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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淵源

  回到家的伍少卿倒是一點都沒客氣,也不等谷少清幫忙,自己拎著行李,就熟門熟路的上了樓,推開了自己的房門。原本,伍少卿以為自己住的那個房間應該是已經變回原來儲物間的樣子了,但看到自己的房間被整理的整整齊齊,他滿臉驚喜的轉頭望著谷少清。

  谷少清就站在伍少卿的(身shēn)後,(身shēn)體靠在樓梯的欄杆上,雙臂抱(胸xiōng),帶著溫和的笑容看著他。

  伍少卿想了想,扔下行李箱,往旁邊走了兩步,來到原來陳曉斌住的那間房門口,伸手打開了房門。房間裡一片漆黑,伍少卿按下了門口的(日ri)光燈開關,裡面滿是雜物,原本架著(床chuang)也都收了起來,一點都看不出有人住過的痕跡。

  「老谷,你一直留著我的房間?即便你以為我已經——」伍少卿的話沒有說下去,但他的意思谷少清的是明白的,他想問的是,即便谷少清以為伍少卿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要留著他的房間。

  「總要給自己留些希望,你現在不是就回來了。」谷少清波瀾不驚的說。

  伍少卿「嘿嘿」笑了兩聲,拎著行李就進了房間,如釋重負的往(床chuang)上一躺。(床chuang)單散發出清洗過後被陽光曬過的獨有味道,躺在上面,有種莫名暖暖的感覺。

  谷少清倚在門框上,看著伍少卿毫不拘束的躺在(床chuang)上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倒是有些莫名的失落了。

  在維也納的時候,久別重逢的兩人關係顯然進了不只一步。現在伍少卿回來,谷少清原本是打算鎖了三樓的房間,直接讓伍少卿搬到自己二樓的主臥去住的。只不過,谷少清覺得自己這麼主動似乎顯得有些急不可耐,這才主動把房間打掃了,給伍少卿留個選擇。

  只是伍少卿這一回來就直接往三樓去,似乎一點都沒有考慮過跟自己共處一室的可能(性xing),谷少清這心裡,似乎有些吃味,說不清楚是不是有些失落了。不過,谷少清向來善於隱藏自己的(情qing)緒,這一閃而過的失落,被他徹底隱藏在溫柔的笑容中了。

  伍少卿回來的事(情qing),谷少清並沒有特意跟組裡的同事提起,雖然之前大家有過一些接觸,但谷少清還是下意識的想盡量減少伍少卿和警方打交道的可能。

  關於鬼手s的事(情qing),伍少卿回來之後,谷少清也好好的跟他談了一次,確定了不僅伍少卿的姐姐絕對不會(允yǔn)許他再以鬼手s的(身shēn)份出現,就連他自己,也打算徹底放棄這個(身shēn)份了。

  用伍少卿自己的話來說:「將自己隱藏在暗處,才可以更好的找出真相。」谷少清猜測,伍少卿應該是存了想要找出青口組犯罪證據的心思。這點上,他作為警察,也沒有阻攔伍少卿的意思。

  不過,伍少卿自己不再執著鬼手s的(身shēn)份,對於谷少清來說倒是徹底鬆了口氣,起碼不用擔心,已經結案封存到檔案室的資料,不會有再被啟動的可能。

  不過,谷少清的心裡其實一直有個疑問,從一開始,伍少卿到底是為什麼要接近自己,又為什麼要以鬼手s的(身shēn)份,給自己提供那麼多案件線索呢?

  谷少清一直想問伍少卿,但看他每天樂呵呵的享受新生活的樣子,又覺得再問這樣的事(情qing),有些突兀。

  這一(日ri)的谷少清倒是沒想到,自己洗了個澡出來,伍少卿竟然主動提起這件事(情qing)來了,解了他長久以來的疑惑。不過,這起因還在谷少清的(身shēn)上。

  原本,谷少清洗完澡,都是習慣(性xing)的換了居家的衣服才會從浴室出來,這天卻不小心失手,把要換的衣服直接掉在了水池裡。想著家裡也就伍少卿一個男的,谷少清不在意的只穿了居家褲,就拎著要換洗的衣服往陽台的洗衣機去了。

  剛巧從書房裡上完網,打算下樓去廚房覓食的伍少卿溜躂了出來,見到光著上半(身shēn),拎著髒衣簍的谷少清,伍少卿不知道是該把自己的目光放在谷少清的(胸xiōng)肌上呢,還是盯著那個風格奇特的髒衣簍好。

  就這麼愣了幾秒鐘,谷少清目不斜視的從伍少卿(身shēn)邊走了過去,像是沒注意到伍少卿在一旁的注視。只是在伍少卿看不到的地方,谷少清想著剛剛瞥到的伍少卿看傻了的表(情qing),覺得實在是有些可(愛ai)。

  把衣服扔進洗衣機裡,谷少清一轉(身shēn),就看到伍少卿表(情qing)複雜的看著自己,臉上滿是大寫的內疚和心虛。

  「怎麼了,這麼一會你就闖禍了?」谷少清有些奇怪,剛才伍少卿還好好的,就自己開洗衣機的幾分鐘裡,怎麼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伍少卿往前走了一步,像是要靠到谷少清的(身shēn)上,他伸手,繞過谷少清的(身shēn)體,摸到了他的背上。伍少卿修長的手指,在谷少清背上的兩道傷疤上輕輕的撫摸,然後歎了口氣。

  谷少清的背上有兩條長的傷疤,一條是之前在西西里的地下寶藏探險的時候,為了救伍少卿被人砍的。還有一條,年代更加久遠一些,但是傷痕的深度卻比新的那條深得多,即便過去了這麼多年,還是可以清晰可見。

  「老谷,你都不好奇,當初我為什麼要黏上你嗎?」伍少卿原本是在撫摸谷少清的傷疤,漸漸的整個人都靠了上去,雙手圈住了谷少清。

  谷少清輕輕「嗯」了一聲。

  「所以,你還是沒認出我,對吧。」伍少卿鬆開手,正視著谷少清,只見伍少卿鼓著嘴,眉眼之間微微皺著,像是有些不滿,又像是有些無奈。

  聽伍少卿這麼說,谷少清有些疑惑,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伍少卿一番,實在不覺得在那次酒吧後巷之前,有見過伍少卿。

  伍少卿沒繼續往下說,只是問了一句:「明天你休息對吧?」說著,拉著谷少清回房,讓他先找件衣服穿上,看上去是有不少話想要說的陣仗。

  兩人在書房裡,一人佔據著一個懶人沙發,伍少卿看著谷少清,眼睛睜得大大的,抿著嘴,好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所以,你終於要解開整個國際刑警組織應急支援小組兩組人的疑惑,告訴我為什麼鬼手s要幫助我們了?」見伍少卿遲遲不開口,谷少清笑著問。

  「其實,三年前,我們在裡約(熱re)內盧見過,當時的街頭暴亂,你還記得嗎?」伍少卿像是經過了一番斟酌,說起了這麼件事(情qing)。

  谷少清回憶了一下,三年前的確是去過裡約(熱re)內盧,當時也是為了一個軍火走私的案子,谷少清記得好像還趕上了巴西的狂歡節。當時案子結了之後,還是賈斯汀提議,去狂歡節上湊湊(熱re)鬧,沒想到當時就出事了。

  巴西的狂歡節是世界上最大的狂歡節,尤以裡約(熱re)內盧狂歡節最為著名,每年吸引國內外數百萬的遊客前來。規模盛大的桑巴舞遊行,成千上萬的人簇擁參與,從白天跳到黑夜,大家都奇裝異服。

  被賈斯汀鼓動著去參與狂歡節的眾人,也在遊行的隊伍之中。谷少清對於這樣(熱re)鬧的活動不算太(熱re)衷,不過看著保羅、賈斯汀他們在(身shēn)邊邊走邊跳,倒也是一種樂趣。

  結果,就是在遊行中,出事了。

  突然,有人往綿長的遊行隊伍裡扔了汽油彈,還有人拿著砍刀,衝進了遊行隊伍。現場一下子就亂成了一片。有參加遊行的人,直接被汽油彈炸傷或是炸死的,沒有被炸到的眾人慌亂的私四下逃竄,遊行隊伍一下子混亂了起來。大人的尖叫,小孩的哭喊,推搡、擠壓、踩踏都在發生。

  雖然有警察立刻抓捕犯人,並想要維護現場的秩序,但是由於現場人實在是太多了,場面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而且,因為不少人是穿著奇特的衣服來的,原本華麗的服飾,在想要逃散的時候,卻成了巨大的阻礙。

  谷少清他們幾個,根據自(身shēn)的經驗,順利的避開了人群,各自找到了有利的地方,避開混亂。護著自(身shēn)之後,他們也能分出精力來,幫周邊的人疏散。

  谷少清當時在的位置,周邊有不少的女士和孩子,有兩個歹徒,大約是覺得這一片的抵抗力薄弱,獰笑著拿著砍刀衝了過來,見人就砍。

  谷少清衝上去,和其中的一個打鬥起來,而另一個往旁邊衝過去的歹徒,谷少清見一個染著亮藍色頭髮的少年擋了上去,看樣子(身shēn)手還不錯。

  谷少清放心的對付自己面前的那個歹徒,餘光也時不時的會注意旁邊跟人打鬥的那個少年,畢竟不知道對方的深淺,作為刑警,谷少清有義務確保這個年輕人不會有意外。

  那少年與面前的人打得難解難分,谷少清捏住歹徒的手腕,奪下了長刀,然後一腳過去,將自己面前的人踢飛了出去。

  這時候,他看到那個正要奪刀的少年背後,另一個歹徒偷偷湊了上來,手上竟然有槍。關鍵時刻,谷少清也不客氣了,直接拔槍,對著那歹徒的手臂就是一槍,讓那人的槍支掉落在了地上。

  少年奪了面前人的刀,直接用刀刃將人砸暈之後,發現了(身shēn)後的動靜。他轉(身shēn)看到後面握著流血的手臂倒在地上的歹徒,然後目光自然而然的轉到了握著槍的谷少清(身shēn)上。

  少年盯著谷少清看了好幾眼,谷少清也沒有留意,見對方安全了之後,便轉(身shēn)去幫其他人了。所以那個少年到底長什麼樣子,谷少清還真沒留意。何況這麼多年過去了,也實在很難把那個炸毛的少年和伍少卿對上。畢竟最讓他有印象的,大概就是那個亮閃閃的藍色頭髮了。

  「就為了我幫你開了一槍?」谷少清有些不太明白伍少卿的腦回路。如果只是因為裡約(熱re)內盧的這次出手,伍少卿就冒這麼大的風險幫自己,這回報是不是也太大了。

  「原本,我就想要找你。只是那一次,讓我知道了你原來成為了國際刑警。」伍少卿的回答,聽上去更奇怪了。

  事件平息之後,谷少清因為在現場開過槍,所以和裡約(熱re)內盧的警方有過接洽。之前雙方才因為案件接觸過,警方自然之道谷少清的(身shēn)份。所以,隱藏在暗處盯著的伍少卿,才終於知道,谷少清原來是成為了刑警。

  在那之後,伍少卿在里昂買了公寓,正式定居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