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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有一點點動心(三)

  喬止月嫁入霍家,算是低嫁。

  喬止月是英國公喬懷朝的嫡長女,又是英國公世子爺喬澤岳的長姐,英國公府可是本朝首屈一指的名門望族,家世可謂真是萬里挑一的好,。而霍家能在這麼多朝代更迭中屹立不倒,也算是有手段的。特別是霍擎蒼這一代,有霍家那些忠臣們的積累,皇帝對霍擎蒼青眼有加,未來路還很長,霍擎蒼仕途順利,往上陞官也不是什麼難事。

  皇帝說:「朕有意將喬止月指給你,你意下如何?」

  皇帝這麼問霍擎蒼,實在是抬舉霍擎蒼了。婚姻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皇帝賜婚的話,只要一紙聖旨即可。霍擎蒼身為本朝官員,位居四品,在官場中也算頗有見識,應該會明白皇帝的苦心。

  霍擎蒼驚訝不已,反問:「喬止月?英國公嫡長女喬止月?」

  「嗯。」

  皇帝把霍擎蒼的驚訝盡收眼底,我看出來霍擎蒼從未想過高攀喬止月。喬止月上陣殺敵是什麼身份,幾品官階我忘了。霍家既不是什麼公侯世家,也不是什麼鼎鼎大名的名門望族,相較於喬止月的家世加上她自己的官階,霍擎蒼娶喬止月,實打實的高攀。

  可霍擎蒼怕什麼?這門婚事是皇帝賜婚的,喬止月再厲害,英國公再牛,那都是皇帝的臣子,皇帝把喬止月賜給霍擎蒼,這門婚事雖出自我的主意,但皇帝沒有否定,背後肯定有更為深刻的用意。

  霍擎蒼說:「回皇上,微臣不敢高攀喬小姐。」

  「朕將此事提前告訴你,並非徵求你的意見,你敢也好,不敢也好,這門婚事勢在必行。」

  霍擎蒼是不是傻?喬止月要家世有家世,要樣貌有樣貌,要武功有武功,隨隨便便一樣都能把無數姑娘比下去,霍擎蒼身為男人,能娶到這麼好的妻子,可謂是如虎添翼。

  再說了,這門婚事對霍擎蒼大大的有好處,喬止月現在是英國公喬懷朝的嫡長女,英國公世子爺喬澤岳的長姐,待喬懷朝百年之後,喬澤岳繼承英國公爵位,喬止月家世還是那麼響噹噹的。再往下想,要是喬止月為霍家誕下子女,以後霍家子女們的婚事哪一個不是輕而易舉的能尋覓到好人家?

  要不是我顏府挑不出什麼出色的人才來,喬止月那麼好的女子,我早攬到顏家名下了!

  被皇帝略帶怒氣的語氣嚇到,霍擎蒼臉色有些蒼白,說:「皇上,微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不。」

  顯然,皇帝知道霍擎蒼想說什麼,我也猜到了。霍擎蒼無非是想說喬止月一心傾慕於皇帝,皇帝不僅不迎娶喬止月,還把喬止月指給霍擎蒼,霍家何德何能高攀這樣的媳婦?這些話,問出口來也沒什麼意義,皇帝又不會改變主意。

  我一直想不通皇帝為什麼會那麼爽快的答應我的提議,把喬止月嫁給霍擎蒼?

  突然,我腦子靈光一閃,我想通了!英國公喬懷朝可謂是位極人臣,手握兵權,又不好大喜功,在百姓眼裡,英國公喬懷朝簡直是戰神的象徵,能保護這個國家不受他人侵犯。英國公世子爺已經定給了喬澤岳,喬止月也算是文武雙全的奇女子,英國公一家可謂是不容小覷。

  可江山是誰的?

  這大好河山,姓嚴,屬於當朝皇帝嚴錦。皇帝若是迎娶喬止月,喬止月要是當皇后的話,英國公府那可是榮寵之至。就算喬止月只能當個妃子,那也是很風光的事情。誰能保證英國公喬懷朝不會利用喬止月在後宮的身份,與之勾結,時機成熟時,來個裡應外合,篡奪嚴姓天下?

  這樣的擔憂並非捕風捉影,空穴來風,而是歷史上有很多活生生的案例,皇帝好不容易坐穩龍椅,怎麼可能會引狼入室?

  所以,喬止月不能高嫁,也不能嫁給門當戶對的公侯世家,只能低嫁,但又不能嫁得太差。霍擎蒼一表人才,在朝中口碑不錯,霍家也算是有些

  地位的家族,喬止月嫁到霍家,要面對厲害的婆婆,又要擔心皇帝時刻會派她上戰場,哪有什麼心思跟英國公謀劃策反之事?更何況,有霍擎蒼這樣的夫君盯著,喬止月就算想鬧什麼蛾子,只怕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

  我知道賜婚一事沒那麼簡單,但並不知道有這麼複雜的內情,甚至牽扯到了朝政。霍擎蒼不傻,我花了這麼久的時間能想到的事情,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想到,但我相信他一定能理解皇帝的良苦用心。

  霍擎蒼說:「皇上忙於國政,還要操心微臣的婚事,微臣實在是汗顏不已。」

  皇帝對霍擎蒼道:「你別撿了便宜還賣乖。」說完,皇帝又吩咐我說:「三寶,去太醫院領取兩支百年人參給霍愛卿。」

  我領命走出御書房,邊走邊想,以送兩支百年人參為由,霍擎蒼去英國公府就可謂是名正言順。再加上有皇帝親自作陪,英國公夫人見過了各種大場面,又是一個蘭心蕙質的夫人,肯定能猜出皇帝的用意。

  這場婚事百分之九十能順利進行,我就是替喬止月可惜。喬止月一心傾慕皇帝,她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喬止月落花有意,皇帝流水無情。喬止月有那麼高貴的身份,自身綜合能力比我高出許多來,她還不是落入皇帝設好的圈套之中?

  興許皇帝對我有一點點的喜歡,可我寧願皇帝不要喜歡我。因為我沒有家世,不會武功,除了耍點小聰明逗逗嘴皮子之外,哪裡是皇帝的對手?

  我記得有人曾說過,女人喜歡誰都可以,就是不要喜歡當今帝王,因為帝王是沒有心的。就算一時榮寵,不過是幾天的功夫,有了新人,還不是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

  這天有多高,地有多深,海有多闊,我還算知道天高地厚,斷斷是不能妄想得到皇帝的心。還好,我只是看皇帝長得帥而已,並沒有多喜歡,只是偶爾會想起來罷了。可我從早到晚圍繞著皇帝轉,皇帝又帥到秀色可餐的地步,我很難不墮落到皇帝編織的情網裡啊!

  唉唉唉唉唉唉,誰能告訴我怎麼辦?我不想當第二個喬止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