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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分院帽的新歌

  如果那就是事實真相的話,哈利不想告訴其他人他和露娜具有相同的幻覺,因此當他坐進車裡並重重的關上車門之後,他再也沒有說過任何關於那些馬的事情了。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從移動的前窗看著這些馬一樣的生物的側影。

  「大家都看見那個格拉普蘭教授了吧?」金妮問道,「她回到這裡幹什麼呢?哈格力不會離開吧,是嗎?」

  「如果哈格力離開我會很高興的,」露娜說道,「他不是一個好老師,是嗎?」

  「是,他是個好老師!」哈利、羅恩和金妮都憤怒的說道。

  哈利瞪著赫敏。她清了清喉嚨很快說道:「恩是的他是很優秀。」

  「好吧,不過我們拉文克勞學院的人都認為他有點可笑。」露娜狼狽不堪的說道。

  「那麼你們的幽默感完全是垃圾,」當他們身下吱吱作響的輪子運動的時候,羅恩突然叫道。

  露娜看來並沒有為羅恩的粗魯感到不安;正相反,她僅僅是看了羅恩一眼就好像是在看一部很有趣的電視節目。

  這輛馬車喀噠作響並且搖晃著在路上移動著。當他們經過霍格沃茨校門口兩邊雕刻著高大飛豬的石柱的時候,哈利身體前傾想要盡力看清禁林旁邊哈格力的小屋是否有燈光,但是那個地方漆黑一片。但是,霍格沃茨城堡卻是越來越近了:這是一座滿是小塔的高塔,通體烏黑指向黑色的夜空,在它上面到處都有窗戶閃爍著明亮的光芒。

  馬車象喝醉酒一樣搖搖晃晃的在接近城堡石頭台階的地方停住了,正對著橡木製成的前門。哈利首先跳下了車。他再次轉頭看看禁林旁邊的小窗戶,但是很顯然哈格力小屋中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因為他有一半希望那些生物消失掉,所以哈利很不情願的將目光再次移動到那些奇怪的,瘦的皮包骨頭的生物身上,這些生物安靜的站在寒冷夜晚的空氣中,他們空洞的白眼睛閃閃發光。

  哈利以前曾經有過一次看見某些羅恩看不見的東西的經歷,但是那次是從一面鏡子的反射中看見的。而現在某種非實體的生物卻比一百頭看的見的生物更強壯,它們可以飛快的拉著馬車。如果事情果然如同露娜相信的那樣,這些生物總是在那裡拉車,只不過它們是隱形的。那麼為什麼哈利突然看見了這種生物,而又為什麼羅恩看不見呢?

  「你是進來還是想幹點別的?」羅恩在哈利旁邊問道。

  「哦是的,」哈利很快回答說道。接著他們就加入了匆匆茫忙忙走上石頭台階進入城堡的人流之中。

  入口處的大廳火炬光線搖曳;學生們穿過標記好的石頭地板去右邊第二道門的時候,大廳裡迴盪著腳步聲,這道門通往主廳和開學典禮舉行的地方。

  在主廳之中四個長桌正在暗無星光的黑色天花板下閃閃發光,其景象正如他們通過高窗看見的夜空。蠟燭沿著長桌漂浮在半空中,照亮了星羅棋布在大廳中遊蕩的銀色幽靈,學生們一臉興奮的交談著,交流著暑假的新聞,大聲對其他學院的朋友們打著招呼,品評著一個又一個新髮型和新款式的長袍。再一次,哈利注意到當他經過的時候人們將頭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他磨著牙齒並盡力表現出自己好像既沒注意也不介意的樣子。

  露娜在拉文克勞的長桌前與他們道別。當他們抵達格蘭芬多的長桌時,金妮被她的四年級同學歡呼著接過去並坐在同學們中間;哈利、羅恩、赫敏與納威一起在桌子中段靠近無頭尼克的地方找到座位。無頭尼克是格蘭芬多的幽靈,另外還有帕瓦提

  帕提爾和拉文德

  布朗,後面兩隻幽靈向哈利愉快的,超出朋友熱情的打招呼,這使得哈利十分確定他們剛剛停下對自己的談論。不過,他有更重要的東西要擔心:哈利越過學生們的頭頂仔細的搜索著大廳另一端靠牆的教師座位。

  「哈格力不在那裡。」

  儘管這麼做沒有任何現實的必要,羅恩與赫敏也掃了一遍教工座位;哈格力的身材使他在一排人裡面很快就能夠辨認出來。

  「他不會離開的,」羅恩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緊張。

  「他當然不會,」哈利堅定的說。

  「你們不認為他受到傷害,或者其他什麼事,是嗎?」赫敏困難的說道。

  「不,」哈利立刻反駁道。

  「但是他在哪裡呢?」

  他們都沉默了,然後哈利非常小聲的開口了,納威、帕瓦提和拉文德都聽不見他說什麼,「也許他還沒有回來。你知道的——

  來自於他的任務——他在是、整個夏天為鄧不利多做的事情。」

  「是的是的,一定是這樣的,」羅恩的聲音恢復了信心,不過赫敏咬著嘴唇,在教工席上下搜尋,彷彿希望就哈格力的缺席得出某種結論。

  「那是誰?」赫敏大聲叫道並用手指著教工席的中間。

  哈利順著赫敏的手看過去。他們第一眼看見的是鄧不利多,他正坐在長桌正中那張高背的金色椅子上,身上穿著紫色長袍,長袍上點綴著銀色的星星,並戴著一頂相配的帽子。鄧不利多的頭偏向一個坐在身邊的婦女,後者正在對著他的耳朵說話。哈利認為她看起來像某人的純情姨媽:她蹲在椅子上,有著短而捲曲的老鼠一樣的栗色頭髮,頭髮上面還帶了一隻恐怖的粉紅色的愛麗絲蝴蝶結,以配合她穿在長袍外面的粉紅色開襟羊毛衫。接著她把臉稍稍轉過來吸吮了一下面前的高腳杯,哈利為她的相貌感到震驚,一張蒼白的,青蛙一樣的臉,加上一對顯著突起的,松垂的眼睛。

  「那就是那個來自烏姆橋的的婦女!」

  「誰?」赫敏問道。

  「她參加了我的聽證會,她是為福格工作的!」

  「很漂亮的開襟羊毛衫,」羅恩傻笑著說道。

  「她為福格工作!」赫敏皺著眉頭重複道,「那麼她究竟來這裡幹什麼呢?」

  「不知道」

  赫敏再度掃瞄了教工席,她的眼睛變小了。

  「沒有,」她喃喃自語道,「沒有,肯定沒有」

  哈利不懂赫敏說的話,不過他也沒有問;他的注意力已經被格拉普蘭教授吸引住了,普蘭克教授正出現在教工席的後方;她以自己的方式走到非常靠邊的地方坐下,而那個位置原本是哈格力的。那意味著一年級新生已經通過了湖面並抵達城堡,更加堅定這種想法的是,幾秒鐘之後,大廳入口處的門打開了。一個由一年級新生組成的長隊走了進來,他們一個個面色緊張,由麥格教授(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副校長,格蘭芬多學院院長,魔法變形課教師)帶領。麥格教授的手上拿著一個凳子,凳子的上面就是那頂古老的分院帽,這頂帽子綴滿補丁,在接近帽子破損的邊緣處有一條寬闊的裂縫。

  大廳裡的嗡嗡聲逐漸消失。一年級的新生們在面對其餘學生的長桌前站成一排,麥格教授仔細的將凳子放在他們的面前,然後站到後面去了。

  整個學校的師生都屏息等待。然後帽子邊緣的裂縫像一張嘴巴一樣張開了,分院帽發出了一陣歌聲:

  古老的時候我很新

  霍格沃茨剛開張

  高貴學校的創立者

  儘管從未被分開:

  為一個共同的目標聚集在一起

  他們有著完全相同的理想

  那就是創造世界上最好的魔法學校

  並且根據其所學

  聚在一起建與教

  四個好友決定了

  從位想過會分離

  這樣的朋友哪裡找

  斯萊特林還是格蘭芬多?

  除非那是雙胞胎

  就像赫奇帕奇與拉文克勞?

  因此為何這樣錯?

  為什麼朋友們會失敗?

  為什麼我在這裡能說話?

  整個的遺憾,難過的故事

  斯萊特林說:「我們只教那些祖先血統最純者。」

  拉文克勞說:「我們只教那些最有智慧者。」

  格蘭芬多說:「我們只教那些最勇敢者。」

  赫奇帕奇說:「我誰都教,而且一視同仁。」

  第一次公開時,這些差異造成小衝突

  每個創造者有個樓

  錄取他們滿意的人

  舉個例子這麼說

  斯萊特林只錄純血統

  還要像他最狡猾

  那些頭腦最靈者

  全部交給拉文克勞

  最為勇敢大膽者

  肯定投奔格蘭芬多

  優秀學院赫奇帕奇,剩下學院它都要

  盡心盡力教學生

  這就是學院與創始者

  保持的友誼堅又真

  霍格沃茨真融洽

  過了快樂好幾年

  他們之間猛吵架

  互相揭短不留情

  學院象柱子一分四

  一度支撐本學校

  現在各自分道飆

  眼看學校要早夭

  決鬥戰鬥為了啥

  朋友之間起衝突

  最後到了第三天

  斯萊特林離開了

  儘管戰鬥已絕跡

  留給我們大難題

  如果沒有四祖先

  這個房子怎麼合

  他們一度想辦法

  分院帽因此就在這

  你們都知道總得分

  我分你們進學院

  因為這是我工作

  但是今年我走遠

  湊過身來聽我歌

  儘管我被你責難

  我還是擔心這首歌

  儘管我須完任務

  每年都要寫新歌

  我還是不知怎麼分

  也許最後會害怕

  哦。知道危險讀簽名

  歷史的警告在眼前

  霍格沃茨有危機

  來自外面的死敵

  我們必須要團結

  哦,否則內部要崩潰

  我必須告訴你,我必須警告你。

  現在分類就開始

  分院帽再一次變的靜止;大廳裡爆發出一陣歡呼聲,儘管在哈利的記憶裡第一次分院帽的歌中被摻入了抱怨和謠言。所有大廳裡面的人都在和鄰座的人交換著看法,而哈利與其他人一樣拍著手,他很清楚大家正在談論的事情。

  「今年有點不同,不是嗎?」羅恩的眉毛抬了起來。

  「你說的太對了,」哈利說道。

  分院帽通常情況下都會自我限制,僅僅描述四個學院的不同品質,以及它自己在分類中的任務。哈利從不記得它會在分類之前給學校提建議。

  「我懷疑它從前是否提出過警告?」赫敏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緊張。

  「是的,確實,」幾乎無頭的尼克聰明的側身和納威說話,(納威則不斷的向後退縮,因為一個幽靈和你近距離交談確實使人非常的不舒服。)「無論何時它感覺到,它就會以它的光榮義務向學校發出警告。」

  但是麥格教授正在宣讀一年級的名單,這使得小聲討論的人漸漸的少了。幾乎無頭的尼克做了一個明顯的噤聲的動作,然後就筆直呆滯的坐著知道竊竊私語聲完全停止。隨著四張桌子最後一名抱怨的學生停下來,麥格教授才低頭看著那張長長的羊皮紙,並叫出了第一個名字。

  「阿伯克羅比,尤安。」

  這是一個哈利早些時候注意過的長的很恐怖的男孩,他猶豫不決的走上前並將分院帽戴到頭上;分院帽僅僅是因為他突出的耳朵阻隔才沒有罩到他的肩膀上。分院帽考慮了幾秒鐘,然後那條裂縫再次張開並叫道:

  「格蘭芬多!」

  當那個男孩走向格蘭芬多這一桌並坐下的時候,哈利和其他格蘭芬多的老生一起使勁的鼓掌,男孩看上去恨不得地板上有個洞讓他鑽進去,並且再也不想抬起頭來。

  慢慢的,一年級新生的長隊減少了。在宣讀姓名和分院帽作出決定的間隙,哈利能夠聽見羅恩的胃響亮的咕咕叫著。最後,「澤勒,羅斯」被分到赫奇帕奇。接著當鄧不利多教授站起來的時候,麥格教授收起分院帽和凳子並將它們拿走。

  無論他最近對自己的校長有多少懷恨的感覺,在某種程度上鄧不利多站在大家面前對哈利還是一種安慰。回想哈格力的缺席以及那些凶暴的馬的出現,哈利感到他長期以來預想的回到霍格沃茨的情景,充滿了想不到的奇怪事件,就像一首熟悉的歌詞上寫的那樣。但是至少現在,事情是按照預想的發展:他們的校長在新學期開學典禮宴會前向全體學生致辭。

  「對我們的新成員而言,」鄧不利多以一種響亮的聲音說道,他的胳膊伸的很開,臉上洋溢著喜悅的微笑,「歡迎你們。對我們的老成員來說——歡迎你們回來!本來有個演講時間,不過現在沒有了!開動!」

  當鄧不利多優美的坐下並將他的長鬍子甩到肩膀上以避免它掉到盤子裡的時候,大廳裡爆發出一陣欣賞的笑聲,以及一陣響亮的歡呼聲——現在食物已經出現了,因此五張桌子的人都在盡情的享用餡餅、各種蔬菜、麵包、調味料以及大杯的南瓜汁。

  「棒極了,」羅恩的聲音裡充滿了渴望的呻吟,他抓起最近的碟子裡面的食物,並且開始把食物堆在盤子裡,幾乎無頭的尼克用另一種渴望的眼神看著他。

  「在分類之前你說了什麼?」赫敏問這個幽靈道。「關於這頂帽子提出警告的事情?」

  「哦,是的,」尼克看起來很高興有個理由背對羅恩,後者正在以幾乎不像話的狂熱狼吞虎嚥著烤土豆。「是的,我從前聽過幾次分院帽提出警告的情況,通常是當它在學校之中覺察到一個長期的巨大的危險的時候。當然,它的建議都是相同的:團結起來,從內部堅強起來。」

  「如果它只是一頂帽子的話它又如何知道學校面臨危險呢?」羅恩說道。

  羅恩的嘴裡塞滿了食物,哈利認為他能夠發出這些含糊不清的噪音是個了不起的成就。

  「我沒聽清楚,再重複一遍好嗎?」當赫敏的臉上一片厭惡之色的時候,幾乎無頭的尼克(尼克是格蘭芬多的鬼魂,本意是要完全砍頭以方便參加鬼魂界的頭球比賽,但是劊子手卻沒有將他的頭完全砍斷,結果尼克的頭便無法取下來,這使得尼克傷心欲絕,故書中以幽默筆調稱之為幾乎無頭的尼克,簡稱無頭尼克)禮貌的問道。羅恩做了一個巨大的吞嚥動作然後說道,「如果那僅僅是一頂帽子它又是如何得知學校正面臨危機呢?」

  「我對此一無所知,」無頭尼克說道,「當然,分院帽一直住在鄧不利多的辦公室,我敢說它從那裡聽到了什麼。」

  「而且它要求所有的學院都成為朋友?」哈利仔細的觀察著斯萊特林的桌子說道,在那裡小馬爾夫正在接受其他人的奉承,「毫無機會。」

  「好吧,現在,你不應該採取那種態度,」尼克責備的說道,「和平合作,這是關鍵。儘管我們這些鬼魂來自不同的學院,但是卻保持著友誼。雖然在格蘭芬多與斯萊特林之間存在競爭,但是我從沒想過與血人巴隆(斯萊特林的鬼魂,尼克最畏懼的人)就此事爭吵。」

  「那僅僅是因為你害怕他,」羅恩說道。

  無頭尼克看來像是被嚴重侮辱的樣子。

  「害怕?我希望我還有害怕的感覺,尼古拉斯德米木斯——波平頓先生在一生中還從來沒有過膽怯害怕的時候!流淌在我的血管中的高貴血液——」

  「什麼血液?」羅恩問道,「請確認一下你還有血液嗎?」

  「這是一個比方!」無頭尼克現在是如此惱火,他的只有幾塊皮連著的頭正在正在氣的發抖,「我認為我仍然被允許使用任何我喜歡的話,甚至包括享受吃飯與喝酒的樂趣我都毫不否認!而且我警告你,我決不允許學生用我的死亡開玩笑!」

  「尼克,他不是真的嘲笑你!」赫敏扔了一個責備的眼神給羅恩然後說道。

  很不走運的是,羅恩的嘴巴再次塞滿了食物,因而他所能夠努力發出的也就是一些含糊的嗚嗚聲,在尼克看來這顯然不是一個充分的道歉。尼克直接飛到空中離開他們加入了桌子的另一端,坐在了克雷文兄弟、柯林和丹尼斯之間的空位上。

  「幹的好,羅恩。」赫敏氣鼓鼓的咆哮道。

  「什麼?」羅恩惱火的說道,他正在盡最後的努力吞嚥食物。「難道就不允許問一個簡單的問題嗎?」

  「哦,忘了它吧,」赫敏暴躁的說道,然後這對活寶就把剩下的時間變成了憤怒的沉默用餐時間。

  哈利對他們的爭吵太司空見慣了以至於都懶得為他們調解;他覺得將精力花在美味的食物上面是個更好的選擇,然後一大碟他喜歡的甜點就出現了。

  當所有學生都吃完了,而大廳裡的噪音水平開始再度上升的時候,鄧不利多又一次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議論的聲音立刻停止了,所有學生都轉頭看著校長。哈利現在感到心情愉快的昏昏欲睡。他的四腳床正在樓上某個地方等著他,那張床非常溫暖柔和

  「好的,現在我們又一次度過了一個盛大的宴會,我希望大家集中注意力,我們現在進行一般性的開學通告,」鄧不利多說道,「一年級的新生必須明白空地上的樹林是禁止學生進入的——而有一些老生也應該再次明瞭這一點。」(哈利、羅恩與赫敏交換、了一個傻笑的表情。)

  「管理員費弛先生已經要求我,他和我說了四百六十秒鐘,以提醒你們在教室之間的走廊不允許使用任何魔法,還有其他很多規定,所有的詳細清單現在都張貼在費弛先生的辦公室門上。」

  「今年我們的教師有兩個變化。我們非常高興的歡迎格拉普蘭教授的歸來,她將負責魔法生物課;我也很高興的介紹烏姆布瑞傑女士,她將擔任我們新的黑魔法防禦課教師。」

  大廳裡響起一陣禮貌但完全缺乏熱心的歡呼聲,哈利、羅恩與赫敏此時輕輕交換了一個不妙的眼神,鄧不利多並沒有說格拉普蘭教授要教多長時間。

  鄧不利多繼續說道:「學院魁地奇預賽將舉行——」

  他停了下來,疑惑的看著烏姆布瑞傑教授。這個女人站著比坐著高不了多少,有一刻沒人知道鄧不利多為何停下來,但是接著烏姆布瑞傑教授清清嗓子說道:「嗯,恩,」事情變的清楚了原來是她已經站起來要發表一段演講。

  鄧不利多僅僅向後看了一眼,然後就瀟灑的坐下並留意的看著烏姆布瑞傑教授,好像他最大的期望就是聽烏教授講話。其他教師就無法掩蓋其驚訝了。斯內普教授的眉毛已經被劉海擋住了,而麥格教授的嘴變到哈利有史以來看過的最薄狀態。以前從來沒有新老師打斷鄧不利多教授的講話。許多學生都在傻笑;這個女人很顯然不知道在霍格沃茨應當怎樣做事。

  「謝謝你,校長,」烏姆布瑞傑教授假笑著說道,「為我們致歡迎詞。」

  她的聲音再次高亢,急促還帶著少女味,哈利無法解釋的湧起一股強烈的厭惡感;哈利所知道的就是自己厭惡她的一切:從她的愚蠢的聲音到她蓬鬆的粉紅色開襟羊毛衫。她又咳嗽了一下繼續說道。

  「好吧,我必須說很高興回到霍格沃茨!」她露出十分突出的牙齒笑著說道,「還有看著這麼多愉快的小臉!」

  哈利掃了一眼四周。沒有一張他看見的臉是愉快的。相反,他們看起來都像是回到了五歲大的時候。

  「我施肥渴望認識你們每個人,我確定我們會成為好朋友!」

  學生們彼此交換眼神;有一些已經幾乎要笑出聲了。

  「只要不會借她的開襟羊毛衫,我願意一直做她的朋友,」帕瓦提對拉文德小聲說道,然後兩個人都開始吃吃的傻笑。

  烏姆布瑞傑教授再次清清喉嚨,但是當她再次開口的時候,一些急促聲從她的聲音裡面消失了。現在她的話是以一種枯燥的聲音傳達的。

  「魔法部一直認為教育年輕的巫師和女巫是十分重要的。伴隨你們出生的珍貴禮物如果不加以細心的教育與知道將化為烏有。巫師組織的古老獨特技能必須由後代繼承,以免失傳。我們的祖先發現的魔法知識的寶藏必須被守護、補充和完善,擔當這一責任的就是高貴的教師們。」

  烏姆布瑞傑教授在這裡停頓了一下,並向在坐的同僚微微鞠躬,但是沒有一個教師還禮。麥格教授的黑眉毛已經收縮起來,因此她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隻老鷹一樣,哈利清楚的看見麥格教授與斯內普教授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而同時烏姆布瑞傑教授再次清清嗓子並繼續發表演講。

  「霍格沃茨的歷任校長都帶來了某些新東西來勝任這所歷史悠久的學校繁重的管理任務。那是理所當然的,因為沒有進步就會停滯腐爛。不過,為進步而進步的興趣必須停止,我們奮鬥和檢驗的傳統經常是完美的。那麼這就是一個新與舊、永恆與改變、傳統與創新之間的平衡」

  哈利發現他的注意力正在分散,彷彿他的大腦漸漸鬆弛並游離物外。當鄧不利多講話時出現在大廳的安靜現在再度打破,學生們把頭湊到一起,竊竊私語並吃吃的笑著。在拉文克勞的桌子那邊,卓正在和朋友們興致勃勃的聊天。卓旁邊幾個位子遠的地方,露娜又掏出了她的那本雜誌。與此同時,在赫奇帕奇的桌子那裡安聶

  麥克蘭是少數幾個仍然在盯著烏姆布瑞傑教授的學生,但是他兩眼無神,哈利確信他僅僅是在假裝聽著,以保持胸前那枚閃閃發光的級長徽章。

  烏姆布瑞傑教授看來完全沒有注意到下面那些吵鬧的聽眾。哈利甚至覺得如果有一場大規模騷動能夠在她眼皮子底下爆發,也許可以讓她收起那套長篇大論。然而,那些老師們到是在認真的聽著,赫敏也在認真理解她說的每一句話,儘管從表情上看,赫敏並不同意她的某些觀點。

  「因為有些改變很好,於是其他人就會跟風,在一個很長的時間裡,這些被看成是判斷錯誤。與此同時,有些老習慣將被保留,並且正因如此,所以其他的習慣,那些過時的,陳舊的,都應該被廢除。那麼,讓我們前行,進入一個開放、高效、負責的新時代,保留那些應當保留的,完善那些需要完善的,並且修改那些我們在實踐當中發現應當禁止的。」

  她終於坐下了。鄧不利多開始鼓掌。全體教師跟著鄧不利多一起鼓掌,不過哈利看見有幾個教師僅僅象徵性的拍了一兩下就停下來了。有幾個學生也跟著鼓了幾下掌,不過大部分的學生對演講的結束一無所覺,也根本沒聽幾個字。當他們反映過來要開始鼓掌的時候,鄧不利多已經再次站了起來。

  「非常感謝烏姆布瑞傑教授,很有啟發性的演講,」鄧不利多說著彎了一下腰。「現在聽我說,魁地奇預賽將舉行」

  「是的,這篇演講當然具有啟發性,」赫敏低聲說道。

  「你不會告訴我們你喜歡這篇演講吧?」羅恩白了赫敏一眼說道。「那是我所聽過的最枯燥無味的演講,而且我是和珀西一起長大的。」

  「我說具有啟發性,並沒有說我喜歡,」赫敏說道,「這篇演講解釋了許多事情。」

  「是嗎?」羅恩驚奇的說道,「對我而言聽起來像華夫餅乾一樣無聊。」

  「在無聊的演講背後隱藏著某些重要的東西,」赫敏嚴肅的說道。

  「是什麼?」羅恩腦子一片茫然。

  「關於『為進步而進步必須限制』,還有那句『修改一切在實踐中發現應當禁止的東西』。」

  「好吧,那是什麼意思?」羅恩沒耐心的說道。

  「我會告訴你那是什麼意思的,」赫敏咬牙切齒的說道,「這意味著魔法部要干涉霍格沃茨事物。」

  這在他們中間引起了震動;鄧不利多很明顯已經宣佈散會,因為大家都站起來準備離開大廳。赫敏跳起來,顯的怒不可遏。

  「羅恩!我們應當去帶領新生!」

  「哦,是的,」羅恩顯然忘記了這一點,「嘿-嘿-,你掉隊了!小矮人!」

  「羅恩!」

  「好吧,他們,他們是很小」

  「我知道,但是你不可以叫他們小矮人!是一年級新生!」赫敏沿著桌子叫道,「請這邊走!」

  一群新生害羞的走到格蘭芬多與赫奇帕奇學院的長桌之間,誰都不願意站排頭。他們看來真的很小;哈利不記得他來霍格沃茨的時候是否看上去如此的幼稚。他對著新生露齒一笑。一個站在尤安身邊的滿臉通紅的小男孩顯然被嚇暈了;他用肘推推尤安並且在其耳邊竊竊私語。尤安看來也同樣害怕,並且用恐懼的眼神看著哈利,這使得哈利感覺自己微笑的臉看來像個臭傻子。

  「再見,」他鬱悶的對羅恩與赫敏說道,接著就獨自出了大廳,用盡全力不理睬更多的閒言碎語,當他經過的時候人們都盯著他看並且指指點點。當哈利通過人群走向大廳門口的時候,他的眼睛直視前方,一旦出了大廳他就飛快的沿著大理石樓梯跑上去。中間有一、兩次小停頓,接著就拉下了更多的人。

  他本不想如此愚蠢,當他通過更加空曠的樓梯走廊的時候他的思維更加的惱火。當然每個人都會盯著他;兩個月以前他帶著同伴的屍體從三巫師爭霸賽的迷宮中走出來,並且宣稱福爾得摩特已經復活。上個學期在大家都回家之前,他沒有時間解釋——甚至他都想告訴整個學校關於那個墳墓之中的恐怖事件的全部細節。

  哈利已經抵達了走廊盡頭格蘭芬多學院的公共休息室,並且被堵在了胖大嬸的肖像畫前面,這時他才意識到還不知道新的口令。

  「恩」他陰沉的說道。胖大嬸此刻正在撫平她的粉紅色綢緞上面的褶皺,並且用嚴厲的眼光看著他。

  「沒口令就不准進門,」她傲慢的說道。

  「哈利,我知道口令!」有人在他身後氣喘吁吁的說道。哈利回頭一看原來是納威。「猜猜新口令是什麼?我實際上聽一次就能夠記住——他搖晃著手上的那盆在火車上展示過的植物說道,「米姆布拉絲

  米姆佈雷托妮亞!」

  「正確,」胖大嬸說道,她的肖像像一扇門一樣移開了,在後面的牆上出現了一個圓形的洞,現在哈利和納威可以爬過去了。

  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還是像往常一樣受歡迎,這是一個舒適的圓塔形的房間,裡面擺滿了損壞的柔軟的扶手椅子,還有搖搖晃晃的舊桌子。一堆火在壁爐裡熊熊燃燒,有幾個人在上床前正在這裡烤火;而在房間的另一邊,弗萊得和喬治正在聚精會神的裝配著某樣東西。哈利向他們打了個招呼就直接走向男生寢室;他此刻沒心情交談。納威則跟在他的後面。

  鄧托馬斯和西姆斯

  芬尼甘(哈利的兩個同寢室室友)已經首先到達臥室,並在床邊的牆上貼招貼畫和各種照片。他們本來正在說話,不過哈利推門進來的時候就停下來了。哈利現在懷疑他們剛才在說什麼,他也很懷疑自己是否得了妄想症。

  「你們好,」哈利說著走向自己的旅行箱並且打開了它。

  「你好,哈利,」鄧正在貼兩張西漢姆聯隊的招貼畫,「你假期過的怎樣?」

  「還不算壞,」哈利嘟嚕道,實際上他的假期大部分時間都用來聯繫朋友,他現在已經不想再面對了,「你怎麼樣?」

  「是的,我很好,」鄧吃吃的笑道,「不管怎麼說,按照他剛剛告訴我的情形來看,比西姆斯要好。」

  「為什麼,發生什麼事情了,西姆斯?」納威將他的那盆植物放在床頭櫃上然後問道。

  西姆斯並沒有立刻回答;他正在檢查自己最喜歡的魁地奇球隊的招貼畫是否平直。接著他背對著哈利說道,「我媽媽不讓我再回來讀書了。」

  「什麼?」哈利一邊將長袍拖出來一邊問道。

  「她不讓我回霍格沃茨。」

  西姆斯從招貼畫跟前離開,並去拖出了自己的睡衣,但是仍然沒有看哈利一眼。

  「但是——為什麼?」哈利驚奇的說道。他知道西姆斯的媽媽本身就是個女巫,不可能誤解巫師,因此,她為什麼要象達斯利一家人那樣做呢?

  西姆斯直到扣好睡衣才回答道。

  「好吧,」他用一種試探性的語氣說道,「我猜是因為你。」

  「什麼意思?」哈利立刻問道。

  他的心跳加快了,模模糊糊的感覺到有什麼事情正在向他接近。

  「嗯,」西姆斯還是不敢看哈利的眼睛,「她恩是的,也不光是你,還有鄧不利多」

  「她相信了每日先知報?」哈利說道,「她認為我是個小騙子,而鄧不利多是個老傻子?」

  西姆斯現在抬頭看著哈利。

  「是的,事情就是這樣。」

  哈利啞口無言。他將魔杖扔到床邊的桌子上,惱火的脫下了長袍並將它扔進了旅行箱,然後穿上睡衣。他已經厭倦了;厭倦了一直被人們盯著看,被人們談論。如果他們有誰知道,如果他們有誰能夠稍微瞭解所有事情都發生在同一人身上的感覺芬尼甘太太不知道,那個愚蠢的女人,哈利有點野蠻的想著。

  哈利本想躺到床上,用簾子把自己圍住。但是他還沒有來得及這樣做,西姆斯就說道,「看那個晚上發生了什麼,當你知道的,當你和塞德裡克???迪格瑞以及那些食屍者一起的時候?」

  西姆斯的聲音聽起來既緊張又充滿了渴望。鄧正彎著身子在他的箱子裡尋找拖鞋,突然間奇怪的靜止不動了,哈利知道他在仔細聽著。

  「你問我幹什麼?」哈利反駁道。「像你母親一樣讀讀每日先知報就知道了,幹嗎不呢?它會告訴你所有你想知道的。」

  「你這是在針對我母親,」西姆斯咆哮道。

  「我會針對任何一個叫我騙子的人,」哈利說。

  「不要用那種方式跟我說話!」

  「我會用我想用的方式跟你說話,」哈利說,他的怒氣上升,他從床邊的桌子上抓起了自己的魔杖。「如果你覺得和我住在同一個宿舍有問題的話,那就去問麥格教授是不是可以給你換一個免得你媽媽擔心——」

  「不要涉及我的媽媽,波特!」

  「怎麼了?」

  羅恩出現在門口。他睜大著眼睛看著正跪在床上用魔杖指著西姆斯的哈利,然後轉到舉起拳頭站在那裡的西姆斯身上。

  「他在針對我的母親!」西姆斯大聲喊道。

  「什麼?」羅恩說。「哈利不會那樣做的——我們見過你的母親,而且很喜歡她」

  「那是在她相信每日先知報上寫的每一句有關我的話之前的事情!」哈利用他最大聲音說到。

  「哦,」瞭解的神情出現在他佈滿雀斑的臉上。「哦!是的。」

  「你知道什麼?」西姆斯激動地說,對羅恩透去惡意的一瞥。「他說的對。我再也不想和他住在同一個寢室了,他瘋了。」

  「你已經失去理智了,西姆斯,」羅恩說,他的耳朵開始紅了起來——這通常是一個危險的標誌。

  「失去理智,我嗎?」西姆斯喊道,與羅恩相反,他的臉色變得蒼白。「你相信他那些有關福爾得摩特的胡謅,是吧,你認為他說的是事實?」

  「是的,我相信!」羅恩生氣的說。

  「那麼你也瘋了,」西姆斯厭惡的說。

  「是嗎?好吧,夥計,不幸的告訴你,我還是級長!」羅恩用伸出一根手指指著胸前。「如果你不想禁閉的話,注意你的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