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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職業選擇

  「那真是赫敏#83;格蘭傑的一個糟糕的詭計,」秋厲害地說。「她應該告訴我們她為那單字而倒霉——」

  「我認為那是個聰明的主意,」哈利冷淡地說。秋的臉紅了,她的眼睛變得更大了。

  「哦,是的,我忘了——當然,如果這個是親愛的赫敏的主意——」

  「不要再說了,」哈利的聲音帶著警告。

  「我沒打算那樣!」她喊道。

  「是啊,好的,好,」他說。「我那時已經足夠應付了。」

  「去,然後和它競爭!」秋吵鬧地說,轉身走了。

  冒煙,哈利下樓梯再次走到了斯內普的地牢裡了,好像他由經驗知道在斯內普看穿他的思想之前,如果他感到生氣和憤怒的話,早到那裡會容易得多,他什麼都沒成功但卻想該對秋說一些關於Marietta事情在他到地牢的門之前。

  「你遲到了,波特。」當哈利把門關上時,斯內普冷冰冰地說。

  斯內普背對哈利站著,和以往一樣,小心地移出部分記憶放置進鄧不利多的冥想盆中。他把最後一束銀色絲線放入石盆,然後轉身面對哈利。

  「那麼,」他說,「你有沒有堅持練習?」

  利說謊了,他認真地盯著斯內普辦公桌的一條桌子腿。

  「好吧,我們馬上就能知道了,是嗎?」斯內普語調平滑地說,「拿出魔杖,波特。」

  哈利走到他通常站的位置,隔著桌子面對著斯內普。他的心因為對秋的憤怒和擔心斯內普打算從他的腦子裡攫取多少記憶而跳得飛快。

  「數到三開始,」斯內普懶洋洋地說,「一——,二——」

  斯內普辦公室的門「砰」地一聲被撞開了,德拉科-馬爾福衝了進來。

  「斯內普教授,先生——哦——對不起——」

  馬爾福帶著幾分驚訝地瞧著斯內普和哈利。

  「沒關係,德拉科,」斯內普說著,放低了魔杖,「波特在這裡補一點魔藥課。」

  自打昂布瑞吉突然出現審查了海格以後,哈利還沒有見馬爾福這麼開心過。

  「我不知道,」馬爾福狡猾地瞧著哈利,哈利知道自己的臉紅了。他恨不能衝著馬爾福大聲地把真相說出來——或者,更好的方式,給他來一個厲害的魔咒。

  「好了,德拉科,什麼事?」斯內普問。

  「是昂布瑞吉教授,先生——她需要你的幫助。」馬爾福說,「他們找到Motague了,先生,他被反鎖在四樓的一個廁所裡了。」

  「他怎麼會給鎖進去的?」斯內普詢問到。

  「我不知道,先生,他有一點神志不清。」

  「很好,很好。波特,」斯內普說,「我們把補課時間改到明天晚上。」

  他轉身大步走出了辦公室。在跟出去之前,馬爾福在斯內普背後很誇張地衝著哈利說:「魔藥補課?」

  哈利激動地重新把魔杖塞回長袍裡準備離開。至少他還有24小時可以練習;他知道自己應該對僥倖逃脫這堂課而感到感激,雖然為此付出的代價也很高:馬爾福會告訴全校的人他需要接受魔藥補課。

  他走到辦公室門口時忽然注意到:有一片抖動的光斑在門框上舞蹈。他停了下來,站在那裡注視著它,想起了什麼事……,然後他記起來了:這有點像昨天晚上他夢裡看見的光,那道他在神秘事物司裡走動時穿過的第二個房間裡的光。

  他轉過身。那光線就出自斯內普桌上的冥想盆。那銀白色的容物在盆中東西起伏著,旋轉著。斯內普的記憶……,那是萬一哈利在練習中意外地突破他的防禦後,他絕對不想讓哈利看見的東西。

  哈利緊盯著這只冥想盆,強烈的好奇從他心中湧出……,什麼樣的記憶讓斯內普如此急切地要向哈利隱瞞呢?

  銀色的光斑在牆上抖動著……,哈利又向桌子走近了兩步,努力地思考著。這會不會是斯內普打定主意不讓他知道的有關神秘事物司的信息呢?

  哈利扭頭看看身後,現在他的心比什麼時候都跳得更急更快。斯內普要花多少時間才能把Motague從廁所裡弄出來?事後他是會直接回辦公室,還是護送Motague去醫院?很明顯是後者……,Motague是斯萊特林魁地奇隊的隊長,斯內普一定要確定他沒問題了才行。

  哈利幾步走到桌邊,低頭看著冥想盆,凝視著它的深處。他猶豫了,他傾聽著,然後再次抽出了魔杖。辦公室和走廊的盡頭一片寂靜。他用自己的魔杖尖在冥想盆中的容物上輕輕點了一下。

  盆中的銀色物體開始飛速旋轉起來。哈利向前傾過身子,看著它變得透明。他又一次從上方向下看到一個房間的內部,就好像是從天花板的一扇圓形窗戶裡往下看……,事實上,除非是他弄錯了,要不然,他正在看的房間就是禮堂。

  他的呼吸真的在斯內普的記憶體表面形成了一層霧氣……,他的大腦似乎處在地獄的邊緣……,作這樣一件他被如此強烈地吸引著要去做的事是十分瘋狂的……,他顫抖著……,斯內普隨時都會回來……,但是哈利想到了秋的憤怒,想到了馬爾福那張嘲弄的面孔,一股不計後果的勇氣攫住了他。

  他猛吸了一口氣,然後把臉投入斯內普思維體的表面。辦公室的地板立即傾斜過來,把哈利頭朝下地倒進冥想盆……

  他在一片冰冷的黑暗中墜落,不停地旋轉著,接著——

  他站在禮堂的中央,但是四學院的桌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百多張小桌子,全都面朝一個方向擺放,每張桌前坐著一個學生,低著頭,在一卷羊皮紙上飛快地書寫著。禮堂裡唯一的聲音就是羽毛筆的書寫聲,或是偶爾有某人更改答案時在羊皮紙上發出的刮擦聲。很明顯,現在在考試。

  陽光從高高的窗裡流淌下來,投射在學生們低垂的頭上,在明亮的陽光裡閃耀出栗色、銅色和金色的光。哈利往四下裡仔細打量。斯內普一定就在這裡……,這是他的記憶……。

  他就在那兒,就在哈利身後的一張桌子邊。哈利凝視著他。少年斯內普外表纖細,蒼白,就像一株生長在黑暗中的植物。他的頭髮平直而油膩,一直垂到桌子上,他的鷹鉤鼻距離他正在飛快書寫的羊皮紙幾乎還不到半英吋。哈利繞到斯內普身後,看考試卷上的題目,上面寫著:《黑魔法防禦術——普通巫師等》。

  那麼,這時的斯內普一定是5或歲,大約是哈利自己的年紀。他的筆在羊皮紙上飛速移動;他的論文比他的鄰桌至少長出一英尺,而且他的字還寫得又小又密。

  「還有五分鐘!」

  這聲音把哈利嚇了一大跳。他轉過身,看見不遠處弗立維教授的頭頂部分在課桌間移動。弗立維教授從一個有著一頭黑色亂髮的男孩身邊走過……非常凌亂的黑髮……

  哈利跑得如此之快,如果他是實體的話,一定已經把桌子撞飛了。相反,他就像夢一般滑行,穿過兩個過道,來到第三排桌子。那個黑髮男孩的背影越來越近……,他現在坐直了身子,放下了羽毛筆,把自己的那卷羊皮紙往回拉了一下,這樣他可以把自己的答案重讀一遍……

  哈利停在桌前,低頭注視著自己5歲的父親。

  哈利的胃裡爆出一陣興奮感:這就好像他在看著一個錯版的自己。詹姆的眼睛是淺褐色的,他的鼻子比哈利的略長一些,而且他的額頭上也沒有傷疤,但他們都有著一樣瘦削的臉,一樣的嘴唇,一樣的眉毛;詹姆的頭髮也是在腦後直立著,和哈利的完全一樣,他的手可以當作哈利的手,而且哈利可以斷定,詹姆站起來的時候,他們的身高也差不了多少。

  詹姆大大地打了個哈欠,把頭髮向上揉捏,把它搞得比剛才還要凌亂。接著,朝弗立維教授瞥了一眼後,他在座位上轉過身,向著坐在他後面第四排位置的一個男孩咧嘴一笑。

  又是另一陣興奮的衝擊,哈利看見天狼星向著詹姆豎了豎大拇指。天狼星懶洋洋地坐在椅子裡,向後傾斜著讓椅子只用兩條腿著地。他生得非常好看;黑色的頭髮帶著幾分不經意的優雅垂下來遮住了眼睛,這種優雅無論是詹姆還是哈利都是無法達到的,坐在天狼星身後的一個女孩滿懷希望地注視著他,雖然他看來根本沒有注意到。而和這個女孩隔兩個位子——哈利高興得胃裡又一陣攪動——坐著的是盧平。他看上去相當蒼白而憔悴(是因為快到滿月了嗎?),正全神貫注於考試:當他檢查答案時,他用羽毛筆的毛尖刮擦著下巴,微微皺著眉。

  那麼這就意味著,蟲尾巴一定也在附近的什麼地方……,沒錯,哈利一下子就認出了他來:那個小個子、老鼠樣頭髮,尖鼻子的男孩。蟲尾巴看起來非常擔憂;他咬著自己的手指甲,低頭盯著試卷,用腳指頭在地上蹭來蹭去。每隔一會就充滿希望地往鄰桌的試卷上瞟。哈利盯著蟲尾巴看了一會,然後把眼睛轉向詹姆,詹姆現在正在一小片羊皮紙上亂塗亂畫打發時間。他已經畫了一個飛賊,現在正在描畫兩個字母:「L.E.」。這代表了什麼意思?

  「請放下筆!」弗立維教授尖聲叫到,「也包括你,斯達賓斯!我收試卷的時候請留在座位上!飛來飛去!」

  一百多卷羊皮紙猛地騰空而起,飛進弗立維教授伸出的雙臂裡,把他撞得向後跌坐在地。有人大笑起來。幾個前排的學生站起來,托著弗立維教授的雙肘把他從地上扶起來。

  「謝謝……,謝謝你們。」弗立維教授喘著氣說,「很好,諸位,你們可以走了!」

  哈利低頭看著父親,後者匆匆忙忙地把那個他剛在修飾的字母掉,從座位上跳起來,把羽毛筆和考試卷塞進書包,往肩上一甩,站在那裡等天狼星過來和他會合。

  哈利往周圍看看,瞥見斯內普就在不遠處,一邊在桌子間向通往門廊的門移動,一邊仍一門心思地看著自己的考卷。他有些彎腰駝背,動作僵硬,走起路來好像在痙攣,讓人聯想到一隻大蜘蛛,他油膩的頭髮在臉上跳動著。

  一群唧唧喳喳的女生把斯內普和詹姆、天狼星還有盧平他們分開了,哈利讓自己走在他們中間,決意把斯內普保持在視線範圍之內,同時也豎起耳朵仔細捕捉詹姆和他朋友們的聲音。

  「你喜歡第十題嗎,月亮臉?」當他們進入門廊時天狼星問。

  「真愛死了,」盧平興致勃勃地說,「寫出狼人的五種鑒別標誌。好題目。」

  「你覺得你能把所有那些標誌都寫出來嗎?」詹姆裝模做樣地問道。

  「我想我行,」盧平認真地說,這時他們加入到圍在前門急著要到外面陽光照耀的場地上去的人群裡,「一:他正坐在我的椅子裡。二:他正穿著我的衣服。三:他的名字叫盧平。」

  蟲尾巴是唯一一個沒有笑的人。

  「我答出了豬嘴形狀,眼睛的瞳孔還有成簇狀的尾巴,」他憂心忡忡地說,「可是我想不出另外兩個——」

  「你有多呆啊,蟲尾巴?」詹姆不耐煩地說,「你每月一次跟著一個狼人到處跑——」

  「你小聲些。」盧平哀求道。

  哈利不安地再次往身後瞧。斯內普就在附近逗留,仍然埋頭看著自己的考試卷——不過這是斯內普的記憶,哈利肯定,如果一到外面的場地上,斯內普選擇往相反方向溜躂,他,哈利,就再也不能跟著詹姆往前走了。當詹姆和他的三個朋友沿著草坪向湖邊走去時,斯內普跟在後面,仍然埋首於試卷,而且顯然沒有打定主意要往哪裡走,無論如何,這讓哈利深感高興。哈利在斯內普前面保持一定距離,他決意要近距離看著詹姆和其他人。

  「哦,我認為這次考試是小菜一碟,」他聽見天狼星說,「我至少也能得個『優秀』,如果不是才奇怪呢。」

  「我也是。」詹姆說。他把手伸進口袋裡,掏出一個正在掙扎的金飛賊。

  「你從哪裡弄到的?」

  「偷來的。」詹姆漫不經心地說。他開始玩弄金飛賊,讓它飛出至少一尺遠再把它抓回來;他的反應能力極佳。蟲尾巴滿是敬畏地看著。

  他們在湖邊一棵山毛櫸樹的陰影裡停下,就是在這棵樹下,哈利、羅恩和赫敏在星期天完成作業後,會讓自己撲倒在這裡的草坪上。哈利回頭再看了一下,讓他高興的是,只見斯內普坐在了一叢灌木叢濃密的陰影裡。他和剛才一樣,仍然在對著普通巫師等級考試試卷苦思冥想,因此哈利可以自在地坐在山毛櫸樹和灌木叢之間的草地上,看著樹下的那四人組。陽光在平靜的湖面上反射出令人眼花繚亂的光芒,湖邊坐著一群剛從大堂裡出來的女孩,她們說笑著,脫去鞋襪,把腳浸在水裡清涼一下。

  盧平抽出一本書來開始閱讀。天狼星只是四下裡盯著在草地上跑來跑去的學生,看起來相當的傲慢又無聊,但因此也顯得非常的英俊。

  詹姆仍在玩那隻金飛賊,他讓它竄得越來越遠,幾乎都要讓它逃脫了,但他總能在最後一秒鐘把它抓回來。蟲尾巴張大了嘴巴看著。每當詹姆作出一次難度極高的抓捕,蟲尾巴都喘著大氣拍手喝彩。這樣玩了五分鐘後,哈利想知道,為什麼詹姆不讓蟲尾巴自己也抓一次玩,但是看來詹姆非常享受這種受人關注的感覺。哈利注意到他的父親還有喜歡把頭髮往上方弄亂的習慣,就好像不願意讓頭髮顯得太整潔,而且他還不住地往湖對岸的女孩那邊瞧。

  「停一下,行嗎,」當詹姆作出一次完美的抓捕,而蟲尾巴發出一聲響亮的喝彩後,天狼星終於開口了,「要不蟲尾巴興奮得都要尿褲子了。」

  蟲尾巴微微紅了臉,不過詹姆卻咧嘴一笑。

  「如果這讓你心煩的話。」他說著就把金飛賊塞回了口袋。哈利有一種明顯的感覺:天狼星是唯一一個能讓詹姆不再炫耀的人。

  「我很無聊,」天狼星說,「希望今天是滿月。」

  「你會的,」盧平從書本後面陰鬱地說,「我們還有變形術要考,如果你覺得無聊,你可以來考我。給你……」他把自己的書遞給天狼星。

  但是天狼星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我不需要看那些垃圾,我全知道。」

  「那會讓你活躍起來的,大腳板,」詹姆靜靜地說,「瞧那是誰……」

  天狼星轉過頭去。他突然一動不動,就像一隻嗅到兔子的狗。

  「好極了,」他柔聲說,「鼻涕蟲斯內普。」

  哈利轉身去看天狼星在看什麼。

  斯內普又站了起來,正把普通巫師等級考卷往書包裡塞。當他離開灌木叢的陰影,準備穿過草坪時,天狼星和詹姆站了起來。

  盧平和蟲尾巴都坐著沒有動:盧平仍然低頭緊盯著自己的書本,但他的眼睛根本沒有移動,眉尖有一道淺淺的皺痕;蟲尾巴的目光輪流從天狼星、詹姆和斯內普身上掠過,臉上帶著一種渴望能發生什麼的表情。

  「好嗎,鼻涕蟲?」詹姆大聲說道。

  斯內普的反應之激烈就好像他料想到有一次攻擊:猛甩掉書包,把手探進長袍,但是他的魔杖剛舉到一半,就聽詹姆一聲大喝:「除你武器!」

  斯內普的魔杖往空中飛出2英尺高,然後一聲輕響落進他身後的草叢裡。天狼星發出一陣刺耳的大笑。

  「障礙重重!」他說著,將魔杖對準了斯內普,後者剛往自己掉落的魔杖撲過去,半路就被撞倒在地。

  周圍的學生都轉身觀看。他們中的一些人站起身圍攏上來。有些露出理解的表情,另一些則很娛樂。

  斯內普喘息著躺在地上。詹姆和天狼星朝他走過去,手裡舉著魔杖,詹姆邊走還邊扭頭向湖邊的女孩們瞟。蟲尾巴現在站了起來,充滿飢渴地看著,一邊從盧平邊上繞開,想看得更清楚些。

  「考試怎麼樣,鼻涕蟲?」詹姆說。

  「我瞧著他呢,他的鼻子在羊皮紙上擦來擦去,」天狼星惡毒地說,「那上面一定到處都是大大的油漬,他們壓根沒法認出一個字。」

  幾個旁觀者大笑起來;很明顯,斯內普不受歡迎。蟲尾巴尖聲嗤笑著。斯內普掙扎著想爬起來,但是咒語在他身上仍然起著作用;他掙扎著,就好像被無形的繩索捆住了一樣。

  「你——,等著,」他喘息著說,盯著詹姆,臉上是純粹的厭惡,「你——,等著!」

  「等著什麼?」天狼星冷冷地說,「你要怎麼做,鼻涕蟲斯內普,在我們身上擦鼻子?」

  斯內普破口大罵,連帶著許多詛咒的話語,但是他的魔杖掉落在十尺開外,因此什麼也沒有發生。

  「把你的嘴洗乾淨。」詹姆冷淡地說,「Sourgify!」

  斯內普的嘴裡立即噴出了粉紅色的肥皂泡沫;他的嘴唇上蓋滿了肥皂泡,讓他嘔吐,窒息——

  「別惹他!」

  詹姆和天狼星轉身查看。詹姆空閒的那隻手突然跳到了他的頭髮上。

  那是湖邊走來的女孩們中的一個。她有一頭深紅色濃密的及肩長髮,還有一雙綠得驚人的杏仁眼——哈利的眼睛。哈利的母親。

  好嗎,伊文斯?」詹姆說,他的音調突然間變得令人愉快,更低沉,更成熟。

  「別招惹他。」莉莉重複道。她看著詹姆的表情沒有一處不顯出極大的厭惡,「他對你作了什麼?」

  「哦,」詹姆說著,擺出一幅正在考慮要點的樣子,「事實上主要是因為他的存在,如果你懂我的意思的話……」

  絕大多數圍觀的學生都大笑起來,包括天狼星和蟲尾巴,除了盧平——他顯然下定決心要埋首於課本了,他沒有笑,莉莉也沒有。

  「你覺得你自己很有趣,」她冷冷地說,「可你只不過是個傲慢自大,欺凌弱小的笨蛋,波特。別惹他。」

  「如果你和我一起出去,我就照辦,伊文斯,」詹姆很快地說,「來……跟我一起出去,我永遠都不會再把魔杖指著老鼻涕蟲了。」

  在他身後,障礙咒的作用消失了。斯內普開始一英吋一英吋地向他掉落的魔杖爬去,爬的時候,肥皂沫仍然不停地從他嘴裡噴出來。

  「就算讓我在你和巨烏賊之間選,我也不會和你一起出去的。」莉莉說。

  「真不走運,尖頭叉子。」天狼星開心地說著,然後轉向斯內普,「噢!」

  可是已經晚了;斯內普已經把魔杖直接對準了詹姆;一道閃光,詹姆一邊的臉上出現了一道很深的傷口,鮮血噴灑在他的長袍上。詹姆急速轉身:稍後便是第二道閃光,斯內普被頭朝下地懸在了半空,他的袍子垂落下來蓋住了他的頭,露出裡面蒼白細瘦的雙腿,以及一條墨黑的短褲。

  圍觀的那一小群人中的大多數都爆出一陣歡呼;天狼星,詹姆和蟲尾巴更是狂笑不已。

  莉莉臉上的狂怒表情瞬間扭曲了一下,就好像她打算微笑一樣,她說:「放他下來!」

  「當然。」詹姆說著,猛地把魔杖抬高;斯內普蜷成一團重重地摔到地上。他從袍子裡掙扎出來,立即站起身,抬起魔杖,但是天狼星說:「統統石化!」斯內普再次仰面跌倒,僵硬得好像一塊板。

  「別招惹他!」莉莉吼道。現在她抽出了自己的魔杖。詹姆和天狼星警惕地看著她。

  「啊,伊文斯,別逼我對你用咒語。」詹姆認真地說。

  「那就解開他身上的咒語!」

  詹姆大大地歎了一口氣,然後轉身面向斯內普,低聲吟出破解咒。

  「走吧,」他說,這時斯內普掙扎著站起身來,「算你走運,伊文斯在這裡,鼻涕

  蟲——」

  「我不需要像她這樣骯髒的小泥巴種的幫助!」

  莉莉眨了眨眼睛。

  「好啊,」她沉著地說,「那我以後就不操心了。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洗洗你的短褲,鼻涕蟲。」

  「向伊文斯道歉!」詹姆向著斯內普咆哮道,他的魔杖威脅地指向斯內普。

  「我不要你逼他向我道歉,」莉莉轉身對著詹姆叫道,「你和他一樣壞。」

  「什麼?」詹姆尖叫,「我從來沒說你是——你知道是什麼!」

  「把頭髮弄得亂七八糟,就因為你認為讓自己看起來好像剛從飛天掃帚上下來的話會顯得很酷,用那只愚蠢的飛賊到處炫耀,在走廊裡走來走去,看誰不順眼就咒誰,就因為你可以這麼干——我真驚訝,有你這樣一個大頭在上面,你的掃帚居然還能著陸。你讓我噁心。」

  她轉身飛快地走開了。

  「伊文斯!」詹姆衝著她的背影喊,「嗨,伊文斯!」

  可她連頭也沒回。

  「她怎麼回事?」詹姆說,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就像在問一個對他來說可有可無的問題,不過沒有成功。

  「從她話裡的意思看,我得說,她認為你有一點狂妄,夥計。」天狼星說。

  「好,」詹姆說,現在他看來是真的狂怒不已了,「好——」

  又一道閃光,斯內普再一次頭朝下地被懸到了空中。

  「誰想看我剝了鼻涕蟲的褲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