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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公然挑釁

  錢希西以為歐陽美瑄會在飯桌上各種擠對她,但歐陽美瑄並未表現出絲毫異樣,所以反而換作錢希西如坐針氈。可以看出,段媽很喜歡溫柔體貼的歐陽美瑄,雖然都是假象吧,但無奈的是,見識到歐陽美瑄真實面孔的人估計也只有錢希西。通過閒聊,段媽對於歐陽美瑄還是單身頗感意外,甚至擺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錢希西全程埋頭吃飯,唯恐歐陽美瑄一個「眼神殺」將她亂槍打死。不過話說回來,她雖然不想配合段燃,但作為段家的一分子,她也不認為歐陽美瑄會成為孝順公婆的好媳婦兒,所以她應該撇清關係,還是裝傻充愣?

  這其中或許最不糾結的人就是段燃,不管是鮮桃花還是爛桃花,他反正是被朵朵桃花包圍的那位。

  錢希西斜眼瞪段燃,他瞬間轉移「攻擊」目標,這招兒用得還真是簡單粗暴!

  午餐過後,段媽需要小睡,段燃也找個借口開溜,於是錢希西被迫留下來陪客人聊天。她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錢希西確實在認真看電視,但歐陽美瑄可不是跑這兒來看什麼真人秀節目的。

  歐陽美瑄首先環視四周,待確定管家、傭人都在忙,她放下咖啡杯,充滿威脅意味地說:「幸好你的男友是名人,想必找出他的聯繫方式並不難。」

  錢希西冷哼:「你騷擾我男朋友做什麼?」

  「告訴他,你和段燃的日常呀,勾肩搭背好親熱喲。」

  噌的一下,錢希西被激怒了:「你少在那兒胡說八道!我和段燃是家人的關係!」

  「家人?呵,你的臉皮未免也太厚了吧?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段家二老只是可憐你,但凡有點兒自尊心的人,絕不會像你這樣賴在別人家裡。也別說你和段燃是朋友,所謂真正的朋友,最基礎的一點就是收入懸殊極小,段燃可以隨隨便便送你一輛跑車,而你能回送他什麼?摩托車還是自行車?」歐陽美瑄無奈搖頭,「這就是你們這些窮人抓著富二代死不放手的原因……」

  錢希西握緊雙拳:「你除了攻擊我窮,還有新鮮的嗎?!」

  「那可多了,比如……犯賤。」

  「你——」

  「怎麼?你還想打我?」歐陽美瑄毫不畏懼,同時上前一步,貼在錢希西的眼前,慢條斯理地說,「你分明有男友,還與段燃打情罵俏,這不是犯賤又是什麼?」

  錢希西咬緊下唇,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我們六年的感情,你一個外人確實無法理解。」

  歐陽美瑄笑得不置可否:「嗯,非常好,我倒看看你苦心經營的親情,能不能被我一個外人徹底瓦解。」她提起坤包,「麻煩你跟Aunt打聲招呼,我就不打擾她老人家午睡了。我知道你不想看見我,但我只能遺憾地告訴你,只要設計稿一天沒有塵埃落定,我就免不了登門拜訪,如果你為此感到不爽,這段時間大可不出現嘛,除非你存心找虐。」

  錢希西氣得大口喘氣,繼而怒氣沖沖地推開書房門!

  動靜頗大,段燃停止敲擊鍵盤的動作,不明所以。

  「對不起段燃,我這次幫不了你,我實在太討厭歐陽美瑄了!」她恨得牙根癢癢,但又無法轉述那些話,說她窮是事實,但可怕的是,歐陽美瑄不知道會到蔣學長面前亂噴什麼,那女人的嘴太毒太狠!

  「歐陽美瑄?她對你說了什麼,讓你這麼生氣?」

  錢希西嗤之以鼻,她承認人都有兩面性,只是像歐陽美瑄這種兩極分化嚴重的選手她是初次碰到!歐陽美瑄愛慕段燃,當然要把最無懈可擊的一面呈現在心儀者面前,但對待像自己這樣的窮酸貨、眼中釘,她毫不保留地釋放獸性!

  「我跟她的梁子因為手機殼就結下了,她故意陷害我,人品有問題!」

  段燃不經意地打量著錢希西:「那件事當然是她不對,我也警告她不准找你麻煩,她為此並未表示異議。我剛才摟你的肩膀,只是婉轉地告訴她,我和她沒戲。她是聰明人,我相信她一點就透。你的氣量別這麼小。」

  錢希西翻個大白眼,一屁股砸在沙發上,氣餒地說:「既然她在你眼中這麼端莊大方,所以我說她罵我你也不信嘍?」

  「我為什麼不信?她說你什麼告訴我。」段燃沉下臉。

  如果他還是輕描淡寫的態度,錢希西或許真會添油加醋地告狀,但他的嚴肅令她感到遲疑,目前他們兩家公司正處於合作狀態,萬一因為她的怨氣導致三十週年慶不能完滿,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喂,你給誰打電話?」她急問。

  段燃不予回應,把手機貼在耳邊。錢希西奔上去,一把奪過他的手機,發現他呼叫的正是歐陽美瑄。

  她果斷地掛斷手機:「你這個冒失鬼!先聽我說完不行嗎?!」

  「你的重點是『罵』,罵裡面有好詞兒?」

  「哎呀,沒那麼嚴重,你也知道我說話誇張,其實她也沒說啥,就是說我黑眼圈嚴重,我聽上去就像罵我醜……嗯,確實是我小心眼兒。」當段燃做出這個舉動的時候,其實她已經消了一半的氣,至少證明這六年來他們都為彼此付出了真情實意,她感到很欣慰,忽然有點兒想哭……

  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兒,她旋身欲走,段燃卻喚住。

  「喂,你還攥著我的手機。」

  「……」淚水已經溢出來,附近又沒有可以放下手機的地方,於是乎,她默默蹲下,企圖把手機放在木地板上。

  「走這兩步路能累死你怎麼的?給我送回來。」他疾言厲色。

  週遭靜謐,「吧嗒」的一聲輕響,一滴淚在地板上濺起微型的水花。

  耳畔傳來腳步聲,錢希西摀住嘴制止,胡亂抓出一個理由說道:「我沒事,只是突然想到學長……」

  「嗯?他欺負你?」他的臉色一沉到底。

  「沒有,好著呢,就是我昨晚……」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淚水,硬著頭皮道出事實,「昨晚學長可能想親我,我居然躲開,毀得腸子都青了……」

  他英眉緊蹙,從她手中稍帶力度地抽走手機。

  「這點兒破事兒也值得掉眼淚?趕緊出去,別影響我工作。」

  錢希西成功矇混過關,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仔細想來,自從與學長交往之後,她沒有因為愛情掉過一滴淚,但是為了與段燃之間的矛盾,絕對是哭倒長城的節奏。

  至於那個討人厭的歐陽美瑄,自當那壞女人是霧霾好了!還想阻止自己出現在段家?哼,門都沒有!

  歐陽美瑄果然言出必行,隔三岔五就會帶著設計稿來段家。

  錢希西默默總結了一下她會出現的時段,工作日會在飯點兒前一個小時出現,週末的話,基本上午就來報到。最神奇的一點是,她從沒撲過空,似乎對段燃的行程瞭如指掌?

  一來二去,歐陽美瑄與段家二老混成熟人,尤其是段媽,完全被她摸清了脈。當然她的伎倆並沒有多高超,只是抓住了女人都愛珠寶首飾的心理,所以每每登門會帶來小件首飾。她家又剛巧做珠寶生意,得天獨厚的優勢讓她很快贏得段媽的歡心。什麼限量版胸針,什麼定製版耳釘,價值不高,但貴在少而精。如此一來,段媽收到禮物很開心,卻不會因為價格不菲而婉拒。

  不過今天歐陽美瑄失算了,段燃去外地公幹三天,嘿嘿。

  「這款白玉蘭造型的髮飾真適合您,完美地烘托出您高貴典雅的氣質。」歐陽美瑄慇勤地舉起鏡子。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她確定段媽對「花」沒有抵抗力,只要是美麗的花朵,段媽都中意。

  「確實好看,謝謝你美瑄,你真是個有心的孩子。」段媽笑靨如花,看向錢希西,「希西,你看怎麼樣?」

  「很美。」錢希西給予真心讚美,她站起身,「段姨你們先聊,我去澆花。」

  「乖孩子,順便看看那盆曇花,我有預感,曇花這兩天就會開。」

  曇花白天不開花,夏秋時間晚九點以後才會開花,綻放一兩個小時便凋謝。所謂曇花一現,指的便是剎那間的美麗,一瞬間的永恆。

  錢希西笑著點頭,提起水壺前往花房。

  錢希西正哼著小曲澆花修枝,身後傳來一聲不輕不重的冷笑。

  錢希西垮下肩膀,陰魂不散的歐陽美瑄。

  按照「相處」慣例,歐陽美瑄扛不到一分鐘就會開啟對她的羞辱模式,常用關鍵詞概括為:屌絲、寄生蟲、搖尾乞憐的哈巴狗、綠茶婊。

  然而今天過去五分鐘了,歐陽美瑄還未開噴?嗓子眼兒卡雞毛了嗎?

  錢希西想歸想,但沒有回頭關注她,而是繼續修剪花枝。

  猝不及防,「匡當」一聲碎響震耳欲聾!錢希西猛地回頭,驚見即將綻放的曇花大花盆歪倒在地?!

  這可是段媽這個夏天最期待盛開的一盆花啊!

  錢希西見幾個花苞還沒有斷裂,於是疾步奔過去,本想挽救曇花,不曾想,歐陽美瑄一腳踩斷曇花纖細的花枝?!

  「你瘋了嗎?!」錢希西一把推向她。

  園丁聞聲趕來,驚見段媽最期待的曇花毀於一旦,頓時擺出一副大難臨頭的表情。

  「錢小姐,這、這怎麼回事?」

  「先別管其他,您快看看還能救下幾朵花苞?!」錢希西也怕段媽受不了這個刺激,對於養花愛好者而言,養花與養寵物的心情是一樣的,何況段媽已經精心培育這盆曇花長達五年之久。看著自己呵護備至的「孩子」變成一具毫無生機的「屍體」,想必會產生心如刀絞的痛楚吧。

  這盆扦插培育的曇花足有一人高,如今被這麼狠狠地一摔,花苞掉的掉、散的散,花枝也斷的斷。園丁無奈搖頭,扼腕歎息。

  「怎麼了你們?出什麼事……啊!我的曇花!」段媽驚恐地睜大雙眼。

  錢希西唯恐段媽血壓飆高,剛欲上前攙扶,歐陽美瑄快一步挽起段媽,同時指向錢希西,憤憤不平地說:「我只是想看一眼曇花,你有必要一把推開我嗎?這下你滿意了嗎?」說著,她扶著段媽坐下,繼而蹲在一旁輕聲安撫。

  惡人先告狀?!

  「你在說什麼?我是推了你,但我推你是因為……」

  「錢小姐,我們雖然算不上朋友,但至少沒有矛盾,我沒想到你會這麼恨我!」

  「這都什麼跟什麼?你敢說句實話嗎?!」錢希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估計這輩子也做不到這麼理直氣壯地撒謊!

  「你們先別吵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段媽按住吃痛的太陽穴,歐陽美瑄則差遣園丁趕緊把管家叫過來照料段媽。

  「對不起Aunt,其實錢希西推我的那一下並不重,也怪我不該穿著高跟鞋走進花房,突然腳底一滑,我下意識地亂抓,所以不慎翻倒了您心愛的花,對不起,您千萬不要著急……」

  她表現出來的貼心與委屈,反襯得錢希西簡直豬狗不如。

  段媽神色哀怨,沉浸在悲慟中不能自拔,她現在已經不關心孰是孰非,只知道期待已久的綻放時刻不復存在了。段媽悠悠地站起身,邁著沉痛的步伐離開花房。見狀,歐陽美瑄與管家雙雙追趕,攙扶前行。

  花房裡滿地泥濘,僅留下錢希西孤單一人。她透過玻璃花房望向遠去的段媽,感覺段媽瞬間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她癱坐在曇花的旁邊,一邊收拾殘局,一邊用止不住的淚……滋潤了冰冷的泥土。

  就在剛才,段媽看她的目光是那樣陌生,好像他們段家養大了一個惡魔。她真的很想不顧一切地解釋清楚,但話到嘴邊又因為曇花的毀壞變得蒼白無力,段媽是不是開始討厭她了,不要她了?

  淚水猶如雨滴一般灑落,不被信任的感覺很不好,非常難過。

  別墅裡,歐陽美瑄坐在段媽的床邊,就像親生女兒一樣開導傷心欲絕的段媽。

  良久,段媽終於緩過點兒神志:「美瑄,你剛才說,希西推你?那孩子雖然調皮,但做事很有分寸,你們剛才究竟說到什麼?」

  「其實我也沒搞清楚,我這個人天生敏感,錢希西離開屋子的時候,我隱約感覺她情緒不對,我想,她可能是和男朋友吵架了,於是跟過去……」

  「等等,你說希西的男朋友?她已經有男朋友了?這麼大的事兒,這孩子怎麼也沒跟我和老段商量一下?」段媽沉下臉。

  歐陽美瑄早就發現錢希西沒有在段家長輩面前公佈戀情,歐陽美瑄一直沒有戳破,就是想找一個恰當的時機,再狠狠捅錢希西一刀。

  「Aunt您居然不知道?她和那位蔣先生已經交往很久了,您真的不知道嗎?可是您和Uncle待她像親生父母一樣好呀?她已經二十多歲,又不是早戀,為什麼要向您隱瞞真相?或者她認為……這是她的私事,沒必要向您交代?」

  「私事?你說對了,我就是把她當親閨女看,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有時候連我兒子都要向後排!」段媽越想越氣,莫非只要是沒有血緣關係,怎麼捂都捂不熱?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您別生氣,我的意思是,每個人看待愛情的角度都不同,就拿我來說,如果我交了男朋友,第一時間就會告訴我媽,因為我媽是過來人,讓我媽幫忙把把關,我也好少走些彎路。」

  「誰說不是呢?年輕女孩兒的定力不好,很容易被男人三兩句甜言蜜語騙走!她與誰正式交往至少應該知會我一聲,我又不是那種不懂變通的老腦筋,她太傷我的心了,唉。」段媽今天連續受到打擊,心情一落千丈。

  歐陽美瑄發現段媽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眼中劃過一絲狡黠,而後攙扶段媽躺下:「Aunt別想那麼多,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您。」她剛走出幾步,又彎身摀住腳踝。

  「怎麼了美瑄,崴到腳了?」

  「Aunt您不用起來,我沒事,只是有一點兒輕微的疼痛感。可以走路,您看。」她故作步履蹣跚,秀眉微蹙,表現出一副強撐的模樣。

  段媽一聲長歎:「美瑄,我代希西向你道歉。」

  「您千萬別這麼說,親姐妹之間都難免爭吵,何況我今天才知道她討厭我……」歐陽美瑄無奈苦笑,「我沒怪她,真的,只是可惜了您精心培育的曇花,如果我在摔倒的時候沒有亂抓,就不會把曇花撞倒在地,該道歉的人是我。哦,對了Aunt,如果她硬要說是我挑釁在先,我也不會爭辯,其實她也不是想爭出對錯,只是怕您責備她,我完全可以理解。」

  段媽欲言又止,唉聲歎氣,顯然對錢希西頗有埋怨。

  ……

  歐陽美瑄坐上車,戴上太陽鏡,甩甩頭髮,面朝錢希西臥房陽台方向「打槍」,一個把情緒寫在臉上的女人注定會成為輸家,錢希西真以為段燃外出公幹三天這件事,她沒查清楚嗎?呵!她等的就是段燃不在家。

  她一腳油門轟鳴遠去,當段媽三番五次提及曇花的時候,她已經想好對付錢希西的妙招,接下來,她會讓錢希西更加不知如何自處!屆時,看她還有什麼臉賴在段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