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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走廊裡,於煬還有卜那那老凱跟了下來,眼睛鼻子通紅的卜那那擋在祁醉前面,低聲問:「你的手怎麼了?!」

  祁醉無奈,他最怕的來了。

  祁醉拍了拍卜那那的肩膀,沒說話,要往前走,卜那那繼續擋在祁醉面前,他眼淚掉了下來,低聲吼:「我問你呢!你他|媽的手腕怎麼了?!」

  祁醉喉嚨口哽了下,任由卜那那推搡,一言不發。

  「別這樣……」老凱從後面拉著卜那那,啞著嗓子道,「隊長要去採訪區,你別這樣……」

  「祁醉你個王八蛋!」卜那那哽咽,「你這個老畜生!你不告訴我們,你他|媽的不告訴我們!老子問過你!你還騙我!你……」

  卜那那從比賽開始前看到祁醉手上的繃帶時就全明白了。

  五局比賽,他和老凱打的渾渾噩噩,中間甚至一度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在做什麼。

  卜那那二百多斤肉不是白長的,他死死堵在祁醉前面,哭的滑稽又可憐,一遍遍推著他問,你的手怎麼了。

  「閉嘴!」於煬忍無可忍,一把拽過卜那那,把他推到走廊牆上,一字一頓的警告,「別碰他的手。」

  「你算老幾?!」卜那那徹底瘋了,他使勁兒推了於煬一把,怒道,「老子跟祁醉是隊友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幼兒園過家家呢!」

  老凱皺眉低吼:「那那!」

  「……我沒上過幼兒園,也不知道什麼叫過家家。」於煬冷冷的看著卜那那,「我不算什麼,你確實比我強,你至少跟他同期過,我呢?」

  卜那那抽噎了下,傻了。

  於煬看看卜那那,又側頭看看老凱,淡淡道:「不用你們提醒,我知道我是什麼東西……你們感情深,同隊的時間長,每個人都比我強。」

  所以於煬連質問祁醉的權力都沒有。

  無意中得知祁醉要退役的那一晚,於煬在露台上吸了一晚上的煙。

  若是別人,大可以推門而入,拽著祁醉的領子對他破口大罵,罵他為什麼不早說,罵他為什麼不及時治療。

  但換做於煬,他只能幾天不說話,自己慢慢消化這件事,然後在想通了以後,把祁醉的id刻在了自己肩膀上。

  祁醉垂眸,眼眶微微紅了。

  「討論我是什麼,一點意義都沒有,現在最重要的是……」於煬壓抑的吁了一口氣,「重要的是……他要去接受採訪,明天我們還有雙排賽,後天還有四排賽要準備……」

  卜那那徹底呆了。

  「想和我打架,找沒人的地方。」於煬放開卜那那,撿起扭打時掉在地上的隊服,「後天的四排賽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不能被禁賽。」

  卜那那怔了幾秒,蹲在地上,悶頭大哭。

  祁醉深吸一口氣,穿過長長的走廊,走去了採訪區。

  採訪區前,賀小旭已等候了半晌,見祁醉來了忙迎了上來,給祁醉遞了一瓶水,藉機低聲道:「退役的小紀錄片俱樂部已經做好了,咱們的娛媒部門也準備好了,你這邊正式說了,我們國內的官媒會同時發公告,你放心,準備的都很充分……」

  「不用了。」

  「什麼?」賀小旭呆滯,「什麼東西不用了?」

  祁醉掃了眼台下的眾多攝像機,淡淡道:「我沒準備在今天宣佈。」

  「不今天要哪天?」賀小旭焦急道,「你別瘋了!你剛拿了這麼嚇人的成績,這會兒宣佈是最好的,風風光光的,不會留下任何污點,你……」

  「我說了。」祁醉表情平靜,「不是今天。」

  賀小旭心裡閃過一個念頭,不可置信道:「你不是要等後天……」

  「單排本來就不是我的強項,第一是順手拿的。」祁醉把水瓶遞回給賀小旭,「我的目標是四排的金鍋。」

  祁醉走到採訪區最中心,賀小旭拿著礦泉水瓶呆立在原地,咬牙:「這個瘋子……」

  採訪區。

  祁醉手上的繃帶顯然比他今天逆天的單排積分更引人注意,主持人和記者不斷問祁醉手部的問題,祁醉全程沒正面回答,只是表示略有不適,並未影響太多。

  但祁醉的右手一直在不受控的微微顫抖,主持人甚至主動詢問,是否需要她幫忙聯繫醫生過來,被祁醉拒絕了。

  有個韓國翻譯用詞過於嚴重,還被祁醉指出糾正,並用英語重複了一遍,韓國翻譯戰戰兢兢,頻頻道歉。

  安排給solo前三的採訪時間是半個小時,針對祁醉個人的就佔了二十五分鐘,所有話題都圍繞祁醉而來,祁醉避開了所有針對他受傷的問題,只是讓大家期待HOG的四排賽。

  採訪結束後,祁醉在工作人員的簇擁下出了場館,上了HOG戰隊的車。

  理療師第一時間湊上來,拆了祁醉右手上的肌內效繃帶,給他噴了鎮定劑,斟酌著力道替他按摩。

  祁醉輕輕抽氣,賴華眉頭緊皺,低聲道:「會影響後天的比賽嗎?」

  理療師不敢做保證,只說:「我盡量讓他恢復狀態。」

  於煬坐在最後一排,靜靜的聽著他們說話,自己從包裡拿出平板電腦來,復盤今天的比賽。

  一路無言。

  回到酒店後祁醉和理療師進了他房間,一直到晚上九點才出來。

  祁醉從房間出來時,在樓道裡看見了一連串的通紅眼睛。

  賴華老淚縱橫,賀小旭梨花帶雨,卜那那嚎啕不停,老凱哽咽不語。

  祁醉頭瞬間大了。

  「奔喪呢?」讓理療師折騰了幾個小時,祁醉整個右手都沒感覺了,也無所謂疼不疼了,他倚在牆上,心累的想找於煬借跟煙,「讓別的戰隊看見了,還以為我死在裡面了……」

  四人聞言哭的更厲害了。

  「閉嘴!」祁醉抬眸,看著卜那那冷笑,「下午你不是挺有勁兒的嗎?想找我打架?」

  卜那那羞愧的低下頭,半晌粗著嗓子道:「我一時接受不了……我……」

  「行了。」祁醉懶得聽他囉嗦,看看左右,「於煬呢?」

  老凱尷尬道:「他在房間呢……」

  托韓國方工作人員幫忙,於煬跟辛巴在酒店附近的網吧雙排了兩個小時,保持了下手感,然後在附近吃了點東西,早早的回了酒店。

  於煬不是不想去看祁醉,但他下午險些跟卜那那動了手,一時不知該怎麼跟大家相處。

  於煬倚在床上,心裡稍稍有點後悔。

  還是有點衝動了。

  如果是祁醉,一定可以處理的更妥帖。

  於煬不會說話,著急了,下意識的就想動手。

  跟隊友起了摩擦就算了,現在不上不下,沒法去看祁醉了。

  雖然才幾個小時沒見,但於煬很想祁醉。

  房間門響了,於煬起身開門。

  祁醉倚在門外。

  於煬眼睛又紅了。

  「你那手……」於煬頓了下,盡力讓自己爭氣點,「好點了嗎?」

  祁醉想了片刻,莞爾:「沒,還是疼。」

  於煬心疼的都揪起來了。

  「所以來看看你……」祁醉看著於煬,含笑道,「看看我的童養媳,心裡就舒服多了。」

  於煬耳朵發紅:「我又幫不了你……」

  「誰說的。」祁醉等了半天也不見於煬有邀請自己進屋的意圖,本想遵循紳士本色不隨便踏足人家房間,但一想這是自己童養媳的房間,臉皮就厚了,自己搭訕著走進來,坐在了沙發上,「你……吃了麼?」

  於煬點頭。

  祁醉一笑:「現在叫你童養媳,你都已經不反駁了?」

  於煬垂眸:「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反正別人不知道……」

  祁醉想起自己早上在車上浪的那一波,尷尬的咳了下。

  沒敢告訴於煬,至少中國賽區的戰隊基本上是都已經知道了……

  祁醉隨手拿起於煬的水杯,擺弄了下輕聲道:「對不住。」

  於煬臉也紅了,悶聲道:「我說了,你喜歡叫就叫……」

  「不是說這個。」祁醉莞爾,淡淡道,「對不住……今天比賽結束後我心事太多,看見卜那那和你吵架,沒幫你。」

  於煬愣了。

  祁醉歎氣:「幸好他有點分寸,他要是在我面前對你動手了……今天的事就大了。」

  於煬囁嚅:「你……」

  祁醉抬眸:「你們都是我的隊友,在我眼裡沒什麼不一樣。」

  「這話說得有點違心。」祁醉失笑,「好吧,承認,對你……就算是比賽的時候,也沒辦法完全當做隊友。」

  Drunk能說出這種話來,其中的意義,不言而喻。

  於煬心裡一熱,眼眶不自覺紅了。

  「我沒怪他。」於煬清了清嗓子,低聲道,「那種情況,他有點激動……正常的。」

  於煬並沒說謊,卜那那今天的感受他全明白。

  因為明白,所以能理解。

  況且,卜那那一直對他很好。

  於煬也是突擊位,但以替補位入一隊時,卜那那對他沒有任何情緒,反而處處偏袒,時時照顧。

  技術上的經驗,對於煬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從不藏私,這些於煬心裡都記得。

  咚咚幾聲響,有人在敲於煬房門。

  於煬起身,沒等他開門,房門下塞進來了一張紙條。

  【小隊長對不起,我今天受刺激太大了,忘了你才是最難受的那個。】

  祁醉走了過來,嗤笑:「卜那那的字。」

  門外傳來幾聲竊竊,不多時又塞進來一張紙條:【Youth對不起,我其實早猜到了,你替戰隊抗下多少,我都知道,我都看到了。】

  這次字跡和上次不同了,應該是老凱。

  卜那那又放進來一個紙條,上面畫著一個胖子,在跪著大哭。

  老凱塞進來一張韓元和一張紙條:【這是賴教練罰卜那那的錢,我們都分了,這是你的那一份。】

  卜那那又塞進來一張紙條:【小隊長對不起,隊長是不是在裡面了?保護好自己,小心他。】

  老凱也塞:【注意體位,也小心一下隊長的手。】

  於煬:「……」

  一張張紙條不斷塞進來,內容越來越少兒不宜。

  【小心點,看看房間裡有沒有攝像頭。】

  【不要太慣著隊長啊!別他說什麼你都聽!你剛成年啊!】

  【第一次代表了很多事,你這個年紀可能還沒法理解,但聽胖哥哥的,別太慣著他!】

  【+1,我一直想說,你對隊長是不是有點太聽話了?這樣在床上不被欺負到死?】

  【別太百依百順了!拿出你剛機場的氣勢來!】

  【你跟他說這個有個屁用,Youth一到隊長面前就軟的要死。】

  【那也要爭氣!聽我說,這種老流氓看著紳士,但一般上了床都賊不是個東西,保護好自己,實在不行……還是服軟吧,不要硬剛,隊長再不是個東西,還是疼你的。】

  【隊長要是讓你叫出來,千萬別聽他的!我們剛試過了,這個酒店隔音很幾把差!】

  於煬額上青筋暴起,從頭到脖子全紅了,他攥著拳克制著,不想在祁醉面前失態。

  但在卜那那整個人趴在走廊地板上,吭哧吭哧的往房裡費力塞安全|套的時候,於煬終於忍不了了,抬起腿砰地一聲踢了房門一腳,卜那那和老凱嚇瘋,爬起來慌裡慌張的拿著便簽紙和馬克筆,屁滾尿流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