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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蓄謀已久的愛(五)

  「當然在!」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完,發現語氣太過堅定,好像認為那塊玉珮真的會給我帶來一個如意郎君似的,便忙補充道:「皇上,奴才有東西,喜歡收藏起來,奴才小時候玩過的撥浪鼓、竹蜻蜓、風箏等,還都在呢。」

  我把那些幼時玩物拉出來做個掩飾,以表示我對皇帝送的這塊玉珮並沒有什麼非分之想,全都是一視同仁。

  皇帝回道:「朕以為你會隨身攜帶。」

  我身為皇帝的貼身宦官三寶公公,我入宮時的身份資料上寫著自小父母雙亡,若是在我身上找出那麼名貴的玉珮,豈不是露餡了?

  我把這些話解釋給皇帝聽,皇帝沉默了一會兒,才說:「知夏,你是個勇敢的姑娘。」

  勇敢這個詞,大部分時候是安在男孩子身上的,我那奸臣爹一直把我當男孩子養,皇帝說我勇敢那就是真勇敢了。

  饒是如此,我還得保持謙虛謹慎的態度,回話道:「皇上,奴才看不慣有人恃強凌弱。」

  「若不是你古道熱腸,朕也不會記住你。」

  這話說的,簡直是讓我無話可說,好像皇帝看上我,是我故意圖謀似的!「皇上說的極是。」

  皇帝輕歎一聲,「第三次見你,是在令堂的祭禮上,朕頭兩次見你天真可愛,唯有那次見你,你哭的眼睛紅腫,雙目無神,身形消瘦,十分憔悴。」

  那一次見面,我只有一點點印象。我娘去世,我傷心不已,茶飯不思,夜不能寐,我整日在靈堂裡哭,每天有許多的親戚、官員前來祭拜我娘,還安慰太過悲慟的我。可我就像行屍走肉一樣,根本記不起都見過哪些人。唯有皇帝去的那次,家裡清場了,閒雜人等都避讓,好像是個一品大員和皇帝聯袂而來,我那奸臣爹和我還有一干族人在靈堂裡燒紙錢,痛哭流涕等。我只記得皇帝穿著一身白衣,出落的越發俊俏。

  「皇上,家母將一生的心血都傾注在奴才身上,家母去世,奴才實在是太過難受,心如刀割。」

  許久,皇帝都默不出聲。微風拂過,群星璀璨,似乎無不在訴說今天是個風清月明的好日子,不要沉湎於過去那些悲痛的事情。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我趁此機會,一口一口,慢慢地把一盤紅豆餅就著水吃完了。

  我開口道:「皇上,奴才完成任務了。」我拿起空空如也的青花瓷盤,表示我真的全部吃下肚子了,一點都沒辜負皇帝的一番心意。

  「知夏,朕等這一天,等了十二年。」

  皇帝第一次見我,他七歲;現在,皇帝十九歲了。而我,小皇帝三歲,第一次耍皇帝時才是個四歲的黃毛丫頭。如今,我已及笄,是個大姑娘了。

  一別多年,沒想到我跟皇帝重逢在皇宮裡,且僅有的三次見面,皇帝記了十二年。而我自始至終都沒認出皇帝來,只覺得皇帝很帥很有才,殊不知皇帝用情那麼深,我真是愚不可及!

  俗話說女大十八變,難道男的長大變化就不大?以前皇帝還沒這麼面癱冰山!更何況自打我進宮以來,皇帝從未透露過一個字,哪怕一丁點信息都沒有暗示過。也許暗示了,我沒看出來。罷了,這些亂七八糟的小事,不想也罷。

  我想開口,幾度啟唇,見皇帝要說話,忙閉嘴,皇帝道:「知夏,朕第一次見你,覺得你跟宮裡那些皇姐皇妹不一樣,你活潑好動,不拘禮法,不畏權勢,無拘無束,就像自由自在的老鷹,可以到處翱翔。」

  我有那麼好?為什麼在我那奸臣爹和許多大人眼裡我是活潑有餘,嫻靜不足?按照現在的標準,丞相府的千金,必須靜若處子,動如脫兔,出口成章,琴棋書畫無不精通,詩書禮儀樣樣俱會。而我,典型的靜如癱瘓,動如癲癇。若不是我當真是如假包換的丞相府千金,誰會相信我對皇帝做的那些事不是一個鄉野丫頭做的?

  「辣椒真的很辣。」

  這四個字,讓我無比汗顏。若是我知道他是皇子,是未來的帝君,就是借我一百萬個膽子,我也不敢捉弄他啊!現在倒好,我要為了童年的不懂事買單,栽在皇帝手裡。

  「皇上,奴才真不是有意的,若是奴才知道皇上……」說來說去,這個黑鍋必須甩給我那奸臣爹背!我那奸臣爹帶皇子前來,為何不提前暗示我?非要隱瞞身份,把一個小哥哥說的那麼厲害,跟小神童似的,激起了我的妒忌心!原來我那奸臣爹不是現在才坑我,他是打小就坑我!

  我十分憤怒,也只能暫且忍下。

  皇帝說:「第二次見你,你嶄露頭角,堅忍不拔;第三次,失去至親,你悲痛欲絕,水米不進,以淚洗面。朕確定沒看錯人,你有稜有角,愛憎分明,從不掩飾自己的情緒。接下來的話,也許會讓你覺得難受,但朕不想瞞你。」

  難道皇帝要告訴我他是如何聯合我那奸臣爹,將我誆騙進宮?這件事我已瞧出來了,我那奸臣爹第一次帶皇帝回家,他對皇帝的身份瞭如指掌,只瞞著我。後來皇帝登基,我那奸臣爹又位極人臣,皇帝就算沒透露出喜歡我的意思,我那奸臣爹也想把我往皇宮裡送。一旦皇帝說出那麼幾個字,我那奸臣爹還不得屁顛屁顛的把我送進宮?

  我急不可耐地想知道,我是如何被我那奸臣爹出賣成為皇帝貼身宦官這一血淚史,但面對皇帝,我只能耐著性子,道:「皇上,奴才洗耳恭聽。」

  「你不要怪顏相,朕為了迎接你進宮,準備了四年。」

  噗嗤,皇帝登基四年,準備了四年,就是為了把我迎進宮裡當貼身宦官,好頤氣指使的對待我?一有錯誤就打我罵我,嗚嗚,我心裡的苦有誰知道啊!

  「登基之初,朕尚年幼,國家連年征戰,百姓急需休養生息,朕一心撲在江山社稷上,就是為了能以後騰出時間來陪你。每年文武百官上奏要求選秀,朕對你的思念便如黃河氾濫,勢不可擋,又無處排遣。」

  皇帝真有這麼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