青紅交加。挺好笑的。

  「師尊你不是跟我們說過,動手前必須看清楚對方的能耐麼?這鬼司儀的能耐,你好歹也看看清楚啊。」

  「有何可看,不看。」

  墨燃歎道:「怎地臉皮這麼薄。」

  楚晚寧怒道:「苟且齷齪,著實傷眼!」

  「那只好我來看了。」墨燃說著,老實不客氣地趴在那邊,又對著外面瞧了起來,邊瞧還邊發出「啊」「哇」「厲害」「哎喲」之類的感歎。弄得楚晚寧無比狂暴,棺材板都要摁不住了。他低聲怒喝:「你看就看,說什麼話!」

  墨燃無辜道:「我以為你想聽。」

  楚晚寧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扼住墨燃的脖子,咬牙切齒:「你再哼一聲,我現在就把你丟出去餵殭屍!」

  逗也逗夠了。楚晚寧這個人,不能把他逼得太急,急起來就是一頓天問伺候,於是墨燃收斂了,乖乖地趴在那邊,盯著外面,也不吭聲。

  隨著那對鬼夫妻舒·爽到了極致,那男屍低吼一聲,伏在女屍身上痙攣抽搐,兩人身上忽然竄出一道青煙,鬼司儀張開嘴,貪婪地吸食著那股青煙,直到把最後一縷也吞進自己肚子裡,這次饕足地擦了擦嘴角,眼底流露出精光。

  看來那就是冥婚夫妻還給它的「功德」,會讓它修為更增。

  「哈哈,哈哈哈——」鬼司儀嘗到了甘甜,愈發容光煥發,再開口時,剛剛飄渺虛無的嗓音也變得清晰起來,它高喊著,咆哮著,尖銳的嗓音像是要把這漫漫長夜扎穿,「起!起!爾等癡男怨女!吾賜爾等魚水之恩!爾等供我以信奉之德!起!起!都起!」

  墨燃心中咯登一聲:完了……

  它這是要幹什麼?!

  周圍幾百具棺材的同時顫抖,驗證了墨燃的想法。這鬼司儀是要召喚所有合葬棺裡的屍體合歡,好一次吸收「功德」啊!

  顧不得開玩笑了,墨燃直拽楚晚寧:「師尊!!!」

  「又怎麼了!」

  「快!出去!師昧還和那個陳家的小媳婦兒困在一起呢!」墨燃都要急瘋了,「我們快去救他!」

  楚晚寧往外看了一眼,也沒有想到那鬼司儀居然口味這麼大,不一對一對來了,居然想搞個一口吞!

  旁邊棺材抖動聲越來越劇烈,想來是每一對冥婚配偶都開始受到感召,開始在棺材裡行事。這個想法讓楚晚寧噎了一下,臉色更加難看。偏偏這個時候,站在原處縱情長笑的鬼司儀忽然感到了什麼,猛然扭過頭來,一雙黑得毫無焦點的眼睛,直直越過其他,落在了墨燃和楚晚寧的合葬棺上。

  它雖然智力低下,卻能感覺到,那具棺材裡,沒有它熟悉的情·色氣息。

  沒有信奉。

  沒有……

  活人!!!

  猛然弓起身子,尖叫著疾掠兒來,鬼司儀衣袍翻飛,一雙血紅利爪直戳棺身,生生刺穿厚實的棺木,直·插棺體之中。

  它這襲擊太突然,墨燃來不及退後反抗,何況棺中空間極小,根本退無可退,眼見腦袋就要被這九陰白骨爪戳出五個窟窿,身子卻忽然一墜——楚晚寧已經眼疾手快地將他護在懷裡,自己擋在前面,鬼司儀的五根尖爪猛然戳進楚晚寧的肩膀!

  深可觸骨!

  「……」

  楚晚寧悶哼一聲,竟也生生忍著,沒有喊出來。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仍燃著消音咒,點在墨燃嘴唇上,堵住了墨燃本來要發出的聲音。

  鬼司儀的爪子在楚晚寧的血肉中一通狠抓。

  它是泥巴腦子,判斷死人活人只能靠聲音。楚晚寧居然就真的在這樣的情況下,一聲都不吭,血漿順著他的肩膀汩汩流出,墨燃被他摁在懷中,看不到他傷勢如何,但是能清晰地感受到楚晚寧在微微發抖……

  活人……還是死人?活人不可能這樣了還不出聲。鬼司儀一時間也吃不準,利爪沒在楚晚寧肩膀的血肉中,狠狠撕扯,掏抓。

  楚晚寧痛得發顫,痙攣,冷汗濕透了衣衫。

  可他還是死死咬著嘴唇,護著懷裡的徒弟,像是真的成了死屍成了亡人,抵在棺材沿口,像鑄死在棺壁的鐵。

  鬼司儀似乎終於確認了裡面的不會是活著的人,它猛然把手抽了出來,鮮血橫飛,甚至能聽到手指從骨肉裡面拔出來的粘膩聲音,令人汗毛倒豎。

  楚晚寧緊繃的身體像是驟然失去了力氣,他鬆開墨燃,低低地喘著氣。

  棺材中流淌著濃郁的血腥味。

  墨燃抬起頭,藉著孔洞裡漏進的微光,可以看到楚晚寧低垂的睫毛,還有睫毛下面濕潤的,卻倔強無聲的眼睛。

  那雙微微挑著的鳳眼,迷離著痛楚,但更多的是狠戾和頑強,一片水汽瀰漫……

  墨燃想說話,楚晚寧搖了搖頭,點在他唇上的消音咒沒有去掉。過了一會兒,緩一口氣,顫抖的指尖,在墨燃手背上寫道:

  結界已損,不可說話。

  外面的鬼司儀歪著頭,似乎不明白為什麼裡面明明不是活人,卻沒有聽從它的指示,也感受不到任何的信仰供奉。

  楚晚寧仰頭從縫隙中看了它一眼,沒有受傷的那隻手金光籠起,一道流竄著火焰光澤的柳籐應召而出。

  他握著天問,瞇起眼睛。

  下一刻,破棺而出!!!

  棺身炸裂,楚晚寧閃電一般飛身而起,天問既準且快,猛然勒住鬼司儀的脖頸,鬼司儀發出一聲刺耳的嘯叫——

  「汝乃何人!安敢如此!」

  楚晚寧的回答只有一個字:「滾!」

  大紅吉袍獵獵翻飛,如同雲浪,他隱忍多時只為一擊必中,當即單手發狠,天問絞殺!將那鬼司儀的脖子生生勒斷!

  一股濃重的紅霧伴雜著異香,從斷頸裡噴薄而出。楚晚寧迅速後退,避開霧氣,厲聲道:「墨燃!千殺斬!」

  墨燃早已待命,聽到令下,扣中袖間的暗劍匣,灌入靈力,朝著正在摸索著自己頭顱的那具殘軀轟過去。

  陶土軀體裂開,露出裡面紅光流竄的半透明本體。楚晚寧再揚天問,硬生生將那鬼司儀的仙身靈體勒了出來。那無頭的仙身從身子裡發出嘶喊:「凡人安敢!凡人安敢!——起來!起來!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原本沒有五官的金童玉女忽然亮起一雙血紅的眼睛,幾百隻吱嘎尖叫著朝墨燃和楚晚寧撲過來。

  地上的棺材也紛紛震碎,裡面躺著的死屍挺起,也潮水般向兩人湧來。

  墨燃的目光在人群中疾速穿掠,去找師昧的身影。楚晚寧厲聲道:「你在和那些殭屍深情凝視些什麼!還不把他們都弄下去!」

  他們兩個和鬼司儀此刻已經打得飛站到了一具棺材上,那些行動遲緩的死屍慢慢地聚在他們身邊,墨燃抬手點起驅魔符,四下投射,引爆炸裂。但是鬼怪太多了,一撥下去另一波很快就挨過來。

  墨燃簡直要瘋:「這彩蝶鎮死了這麼多人?到底有多少冥婚的夫妻?!!」

  楚晚寧怒道:「你看這鬼司儀的修為,自然夭折的青年男女哪有這麼多!十有八九它還蠱惑了那些不曾婚配的人去自殺!打這邊!」

  墨燃又是一張驅魔符朝著楚晚寧示意的地方揮過去,炸開一片白骨死肉。

  「這鬼司儀怎麼不打死?」

  「尋常武器傷不到它。」

  「那天問呢?」

  楚晚寧怒極:「你沒看到天問正索著它嗎!這鬼司儀行動極快,我要是鬆開它,不等再抽,它恐怕已經逃走了!」

  那些屍體越堆越多,墨燃一邊驅,一邊還要注意看人群中有沒有師昧,免得誤傷。一隻金童撲過來狠狠咬了他的腿一口,他暗罵一聲,一張驅魔符直接甩在金童臉上,再一腳把它踹到屍群中,轟然炸開。

  楚晚寧道:「看到師昧和陳夫人了嗎?」

  墨燃在瘋狂地找尋之後,忽然看到遠處兩個搖晃的身影,喜道:「看到了!」

  「滾過去,把他們兩個拉開!離這裡遠一點兒!」

  「好!」墨燃應了,隨即一怔,「你要做什麼?」

  楚晚寧怒道:「我另一隻胳膊抬不起來,召喚不了別的武器,只能靠天問。等會兒我一把鬼司儀放開,就要毀掉這整一片地方,你不想死的話就趁早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