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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2章 染染,我們完婚

    她心情也不好,嘴上說著把人送走,心裡有一萬個不樂意。
    於是他說讓她答應一件事情,她想都沒想就同意了,“你說,我都應。”
    他將她的手握得更緊,“染染,待寒甘的事情解決完,我們完婚吧!”
    她一愣,“完婚?”
    他點頭,“別急著拒絕,我知你規矩,所以十八歲之前我不會同你親近,但一定要先完婚。染染,我受不起再與你分開了。”
    她眼眶濕潤,用力點頭,“好,我應你,待寒甘的事情解決完,我們完婚。”
    一把將小姑娘拉進懷裡,也不管有多少人看著,他低頭,俯身,用力留下一吻。
    終於策馬離去時,白鶴染以手掩唇,無聲地哭了好一會兒。再回頭,以溫丞相和苗城主為首的一眾朝臣都站在城門口朝她這邊看著,手裡還拿著好些東西。
    她臉頰有些燙,想到剛剛他親她,這麼些人都在圍觀,總覺不好意思。但再想想,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後世新女性,怎的來到這裡一年多也變得靦腆了呢?
    於是重新收拾情緒,又往他絕塵而去的方面看了一會兒,再見不到那一隊身影後,方才轉身往城裡走。
    溫丞相等人迎了上來,頗有些遺憾,“太子殿下就這麼走了?老臣們準備了些禮物,都是精心挑選的。本是想送給太子殿下,可這……”
    她皺眉,“為什麼要送他禮物?”
    溫丞相猶豫著開了口:“他是東秦太子,歌布是東秦的屬國,主國太子來了又走,自然是要有供奉送上的。何況他還是陛下您的未婚夫,於情於理都該送些禮物。”
    “你們準備的是什麼禮物?”她隨手打開溫丞相手裡捧著的匣子,眉就皺得更深了。裡面放著的是一大顆紅寶石,有拳頭那麼大,璀璨奪目。“如此品級的紅寶石,怕是整個歌布也找不出幾顆吧?你們就這樣把它當禮物送了出去?這是送禮呢,還是進貢呢?”
    溫丞相趕緊說:“都有,都有。”
    啪!她把匣子又蓋了起來,一臉的不快,“可能是我在朝堂上說得不明白,從前歌布是東秦的屬國沒錯,但打從我登基那一日起,歌布與東秦的關係就已經由附屬轉變為平等,是友鄰,也是互幫互助互相成全。你們用不著在東秦人面前低人一等,更用不著這般討好,以換自己國泰民安。國泰不泰是我的本事,民安不安是我的責任,東秦給予多少幫助,我也會同樣的奉還多少回報,誰也不欠誰。何況就算要欠,也是我欠君慕凜的,是我與他私人的事,與東秦和歌布無關。懂嗎?”
    溫丞相與苗城主對視了一眼,身後一眾朝臣也是面面相覷。
    說實話,國君此番所言聽得他們是熱血沸騰的,他們做夢都想挺直了腰板做人,做夢都想讓歌布真真正正的成為一個獨立的國家。過去淳於傲到是停了許多年對東秦的歲貢,但是他們知道,那只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罷了,因為歲貢停了,東秦給予歌布的援助就也沒有了,不管歌布遇到什麼災什麼亂,都得自己去抗,自己去平。偏偏很多時候,歌布沒有那個本事。
    如今新君又提出此言,卻與淳於傲在位時的說法不同。她說的不是擺脫東秦硬抗,而是跟東秦互幫互助。溫丞相琢磨著問了句:“陛下的意思是,東秦也有求得著咱們的地方?”
    這怎麼可能?堂堂東秦,如何能看得上歌布這種小地方?要兵沒有多少兵,要將也沒有多少將,當初淳於傲借給東秦那位造反的將軍那麼多兵馬,結果全部有去無回,已經動搖了歌布根本了,拿什麼讓東秦來求?
    白鶴染看懂他的心思,便道:“我在,他們肯定就有求得著歌布的時候。”
    苗扶桑聽懂了,“陛下的意思是,東秦求的不是歌布,而是您?”
    她反問:“我乃歌布國君,他們求我,跟求歌布,有何區別?”
    沒有區別!完全沒有任何區別。
    歌布朝臣們都樂了,這就是底氣啊!這就是資源啊!歌布是沒什麼可圖的,但這位國君陛下能圖的就太多了。比如說那個癆病丸,今後東秦可不就是得巴巴的來找國君要麼。
    國君是歌布的國君,那麼歌布要求東秦用一定的代價來換取,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人們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一下子高興起來,再一次發覺有這麼一位國君實在是太好了。如今只要女君陛下跟東秦太子兩人的關係穩定,那麼歌布跟東秦就是平等的存在,他們歌布人再也不用看人眼色,再也不用把大把的資源拱手相送。當然以後也會有往來,而且是比以前更密切的往來,歌布還是會把好東西送到東秦。但不一樣的是,以後他們再送,東秦就得還,還回來的一定會比送出去的好上許多。
    畢竟他們有一位精明的女君,男人一般都是怕媳婦兒的,只要女君給力,歌布就給力。
    丟失已久的自信心終於找了回來,白鶴染看著這些人樂開了花的樣子,心裡就是重重一歎。只道這些番邦屬國的生存實在是壓抑,也難怪一個個總想著翻身造反,誰不想挺直了腰板生活呢?誰願意頭頂上總有個強大者壓著,連做國君都做不踏實?
    她拍拍溫丞相還托著的匣子,告訴他:“這東西從哪兒拿來的,就送回到哪裡去,我再說一次,以後不需要刻意去討好任何人,包括東秦太子和東秦皇帝。如果有需要禮尚往來,也必須由我這位國君點頭,你們不可擅做主張。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我不想看見我的朝臣在未經我允許的情況下,替我做任何決定。這是下我的臉面,可懂?”
    “懂,臣等知錯。”朝臣們躬身認錯,溫丞相把托著的匣子收了回去。
    她點點頭,也歎了口氣,再道:“你們都是歌布老臣,多年輔政,許多道理應該明白,許多事情也應該看得透徹。東秦太子他都能把一個國家拱手相送,我還用得著去討好嗎?你們是信不著我,還是信不著他?想要揚眉吐氣,不是靠卑微的討好,靠的是我們自己的本事,是我這個國君的本事。我能讓東秦皇帝把最中意的一個兒子交給了我,還給了我天賜公主的封號和封地,就也有信心帶領著歌布人換一種活動。所以,收起你們過去的樣子,從現在開始,都把腰桿子給我挺直了,別丟我的臉,別丟歌布的臉!”
    朝臣們應著她的話,真就把腰板子給挺直了。她表示很滿意。
    國君走在前,一眾人進了城,方纔那一席話被許多人聽到,包括正在往來的百姓、守城的將士和巡邏的官兵。女君一席話聽得他們熱血沸騰,那種從未有過的驕傲感油然而生。彷彿這座古老的鳳鄉城也變了樣子,再不是過去的番邦小國,而是一個獨立自主、自強也自由的象徵。這一切都是女君帶來的,他們因為有這樣的女君,而感到驕傲與自豪。
    人們都跪了下來,給女君磕頭,從城外到城裡,女君的話很快就被傳了開。百姓跪於街道兩旁,激動地看著他們的女君陛下,還有人不停地磕頭,額頭都磕出了血。
    白鶴染快走幾步,將磕頭的人扶起來幾個,大聲告訴他們:“不管過去的歌布是什麼樣,那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如今我在君位上,歌布就是我的歌布。在我看來,國君是為百姓做事的,而不是只端坐在宮裡等著朝臣和百姓奉承的。所以你們可以對我有敬,無需對我有畏,可以把想說的話都告訴我,而不是全都悶在心裡,悶到對我失望甚至絕望。”
    她說完,看向苗扶桑:“城主府從即日起在府門外設立百姓信箱,專門接收百姓信函。回頭我會把信箱的樣式畫下來交給工匠去做,也會把信箱的作用寫出來張貼成榜文,教給大家如何去用。城主府不是有冤才能去訴的死衙門,而是要與百姓走得更近的活衙門。”
    苗扶桑立即稱是。
    在白鶴染的堅持下,所有百姓都站了起來,人們也不再拘束,樂呵呵地問著她有沒有用過早膳,要不要吃點什麼。還有人乾脆捧了自己店裡新做好的點心遞給她。
    她隨手就捻了一塊兒放到嘴裡吃,嚇得溫丞相差點兒沒背過氣去。
    “陛下不可當街隨便食不明之物啊,萬一,萬一……”
    “萬一有毒可怎麼是好?是要說這句吧?”她搖頭,“不用擔心,這世上還沒有人能毒得到我。就算這點心裡放了鶴頂紅,對我來說也不過就是一味不太好吃的餡料罷了,沒事的。”
    溫丞相撓頭,這話不是太懂,但是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他便不再勸,由著白鶴染走了一路吃了一路,每家遞上來的東西都會嘗一點兒,也不多拿,百姓們實在開心。
    再往前走就是西城,苗扶桑問:“陛下直接回宮嗎?”
    她想了想,搖頭,“不,我去趟孟家,孟夫人的病也是時候該治一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