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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陸星成一定是星球上唯一的孤獨星人

  PART23

  我從不穿寬鬆的運動褲,這真是最可怕的設計,當你生活一團糟時,你才會穿這種褲子出門。

  ——《孤獨星人》專欄

  宋儒儒很佩服童小悠的性格,覺得她有一種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沒骨氣。

  比如明明是去和陸星成絕交的,怎麼突然又是助理又是保姆了,還把自己的被褥都打包一卷,徹底搬去醫院的看護床上安居了!

  做人還有沒有一點底線了?

  不過童小悠是這麼回答她的:「你要是能和周文王住在一起討論周易八卦,你去不去?」

  這話聽著確實無法反駁,但總有哪裡不對,直到童小悠搬著家當出了門宋儒儒才想起來:「可我不會和周文王接吻啊!」

  接吻已經不是重點了,重點在於可以和「尼姬」的設計師坐在一起做設計啊!說實話,那些頭條和滿分對於她來說都沒有此刻這麼開心。

  陸星成雖然猜到她希望自己重新做設計師,但也沒想到她會高興到如此地步。可能是他太完美了,他根本感覺不到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還有誰能讓他感到歡喜。

  童小悠打造的完美工作環境是這樣的:病房的長沙發鋪著又軟又厚實的羊毛毯,從家裡扛來的高清投影儀播放著葉芒的電影,茶几上是各種甜點,馬卡龍、泡芙、芝士條、和果子……尊貴的享受,多麼適合矯情的陸星成啊。

  陸星成對此很滿意,如果有什麼小瑕疵,那就是童小悠為他準備的一套寬鬆運動服。

  「這是什麼?」

  「運動服啊!」已經換好運動服的童小悠元氣滿滿地看著他,「看電影和工作的時候最適合穿運動服了!」肌肉在舒適又寬鬆的布料裡肆意放鬆,還有比這更舒服的居家裝束嗎?

  陸星成毅然把運動服丟到一旁,即便下身因為打石膏穿著特殊的病號褲,他上身依舊穿著筆挺有型的襯衣。他不屑地說:「我從不穿運動服。人只要穿了運動服就會失去對生活的要求,覺得有小肚腩也沒事,不穿內衣也可以,甚至沒有腹肌也不覺為恥!」

  童小悠為自己申明:「我穿內衣了。」

  「那我也不穿。」陸星成傲慢地扣上襯衣的紐扣,優雅地拿起一個馬卡龍。奧林匹克的工資是路言之發的,拿路言之的錢買的馬卡龍就是好吃!

  這件事童小悠沒敢告訴路言之,因為他們倆的關係似乎不怎麼好。不過陸星成一個朋友都沒有,應該也沒什麼人和他關係好。可他對此相當坦然,就好像打從一開始就沒指望過有朋友。

  如果宇宙中存在有一顆孤獨星球,那陸星成一定是星球上唯一的孤獨星人。

  葉芒出演的電影和電視劇,她的角色清一色都是傻白甜少女,或天真,或嫵媚,或美艷,眨巴著她那雙水盈盈

  的大眼睛,有一種靠顏值就可以支撐票房的霸氣。

  「演了這麼多年少女,她應該想做一次女王吧。」陸星成吃完一整盒泡芙後得出了這個結論。

  「你是說她希望自己獲得最佳女主角時像個霸氣的女王?」童小悠手捧著一杯茶遞給陸星成,吃太多甜食還得解解膩。

  陸星成接過茶杯點了點頭:「葉芒的膚色適合冷色調。」

  童小悠眼前一亮:「是像『尼姬』那樣的裙子嗎?冷色調女王系?」

  陸星成看向她,她的雙眼裡有無數的小星星在跳躍閃爍,有一種潑涼水都潑不滅的喜悅,這讓他覺得有點不自在。

  「有這麼喜歡那條裙子嗎?」

  「當然!」童小悠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是因為它才決定做設計師的啊。」她的夢想似乎產生得太過衝動,只是那麼一眼就讓她決定了方向,沒有任何的深思熟慮,也沒有任何的量力而行,一條道一直往下衝。

  陸星成微微瞇眼想了一下:「我怎麼記得,你好像說要放棄做設計師了?」

  忘了補充,陸星成除了沒朋友,還有一個愛好——潑涼水。

  童小悠皺眉:「主編,你不是不記得喝酒那天的事了嗎?」

  「我當然記得,而且記得我絕對沒有親過你。」竟然敢質疑他的記憶力?他連三個月前的雜誌每一頁的文章都能背下來!

  童小悠咬牙:「好,我就當被狗啃了一口。」

  陸星成英俊的臉龐稍稍變色,但還是從容又淡定地放下手裡的茶杯:「所以路家父子倆給你開工資你就重新做設計師了?」

  她搖搖頭。

  「是他們讓我知道,我也是有天賦的。」童小悠認真地說,「以前我總用運氣不好來安慰自己,其實我知道我可能就是沒有天賦。可是我那麼喜歡做設計,哪怕只是在這條路上看著前面的人遠遠的背影,或者看著身後的人從我身邊走過,我就會想,我還在這條路上,真好。」

  陸星成想,如果孤獨星球旁邊就是執念星球,那奧林匹克就是他的鄰居吧。

  四目相對時,陸星成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有沒有天賦還用別人告訴你?」

  「沒有別人的肯定,怎麼知道自己有天賦呢?」童小悠被厄運打磨得連骨頭縫裡都是自卑,哪裡還有勇氣相信自己有天賦與才華?

  「藝術是這個世界上最自我的東西。」陸星成說,「即便你耗盡唇舌也不可能將你心中所想告訴別人。它在你心中的樣子、那種感覺、那樣的悸動,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一個人能明白體會。」

  真正的藝術從拿起筆時指尖就會顫抖,可每一筆都無法抒發心中的激情,只能一筆接一筆,像一個發狂的瘋子,拼盡全力地去塑造一個永遠不可能被完全表現出來的世界。藝術首先就是一種直覺,一種沖

  動,一種盲目到癲狂的自信。

  「主編……」童小悠不敢相信地看著他,「你是說我其實是有天賦的,對嗎?」

  「還算有一點。」他含蓄地回答,在他的世界裡這已經是最好的褒義詞了。

  「真的?」

  陸星成討厭被人追問,不耐地翻了個白眼,卻見童小悠熱淚盈眶、情緒激動。

  「那、那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這個渴望的眼神太要命,他記得上一次看到還是在高定周上談論溫惜的腰帶。看吧,他就說他記憶力很好!好吧,他也可以承認自己當時確實和她想到一起去了,覺得亮銀色腰帶搭配最完美,但為什麼一句都不說呢?

  「你那時候拿了五個零哎!我可是時尚燈塔!指明燈!我怎麼可能和大眾品味相悖?」

  「那你為什麼現在說?」她吸著鼻子仰頭看他,圓溜溜的雙眼霧濛濛的。

  這話要怎麼說呢,因為他現在已經和大眾相悖了?還是說因為沒想到今時今日還有人將他奉若神明?可是無論哪一種,都很沒面子啊。

  「反正路言之都說你有天賦了,你幹嗎非要我說不可。」陸星成小心地往旁邊挪了一寸,生怕她一個激動撲上來,畢竟他這件襯衫可是阿瑪尼的。

  「不一樣啊!」童小悠果真激動地語無倫次,眼淚鼻涕一起飆,「別人說一百次、一萬次,也都不一樣啊!」這是來自陸星成的肯定啊,就像是你崇拜多年的偶像摸著你的頭對你說:我有看到你的努力哦!

  「不一樣」這三個字讓陸星成瞬間爽到了,於是不動神色地又挪回去一寸。

  正巧童小悠的爸爸週末去看望女兒,特意做了她最愛吃的牛肉鍋貼,趁熱從城東送到城西。結果宋儒儒卻告知他童小悠搬去了醫院,嚇得童爸爸連忙打車趕到醫院。一路小跑直衝進了病房,就看到自己的寶貝閨女哭得和什麼似的,再一看旁邊還坐著個典型的花花公子,閨女哭成這樣了他還一臉臭屁加得意,童爸爸抬手就把三兩鍋貼飛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