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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HOG最後一局的超常發揮適時安撫了粉絲,也平息了一些惡意的言論。

  於煬至少證明了他們是能單局奪冠的。

  其他的,就要交給冗長的訓練時間來拚搏了。

  「挺好,至少說明還是有希望的。」比賽下來後賴華沒同以前一樣罵人,還算平靜,「你們打的……Youth不用說,始終是巔峰狀態,那那老凱發揮的也沒問題,辛巴稍微有點脫節,繼續磨合吧,來這一趟是對的,平時練習賽不能同時遇見這麼多強隊,強度也沒這個大,很多問題發現不了,果然這次全暴露出來了,這是好事,至少知道往哪個方向彌補了,挺好,不過……」

  「情緒調節方面……」賴華放下臉,沉聲道,「個別隊員的個人問題自己解決,下次比賽無論成績如何,不要出現需要別人安慰的情況,這種等級的線下賽就不用心理輔導師隨行了吧?沒有心理輔導師的時候,自己的鍋自己背好,失誤後,反要讓盡全力付出的人分心來安慰的情況,我不希望再看見。」

  賴華並未點名,但都知道說的是誰,辛巴愧疚的看看大家,突然鞠躬:「對不起,但……我會努力的,我要比隊長更努力,一直堅持到……比我厲害的新人出現。」

  卜那那和老凱讓辛巴說的心裡太是滋味,一時無言。

  賴華本來要罵辛巴的,前四局失誤不說,後面還心態崩潰,畏戰不想再打。一場比賽,從技術到心理素質,辛巴把自己的短板暴露了個遍,簡直不能更糟。

  但聽見他這麼說,賴華又有點心軟。

  卜那那正要安慰辛巴說沒人比你更好時,站在窗口的於煬平靜道:「好,你繼續打,直到更厲害的新人出現。」

  卜那那尷尬一笑,心道果然是老畜生的接班人,事關比賽,真是一點兒情分都不講。

  於煬的蘋果頭被耳機壓亂了,他重新紮了下,然後背起了自己的外設包。

  於煬背起外設包往外走,走到還鞠著躬的辛巴身邊身邊時,於煬用力把辛巴拽了起來,讓他平視著自己。

  辛巴眼眶又紅了,他小聲道:「隊長……」

  「從今天開始,只要有更厲害的人出現,你就得退出。」於煬看著辛巴道,「你真的記住了?」

  辛巴似懂非懂,「是……」

  「記住就好。」於煬鬆開他的胳膊,「那從現在開始,每局遊戲都可能你在一隊的最後一場,有今天沒明天,有這一局沒下一局,懂了?」

  辛巴愣了,瞬間眼淚汪汪的:「懂了!我每局都會拚命打,隊長……」

  於煬點頭,「知道就行了,下面還有活動,打起精神來,我們、我……」

  於煬抬眸,看向不是何時站到休息室門口的人,突然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了。

  祁醉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裡,一笑:「我打擾於隊的訓話了嗎?」

  於煬怔了下,臉頰突然紅了。

  自己剛才訓辛巴……被祁醉聽見了?!

  於煬莫名的覺得害臊,臉上冷漠嚴肅的表情瞬間消失,他磕巴了下,呆呆道:「沒、沒打擾,我就是……瞎說幾句……」

  剛還被解說員們怒贊為「帝國狼犬」的於煬突然退化,從比賽開始就縈繞在於煬身邊的強大氣場土崩瓦解,於煬後退了兩步,嚥了下口水,小聲:「隊長……」

  卜那那簡直沒眼看了,捂著臉:「於隊……你能不能別慫的這麼快……」

  「排名前五的隊伍晚上要聚會,整理一下,車上有私服可以換私服,沒帶也無所謂,我問了下,沒正式跟拍,最多有幾家平台的直播採訪一下,不正式。」祁醉交代過正事後看看四人,抿了抿嘴唇,「你們打的……」

  於煬抬眸,眼中閃過一抹愧疚。

  他第一次帶隊,連前三都沒拿到……

  「你們……」祁醉不會因為和於煬的關係特殊就說那些沒用的安慰屁話,他道,「打的非常不好,但問題早日暴露出來是好事,於隊做的不錯,以後要改進的地方有很多,努力吧。」

  四人點頭。

  「比賽已經結束了,別把情緒帶到下一局去,累計經驗就夠了,累計負面情緒就算了,走了,去聚會。」

  四人背起外設包出了場館,上車之前,於煬帶著幾人一起去外面,仍舉著應援手幅還有燈牌的粉絲們一直等著他們,見HOG隊員們沒直接上車而是走過來了,粉絲們興奮的瘋狂尖叫。

  於煬沉聲道:「鞠躬。」

  四人同時彎腰鞠躬。

  向粉絲道過歉後,幾人上車,去主辦方準備的會館聚會。

  卜那那拍了拍肚子,感歎:「我都已經忘了,多久沒在比賽結束後跟粉絲們鞠躬道歉了……」

  祁醉正在看手機,聞言笑了:「提前習慣下?」

  卜那那氣的瞪祁醉。

  祁醉絲毫不覺得自己扎人心了,反而開始追憶卜那那的陳年往事,「那那剛進隊那年吧?有一次在國際邀請賽上失誤了,讓我們丟了種子隊的名額,被罵慘了……」

  「那場比賽出來的時候,粉絲們氣的都走了,就剩了一個男生還在外面等著,把那那感動的……冰天雪地,沒穿羽絨服就跑過去了,對著人家九十度鞠躬,鞠了……有十分鐘?」祁醉好心對新人們解釋,「那那會兒年輕,腰還不錯。」

  老凱噗嗤笑了出來,卜那那著急了,要來捂祁醉的嘴,賴華憋著笑攔住了他,祁醉繼續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粉絲也是個實心眼的,突然也對著那那鞠躬。」

  「冬天的瑞典,零下十幾度,雪花紛飛,他倆在那像要拜堂一樣,對鞠了十幾分鐘……」祁醉輕輕搖頭,咋舌,「把那邊兒的媒體都嚇著了,這是什麼神秘的東方操作?一群人圍著他倆卡嚓卡嚓的拍,電競板塊好幾天的頭條都是那個照片,還……」

  「祁醉!!!」卜那那聲嘶力竭,「我跟你拼了!」

  「好了不說了。」祁醉笑的咳了下,「憶苦思甜一下,怎麼了?」

  卜那那大怒:「那怎麼不拿你自己做例子?!」

  祁醉無奈:「我也想,但我沒黑歷史。」

  卜那那想了想,確實沒想起來,登時更生氣了。

  說話間車已經開進了會館樓下的地下停車場裡,幾人心情都好了不少,下了車,進了會館大包廂。

  TGC他們已經來了,海嘯早已經喝上了,見HOG的人來了一群人撲了上來,祁醉推開soso,他今天把幾家戰隊都實力嘲諷了一波,推辭不過,只得喝了一杯酒謝罪,大家笑笑散開,祁醉把空酒杯放下,轉頭找於煬,他四處看了看,眼睛突然瞇了起來……

  辛巴跟在於煬身邊,亦步亦趨。

  於煬雖然稍顯孤僻,但因為實力強又低調,在圈裡其實挺受歡迎,他一進屋也被人圍了,於煬不欲和人推推搡搡的,端了酒就要喝,但被辛巴耿直又傻氣的搶了過去,一口悶了。

  辛巴不會喝酒,喝了一杯後滿臉通紅,咳個不停。

  於煬拍了他後背幾下。

  於煬給辛巴拿了瓶礦泉水。

  於煬皺眉問辛巴怎麼樣了。

  辛巴搖頭說沒事,然後繼續跟條小狗似得跟在於煬身後,就差給於煬點煙了。

  祁醉平靜的看著兩人,對卜那那道:「有什麼是他倆知道,但我不知道的事兒麼?」

  卜那那看了辛巴一眼,瞭然,大喇喇道:「正常,從第五局比賽開始就這樣了,辛巴以前最崇拜你,但今天開始應該是Youth了,不知道Youth點化了他什麼,一直叨逼叨,說Youth太厲害了,太厲害了,槍法好心理素質又強的可怕,還安慰了他,拯救了他,他這一輩子對Youth忠心耿耿什麼的……」

  祁醉冷笑,解說了一場比賽,沒把於煬和花落的邪教清理乾淨,內院倒起火了。

  卜那那看著祁醉的表情覺得心裡發毛,怯怯的捂著胸口:「你做什麼這麼陰森森的?要吃人?他倆關係好不好嗎?Youth確實厲害啊,個人魅力太強了,被人崇拜是正常的啊。」

  祁醉笑中帶綠,盡力讓自己平靜:「是,很正常。」

  卜那那小心的捏著紅酒杯,避開了祁醉,踮著腳去灌別人了。

  不等祁醉去找於煬,周峰又過來了,周峰來問祁醉贊助商的事,祁醉欠著他的人情,不好敷衍他,避開人跟他細說了幾句。

  打發走周峰後,於煬和辛巴已經不在包間裡了。

  祁醉放下酒杯,找了出去。

  祁醉在洗手間逮著了兩人。

  祁醉:「……」

  祁醉看著守在洗手間門口的辛巴,冷靜道:「你們剛上小學一年級嗎?上廁所要手牽手嗎?」

  辛巴尷尬道:「沒有,我……我怕有人又來打擾隊長,我得跟著他。」

  祁醉微微俯視著辛巴,好心提醒:「你不覺得……這事兒應該是我來做嗎?」

  辛巴這個鋼鐵直男無法get到祁醉的敵意,也不知道自己已經一腳踩到別人家地盤了,他讓那杯酒灌的半醉,話不過腦子,勇敢又耿直道,「我們是一隊的,就應該一起啊!」

  他們是一隊的,他們是一隊的,他們是一隊的……

  自己已經退役了,自己已經退役了,自己已經退役了……

  祁醉心裡那道人畜屏障,卡嚓一聲碎了。

  祁醉臉上的笑意散的一乾二淨,他鬆了鬆領帶,點頭淡淡道,「是,你們是一隊的。」

  於煬從洗手間出來了,他看看兩人,不太懂這是什麼情況,「辛巴你怎麼還沒走?隊長怎麼也來了……」

  祁醉面無表情的拉過於煬,將人扯到了自己身前。

  於煬:「!」

  於煬耳朵瞬間變得通紅。

  祁醉抬手,輕輕捏住於煬的下巴,讓他抬頭看著辛巴。

  「明確一下隊內關係。」祁醉看著辛巴,「Youth,是你隊長,也只是你隊長,好吧?」

  於煬靠在祁醉懷裡,整個人被祁醉環繞著,甚至能聽到祁醉心臟有力的跳動聲,於煬喉結動了下……雖然不知是什麼情況,但……他還蠻喜歡這樣的。

  但被迫讓辛巴看著,有點……

  「於煬是我男朋友,不是普通男朋友,是那種等他退役後,要一起轉國籍然後的結婚的男朋友。」祁醉看著辛巴,「所以,別再找他一起上廁所,懂了嗎?」

  辛巴看看臉紅害臊的於煬再看看一臉冷漠的祁醉,突然酒醒了。

  辛巴被祁醉嚇出了一身汗,哆哆嗦嗦:「懂了。」

  祁醉偏過頭在於煬耳畔親了下,「很好,去玩吧,我跟你隊長有話說。」

  辛巴如蒙大赦,屁滾尿流的跑了。

  於煬摀住自己被親的左耳,心臟狂跳,這次沒錯吧?這次沒錯吧?就是親了吧?

  於煬實在受不了過後的反覆確認又否定了,他轉身看著祁醉,結巴:「你……親、親我了?」

  祁醉垂眸,「不是怕你生氣,剛才我要當著他的面強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