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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4章 一舞驚鴻

    這是真正的驚鴻之舞,因為舞是白驚鴻跳的,何止翩若驚鴻,就連名字也是驚鴻。
    白驚鴻是當年文國公府按照未來皇后的標準培養出來的女兒,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舞技同樣也是卓越。這一曲驚鴻之舞還是當年她的舞蹈師父所授,是就著她的名字獨創的,只教給了她一人。當年師父曾告誡她,若想出人投地,拿手的本事就不要一股腦地都展露出來,要學會藏技,遇著什麼人露出什麼功夫。這驚鴻之舞仙姿絕倫,定要選一個最合適的場合,跳給最合適的人看,如此才不負一曲驚鴻之名。
    她本以為這驚鴻舞會是跳給未來夫君的,又或是她悄悄的跳給真心喜歡之人,若那人注定成為不了她的良配,她便只跳這一舞,從今往後就將他忘了。
    可惜,終究還是辜負了這支舞,既沒有跳給未來的夫君,也沒能跳給心裡喜歡的人,她竟是像個舞姬一般,跳給了一群滿身銅臭味兒的紳豪們看。她眼見那些人的眼珠子都要掉到她身上,心裡沒有得意,有的只是泛起來的一陣陣噁心。
    可她還是得跳,不但得跳,還得跳足全段,時辰拖得越長越好。因為她在等一個人,一個從前最恨、現在最盼望的人。她穿上白衣,一舞驚鴻,如此明示,只要那個人來了,一定就知是她白驚鴻在此,說什麼也會進府來看看的。
    或許已經來了,在座這些人裡,很有可能就有白鶴染或是白鶴染的手下,會是誰呢?
    白驚鴻一邊舞蹈一邊看,卻始終猜不出哪一個才是她要找之人。
    今日與宴的女賓們基本都穿了白色衣裳,這是為了配合她,也算是一種跟風般的行為。
    但女賓們坐到這宴廳的那一刻就已經後悔了,因為她們發現人就怕比較,人比人氣死人,即便今日衣著在自家屋裡怎麼看怎麼順眼,可一到了這衛府的宴廳,跟衛家小妾玉骨一比,再順眼也被比下去了。畢竟她們穿著白衣只能算是好看,但玉骨穿起來,那便是一身風華。
    女人都是有嫉妒心的,眼看著自己被比得“體無完膚”,於是有人不甘心了——
    “要我說,也不是她最好看,而是因為她穿得最少,穿得少的自然會惹人多看幾眼。哼,大冷天的穿紗,還露著半截兒胳膊,也不怕凍死。”
    “不穿得少怎麼勾引男人呢?妾這種東西,跟咱們做正室的可不一樣,她們這輩子就是靠勾搭男人過活的,所以滿腦子都是歪門邪道,沒一丁點正派的心思。”
    “你們看她那個爹,也是一臉的媚態,簡直比女人還要嬌媚。也不知道得有多大歲數了,看起來又像三十又像四十的,反正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
    這是不喜歡白驚鴻和林寒生的人,但也有相反的,也有人即便是不喜歡白驚鴻,但對她那個爹卻十分感興趣。她們也小聲地議論著說:“玉骨的爹是真的好看,我只要瞅他一眼心都哆嗦。說實話,我這次過來就是為了看他,我家老爺原本不想來的,都要跟衛知府翻臉了,是我好說歹說才同意拿了銀子過來。我就是想看那位先生一眼,看一眼就知足了。”
    “唉。”又有人鬱悶,“我家男人到是送銀子送得樂呵,他要是為了看那小妾一眼也就罷了,可偏偏他也是為了看小妾她爹。從前只一心想著防家裡外頭的狐狸精,沒想到這年頭還有男狐狸,我真是千算萬算也沒算到他能看上一個男人。”
    “妖孽,這父女倆簡直就是妖孽呀!”
    “等等,你們沒有有聞到一股子香氣?”有位小姐吸了吸鼻子,說了這麼句話。
    這話一出,人們便留了心,許多人吸了鼻子去聞,果然,有一股幽香入鼻,很是恰人。
    白驚鴻冷眼看著這些人,嘴角挑起一個譏諷的笑來。
    驚鴻之舞一姿一態都帶著香氣,那是白驚鴻做為白驚鴻時常用的香料,而不是如今的玉骨所用。那種香料她自己就會配,是從前拖著關係求了前朝的一位太妃得來的方子,聞起來不但香甜怡人,更會讓聞到這種味道的人,對味道的主人不自覺地產生好感。
    從前的白驚鴻一直為人所喜,當年的文國公府裡除了老夫人和紅氏等對她有執念厭惡之人外,其它人都覺得她是一位端莊識大體,又如天仙活菩薩一般的大小姐,甚至有人就說過,只要一見到大小姐的面,就會覺得如仙女下凡般如沐神光,親切溫暖。
    這一切,與她慣使這種香料也不無關係。
    漸漸地,宴廳裡那些非議她之人也不再講論是非了,一個個只管直著眼睛看她跳舞,不說進入到一種忘我的狀態中也差不上許多,甚至許多人眼裡還流露出羨慕與崇拜之意。
    白驚鴻心裡也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這種場面是她從前常見的,在前十五年的歲月裡,她所面對的全部都是這樣的目光,不管她走到哪裡,收穫到的都是一片讚揚。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她只能靠著歪門邪道來得到讚揚,否則就只能是一片罵聲。
    驚鴻舞還在繼續,林寒生坐在上首位上,時而與前來敬酒的人碰杯,時而跟衛景同說幾句話,但過了沒多一會兒,他就把主意打到了白鶴染的身上。
    他招招手,將白鶴染叫到了自己身邊,眼睛一瞪,喝了一聲:“跪下!”
    白鶴染是斷不願向林寒生下跪的,但她如今扮的是員外夫人的丫鬟小菊,小菊就沒什麼人權可言了,所以該跪還是得跪。不但跪,還要做出心甘情願的態度。
    林寒生見她跪下,冷哼了一聲,陰陽怪氣地道:“哪裡來的丫頭?為何出現在玉骨身邊?”
    白鶴染答:“回老太爺,奴婢是跟著姑奶奶從張家鎮來的,從前一直在姑奶奶身邊侍候,有快十年了。昨日新夫人同姑奶奶爭了幾句,當時就要了奴婢過來侍候。”
    “姑奶奶?”林寒生點點頭,自然自語地念叨了句,“衛采文。”然後再問她,“這麼說,你本來的主子是那衛采文,是新夫人生生從她手裡把你給搶過來的?”
    白鶴染點點頭,“老太爺要一定這麼說,就也算是這麼回事吧!”
    林寒生又是一聲悶哼,“我不管你是因何到了玉骨身邊,是被搶過來的也好,是別有用心也罷,總之,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吧,玉骨身邊不用你再侍候。”
    白鶴染心下一喜,只道這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她本還想找機會往默語身邊去一趟,去近距離接觸一下那位衛家嫡小姐。林寒生到好,直接把她光明正大的送了回去,這送上門兒來的買賣可就怨不得她要好好做了。
    戲還是要演一演的,她故作委屈狀,眼淚都快出來了,“老太爺,奴婢哪裡做錯了嗎?奴婢一定改,求老太爺不要趕奴婢走。姑奶奶既把我扔給了新夫人,那我就算回去也是不得待見的,甚至還會被認定為是叛奴。奴婢不能再侍奉舊主了,老太爺您就饒了奴婢吧!”
    林寒生數杯酒下肚,雖然不至於醉,但也有些微醺。他不願多說話,只擺擺手,立即就有人上得前來,幾乎是押著白鶴染就離了原地,一直拖到默語身邊才放下來。
    白鶴染捂著眼睛哭,默語見狀還喝斥了幾句:“讓你好好留在新夫人身邊,怎的又被打發了回來?你可知她曾說過,你要是回來了她就要把我的兒子帶走?”一邊說一邊還推了白鶴染一把,“趕緊回去,這是命令,聽到沒有?”
    白鶴染跪在地上只管哭,也說不出別的話。這一幕被林寒生看在眼裡,到是懷疑減輕了幾分,但依然執意將白鶴染給送還回去,一點都不鬆口。
    衛景同身邊的人過來告誡默語:“新夫人正在跳驚鴻舞,您在這裡大吵大鬧的成何體統?老爺說了,今日宴賓客,請姑奶奶識大體、顧全大局,不要為了一己私利壞了所有人的興致。如果若不能安安靜靜的與宴,就請姑奶奶回自己屋去,別出來在這兒丟人現眼。”
    默語可是氣壞了,一個奴才都敢這麼和她說話。她有心鬧一番,可是看看身邊的小天,還有手裡牽著的衛家嫡小姐,這口氣就不得不嚥下去。
    “罷了,送回來就送回來,大不了宴會結束之後我再去問問看究竟什麼意思。反正只要不帶走我的孩子,一個丫鬟在哪兒都行,我也不差她一口吃的。”
    見她不再鬧,傳話的人轉身走了,白鶴染也冬天雪扶了起來,一邊扶還一邊說:“你回來了也好,正好我一個人管不住大小姐,你幫我一起看著點兒。”冬天雪將衛家嫡女的一隻手塞到了白鶴染手裡,不停地囑咐:“大小姐力氣大,一定要抓住了。”
    就這樣,衛家嫡女順利地交到了白鶴染手裡,林寒生往這邊看了一會兒便不再關注,因為又有貴婦人去向他敬酒了。
    卻不知,就在白鶴染握上了衛家嫡女手的那一刻,她的內力已然悄悄運起,體溫上升,一種毒素慢慢地通過手掌心向衛家嫡女傳遞了去……