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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二枚紐扣

  有趣的是,彷彿因為這一次共患難,同生死的經歷,互相之間有罅隙的,或者不那麼親近的五個人就此結下了革命的友誼。而蔡偉銘因為與陳易木同桌的關係,強行也加入了小分隊,並還組建了專屬的QQ群——「兩個王帶四個二」。

  身為陸一白多年的舔狗,蔡偉銘毫不吝嗇地將大王封給了陸一白,而小王便是這次「對抗校外暴力」事件中,帥氣到炸裂的張昊天。四個二嘛……

  就此蔡偉銘還遭到了洛欽歌的一記暴栗,為什麼聲名在外的欽哥哥在「二」的行列?

  陸一白再次無奈地搖搖頭,為什麼一世英名的我要成為這麼奇葩組合的隊長?果然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但林星辰卻偷偷發現,在陸一白從不間斷的實力嫌棄之中,反而他笑起來的樣子,似乎越發多了起來呢。

  翌日中午,在打掃完了體育館之後,五人筋疲力竭地走進了校醫務室。雖然傷得不是特別嚴重,但也沒輕到不需要借助任何藥物就能較好恢復的程度。

  可憐的校醫姐姐見今天來的傷者又是上次讓人有些胃疼的老病號之後,扶著額頭悠悠問道:「請問你們是要自己上藥呢,還是姐姐幫你們上藥呢?」

  校醫姐姐說完,故意調皮地補了一句:「順帶一提,像你們這種出去打架的壞孩子,姐姐上藥的時候手會超級重的。」

  三個男生倒是沒有反應,可林星辰和洛欽歌卻擔心了起來:「我們自己來!」

  校醫姐姐在心裡偷偷笑了笑,隨即將藥和棉簽遞給了洛欽歌和林星辰,便裝模作樣地拿著幾瓶藥水走進了一旁的配藥間裡。

  「哎,青春啊。」

  洛欽歌拿起棉簽,端詳著自己眼前這只腫得像個豬頭卻又還笑嘻嘻的陳易木:「木木啊,疼嗎?」

  陳易木帥氣地露出了他的兩排大白牙:「就這麼點傷,怎麼可能……啊!疼疼疼!男人婆,你輕一點啊!」

  林星辰害怕地收回了目光,然後小心翼翼地用棉簽蘸上藥水,塗抹在了陸一白的傷口上。

  「班長,昨天的事情謝謝你哦。」

  張昊天投來酸酸的表情:「喂,林星辰,你這也太偏心了吧,我昨天也替你挨了打,你怎麼光向著陸一白啊?」

  正當陸一白有些得意的時候,那傻丫頭居然笑了起來:「嘿嘿,我幫班長上完藥了,就來幫你。昨天的事情,當然也得感謝你呀。」

  陸一白的笑容還沒展開,就又凝凍了。

  但就在張昊天快要露出victory的手勢時,林星辰的下一句話卻將他推下了深淵:「不過你臉上的傷,就自己處理哦。」

  看著林星辰一邊給陸一白處理著臉上的傷勢,一邊說著這樣的話,張昊天的眼神變得格外幽怨。陸一白則再次對著張昊天揚起嘴角勝利的笑容。完勝。

  男生之間對於誰被女孩子關注更多的較量,從古至今,從小到大,但凡再成熟的男生,都會一秒變成幼稚的小學雞。這可能是連動物界都逃脫不了的自然定律。

  ……

  自習課上,陸一白和林星辰都沒有在做作業,而是在拚命寫著檢查。

  「林星辰,檢查寫完了我們一起玩啊,你好像看漫畫的吧?我今天帶了兩本最新期刊。」

  看著張昊天傳來的紙條,陸一白不動聲色地在草稿紙上畫出了一塊棋盤,並趁著林星辰還沒有發現張昊天紙條的時候,將它偷偷揉進了自己的筆袋裡。

  「林星辰,檢查寫完了我們來比比五子棋吧,要是今天你贏了,放學後的補習就放個假,你可以隨便去玩。」

  看著班長突然在草稿紙上寫下的信息,林星辰激動地小聲鼓起了掌:「好啊好啊,我今天肯定能放假的。不瞞你說,我家院子裡的老爺爺下五子棋全都下不過我呢。」

  陸一白瞥了一眼手錶上的日期和時間,淺淺一笑。

  第一局,陸一白勝。

  「林星辰,幾局幾勝?」

  「當然是三局兩勝啊。」

  第二局,陸一白勝。

  「怎麼樣,還比嗎?」

  「咳咳,班長,三局兩勝太沒意思了,要不我們五局三勝吧,這樣你贏的次數更多,到時候也會更開心一點。」

  陸一白投來了一個關愛傻子的表情,就她那副小心思,還以為自己沒看出來嗎?

  之後的三局,林星辰臉上的笑容是越來越燦爛了,因為她居然從陸一白的手中取得了三連勝!不過陸一白好像在最後一局輸掉之後,就馬上進入了學習狀態,低著頭看也不看自己。

  「咦,原來班長輸了也會不好意思啊。」

  「哦?什麼不好意思?自己和自己下棋很有趣嗎?」

  這個聲音是……當林星辰抽搐著嘴角轉過腦袋向上望的時候,迎接她的是朱一道和善的微笑。

  「林星辰,草稿本沒收,放學後留下來打掃本班教室和物理教室,班長負責檢查。」

  「是……」

  林星辰哭著摀住了頭,同時有些幽怨地望向了陸一白。他表現得這麼淡定,根本就看不出來他之前也在開小差啊。難道他其實是個經驗豐富的開小差大王?

  「班長,你害我一個人被抓住打掃衛生!」

  「嗯,我聽到了,是我驗收檢查呢,不達標你就不許回家。」

  林星辰氣得鼓起了包子臉:「作為本來應該共同患難的對弈棋友,我申請放學支援!」

  陸一白有些惋惜地看了看手錶,幽幽說道:「可是我今天晚上有奧數班的小測驗,可能幫不了你。而且,要是被教導主任發現不是你一個人打掃衛生的話,他恐怕會生氣。」

  「嗚……好吧,總之你是個見死不救的壞人。」

  黃昏之後,等到林星辰一個人打掃完兩間教室的時候,她已經快變成一條癱在實驗室課桌上的死魚了。

  突然,一瓶草莓牛奶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嗯?」林星辰猛地坐起,只見一個熟悉的人影正蹲在自己的身邊,「班長?你什麼時候來的?」

  「在你快要睡著的時候。」

  林星辰委屈地收下了牛奶,但看著蹲在自己面前還差點兒都比自己要高出一點的陸一白,她生出了無盡的幽怨。

  逆著西斜的太陽,林星辰不滿地將視線落在了陸一白的臉上,只見他正微微地對自己笑著,雖然是逆著光線,但那種朦朦朧朧的陰影感卻讓人萌生出了一種更加幸福的嚮往。再往下看,是鬆開的扣子和裸露出來的鎖骨。

  白花花的一片,格外……格外……

  「林星辰,你的臉是躺在實驗桌上被烤紅的嗎?還是看到我帥氣的樣子,忍不住……?」

  「怎麼可能是害羞啊,是夕陽,夕陽在我臉上反射的光啊!」女生忍不住跳腳反駁。

  突然,空氣一片死寂,見陸一白眼中的得意都快躥了出來,林星辰終於捂著臉跳了起來。

  「班長,你套路我!」

  陸一白幫林星辰拎起了書包揚著嘴角的笑意:「還不都是因為笨,驗收合格,一起回家吧。」

  林星辰應了一聲,嘟著嘴鎖好了窗,拉上了窗簾,然後按下了日光燈的開關。

  就在這時,一陣嘶鳴聲響起,教室頂上的燈管居然辟里啪啦響起了電火花。陸一白急忙閃身上前,將林星辰護在了懷裡,隨後臉上一黑。

  燈徹底壞了,無事發生,大概兩人離開的時候需要報修一下。但是陸一白的衣服也壞掉了,就在剛剛慌亂的時候,林星辰一不小心拽下了陸一白的扣子。

  風涼涼的吹過,將越來越多的落日餘暉鋪在了陸一白無奈被露出來的鎖骨上。

  林星辰嚥了一口口水,讓陸一白有些害怕地壓住了領口:「班長,要不你晚上把衣服給我,我幫你縫上吧。」

  陸一白投來了一個看傻子的眼神,輕輕把實驗教室的門鎖上了:「不必了,我回去自有辦法。扣子你就留著做個紀念吧,警示自己別一慌的時候就往別人的領口抓,遲早會死人的。」

  「哦。」

  看著這枚紐扣,林星辰歪起了頭,總感覺有種特別的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